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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憫夙有些着急,“那怎麽成?小姐才嫁進衛府,衛公子就連着納了三個妾室,傳出去,知道的說您大度,不知道的得說小姐不受寵了。”

她笑,“本也就不受寵啊,管旁人說什麽去呢?”想了想,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扶蘇怎麽樣了。”

是日,去給呂氏請安,說進來心神不寧,擔憂二叔平安,想去靈山之地為二叔求個福,算算時候,少不得要個把月。

在這個節骨眼上,呂氏老兩兩口和大房那位病怏怏的都翹首以盼,就等着三房添丁,她卻要離府。呂氏免不得開口挽留了幾句。可到底,也不能把話說重了,媳婦為自己叔父請福是一片孝心。

左右一琢磨,幹脆讓兒子跟着去。

辛四四有些哭笑不得,開口道:“母親,佛門聖地,哪能亵渎?若是心不誠只怕要被尊者們怪罪,豈不是求福不成反惹了災禍?”

神仙鬼怪這種事最讓人畏懼,呂氏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面上神色極不情願。

到是辛四四,臨走的時候又對她欠欠身,笑道:“紙鳶那邊還勞煩母親多照顧着,沒準就生個小子,過繼到大房也是一樣的。”

呂氏臉色僵了僵,吶吶道:“到底是個姨娘生的,便是個哥兒也是庶出,怎比得上嫡出的?”

辛四四卻沒有再回話了,揖禮退了出去。

****

自郎口攻破,孟扶蘇一回到軍營,秦炎就将現在的戰況禀奏給他,道:“郎口易守難攻,我們攻下郎口,折損兩千兵力。二皇子,我們要不要暫且養精蓄銳?”

孟扶蘇擺擺手,“不必,趁勝追擊。郎口易守難攻我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攻打下來,多半是守城的将帥不得民心。可陵陽同郎口不同,想要攻打下來,只怕沒那麽簡單。”

秦炎深以為然,跟着孟扶蘇這麽久,對孟扶蘇的作戰手段是拜服的。既然孟扶蘇發了話,他自然謹守,單膝叩禮便和參将一起出來,吩咐道:“整頓士氣,聽候二皇子軍令。”

暗淡燈光自營帳裏閃爍着,子詹把書冊擺放好,過來同孟扶蘇對坐,“陵陽太守,你了解幾分?”

他随意翻了翻手裏的書頁,微微閉眼想了會兒,道:“史中由這個人,先皇在世的時候曾參加過殿試,是先皇難得看中的人。當年因為鎮國府滅門一事受到牽連,戚國仗力保,被貶到陵陽做太守。此人有勇用謀,深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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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身在南朝,依舊對帝朝的官吏熟知詳細,這份仔細便是孟府那些只會窩裏鬥的人不能企及的,也是為什麽他甘願留在孟扶蘇身邊做個琴師的原因。

“要如何做呢”

孟扶蘇幹脆合上書,“跟他耗着。若要拿下陵陽非三五月不成。先按兵不動,且看史中由有什麽動作。”

燈芯沫進油裏,噼啪幾聲立時亮起來,子詹起身道:“我先去睡了,看來高陵那邊很太平。”

紫玉已經許久沒有再傳信兒回來了,想必慕容煌沒有什麽大動作。至于衛尉府,看來是蒙混過關了。

****

辛四四只帶着憫夙和幾個使喚婆子,到了清涼山的寺裏住下,衛邯擔心路上不太平,親自護送過來的,臨走時,囑咐幾個婆子要好好伺候夫人。

婆子們最會看主子臉色,連連答應着,伺候的得體周到。

憫夙支開婆子們出去置辦物品,笑着同辛四四道:“還是小姐聰明,這樣就能拖上一個半月,夠咱們想個周全的法子了。”

辛四四點頭,“只是個暫緩之計,我平時有這些婆子伺候着,起居到是不用擔心。我本來是想讓你去郎口找二叔的,可你要是走了,這些婆子們免不了要給衛府通信兒的。你這幾日在四處看看,看能不能找個可靠地人替咱們跑一趟。”

憫夙答應着,“我細心留意着,這事關乎着小姐的安危,不能太着急,免得露了馬腳。”

憫夙說的是,辛四四也十分贊同,收拾完住處安頓下來沒幾天,衛府傳話來,說是秦姨娘突然患了頭風,要夫人快回府。

辛四四免不得吃驚。

她不過才離府幾天,衛邯的小妾就患上頭風,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問來傳信的下人,秦姨娘的頭風是怎麽患上的,來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幹脆一跺腳,“夫人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到底是三房的正夫人,三房的妾室尊她是大,少不得要她回去處置。憫夙這邊才剛有了氣色,她是千不願萬不願回去,便道:“官家可曾說話了?”

