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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佳叉着腰, 站着山頭上往下眺望，他不常來這兒，還沒看膩這裏的景色, 依然覺得是很棒的加工廠：“這裏多漂亮啊, 大雪是這裏的管理層，他會給你講的。話說回來，痛苦罐頭裏要是能加冰加糖就好了。我選三分甜。”

溫硫假裝自己沒有手抖，雙手抱胸：“我覺得加點煉乳肯定不錯。”

另一只熊追過來，冷冷的嘲笑：“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一個被現代科技荼毒, 被消費主義洗腦的、商品的奴隸。”

熊佳：“是誰昨天偷吃我的堅果棒？我的炸雞塊？”

熊：“我沒花錢。有了就拿來吃，沒有就不吃。”

熊佳咧嘴大笑：“那你是想做消費主義的奴隸而不可得咯, 想買都買不到。”

雪白的神駿輕輕笑了一聲, 馱着溫硫漂在雲端, 緩緩的靠近石壁上的泉眼：“你可以喝點水，很多人都說在這裏喝完水會讓他們耳聰目明, 立場堅定, 摒棄欲念和恐懼的幹擾, 成為一個非常堅定的戰士。”

溫硫目測周圍, 如果神駿故意使壞讓自己掉下去, 下方也是水潭，旁邊還有藤蔓可以攀附, 不會太慘：“我覺得誰看到這條生産線都會倍加堅定。靠近一點, 我盡量別把水弄在你身上。”嗯，這水居然還挺甜。

大雪又挪過一點, 聽到她捧了一捧水喝了, 慢慢悠悠的在風中散步：“我帶你看看這條生産線。”

倒挂魂魄的幾畝樹林看起來仍是恐怖的, 溫硫下意識的想問問他們做了什麽錯，以至于成為生産材料。問這個又有點太外行了，想起自己還是有工作手機的，好像有這個功能，掏出手機，掃描，随便點了個人點進去一看。

長到令人震驚。“這些人的人生經歷還真長啊。”從十歲左右開始小偷小摸，栽贓嫁禍，造謠诽謗，等到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欺男霸女，耍人坑人，背刺領導和老婆給自己牟利，在一個大男主和反派之間來回橫晃。

大雪笑了：“在這裏吊着的都是聰明人。你看滴下來的痛苦之血，笨蛋和軟弱之人會輕易認命，只有不甘認錯，還想設法逃脫的人類才能提供足夠多的痛苦。”

溫硫手法純熟的撫摸他的鬃毛：“這些痛苦罐頭真是名副其實。”

碗裏的鮮血比起真正的液體，更像是一種氣體和介于虛實之間的物資。

又往下走，放幹血的肉和骨拆散開。

成堆的肉山容易看到，白骨成堆還是比較罕見的，不怎麽整齊的胡亂扔成一座高高的骨頭山，上次看見相關描寫還是在《西游記·獅駝國》，二十多只過于肥壯的烏鴉和鷹站在白骨山上翻翻撿撿，随意啄食，稍不小心就踩塌白骨山，叽裏咕嚕的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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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硫輕聲問：“我也養了一只烏鴉。隔三差五用蘊含法力的血肉，還有人類的脂膏喂一喂，它能長得這樣強壯嗎？”

大雪舔舔嘴唇：“哇，你有很多人類脂膏嗎？那可真好啊。能的，烏鴉很有靈氣，又很聰明勤勞。”

肥壯且巨大的鳥類飛起來，揮揮翅膀向他致敬，然後落回去繼續工作。

飛向一些巨大的地鍋和爐竈時，溫硫為之失語。

倒不是恐怖，就有點無語。

用收集的‘痛苦之血’去炖肉，下面添進爐竈的柴火這是晾曬到幹燥的白骨，小火慢炖，比雙人床還大的巨型木質蘑菇——最起碼看起來像是蘑菇——被用作鍋蓋，淺粉色的霧氣不斷的向上方蒸騰。

這就是血腥味彌漫着空中的原因。

整個區域聞起來甜膩而溫暖，聞起來像是後廚不停焯水的區域，讓溫硫想起在那兒洗雞腿給雞腿去骨的快樂時光。

大雪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就像是閃光的白雪，明亮又美麗：“這麽舉例有點不像話，但确實可以說是原湯化原食。”

溫硫猝不及防的被冷笑話襲擊了：“噗哈哈哈哈。”

“你別笑，我認真的。用血來煮肉，燃燒着骨頭，一個魂魄，三種痛苦，這種極端的痛苦才能制造出能讓任何生靈屏蔽生育痛苦的痛苦罐頭。将來你要生孩子時可以來找我要一個，我願意給你。”雪白的神駿不太滿意的停在靠在樹下的鏡子前，端詳了一下：“你應該穿的更漂亮一點。我很少能背着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麽不穿一條五彩斑斓的長裙呢？把你無毛的肌膚遮起來還是很漂亮的。”

溫硫懷疑他拿自己當玩偶背包合影，但那不重要：“那種裙子太貴。這套衣服穿着很舒服，而且顯得你白。”

大雪：“我本來就很白。好吧，拍照。”

