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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澄回到自己家?, 洗完澡吹好頭發,已經淩晨兩點了,她?需要盡快休息, 以保證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準時起床。
可躺在床上,腦海裏?又閃回沈知燃諷刺她?的畫面, 頓時胸口就堵了氣。她?耐心地揉了揉,有小?姨這個?前?車之鑒, 她?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事被氣出乳腺癌。
其實主?要也是她?現在長大了,成熟了, 不可能像大三大四的時候那麽閑,變着法兒地折騰人, 否則憑沈知燃這咄咄逼人的氣勢,明顯還很在乎恩怨,她?想反擊也簡單。
好在接下來的幾天, 初澄沒在公?司待,也就不必擔心會在樓上看見沈知燃送女朋友上班了。
拍攝Kiki這個?部分的短片的劇情有點複雜,而她?本人沒有任何的表演經驗, 性格主?打的就是一個?率真。
由于太有個?性和棱角,和工作人員磨合起來有點難,偏偏她?的粉絲還多,天天來探班,誰都不敢多說?一句, 生怕得罪了這種流量。
這導致工作進度不僅被拉長, 工作人員私底下也積壓不少怨言。
本以為中途熬到頭,拍攝結束後還是出了問題, Kiki被黑粉發圖說?她?廣告造型醜,然後她?的親媽粉直接屠了品牌博和工作室, 說?都是他們?的責任,給自己偶像做了不适合的造型,不能拍就不要拍。
初澄雖然不追星,但是在很多年前?就見識過黑粉和瘋狂親媽粉的厲害,并且有的時候,一粉抵十黑,也不是沒有沒有道?理的。
兩方大戰,倒黴的卻是他們?這些無辜的工作人員。連續被罵了很多天後,對?方工作室沒有站出來說?過一句話,反而很享受這樣的熱度,還有繼續炒一炒的意思。
初澄沒摸清客戶那邊的态度,一時便也沒有動作,隔天跟楊總見面,吃飯的時候打探了下。楊總對?這件事的态度也很消極,一說?起來就皺眉。
他們?做這個?衛生巾廣告的初衷之一,就是解除對?女性的諸多禁锢,比如,月經羞恥,比如容貌焦慮,刻板印象等等。
而他們?在撕造型這一操作,明顯是在金|主?的雷點上蹦迪。
初澄私底下跟Kiki的工作人員溝通一番,暗示他們?主?動去引導一下粉絲,不要炒這種熱度,造型的問題是為角色服務而不是演員本人,和她?喜歡的舞臺妝造沒有可比性。
并且非常掏心掏肺地給了個?忠告,諸多的前?車之鑒已經表明:粉絲行為,偶像買單,并非是傳說?。
對?方的态度卻十分傲慢,直接拒絕了,并且陰陽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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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火起來沒多久,工作團隊也是剛組的,并不是成熟。
初澄挂上電話後,指尖點了點太陽穴,眯着眼睛,在思考如何應對?品牌那邊。是死扛下去?還是道?歉并且更改造型?
不,後面一個?選項不存在的。
正當她?處于糾結的時候,就有新聞爆出Kiki和某個?選秀制作人的緋聞,有圖有真相,兩人同進某酒店房間兩天未出。
要命的是,那個?制作人已婚,沒多會原配就出來錘人了。
很好,可以直接不賠償解約了。
等他的經紀人追悔莫及,打來電話商量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初澄就讓他跟公?司法務對?接,沒有再對?接的必要了。
又衍生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需要再找一個?人選。此?前?之所以選定Kiki,是因為對?方身上有個?特質,是這個?年齡段的女明顯所稀缺的——反叛精神。
大多數年輕的女星也許是被罵怕了,內娛一眼望去幾乎都是“甜妹”,外表甜美,性格單純,毫無攻擊性,從裏?到外都透着“讨好感”
即使有那麽一兩個?活通透了,但也早過了少女的年齡了。
大多數明星即使有什?麽心思都是交給粉絲去沖,自己還是漂漂亮亮的小?仙女;不似歐美明星那般,從來自己下場撕,直接在社交軟件上開?炮。
他們?再想找一位真正具有“反叛精神”的年輕女性并不簡單,楊總那邊不想退而求其次,跟初澄說?,要不再争取一下小?鹿,畢竟本來她?就是第?一人選。
初澄于是安排了一場飯局,表達了甲方的誠意。
小?鹿倒也沒有堅持,主?要是給初澄的面子。
“這次,不會再有什?麽問題吧?”回去的路上,楊總讓助理在簽合同之前?去做一個?背調。
初澄笑?笑?:“她?應該是沒有的,我們?從小?就認識。”
楊總眉毛一挑,問道?:“既然關系這麽好為什?麽一開?始不努力争取她?呢?”
