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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只是一顆普通的糖球，只是稍微大點，江蓉蓉含了一會兒就覺得原本還在顫抖和發冷的身體漸漸變得暖和了起來，手機哔哔的響了幾聲，打開界面一看，她被扣掉的理性值居然還漲了三點回來。

看來這顆糖不是一般的糖，搞不好還是什麽昂貴道具之類的，現在江蓉蓉已經體會到了理性值這個數據比HP更重要。因為HP可以通過睡覺吃東西休息恢複，理性值……基本只有完成模組後随緣，看系統會不會大發慈悲的施舍幾點。所以在這個游戲裏，理性值才是真正的性命攸關。

席哲能把回複理性的道具給她，确實很善良了。

江蓉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誠懇的跟他道了謝：“謝謝你，我會記得的。”

席哲依舊提着她不緊不慢的走着，聞言不屑的哼了一聲：“說得跟想要報仇似的，算了，我也沒指望你以後報答，要是理智值減少太多瘋掉，對我而言是件麻煩事。我可不想到時候一邊跟其他人互毆一邊還得手刃隊友。”

如果有話術這門技能，那麽席哲的技能點數一定不會超過十。江蓉蓉經過各種體驗，已經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人大概是不會好好說話了。放在二次元叫做傲嬌是個很萌的屬性，現實裏這麽做人只會遭到社會的毒打——估計大佬就是因為沒被毒打過所以才保持了這樣的作風。

說話間兩人已經下了樓，江蓉蓉不想被人看見自己此刻的樣子，急忙說：“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席哲從善如流的把她丢到了地上，江蓉蓉覺得小腿的傷口還是很痛，而且膝蓋發軟，但不至于不能走路，咬着牙竭力跟上席哲的腳步。一般而言見她走得慢都會稍微等一下吧，可席哲偏不，還是走得飛快，江蓉蓉只好竭盡全力的跟上，痛得龇牙咧嘴。

出來才發現宿舍樓的火勢已經被撲滅了，消防員和一些保安正在忙着清理現場，而警察又開始了疏散人群外加詢問周圍的學生。江蓉蓉還看見了帶着那位林克特女士的校長，可憐她那副慘白的模樣，大概已經快要因為這一連串不幸的事情而心髒病發作了吧。

“前面的兩位女士，請等一下好嗎。”

忽然有人在後面喊，江蓉蓉不禁站住回頭，看見一個便衣打扮的警察正朝着她們兩人小跑過來——別問為什麽江蓉蓉知道那是便衣警察，因為他們全部都是統一打扮，風衣，寬檐帽，就像那種老電影裏演的那樣。

這位便衣警察長得挺高，二十來歲，看起來很精神，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江蓉蓉面前，她想走也晚了。席哲原本已經走遠，見狀拉着臉又折了回來，動作粗暴的開始抽煙。江蓉蓉忍住了視線不要往她身上看，她可沒忘記這家夥風衣裏藏着三把槍呢。

“是百合子女士和江女士對吧，我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你們可以叫我傑森，有點事情想向你們請教一下。”

便衣警察态度還挺好，微笑着對江蓉蓉點點頭。不過他顯得對席哲有點冷漠，大概是因為比起身高，他居然只到席哲的下巴，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江蓉蓉再一次很想知道，到底在這些人眼裏，席哲是什麽模樣。

“請問，在米拉.伍德跳樓身亡的第一時刻，是你們接觸并且檢查了她的屍體嗎？”

席哲在江蓉蓉的肩膀上按了一下，江蓉蓉會意的閉上了嘴，退到一邊，很小心的微微側過身體，免得被傑森發現自己小腿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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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來說，是我，我是本校的校醫，事發時剛好在現場，所以就去檢查了一下她是否還有救，怎麽，有問題？”

席哲很不客氣的問，盡管不知道這些人看到的席哲究竟長啥樣，江蓉蓉覺得肯定是那種氣勢十足具有絕對壓倒性的大姐頭。

“請問百合子女士，您是從哪間醫學院畢業的，在這所學校工作了多久。”

傑森的表情看上去顯得很有壓力，主要是席哲的身高真的太具有威脅感了，不過他還是不卑不亢的繼續問道。江蓉蓉有點擔心，因為系統給他們安排的身份并不是那麽詳細，至少一開始的時候真的什麽都不清楚，萬一席哲不知道胡編亂造被戳穿了怎麽辦。

席哲冷笑着伸出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在傑森的胸口狠狠戳了戳，戳得他站立不穩後退了幾步：“你敢說沒有私下去調查過？既然什麽都知道，還假惺惺的來問什麽。”

傑森板着臉：“女士，注意你的态度，這可是調查局辦案——”

席哲輕蔑的将手臂環抱在胸前：“少用調查局來吓唬人，我可是守法公民，有本事你拿傳票過來把我逮進拘留所啊。”

江蓉蓉見席哲态度如此惡劣，不禁有些懵逼，不就是普通的詢問嗎，好好回答就是了，為什麽一上來就跟吃了火/藥一樣。這樣的話原本沒事都變成有事了。但是考慮到席哲并不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所以她還是謹慎的靜靜站在一邊，什麽都沒說。

傑森被席哲的态度弄得果然很火大，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女士，別擺出這幅樣子，我可以告訴你，調查局早就開始懷疑你了。你是在上個學期期末才應聘進莉莉絲學園做校醫的，結果一開學立刻就出事，不光有兩個女學生前後跳樓，還有一個學生直接失蹤了。”

