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節
李婆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朝地上地啐了一口,小聲罵道:“小妖精!”惡狠狠摔門進去了。
張珠兒搖晃着身體,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兒,走過自家的裁縫鋪子,遲疑了一下,目不斜視地走了。
傍晚時分,畢岸前腳剛到家,楊珠兒後腳又跟了來。
她換了發型,頂着雞窩一樣的一頭亂發,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闖了進來,大聲道:“畢掌櫃,你考慮好了嗎?”
畢岸看也不看她,冷冷道:“這裏是當鋪,你若是有東西當就找財叔去,不當請離開。”
楊珠兒吊兒郎當抖着左腿道:“我就找你。”
胖頭見畢岸臉顯厭煩之色,忙過來拉她:“小姑奶奶,你這是搭錯了哪根筋?”
楊珠兒甩開胖頭:“我是不是發神經,我是認真的!”那些好事的街坊早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手上裝作在忙,眼睛都往這邊瞟。
畢岸有些惱火,皺眉道:“珠兒姑娘既然無事,胖頭,送客。”
胖頭一聽,推着珠兒便往外推。珠兒一邊掙脫,一邊急道:“誰說我無事?我……我有東西要當。”
畢岸轉身回了房。珠兒要跟着去,卻被胖頭攔住了:“當東西在堂口就行。”
珠兒盯着畢岸的背景,磨磨蹭蹭地從懷裏淘出一個東西來,“給!”
原來是一張黃裱符,上面龍飛鳳舞寫了四行字,胖頭磕磕絆絆念道:“綠楊飛……水……岸……”公蛎湊過頭搶着念道:“綠楊飛舞水逐岸,一夜東風柳枝軟。散盡陰霾迎豔陽,從此心中無牽絆……這是什麽?”
珠兒一把奪過,重新折了起來,叉腰質問道:“當不當?”
胖頭為難地撓頭:“第一次見有人當這玩意兒的。你要當多少?”
珠兒道:“三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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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頭呵呵傻笑道:“三文錢哪值得費事一當?我送給你好了。”
珠兒伸着脖子往後院看:“不行,我就要當。”
公蛎默念着剛才的那幾句狗屁不通的符文,冷不丁道:“你這個,是從廟裏求的姻緣符吧?”
珠兒嘻嘻哈哈道:“正是正是,龍掌櫃好聰明。”
公蛎撫掌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珠兒眉開眼笑道:“龍掌櫃你瞧,不是我強人所難,這是天意。”
胖頭聽得莫名其妙,追問道:“什麽天意?”
公蛎同楊珠兒相視一笑,凸生出幾分親切之感。
原來楊珠兒七月七去廟裏拜神,順便求了一張姻緣符,解符的大和尚說,她只要找到自己的貴人,從此便可逢兇化吉,一世無憂,而且指點說,貴人就在她家方圓一裏之內。
楊珠兒将這張符在身上揣了快一個月,也未慘透着其中的貴人是指誰。這兩日與人閑聊時,突然聽說忘塵閣的畢掌櫃單名一個岸字,再看第一句“綠楊飛舞水逐岸”,意思可不就是楊珠兒追求畢岸麽。所以她大早上一打扮就來找畢岸表白來了。
胖頭想了又想,道:“這樣解,怕有些牽強吧?”
公蛎唯恐天下不亂,故意道:“有什麽牽強?我看珠兒姑娘理解沒錯。”
珠兒洋洋得意,歪嘴斜眼地笑。
胖頭為了打發她,不情願地收了她的姻緣符,當價三文錢。楊珠兒抖着腳,大聲道:“收好了啊。半年後贖當,我要天天來視察,看你們保管的怎麽樣。”聲音大到足以讓後堂的畢岸聽到。
畢岸和公蛎都将此事當成了一出鬧劇,并未放在心上。但張珠兒高攀忘塵閣的畢掌櫃,很快傳遍了整個坊區,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羨慕她的勇氣,也不知有多少媳婦太婆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并順帶鄙視她的行為不端。
李婆婆便是其中最不遺餘力的一個,幾乎每一個到她茶館裏喝茶的人,都要聽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一遍當時的情景,她會着重在張珠兒的恬不知恥和畢岸的斷然拒絕上添油加醋,并憤懑地表示,若是畢掌櫃真娶了張珠兒,她決計不會再讓他跨入她的茶館一步。
有茶客笑着反駁道:“畢掌櫃本來也沒來你這裏喝過幾次茶。”
李婆婆便一臉神秘道:“那是被對面那個狐媚子勾走了……”話題從此轉到了蘇媚身上。直到小妖忍無可忍,跳出來含沙射影地罵幾句,或者朝着茶館門口潑上幾盆水,才能消停片刻。
而距離不遠的裁縫鋪子,楊鼓和妻子高氏頭低得更加低了,除了買菜進貨,幾乎不肯出門,見到街坊們也躲着走。
公蛎曬着太陽,聽着這種家長裏短,若是不想起自己腦袋裏尚未除去的珠菌絲,覺得這種市井生活還是十分惬意的。
第二天一大早,胖頭剛打開一條門縫,楊珠兒又擠了進來。她今日換了裝扮,頭發梳成大大的牛角髻,戴着兩個木質的粗大耳環,臉頰塗了兩片紅彤彤的胭脂,嘴巴猩紅,象從魔幻戲文裏跑出來的小妖怪,還美其名曰“狩獵曬傷妝”。
胖頭見楊珠兒紮着腦袋往畢岸的上房沖去,急得直跺腳:“畢掌櫃還沒起床呢。”
珠兒回嘴道:“就是沒起床才好,要是衣服還沒穿,那就更好了!”正在洗臉的汪三財瞠目結舌地看着楊珠兒,連連搖頭。
畢岸看來也聽到了這句話,飛快從房間走到院中,皺眉道:“你又來做什麽?”