那下人哭的心思都有了,秦姨娘是妓女入府,能做上姨娘就算是造化大,沒被老夫人擋在門外就是福氣了,自打進了府衛邯連理都沒理過,還說什麽官家可說話了,官家能說什麽話兒?官家三天兩頭只泡在賬房裏,哪個姨娘的屋裏也沒去。

“奶奶哎,快些回吧。啊,總不能讓三姨娘死在府上。”

辛四四一怔,這人都被說這份上了,她死賴在清涼山也不是個辦法,牙一咬,“走吧。”

回了孟府,剛踏進三房的門檻,就聽着秦氏疼的大喊大叫,幾個丫頭毫不客氣的綁了秦氏的手腳正往房裏送,被辛四四給叫住。

辛四四上前兩步,看着口吐白沫的秦氏,本來青蓮似得面容扭曲的沒了樣子,面色慘白的像個死人似得。看得出是疼的狠了實在受不住。

“她都痛成這副模樣了,你們怎麽還捆上她的手腳?還不快去叫大夫!”

兩個丫頭委屈的回道:“奴婢們也是沒辦法。三爺根本就不管,只吩咐奴婢們不管用什麽法子,讓三姨娘老實些就行。老夫人那邊也不發話,咱們哪敢去叫大夫?“言下之意,衛府裏上上下下的好像都再盼着秦氏死。

辛四四癟了眉,“快去叫大夫來吧。”有對扶着秦氏的幾個婢子道:“扶姨奶奶回房裏歇着。”

秦氏的模樣,不禁讓辛四四對衛邯開始心寒,怎麽說一個男人,當初執意要納妾,把秦氏娶進門,現在人頭風了,他倒是不管不問了。回想起來她竟然還動過要把憫夙嫁給衛邯的想法,只覺得一陣冷風鑽進心腔裏,叫她發抖。

秦氏被扶進自己的房裏,辛四四坐在外間等大夫,等了些時候,衛邯和大夫前腳壓着後腳一道進了房門。

她看也沒看衛邯一眼,只對大夫道:“快去幫三姨娘看看吧。”

大夫哎了聲,背着藥匣子走進帳子。辛四四随後跟着進來,仔細的觀望着。大夫號完脈,起身對着辛四四嘆了口氣,“頭風是邪氣,入了腦子得想法子驅除,我開兩方驅邪的藥先熬上喝着。歷來這頭風是沒法子治好的,以後三姨奶奶免不得時常發作。”

“咱們衛府那裏有什麽邪氣?”呂氏由丫頭扶着,面色不善的進來,身後跟着劉氏和紙鳶。

辛四四襟祍上前,淺淺道:“母親莫生氣,大夫只管行醫,又不是風水先生,說的不對還請母親別放在心上。”

呂氏緩了臉色,“咱們衛府是簪纓之家,哪由得別人胡說?既然已經開過方子了,就讓人跟着去抓藥吧。”

辛四四揖禮,“是。”

呂氏乜了眼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秦氏,拉過辛四四和衛邯的手,笑道:“你們随我來吧,我有些事情要同你們說說。”

衛邯別有深意的看着辛四四,眼神閃了閃。

不知道呂氏和衛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眼下既然回了府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帶着兒子和兒婦出來,呂氏坐下,讓衛邯和辛四四也坐,笑着看了看辛四四,道:“我和老三商量了,這秦氏沒福氣,才進門就患了這種病,咱們衛府是不能再留着的。你大嫂身子一直不濟,總不能再留下個有病的在府裏添堵。明兒就給她一紙休書,讓她出府。”

怎麽可以這樣?辛四四略有些心驚,脫口道:“人還在病裏呢,母親讓她去哪?”

呂氏把手疊在腿上,瞪一眼衛邯,“這秦氏去哪兒我可管不着,反正是不能留在府裏的。本來一個妓女想要進衛府的門,就是想麻雀變鳳凰,當時我和你父親沒阻止,還不是怕老三倔脾氣一上來犯渾?”

衛邯癟癟嘴,“那時候家裏也沒個吱聲兒的,要是告訴我你們這麽不待見她,我還不娶了呢。”

聽着意思,還埋怨是別人沒出聲兒。呂氏有些怒氣,責問道:“若不是你那性子,為娘的還能看着你媳婦吃氣不管?”