初澄說?:“對?她?來說?,可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她?本身算是富二代,從小?任性慣了,幾乎不需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楊總哭着臉說?:“我說?自己怎麽活得這麽辛苦呢,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在替我幸福。”
初澄笑?了兩聲。
後面的工作有些重複,初澄親自陪小?鹿拍攝宣傳片,海報,再去拍短劇。她?仍舊有些擔心,其實小?鹿也壓根兒沒有表演經驗,也是個?不好惹的小?姑娘。
并不一定比Kiki好搞定。
沒想到小?鹿工作起來還挺配合,拍到三更半夜都沒二話,還很聽意見。理由是錢難賺屎難吃,畢竟給了她?這麽多錢,吃點苦也是她?應得的。
工作人員說?,活該她?火。
她?本身不營銷,粉絲也就沒有那麽瘋狂,因此?過程比想象的順利很多。
片子拍到第?三天傍晚,他們?公?司的老板,沈知燃來了,身後還跟着他的小?女朋友。
他沒戴帽子和口罩,手插着兜,一張帥臉就這麽憑空出現,氣場懾人。
當時楊總的太太也在,就是她?一開?始欽點的小?鹿,現在幾乎每天都來探班。初澄在陪楊總太太聊天,沒往門口處看。
片子雖然只呈現十幾分鐘,但偶像劇的劇情一點沒缺。
背景設定在校園,一個?膽小?內向的女孩子,課間想去上廁所,身邊那同學很多,她?不好意思拿徒手拿衛生巾出門,只好用一本書夾着混跡過去。
卻不料剛走到教室後面,就被一群吊兒郎當的男孩子攔住,笑?問她?拿書幹嘛去?
女孩兒臉都紅透了,感到十分羞恥,小?聲說?不幹什?麽。
男孩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書,扔在地上,衛生巾掉了出來,頓時教室裏?響起一陣陣哄笑?。男孩子們?都在嘲笑?這個?女生,而女孩子們?都感到尴尬,集體沉默了。
于是,班級裏?學習最差,最特立獨行的女孩子勇敢站出來,大方把衛生巾撿起來還給那個?女生,又氣勢洶洶地诘問某一個?男生:“你在笑?什?麽,請你說?出來!”
男生沉默不語,眼神閃躲。
全班都鴉雀無聲。
女孩子這一勇敢行徑被班裏?的另一個?沉默的男生看見,對?她?産生了後感,後來兩個?人順利在一起。
某一天,女生月經來臨走在馬桶上,正着急,卻見門縫裏?塞進來一片衛生巾,男生紳士的手快速縮了回去。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需要克服月經羞恥的,從來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小?鹿覺得她?已經二十幾歲了,裝少女拍這種校園劇有點傻,但看了看劇本,又覺得這劇情有點熟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過。
自然,劇本是編劇寫的,不可能剽竊她?的人生。
楊總的太太說?,她?和楊總剛在一起的時候,在外面臨很着急,對?方就給她?跑腿買過衛生巾,一開?始不好意思,後來就輕車熟路了。
月經,衛生巾,這些詞本就不應該是羞恥的,都是我們?正常的生理現象,護理産品而已。
話題一打開?,女孩子們?紛紛說?起男朋友給自己買衛生巾的經歷,看來并非個?例。正常的男人還是很多的,并不是都會談之色變,對?之棄如敝履。
楊總太太問她?:“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她?只是回憶起了一些不該回憶的東西?,沈知燃也曾經給她?買過。淩晨四點被她?喊醒,困得罵罵咧咧,卻很聽話地出門了,滿街頭找她?需要的東西?。
而回憶裏?的主?人公?就在不遠處站着,和楊總說?話,她?多看了兩眼那個?男人,他的外形比在場的大多數同齡人都顯得年輕又不羁,不受拘束,好似只有他沒被生活磨平棱角。
定神的瞬間,沈知燃腦袋竟撇過來看她?,初澄尴尬得有些無所适從,正好拿起咖啡杯往嘴裏?灌了一口。
她?再次告誡自己,不要想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
