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6 囊中之物罷了*

當天趕到橫店後，白鶴川就進入了緊張的拍戲狀态。為了後面能騰出時間錄《光耀》，劇組提前把他的拍攝通告排的很滿，每天七八場大戲，晚上收工回去還要練習一公的曲目。

保姆車行駛在前往舞房的路上。

“不知道這個節目組在搞什麽，一公演出時間提前到了下周二！”笙舟坐在副駕上罵罵咧咧，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令他不滿。

剛剛下戲的白鶴川靠在椅背上，疲憊垂下的眼皮很薄，眼尾壓出長而好看的弧度。這次他們抽到的曲目是當紅唱跳小生的新歌《涅槃》，是所有曲目裏難度最大的一首，搖滾又熱血，完全不是白鶴川的風格，一想到這他就閉上雙眼不想面對。

皓月當空，夜色已深。保姆車緩緩停靠在一座樓門口。白鶴川一行人下了車，走進樓裏。

“顧之耀已經到了，一會好好練。”笙舟走在旁邊提醒。

舞房裏顧之耀身穿訓練服已經在等白鶴川了。

“鶴川！”顧之耀蹦蹦跳跳的來門口迎接白鶴川，外套随意的搭在身上。

“嗨耀耀。”白鶴川朝他招手，努力打起精神。

“對了，你知道一公時間提前了嗎？”

“嗯，剛才路上聽說了。”白鶴川乖乖點頭，一邊脫下羽絨服遞給笙舟。

“咱們只有7天時間了，今天舞蹈老師教了半首歌的動作，我先帶你熱身，然後給你教。”顧之耀帶着他來到落地鏡前。

“謝謝你，專門趕過來教我。”白鶴川輕柔的聲音認真道謝，如果沒有顧之耀，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客氣什麽，咱們不都是一個隊的嗎。”顧之耀露出陽光的笑容。

顧之耀先帶白鶴川熱了身，然後一點點教他每一個動作，非常細致。

笙舟和顧之耀的經紀人黎姐默默站在一旁，像老父母般關切的注視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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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白鶴川還能勉強跟上，照貓畫虎的做動作，到後面越來越吃力，手和腳好像不是自己的，無法控制四肢。尤其是音樂一響，他完全不知道怎麽卡節奏，剛學的動作忘的一幹二淨。鏡子裏的自己別扭又僵硬，顧之耀倒是身輕如燕，帥氣的舞姿行如流水。

月亮悄悄西移，時間已經是淩晨1點多。白鶴川氣餒的躺在地板上，滿頭大汗。顧之耀席地而坐，遞給他一瓶礦泉水，白鶴川拿過來放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擰開。

“耀耀。”

“嗯？”

“我退賽吧。”白鶴川望着天花板，絕望的說。

顧之耀吓了一跳，看着他：“說什麽呢，你可是我們的隊長。”

“拖大家後腿的隊長吧。”

“你別洩氣，道哥今天也練的很費勁，慢慢來，咱們還有時間。”顧之耀抽出一張紙巾，扔給白鶴川，落在他胸膛上，又抽了一張擦起自己額頭的汗水。

白鶴川兩眼放空，靈魂出竅。舞蹈動作比臺詞還難記，我果然不是跳舞的料。宸風哥練的怎麽樣呢，會不會也像我一樣苦惱，還是得心應手呢？

接下來的幾天，白鶴川每天早起拍戲，中間休息的間隙趕緊背下一場的臺詞。晚上來到舞房練舞，顧之耀每晚都跑來陪着白鶴川一起練，常常練到淩晨兩三點。短短幾天白鶴川瘦了一圈，他磕磕絆絆，終于能将就着跟在顧之耀身後跳完，他已經盡力了。

一公正式錄制的前一天是導師考核環節，當天所有哥哥們來到排練廳，導師還沒有到，大家噓寒問暖，談笑風生。

白鶴川安靜的在一旁複習舞蹈動作，無意間看到門口處李宸風走了進來，他剛想招手打招呼，又看到随後的付容非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一蹦一跳的緊跟着，白鶴川本想收回目光，付容非竟直徑走向過來。陌生的氣息逐漸靠近，胳膊肘懶洋洋的搭上他的肩膀。

“鶴川，練的怎麽樣？”付容非在鏡頭前友好熱情的關心他。

“還行。”白鶴川微笑着敷衍。

“一會加油啊。”付容非大聲鼓勵着，說完攬過白鶴川的脖頸，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已經搶走我的角色了，別怪我搶走你兄弟。”

“該是我的就是我的。”白鶴川輕聲回複，“都是囊中之物。”

撂下話，白鶴川面不改色離開他的臂彎，轉身去等候區找到顧之耀和甄道，跟他們一起坐下。出道這幾年別的沒學會，放狠話罩面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舞臺展示環節，付容非小隊的三個人勉強配合跳下來，李宸風雖然動作有些不到位，但整體還是能跟着隊友順下來。導師們溫柔的點評了幾句，讓他們抓緊最後半天時間練好，這樣上臺可不行。