嗯？還有學生失蹤了？江蓉蓉忽然想起了那個被席哲單手掄到地上踩斷脖子的女生，該不會是說她吧。那麽恐怕很快就又要失蹤一個了……

席哲完全沒有被他吓到，鎮定的掠了下頭發：“所以呢，你憑什麽覺得和我有關系。”

“在調查局的記錄上，你前後在四所女校擔任過校醫，每次任職都不會超過一個學年，在此期間一定會發生各種失蹤案件和殺人自殺案件，最後完全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兇手和動機。百合子老師，一個學校可以說是巧合，四個……哦，加上今天這個就已經是五個學校了，你敢說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席哲又點燃了一支煙：“那你來抓我啊。”

傑森氣得漲紅了臉：“你以為我不敢嗎！”

“呵呵。”

席哲給出了一個完美的嘲諷，傑森握緊了拳頭，看上去很想一拳打過來，但是他估計沒有任何證據，而且老實說，江蓉蓉不認為他可以正面杠贏大佬，很是為他捏了一把汗。最終傑森強忍怒火的留下一句警告便轉身離去。

“我會一直盯着你。”

席哲完全沒當一回事，打了個哈欠：“走，吃飯吃飯。”

江蓉蓉跟在他的身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那個……”

“別一副我是個連環殺人犯的表情，他說的大概是以前我通關過的幾個模組，哎呀，早有預感，還是被調查局給盯上了。”

席哲一臉很煩的樣子。

“模組之間還互相關聯的？”

江蓉蓉驚愕的問。

“你以為這真的是在玩網游全虛拟啊，菜鳥，能不能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算了，反正現在知道也沒什麽用，你要是可以活久一點，自然就明白了。”

席哲伸了個懶腰。

這已經是第二個提出類似觀點的人了，之前的向澤也是這麽說的，江蓉蓉不禁若有所思。但是，假如是真的，那越想就越可怕了啊，江蓉蓉還寧願是在玩虛拟網游沒有真實身體什麽的。不然光是想想死掉的話居然還能複活，那複活的到底是真的自己，還是被複制出來的另一個人，只是有着原本死者的記憶，以為自己複活了……

不行，覺得理性值又要狂減了，江蓉蓉打了個哆嗦。

“對了，提醒一句，小心那些調查局的人，他們可不是電影裏的FBI，是一群鬣狗一樣煩人的家夥，不小心被盯上的話，能夠一直追蹤到天涯海角。”

席哲又補充了一句，江蓉蓉想起了上個模組裏遇到的本傑明，他也是自稱聯邦調查局。而且好像她的個人簡介裏已經提到在調查局挂上號了，不由得有點沮喪。

“呃，他們不是警察嗎？”

“誰告訴你他們是警察了，通俗一點的講，他們算是專門調查各種特殊事件的人，恪守的信條是要把一切不可控制的存在全部消滅或者掌握在手裏。關鍵時刻，他們會采取任何必須的手段——”

席哲說得意味深長，江蓉蓉幹笑了兩聲，沒敢說其實自己大概已經被盯上了。

雖然開學第一天就又是起火又是跳樓的，目前來看，學校裏好像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而且也不像是有停課的跡象，食堂依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食物的香氣老遠就能聞到。而學生們除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沒顯得多麽的恐懼，讓江蓉蓉感嘆外國人就是心大。

席哲沒有留在食堂用餐，而是打包了兩份晚餐，就帶着江蓉蓉回到了宿舍。江蓉蓉還專門去原本的房間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随後兩個人就在五樓的宿舍裏簡單吃過晚餐，席哲去洗澡了，江蓉蓉則是給自己腿上的傷口重新消毒包紮。

傷口并不是很深，沒有傷及骨頭，只是免不了要留疤了。江蓉蓉一邊包上繃帶一邊苦中作樂的想，以前自己手指不小心割一條小口子就能喊得驚天動地，現在流了那麽血，還能沒事人一樣吃飯。看來人類的極限果然是一點一點鍛煉出來的。

席哲還呆在衛生間裏，能聽到嘩嘩的水聲，江蓉蓉從早上折騰到現在，經歷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件，終于累得不行了，坐在沙發上頭一歪，什麽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捏住了鼻子，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席哲頂着一頭濕發脖子上挂着毛巾，正一臉嘲諷的看着她。

由于沒有化妝，江蓉蓉還恍惚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懊惱的捂着了臉：“大哥，讓我睡一會兒行不，真的好累——”

“忘了那張約你出去見面的紙條了？我這是好心提醒你。”

放開她的鼻子席哲站了起來，江蓉蓉痛苦的揉着眼睛從沙發上坐起身，發現他居然只穿了一條褲子，露出了上半身精壯結實的肌肉。這人好像完全沒意識到男女之別，跟一個人在家似的一邊擦頭發一邊打開冰箱，翻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江蓉蓉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背上有一大片紋身一樣的東西，意義不明的黑色花紋線條密密麻麻的從他的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腰部，一點也看不出任何藝術感，反倒覺得像一張将他死死纏繞的網。多看幾眼，甚至感到那些線條在不斷的蠕動游走，讓人産生了一種生理上的不适。

江蓉蓉不想多管閑事，移開了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看看時間，居然已經九點多了，距離紙條上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江蓉蓉抓抓頭發，有些猶豫還去不去。原本她是想去冒險試試的，但現在她的腿受傷根本跑不快，萬一遇到危險直接就是送。由于下午時候席哲貌似無意說過的話，江蓉蓉不是很想去體驗一下複活的感覺。

嗯……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