這場戲份沒有拍完,但是因為陰雨天的關系,光線暗了下來,補光沒法跟自然光相比,導演只好宣布先收工,明天接着來。
工作人員在整理現場,初澄一扭頭的功夫沈知燃不見了,她?去問小?鹿怎麽走。
小?鹿揚了揚手機:“我哥來接我了。”
初澄把小?鹿送到停車場,淫雨霏霏,她?撐着傘跟她?告別:“路上小?心,明天早晨我再給你發消息,如果需要接,你提前?跟我說?。”
接着又跟周骛點了下頭示意。
“再見。”
“再見。”
等人走遠,她?走向自己的車,摁下車鑰匙聽見“滴滴”兩聲,車子有點不對?,車身有點斜,她?站在原地愣了愣,繞着車子環視一圈發現後右側的車輪竟然扁了下去。
應該是早上在路上軋到釘子了,雨還一直下,真是倒黴,她?的心情也跟着濕噠噠的難受起來,但是也幸好此?時發現,而不是在路上那麽危險。
她?給拖車公?司打電話,對?方說?要半個?小?時之後才能到。
初澄準備去旁邊等,一轉身看見了沈知燃和宋南方并肩走來,共撐一把傘,宋南方清潤的一張小?臉朝她?笑?着,“嗨,好巧。”
“巧嗎?”初澄表情淡淡地,“你們?不是特意來探小?鹿的班麽?”
宋南方:“……哈哈哈你真會說?話。”
沈知燃垂下眼問她?:“怎麽了?”
初澄輕輕聳了下肩,“車子有點問題。”
“需要幫忙嗎?”
“不用,等拖車公?司過來我就可以走了。”
“再見!”宋南方愉悅地朝她?擺擺手。
“再見。”
沈知燃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兩秒,便和宋南方一起離開?了。
雨越來越大,初澄不想在這傻站着,去了屋檐下,別的工作人員也一一跟她?道?別。
結果不到二十分鐘,師傅就打電話給她?,說?已經到了,工作效率還挺高。她?把車子解決之後,後背和手臂也被這斜風驟雨淋得有點濕,還有點冷,雞皮疙瘩都戰栗起來了。
初澄打了個?噴嚏,朝門口走去,卻在昏黑的雨幕裏?看見去而複返的黑色跑車,打着紅色雙閃,像是野獸的兩只眼睛,在她?面前?停下來。
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高跟鞋踩在水坑裏?。
沈知燃把車窗降下來,沉聲說?:“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她?下意識回絕:“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現在是晚高峰,你半個?小?時能打到就怪了。”他揚起下巴,瞅着她?,眼底帶了些冷漠的諷意,“還是說?走了幾年,連自己的根兒都忘了?”
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挖苦人,初澄憋得咬了咬嘴唇,“真的不用!”
“你走不走!”沈知燃看她?這德行,又開?始不耐煩起來,明明是問句卻弄得強勢不容拒絕。
初澄盯着車門看,她?走的時候他還沒有高調到去開?跑車在大街上晃蕩,這是兩座的……初澄有些顧慮,一般來講,非單身男人的副駕駛是不能随便給女性坐的,因為那是他伴侶的專屬座位。
“趕緊。”沈知燃又催了一聲,“你現在避嫌有意思嗎?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什?麽關系?”
被他這樣一說?,反倒顯得她?心底有鬼似的,于是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想起宋南方,她?問道?:“你不是和她?一起走了嗎?這麽快就到了?她?知道?你回來嗎?”
沈知燃手搭在方向盤上,兩條大長腿松弛敞開?,腳下偶爾點一下油門,“知道?。她?讓我來接你的。”
宋南方讓他來的?
初澄感到不可思議,現任女友讓自己的男朋友去送他的前?任,也真是夠大方的,她?無意識地牽了牽嘴角,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符合自己的身份,總覺得宋南方這姑娘腦回路不太正常,每次在公?司樓下碰見,她?也總是趕着來和她?打招呼。
“那你幫我謝謝她?。”半天她?才會別扭地回了這麽一句。
“老子鞍前?馬後為你服務,你不謝我,謝別人?”