鏡面上的一個光點閃了兩下。

他忽然變成一個又高又壯一身雪白短毛的白發男生，雖然臉長了點，但确實是又帥又有精神，伸手拾起鏡子看了看相冊。溫硫一臉懵逼的挂在他背上，突如其來的變化全靠敏捷的反應和強壯的肌肉，抓住肩膀雙腿夾住才穩住自己：“啊？”

正要選擇一個幹淨的地面跳下去，大雪又變了回去：“別下去。費勁。用手才能玩也夠費勁的。我送你們去幹淨的地方，烏鴉會館嗎？熊佳還在和他家裏人争論瘋狂買東西吃是否算是一種消費主義。”

曾青檀笑到差點現出人形：“對先去烏鴉會館。麻煩你了。”溫硫震驚又迷惑的表情也太好玩了！三天之內我要用家族的幼崽淹沒她，到時候她的表情會更好笑，像是吸了貓草的貓咪一樣陶醉。

溫硫沒看到躲在自己視覺盲區的豹豹：“全都吃光了，那算是斷舍離吧。”

大雪一陣狂笑，漸漸提高速度，踏在呼嘯的山風中，向着山下一陣狂奔，一個優雅的大跳淩空飛渡寬度将近二十米的深深山谷，他不作停歇，追風踏月似的縱情狂奔。

幾個閃閃發亮的灌裝和給罐頭封口的機器擺在山上的平臺上，在人們眼前一閃而過，剛剛放置信标的倉庫也在那兒，被快速甩到身後。

溫硫堅韌不拔的把自己纏在馬身上，又緊張又爽，甚至一次還沒結束就想大喊再來一次。

在深林中央一個平原處停下，有一棵大樹上栖滿烏鴉，地面上擺放着一些東西，譬如漂亮的骨頭，閃閃發亮有着美麗圖案的石頭和人造寶石，一些手工痕跡很簡單的項鏈和美麗色彩的貝殼，，任何在旅游集市或是‘古城’能看到的東西，似乎這裏都有。

一只閃爍着金屬光澤，有強壯羽翼和飽滿胸脯的烏鴉飛了過來，謹慎的提防着：“獵豹請止步，有何貴幹？想來抓我的孩兒們嗎？”

曾青檀是真的很喜歡抓鳥玩，不怎麽吃，家教嚴格也不會亂殺，只是手癢。邁着性感貓步走到旁邊的石頭上，優雅的坐在石頭上，姿态優雅的用尾巴卷住自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下次拍賣會有什麽？”我的朋友呢？

溫硫正和大雪加好友，拿手機自拍，幫大雪舉着他加大號的手機自拍，貼臉自拍：“你真漂亮。拍一下你。”

大雪得意洋洋的甩了甩雪白光滑的蓬松尾巴，飛到半空中熟練的找好角度：“騎過我，你真的應該炫耀。”

溫硫比了個贊，揮揮手送別了漂亮大馬。走回去坐在不高興的豹豹身邊。

烏鴉繼續介紹拍賣會上的寶物：“……有馬屁股那麽大一塊七□□屬原礦，非常漂亮，是吸引異性的利器。一座紫水晶洞，和一頭牛一樣大。還有和一只水獺等重的狗頭金。美麗的鲛人俘虜，三千斤腐爛的魚幹。還有一位妖王的一條腿。這才只是五分之一”

曾青檀用尾巴擰溫硫，拍賣到底是誰的事啊她怎麽可以跑去和不認識的馬匹貼在一起玩自拍：“這都不算什麽，看着這個。”她從一口袋的調料中拎出來一個頭罩，甩到烏鴉面前。

溫硫被擰的倒吸一口冷氣，她這尾巴比起鋼筋也不差多少了，火速開始撸她毛毛。

烏鴉低頭嗅嗅：“中年，人類，男性，非常強大。你要賣掉他麽？來路合法嗎？”

曾青檀矜持又傲慢的仰起頭：“那個最負盛名的盜獵者。成了我們的俘虜。”

森林裏安靜了一瞬間，肥壯的烏鴉大叫一聲，整棵樹上的幾百只烏鴉都飛了起來，樹枝猛地彈起，烏鴉們在上空盤旋。

肥壯烏鴉激動的靠近：“豹王女！你要賣掉他？交給我們烏鴉會館來拍賣？？謝謝！這是整個妖界的盛會！”

曾青檀用尾巴卷着溫硫的腰：“我們。要買走盜獵者的條件只有一個，解決我的朋友身上的致命詛咒。如果解除不了，誰都不賣。懂了嗎？”

烏鴉嘎嘎大叫幾聲，所有盤旋在上空的烏鴉轟然四散，飛向四面八方，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四面八方。

肥壯烏鴉雀躍着:“請收下一些東西作為約定。”它飛過去，抓起幾條項鏈，還有貓耳朵發夾：“這串貝殼項鏈，會讓你能和魚大概溝通一下。這條寶石項鏈，會增加你的魅力，吸引異性。還有這個，鹿角項鏈，能幻化出一頭鹿給你騎。這個貓耳朵發夾，用一只靈貓的耳朵做的，不僅能獲得靈貓的聽力，聽到他人的心跳和血流聲，還能感受到其他生靈的情緒。哦，這個，嘎巴拉的佛珠，貨真價實的，帶出去在人類面前倍兒有面子。這是我女兒，拿去。”

溫硫收到豹豹的眼神，愉快的都收下了，包括大烏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