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出手相救*

炙陽灼烤着大地，雲朵曬得通紅，蟬躲在樹枝裏拼命嘶叫，白鶴川從錄影棚走出來，手持小風扇，汗水浸濕了短袖後背，低着頭躲避刺眼光線。仍能感受到不遠處的指指點點。

“哎我給你說，他跟公司老板有一腿。”

“啊？難怪呢，白白淨淨的，可惜了。”

“嘁，要不然就他的唱功能進十強還能出道？”

沒有！沒有！！

白鶴川沖上去抓那人的領子，卻使不上力，掙紮着，怒吼着。突然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心髒劇烈跳動，他大口喘氣，手裏還攥着拳頭，環顧卧室，又做噩夢了。

那一幕幕藏在夢裏，不時冒出來侵蝕他的神經。

天邊破曉，陡然泛起一絲黎明初光，暗夜與青白交織。時間還早，白鶴川睡不着了，翻開臺詞本，硬逼着自己背了兩行。

直到晨輝流淌，陽光洇出一抹豔麗。白鶴川裹上棉服出門，颔首埋在衣領裏抵禦寒風，上了保姆車去訓練室和PAL彙合。

當白鶴川頂着黑眼圈到訓練室的時候，老鄉陳傑尼帶來他最愛吃的炒米粉捧到他面前，美食的香味鑽進鼻子，白鶴川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兀的亮了。

這是這兩天最過瘾的一口飯了。白鶴川被辣出眼淚，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吃，陸南挽着他的胳膊，和麻薯一唱一和的講段子，夏夏和顧之耀對着鏡子模仿動物世界，歡笑聲又回蕩在訓練室裏，好像永遠這麽快樂。

團隊今天練習了演唱曲目，分歌詞的時候，隊長陸南非要把開場第一句分給白鶴川，讓他作為團隊的門面擔當驚豔全場。歌曲改編新增加了RAP部分，傑尼帶着麻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麻薯這個說相聲的嘴皮子唱起RAP來也是游刃有餘。

練習舞蹈部分的時候，白鶴川覺得這次比《涅槃》簡單很多，但一加上隊形，他就左右難顧。麻薯也沒好到哪裏去，健碩的身型跳起舞來十分僵硬，陸南手把手教學，每一步都提醒白鶴川走位。

六個人磕磕絆絆的總算把整首歌的框架拉出來了，白鶴川坐在休息臺仰頭喝水，歇了歇汗，他自始至終不敢打開手機，像随身帶着一個定時炸彈。于是走出訓練室，在門口一堆工作人員裏努力尋找笙舟的影子，喊他準備回酒店。

回到酒店，白鶴川進了電梯上樓，雙門剛要合上，顧之耀從後面沖了過來，伸出手擋住要閉合的門，白鶴川趕緊按開按鈕。

“謝謝。”顧之耀笑着進電梯，身後經紀人黎姐進來沖他們點頭致謝。黎姐确認後面沒有其他人後，按閉電梯門，兩人沒有按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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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耀胳膊肘頂了一下白鶴川，低聲問：“你們團隊一點動作都沒有嗎？”

白鶴川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意思，但內部的事不方便對外說，于是沒有說話，彎起嘴角，輕輕搖了搖頭。

顧之耀看着白鶴川和笙舟，認真的說：“我和黎姐有一個辦法，這種黑粉可不能直面和他對着幹——”

“謝謝你的好意。”笙舟婉拒，“但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也不能牽扯到其他人......”

“完全不會牽扯。”顧之耀打斷笙舟，“舉手之勞而已，舟哥你就別客氣了。”

笙舟低眸想了想，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盯着微博，事态發酵得太快，已經有黑粉攻進微博超話亂噴了，自己的私信區也被擠爆了，粉絲們責問他作為經紀人為什麽不保護好藝人。如果真的等公司查出背後推手，還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

“叮——”樓層已到，雙門打開。

酒店套間的客廳裏，白鶴川招呼顧之耀和經紀人黎姐随便坐，笙舟翻出來幾瓶礦泉水分給他們。

顧之耀挨着白鶴川坐在沙發上，從黎姐手中拿過電腦，放在茶幾上打開：“黎姐今天在整理我的練舞視頻，你看這個。”顧之耀把顯示屏推給他們看。屏幕裏播放着顧之耀和白鶴川在橫店舞房裏練舞的視頻。

“我們平時有錄log的習慣，這期準備發排練的花絮微博，內容主要以橫店排練片段為主，以耀耀這個隊員的主身份，實則向受衆公示鶴川刻苦訓練的事實，旁敲側擊，正一正輿論方向。”黎姐解釋道，她一頭短發十分幹練，“再說，耀耀每天來回跑确實挺累的，讓粉絲心疼心疼。”

白鶴川心頭一敏感，水汪汪的看着顧之耀：“你粉絲會怪我拖累你吧。”

“說什麽呢！咱倆誰跟誰啊！”顧之耀伸手搭上白鶴川的肩，攏了攏。

笙舟微微皺眉：“這個方法我想過了，我已經聯系了節目組，出一版排練花絮。”

“節目組的花絮出來得到什麽時候了。”顧之耀眼神鋒利起來，“我們現在就可以剪完發出來。”

四個人忙活起來，兩位哥哥挑出所有能用到的視頻，串出一個辛酸又勵志的大綱，黎姐負責把它們剪輯出來，笙舟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細摳，既不能明顯偏向白鶴川，又要保證內容有效。直到天色漸暗，暮霭沉沉，顧之耀在微博上将視頻和文案編輯好，像按下導彈發射鍵似的，點擊發了出去，如釋重負。而白鶴川和笙舟依舊神經緊繃着。

“放心吧，我粉絲們也會幫你說話的。”顧之耀安慰白鶴川。笙舟向他們道謝，張羅一起出去吃晚飯。

“啊沒關系，不用了。”黎姐婉拒，“晚上我還要帶顧之耀去見一個導演，定一個古裝劇的角色。現在這個時間差不多該過去了。謝謝啊。”

送走兩人後，白鶴川說自己不太餓，笙舟就叫着大鵬一起出去吃飯了，一邊還要時刻關注網絡輿論和數據走向，以免再生事端。

關上門，房間清淨下來，白鶴川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無意刷手機，拎起來手邊的臺詞本，上面一行行字像螞蟻一樣來回徘徊，白鶴川閉上眼，滾了滾眼珠，索性跑去找李宸風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