初澄聽到那聲熟練的自稱,忍不住皺了皺眉,而沈知燃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踩了某人的雷點。但是現在他們?又沒關系,他也沒有必要遷就誰人去改。
車裏?忽然沉默到針落可聞。
“那我謝謝你,再謝謝你的女朋友,她?很大度且善良。”初澄一板一眼地說?,這下挑不出毛病了吧。
沈知燃輕輕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帶了點含糊的不屑。
初澄決定不與他計較,又問道?:“我上班的時候經常看見她?,你們?談多久了?”
“沒多久。”
“她?性格很可愛。”
“嗯。年齡小?,但識趣兒,不至于把男朋友當小?狗。”他就非得說?話夾槍帶棒的,不刺撓她?一下不舒服。
“那很好啊,你總算在一段感情裏?當主?導者了。不過,你二十一歲的時候談個?二十一的女朋友,到這個?年齡還談二十一歲的女朋友,再當小?狗多少不合适了吧。”她?諷刺他毫無成長。
“初澄!”沈知燃終于被她?氣到,眉毛快擰成一簇,陰戾地瞪着她?,“是小?狗,就可以被随便抛棄嗎?”
明明是興師問罪,初澄卻聽出了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你已經談新的女朋友,就不要再說?過去了,很多事我都已經忘了。”
她?垂下頭,看見自己光裸的小?腿上被濺了髒水,一滴滴扒在皮膚上,她?默默用濕紙巾擦掉。
沈知燃眼裏?憤怒未消,僵硬地扭頭,目視前?方,又問:“你家?在哪?”
初澄報了一個?地址。
之後兩人再無話可談,直到她?下車。
後面的拍攝沈知燃都沒來,不知道?是跟初澄吵架還是懶的,宋南方倒是露了一次面,給小?鹿幫忙來的,又拉着初澄問,那天沈知燃有沒有安全把她?送到家?,看她?現在是不是把男朋友調|教得很好。
初澄真怕她?下一句就說?,前?人栽樹她?後人乘涼,于是借口快速走開?了。
再之後便是組織殺青宴,工作人員問小?鹿,她?那個?帥帥的老板為什?麽不來了,第?一天見着他本人就驚為天人,還喊了自己的同事來觀摩,結果人家?大帥哥竟不出現了。
小?鹿翹着腿坐在沙發裏?喝水,“我哪來的老板?”
“嗨,就是你們?樂隊的貝斯手,沈知燃啊,他不是老板嗎?”
其實大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灰色魚雷的每張專輯上,他都是出品人,因此?理所應當被認為是老板。
小?鹿說?:“他是公?司老板又,不是我個?人的老板,裝個?老板逼而已,你們?別信。”
小?姑娘:“……”
初澄去定酒店,在電梯裏?碰見楊總,問她?既然認識小?鹿那認不認識沈知燃,初澄只好承認的确認識。
楊總說?殺青宴邀請對?方來呗,他還挺欣賞他這個?人的,說?不定以後會有深度的合作。
初澄為難地道?:“您自己聯系吧,既然是您的公?司和他有合作。”
“上次聊完沒加聯系方式。”楊總說?:“你幫個?忙這有什?麽難的?以後我們?合作還能少得了你這個?中間商啊?”
初澄點點頭,對?楊總說?:“您最好說?到做到,不是在诓騙我。”
但是初澄卻并沒有聯系沈知燃,當初分手的時候,她?沒有删掉他的微信和電話,就一直在列表裏?沒消失,但也沒打過,不排除對?方把她?拉黑了。
她?現在不想跟沈知燃扯上什?麽關系,扭頭就跟小?鹿說?起了這件事,讓她?去聯系。
隔天的殺青宴定在公?司附近的五星酒店,一百人的自助餐位,規模不算很大。
初澄坐在楊總身邊。
楊總問她?:“沈大帥哥你聯系了嗎?”
初澄悶悶地倒了大半杯紅酒,一飲而盡,“說?了,來不來,我不知道?。”
實則是昨天小?鹿滿口答應了她?,晚上就沒後續了,小?鹿是怎麽說?的她?也沒問,更沒确認對?方來不來。
楊總忍不住嘆了口氣,定定看她?幾秒,似乎察覺出不對?勁,“肯定是你太敷衍了。”
初澄笑?笑?:“那種搞音樂的性格難以琢磨,性格又甩,不是我這種打工人好拿捏,跟我可沒關系。”過後又問:“師兄,你為什?麽對?他有好感?”