楊珠兒眨着眼道:“我來看看我的姻緣符怎麽樣了,不行嗎?”
畢岸無可奈何,轉身去打水。楊珠兒跟在他身後,笑嘻嘻道:“畢掌櫃,這都一天一夜了,您考慮的怎麽樣了?”
畢岸一見她便頭大,沒了往日的淡定,扭臉看向一邊。胖頭傻頭傻腦問道:“考慮什麽?”
張珠兒理直氣壯道:“娶我啊。”
畢岸竟然急得跺了一下腳。公蛎躲在門口,暗暗好笑,心想畢岸肯定也是第一次遇到珠兒這樣的女子。
楊珠兒大大方方看着他,道:“我喜歡你,你什麽時候娶我?”
畢岸閃身要走,卻被她攔住了去路,想了想,正色道:“楊小姐,婚姻之事不可兒戲。先不說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起碼要兩情相悅。你年紀還小,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楊珠兒認真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說着上前去挽畢岸的胳膊。
畢岸後退了一步,大聲道:“姑娘請回,此事絕無可能。”
公蛎從未見畢岸如此狼狽過,在一旁幸災樂禍。
牆頭忽然嘤咛一聲,原來是蘇媚,提着個花囊掩口而笑。楊珠兒轉開了視線,驚喜道:“蘇姐姐你回來啦。”蘇媚去了外地購買香料,好久不見了。
蘇媚笑道:“珠兒你又調皮了。”說着往畢岸的臉上一瞭,吃吃笑道:“我采些桂花,你們繼續。”
珠兒眼睛看着畢岸,嘴裏回道:“蘇姐姐,我不是調皮,我是認真的。”
畢岸微微皺眉,道:“珠兒你不要胡鬧。回去吧,別讓你爹娘擔心。”
畢岸慌亂之下忘了名字後面加“姑娘”二字,張珠兒眼睛一亮,也不叫畢掌櫃了,甜甜道:“謝謝畢岸哥哥!”撲上來在畢岸臉頰上飛快親了一下,咚咚咚跑了。
看到十二個女孩的骸骨都沒讓畢岸如此震驚。畢岸至今沒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捂着臉頰目瞪口呆。待看到公蛎鬼鬼祟祟一副憋着不笑的樣子,蘇媚倚在牆頭前仰後合,更加狼狽不堪,直豎豎地站立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公蛎在後面學着楊珠兒的聲音,一口一個“畢岸哥哥”,惱得畢岸恨不得回來揍他一頓。
一連幾日,楊珠兒天天來找畢岸,一張嘴便是“何時娶我?”等不到畢岸回答,她倒也幹脆,扭身就走,下次接着再來、再問。
畢岸厲聲呵斥、柔聲勸解,各種軟的硬的方法都用了,楊珠兒硬是象一張熱的狗皮膏藥,撕都撕不下來,一幅死纏爛打的樣子。畢岸被纏得心煩,說外出有事,一連好幾天都沒回家。楊珠兒情知畢岸不在,也照樣每日一個新裝扮,早晚都來忘塵閣等候一會兒。見不到畢岸,她也不急不惱,不吵不鬧,手腳麻利地幫着胖頭懸挂招牌、打掃衛生,同公蛎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只要不涉及她個人或與她父母有關的問題,相處還算融洽。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身上有淡淡丁香花的緣故,公蛎除了對她的裝扮有些不認可外,并不像汪三財和李婆婆那樣處處看她不順眼。幾天接觸下來,公蛎發現,她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乖張輕浮,更不是象李婆婆說的舉止放蕩、頭腦簡單,相反她敏感而聰明,對自己所做的事、要說的話了然于胸。比如,她對李婆婆的冷嘲熱諷大多情況下熟視無睹,但一旦開口便能将李婆婆噎得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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