最害怕的事還是躲不掉，輪到白鶴川這一隊了，三個人走到中間的表演區域，擺好pose準備。

“容非，加油！”等候區突然傳來李宸風的加油聲，可明明是沖着場中的三個人喊，李宸風反應過來趕緊改口：“啊不對，鶴川加油！”

全場嘩然大笑，付容非看着場中央的白鶴川嘴角勾起譏笑。

白鶴川無奈的閉上眼睛，完全不想回頭理他。

或許是這一聲口誤影響到了白鶴川，音樂響起來後他竟然慢了一拍，導致後面所有的動作都跟不上，甚至忘了走位和隊形，差點連歌詞部分都忘記唱了，白鶴川手忙腳亂，臉頰和耳朵燒得通紅，三個人的舞臺看起來極度混亂，導師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歌曲結束，隊伍“榮獲”了導師的點名批評，白鶴川虛心點頭接受，雙手背在身後攥緊。

所有小隊考核結束，白鶴川的隊伍排位倒數第一。

大家解散回訓練室的路上，白鶴川支走兩個隊友，讓他們先走。

“沒關系，咱們還有半天時間練習。訓練室等你。”顧之耀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和甄道先離開了。

白鶴川席地坐在地板上，低頭磨指甲，無精打采。

我就說我不是跳舞的料，現在好了，自己挨批評也就算了，還要連累耀耀和道哥。

身旁忽然坐下一個身影，是李宸風。

沒等白鶴川反應過來，李宸風伸手直接摟過他的肩膀，熱氣撲打在他面龐：“怎麽了，怎麽瘦了一圈？”

沒有問練舞的情況，而是關心他的身體，白鶴川心頭一暖，軟糯糯的說：“最近沒休息好。”

李宸風摟的太用力，白鶴川整個人幾乎要倒在他懷裏。

最後一位攝像師剛準備架着機器走，看到兩個人，又停下來打開攝像頭。

“哥.....”白鶴川歪着重心，瞄了一眼攝像機，小聲提醒李宸風，“還有鏡頭在。”

“哎那個...攝像老師。”李宸風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直接沖攝像師說，“老師咱先休息吧，錄了大半天你也累了，或者去訓練室那邊兒也行，他們那兒缺鏡頭。”

李宸風揚了揚下巴，攝影老師吃了逐客令，不舍的架起機器，往門口走去。

“你不去排練嗎哥。”

“你這個狀态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

白鶴川放棄抵抗，剛才導師批評的話一字一句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他身心俱疲，就這麽半靠在李宸風肩上：“哥，你練的還不錯啊。”

“害，差得遠呢。”李宸風本想謙虛一下，又擔心這樣說白鶴川的壓力會更大，“我剛才那一聲喊得是不是影響你了？我是真的——”

“沒關系哥。”白鶴川打斷他，“是我确實沒練好，跳舞真的好難。”

李宸風低頭看着白鶴川，黑玉般的碎發灑在他額前，眼睫在末尾落下影子，燈光就間雜在影子裏，像彎長的淺泊，又清又亮。只是他無力又虛弱，一周不見就瘦了一大圈，李宸風隐隐心疼。

摟着白鶴川的胳膊又緊了緊，李宸風靠近他耳邊，一呼一吸都熱忱：“你永遠是那個氣質優雅的王子，你氣質往那一擺，就贏了。嗯？”李宸風身體輕輕撞了一下白鶴川。

白鶴川微微側臉看着李宸風，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好。”

“哎，顧之耀，是不是老跑到橫店陪你練舞啊。”李宸風語氣突然質問。

“對啊。怎麽了。”

“你不是有舞蹈老師嗎，為什麽他天天跑過去找你？”

“你不是也成天和付容非一起練舞嗎？”

“他是隊長啊，我和隊長練舞很正常啊。”

“我也是隊長啊，我的隊員來教我練舞不正常嗎。”

“也是，他把你教成這樣看來他跳的也不怎麽樣。”

“說什麽呢你！”

“哎呀，癢，癢，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

這天晚上大家都抓緊最後的時間排練，白鶴川和隊友們排練了通宵，總算能把隊形和歌詞順利完成。經紀人催他們趕緊回酒店休息，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去錄影棚彩排了。

回酒店的路上天色已經蒙蒙亮，白鶴川坐在保姆車裏已經困過了勁兒，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涅槃》的旋律。

“現在的唱跳小生真是厲害。還好我那會不興跳舞，要不然我肯定沒法出道。”白鶴川自言自語，幹脆掏出手機刷起微博，突然一連串的紅點跳出來，白鶴川怔住，問副駕駛的笙舟，“你給我買粉絲了？”

“沒有啊。”笙舟無辜，又想起了什麽，“噢對，今天《光耀》第一期播出，你在排練我就沒打擾你。我一直盯着數據呢，你的初舞臺反響不錯，吸了很多粉絲，也炸出來很多老粉，熱搜話題應該明天會上，咱們第一步成績很好。”

白鶴川看着新增的幾萬粉絲，心裏終于開心一些。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吧。他看向窗外，天色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着閃亮的啓明星。

黎明要來了，一切都會漸入佳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