楊總給出驚吓的表情,趕緊撇清,“不是不是,是傅青喜歡他,跟我可沒關系。”傅青就是他的妻子,其實在公?司擔任着職位,但和這個?項目沒什?麽關系,初澄第?一次認識她?也只是認為她?是楊總的太太。
初澄對?此?并不稀奇,他從小?到大都招人喜歡。
兩人正聊着天,沈知燃就來了。
他身上還攜帶了個?人形挂件。小?姑娘穿着精致的小?裙子,精致可愛,像一朵小?白花,跟在自己男朋友身後。
沈知燃并未開?口介紹,但旁人也都不是傻子,不至于看不出這倆人的關系。
楊總沖他招手過來坐,但是主?桌是十個?人的位置,導演,制作人什?麽的各種領導都坐滿了,只是留了一個?空位。
宋南方沒有和沈知燃分開?坐的意思。
初澄便很有眼力見地站了起來,借口說?:“你們?聊,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意思是給宋南方讓位。
楊總卻拉了她?一把,霸道?地說?:“這個?時間還工作什?麽?不差這一會,坐下來吃飯。”
初澄的臉上則湧現一絲不自在,并非面對?這兩個?意外來客感到尴尬,而是她?工作安排失誤。
小?鹿忽然起身,“我找人聊天去了。”她?好像能預感到接下來這桌上各位老板們?的大型裝逼現場,火速撤離。
大家?也自動認為小?鹿跟他們?不一樣,把她?當孩子,直接放人了。
雖然氣氛有些詭異,但是初澄也表現出了她?的八面玲珑,一直在敬酒,滔滔不絕講之後的宣傳方案,再展望一下前?景。
順便說?一說?他們?這個?項目的偉光正。吹得好像不只是一個?商業行為,反而是文化是主?義?是精神,立意直接拔高一個?臺階。
反正把廣告片導演和甲方捧得美滋滋,飄飄然。
到最後她?臉都要笑?僵了。
楊總對?她?很滿意,彩虹屁也脫口而出:“初澄雖然年輕,但是足夠專業,會創新。互聯網風向和女性消費市場這一塊,也給了我們?傳播了很新銳的觀點和啓發,成為這一領域的意見領袖也無不可啊。不愧是我們?新聞學院出來的高材生。”
這吹得也有些過頭了,初澄不太好意思,更不好意思指出楊總拍別人馬屁的時候順便花樣誇了自己,只好謙虛道?:“楊總謬贊了。”
沈知燃除了一開?始寒暄兩句,再沒說?話。他對?這種場合不怵,但也看不出有多喜歡,反正總是懶洋洋的,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對?比沈知燃的淡定,她?就像個?為了拿到武功秘籍殺紅了眼的人激進者。
但是對?面反而輕飄飄摘得。
初澄在某個?安靜的間隙,又喝了一大口紅酒,玩轉着杯子。
傅青從旁的桌敬酒回來,看見沈知燃,饒有興趣說?自己非常喜歡他們?樂隊,喜歡小?鹿也喜歡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沈知燃丢出一個?懶散的笑?意,足夠迷人,說?謝謝她?的喜歡。
傅青又說?自己從小?就喜歡搖滾,十幾歲的時候聽Beyound,聽黑豹樂隊,都是一些老牌搖滾,沒想到年近四十又迷上他們?這種年輕的獨立樂隊。
但有一說?一,他們?的确很有魅力,讓她?這位老阿姨重新燃起熱情,真是沒辦法。
楊總也挺看不慣傅青如此?這般看到帥哥心花怒放的,就拽着初澄參與修羅場,問她?既然和沈知燃認識,那她?喜歡什?麽。
初澄一開?始說?不喜歡搖滾樂,太撕心裂肺了,跟中二青年似的,言外之意是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裏?。
過會又說?自己只聽五月天,非常認可他們?的才華,尤其喜歡《玫瑰少年》
傅青為了給沈知燃争面子而故意跟初澄作對?似的,立馬說?:“那你應該也聽聽灰色魚雷的歌才行,這是Z時代人群的喜好,以及他們?有龐大的消費潛力,你知道?他們?有多努力——哦不,多優秀麽?”