辛四四只是安靜的聽着,也不插言。這娘倆在自己面前眼苦肉戲麽?她倒是旁觀者清的很。

言罷,瞧着辛四四,“這秦氏是要休的。“有意無意的看看站着伺候的紙鳶,”紙鳶位份低下,本就是個暖房的丫頭,你能讓她做個姨娘,那是看得起她。紙鳶在府裏這麽多年,心是什麽樣的我曉得。等孩子生出來,若是個哥兒就過繼給大房,今兒一早,紙鳶說了,她同意。”

辛四四看向紙鳶,想從紙鳶那裏看個究竟出來,碰上辛四四的目光,紙鳶浮了些不自然的笑,未達眼裏。

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要送給別人養着擱誰身上不難受?不過話說回來,呂氏竟然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兒,難道是想開了,不顧及嫡子庶子之分了?

衛邯輕輕握了握辛四四的手,“這事我也同意。”

他自然是同意的,紙鳶瞞着他竟然偷偷留下了孩子,心思絕非這麽簡單。拿孩子來換取姨娘的位分,以後指不準拿孩子要挾他。他是渾可沒到了讓人拿着當軟柿子捏的地步,身邊的人有些什麽小九九,他精算着呢。

到是這些日子的觀察,辛四四是心眼最實誠的,不争名不争利,各房夫人上趕着争庫房鑰匙的時候,她倒是大方撤去了清涼山。

辛四四管他要把孩子送給誰,左右送給誰都是衛家人。說回來,反正也不是她生養的,完全沒感覺。點頭道:“既然官家已經有主意了,奴家也不反對。”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碰到紙鳶投過來的眼神,夾雜着些許祈求之色。她裝作沒看見,神色淡淡的避開了。

呂氏走後,賬房那邊來人,衛邯也跟着人去了。辛四四才回房椅子還沒坐熱,紙鳶就帶着個丫頭來給她請安。

辛四四面色平平,“這府裏規矩大,成天請安請安的,也怪累的慌,免了吧。”

紙鳶答應着,站起來小聲道:“老夫人說,大房等着抱兒子,夫人和三爺成親這麽久也沒動靜,瞧着我的肚子一天大起一天,要是生下哥兒來,就抱去大房養着。”

辛四四點點頭,略笑了下,“大房無子,理當過繼二房三房的,你也別覺着委屈,放在大房養同放在我這兒養,還不是一樣麽?”

紙鳶這麽聰明,何須她繼續點破?姨娘不過比丫頭說出來好聽些,到底還不是留着伺候她這個正室,就是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是正主,輪不着她一個做姨娘的養。過繼給大房到是比留在她自己身邊好,以後還能做個長支,沒準就發達下去了。

再說,留在三房,還真指望她一個十三四歲的能養好了?就是乳娘侍婢排排坐,也還有個輕緩急重,到時候再像秦氏這樣莫名其妙的生病,免不得落個埋怨,裏外不是人。她又不會在衛府一直呆下去,想不開給自己找個累贅。

紙鳶抹抹眼淚,也不敢再說什麽,只道:“紙鳶沒別的意思,夫人能讓三爺把妾收房,已經是恩德了,妾不敢再有別的奢求。”言罷,挑起眼角睨着秦氏的的廂房,欲言又止。

辛四四樂了,以前沒發現這個丫頭這麽會來事。蘭花指一挽接過丫頭端來的茶,略笑笑,“有什麽要說的直說吧,不必在我這裏兜什麽圈子。”

憫夙暗裏偷笑,她家小姐果然是字字珠玑,儀态拿捏得體。

紙鳶抿抿唇,朱唇微啓,面上即是為難,又是擔憂,“說起來秦妹妹她的病真是來的稀奇。”

“哦?”辛四四故作驚訝,追問道,”如何個稀奇法?”

“妾那晚正給三爺煮酒,小蓮在外頭值夜慌慌忙忙的跑來禀報,說是秦妹妹突然不适。我趕到秦妹妹房裏的時候,老夫人和三爺都在,秦妹妹抱着頭躺在地上,模樣駭人。當時伺候秦妹妹的丫頭說要請大夫來看,卻被三爺給阻了。”

辛四四不禁覺得稀奇,衛邯竟然不讓秦氏就醫,內裏究竟是什麽原因?難道,衛邯早就知道秦氏有症疾在身?知道是頭風之症治不好,所以不讓人去請大夫?可如果知道秦氏有病在身,又為何會娶進門呢?她實在是想不通。

“官家為什麽不讓秦氏看醫生?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紙鳶搖搖頭,“妾不知道,只是秦氏才病了,老夫人就遣人去清涼山叫夫人回府了。妾覺得,老夫人可能是不喜歡秦氏吧。”

呂氏肯定不會喜歡秦氏,秦氏的出身在衛府根本就擡不起頭來,可是,衛邯休妾何必一定要自己回府呢?她皺皺眉,反複琢磨整件事情,忽地想起一點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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