這媽粉也太瘋狂了,學會一個?概念就到處說?。
初澄原以為今晚的難點會在于宋南方,結果這姑娘全程都是弱小?又無辜地悶頭幹飯而已,完全屏蔽一切聲音。
她?僞善地笑?笑?,說?不好意思,她?的确沒有聽過他們?的歌,但是她?會努力了解這些新新人類的,以盡到自己的職責本分。
此?時的初澄臉已經有些紅了,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多,眼神開?始渙散。
傅青也察覺出兩人的不對?付,跟初澄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明明是一個?十分謙虛和善的人。傅青看着她?,皺皺眉。
宋南方還吃得很歡,又看向沈知燃盤子裏?的鮑魚粥,問他吃不吃。
沈知燃沒回答,只是溫柔地把湯盅推到她?面前?,低聲道?:“你吃吧,不夠再去要一份。”
“嘿嘿。”
初澄收回視線,只可惜她?自己對?海鮮過敏,不能嘗試的東西?太多了,哪怕沾到一丁點,她?和沈知燃也永遠都不可能是這種相處模式。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總能輕拍飄飄得到很多人的愛。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情總是很厭煩,她?起身去了洗手間,然後又去休息間。
手機在包裏?響,她?拿出來,譚清遠打來的電話。
這段時間對?方知道?她?在忙項目,因此?推拒了三四次邀約,“你最近忙完了吧?”
“暫時能喘口氣了。”初澄暈乎乎地笑?。
譚清遠約她?這個?周末去崇明島騎行,名?曰放松身心,初澄有點想拒絕,因為她?的放松方式只是躺在家?裏?睡覺而不是什?麽騎行,勞心勞力。二來她?對?和譚清遠走入進一步的關系沒興趣。誠然他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學歷高工作好,情緒穩定,神奇的是他還有北京戶口。
但,所謂物質條件和情緒價值,她?自己也可以努力得到。
回絕的話在舌尖打轉幾秒,她?笑?了笑?:“好啊,幾點。”
電話挂斷,初澄坐在椅子裏?将額頭抵在膝蓋上,休息室的門被企圖打開?,鎖扣似乎出了點問題,外面的人擰了半天才擰開?。
初澄在有些昏花的光線裏?,依稀看到一條修長高大的人影,沈知燃無所謂地甩了甩手,朝她?走過來。
“你喝很多?”
初澄說?:“是的。”
他不設防地走近她?,在她?面前?半蹲下,仰頭看她?低垂的面孔,這個?視角他好像又變回了小?狗,自居高臨下的卑微,很矛盾。
“為什?麽喝那麽多?”
初澄也說?不上來,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想喝而已,并沒有人逼她?,“跟你沒關系。”她?說?。
“在這件事上你也能騙我,初澄。”沈知燃冷着臉,“當初你跟我說?除了啤酒不會喝別的,可是今晚從我進來到現在你喝掉了一瓶紅酒,卻還能保持清醒地背刺我。”
說?完又殘忍冷酷地笑?,“我真不知道?,你對?我的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是假的。”
初澄語結,眼神呆呆地看着他。
男人擡手捏她?的下巴,好痛,“你這樣對?我總歸不會是吃醋吧?畢竟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因為太近,他的氣息淺淺落在她?的臉上,絲毫沒有酒氣,只有一點清冽的檸檬水味道?,初澄躲開?他的桎梏,“你想多了,不是的。”
“真的麽。”沈知燃的眼皮眨了眨,手又追上來扣住她?後腦勺,抓住她?的長發。
初澄忍不住提醒,“沈知燃你有女朋友,就在外面,你跟我這樣合适嗎?”
“又有什?麽關系?當初你和韓碩假裝暧昧騙我,我不照樣每天晚上肖想你,早上起來只能洗澡,我想跟你貼在一起,跟你接吻,我甚至還想當小?三,一直被你睡。”
“沈知燃!”初澄簡直聽不下去了。
“別叫!”他仍舊維持着仰視的姿勢,其實這樣的高度也未比初澄矮多少,因此?兩個?人的臉可以挨得很近,他手勁兒又太大,稍稍用了點力,初澄差點被他弄下來,“不想把人都招過來看我們?這樣,你就乖點。”
“……”
她?的氣息不穩,身體支點更不穩,搖搖欲墜。
“澄澄,要不你跟我出軌一次吧,嗯?”他勾着嘴角,放浪不羁地笑?,一時讓人分辨不清真假,“這麽多年我還總是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很多,很多次……你就當補償我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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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