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唐芙大窘,面色漲紅。

佩蘭亦是臉上發燙,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她知道唐芙現在一定很尴尬,想了想,小聲說道:“小姐,奴婢聽說……宮裏有些太監即便淨了身,但還是……還是會有這種想法,所以才會與宮女結為對食。想來……想來侯爺這也是正常的。”

她不說還好,越說越讓唐芙覺得羞澀。

就算傅毅洺這種行為是正常的,但他現在口中喚的可是她的名字,抱的還是她的被子……

唐芙又羞又惱,對她說道:“把他的被褥鋪到小榻上去!不讓他睡床了!”

她純粹只是因為羞惱,但佩蘭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侯爺夜半三更要是再這樣,那可就……

她不敢再想,忙去把小榻鋪好了,要去将傅毅洺叫起來。

傅毅洺緊緊地抱着被子,在她靠近的時候悶哼了一聲,漸漸停了下來,但還是膩膩歪歪地黏在被子上,時不時的輕輕蹭一下。

佩蘭無奈,小聲喚着:“侯爺,侯爺?”

傅毅洺唔了一聲,卻又沒動靜了。

他若不起來的話,佩蘭就只能把他擡到小榻上去了。

可她一個女子,哪有這麽大的力氣?

正發愁的時候,傅毅洺忽然翻了個身。

佩蘭還以為他醒了,仔細一看,卻見他的眼睛仍舊緊緊地閉着,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佩蘭打算再叫兩聲試試,可還沒叫出口,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地倒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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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芙趕忙走了過來:“怎麽了?”

佩蘭指了指傅毅洺身下,尴尬至極:“侯爺他……尿褲子了。”

尿褲子?

“怎麽可……”

唐芙話說一半停了下來,滿臉不可置信。

只見傅毅洺身下的衣裳的确洇濕了一塊,雖不顯眼,但還是能看出來。

她的第一反應跟佩蘭一樣,也是尿褲子了,畢竟傅毅洺是個“天閹”,除了這個她們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唐芙站在原地,看着傅毅洺熟睡的模樣,沉默片刻後低聲道:“先将他的衣裳換了吧,明日他若問起,就說……就說他喝醉了,不小心把梅子酒灑在了身上。”

醉酒之後尿床還被人發現,傅毅洺醒來後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願讓他難堪,便打算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佩蘭點頭,跟她一起給傅毅洺換衣裳。

兩人一個将傅毅洺扶起來,一個給他更衣,傅毅洺昏昏沉沉間聞到唐芙身上熟悉的味道,呢喃着又黏了上來,抱着她一通亂啃,鬧得唐芙很是狼狽。

佩蘭将傅毅洺的外袍脫了,又找來了幹淨的中衣,正準備将他身上弄髒的換掉,卻見他打濕的中褲竟緩緩撐了起來……

她手上動作一頓,掩唇低呼。

唐芙不明所以,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緊跟着亦是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将膩在她身上的人扔回到了床上。

床鋪柔軟,傅毅洺跌回去也沒什麽感覺,扭了兩下身子就又開始呼呼大睡。

站在床邊的唐芙與佩蘭卻是面露驚駭,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了。

就算沒有經歷過床笫之事,到了她們這個年紀也不會對這種事全然懵懂不知。

傅毅洺剛剛那反應……那分明……那分明就是正常男人!怎麽可能是天閹?

“小姐……”

佩蘭湊過來緊緊拉住唐芙的手,身子隐隐發抖。

唐芙也沒比她好到哪去,面色蒼白,放在身前的手緊握在一起,指甲扣進掌心。

他不是天閹……他不是!

那他為什麽要騙她?為什麽要讓她嫁來武安侯府?他的目的是什麽?

唐芙在原地站了許久,卻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她不過一個孤苦伶仃無父無母還不受娘家喜愛的女子,空有一個嫡長女的身份卻無法為夫家帶來任何好處。

何況唐家如今本式微,以傅毅洺的身份,京城那麽多勳貴世家書香門第的女兒家,想娶誰不行,為什麽非要娶她呢,還費勁這種心思騙她,甚至不惜說自己是天閹……

天閹?

哪個男人好端端的願意背上這麽個名聲,就為了……為了讓她能放心的嫁進武安侯府嗎?圖什麽?

唐芙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佩蘭卻忽然想起什麽,三兩步跑到妝臺邊,急慌慌地找出鑰匙打開上面放着的一個小木匣子,見到裏面的東西還在之後松了口氣,拿過去對唐芙道:“小姐,這和離書還在呢。”

并沒有被傅毅洺偷走或是毀掉。

唐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只覺得頭疼的越來越厲害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也喝多了。

她讓佩蘭将那和離書放回去,又道:“跟我一起把他擡到小榻上去吧。”

佩蘭:“您……還讓他睡在這間屋子啊?”

唐芙皺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都醉成這樣了,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何況……他即便是醒着的時候,也從沒欺負過我。”

佩蘭一噎,想說什麽卻發現無可反駁,雖然心裏還是不大放心,但最終還是按照唐芙說的做了。

等把傅毅洺搬過去之後她又問道:“小姐,那侯爺的衣裳……”

“不換了,就這樣吧,”唐芙道,又叮囑她,“明日他若問起,就說外袍被酒水打濕了。”

如今天氣已經有些冷了,穿的比以往厚了些,酒水打濕了外袍但沒打濕裏面的衣裳也不奇怪。

佩蘭點頭,扶着她去沐浴了,從淨房出來後給她換了一套被褥,并按唐芙的要求特地挑了一套和現在這套很相似的,以傅毅洺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來。

收拾好這一切之後佩蘭才退了出去,離開前讓唐芙有事就叫她。

唐芙沒有回應,自己躺在床上暗自發呆。

她冷靜下來後繼續去想剛才沒想通的事,但依然想不明白。

在她看來,傅毅洺沒有任何理由這麽做,因為他真的無法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權勢,地位,錢財,這些她全都無法帶給他,而他自己擁有的也已經足夠多了。

想來想去,對傅毅洺而言,她唯一的可取之處大概也只有這張臉了。

可若是貪圖美色,他又何須騙她說他是天閹?憑長公主的勢力,憑陛下對他的恩寵,一道賜婚的聖旨便能直接讓她嫁到武安侯府,不管她願不願意。

而且她與他成親至今已經半年多了,若真的只是因為這個,他又怎會一直忍着不碰她呢?

但若不是為此,那又究竟是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真情嗎?

可他們分明是在未涼山上才認識的啊,之前不過是點頭之交,談什麽真情?

唐芙頭痛欲裂,在床上輾轉反側,本以為自己今夜怕是無眠了,但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又或許即便知道傅毅洺騙了她,她也仍舊相信他不會傷害她,所以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了,夢中才得以把那些惱人的問題暫時丢掉。

傅毅洺是半夜時候難受醒的。

唐芙故意沒給他換褲子,他起初因為醉酒不覺得,後來夜半三更酒勁稍微消退,翻身時候就覺得身下黏膩膩的難受。

他困得不行懶得管,但這感覺實在是太不舒服,他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等看清這是唐芙的房間後陡然清醒。

對了!他要跟芙兒坦白來着!要跟她圓房來着!那現在……

傅毅洺起初以為自己喝醉酒以後把唐芙怎麽樣了,但半撐起身看了一眼就發現他想多了。

唐芙睡在那頭,他睡在這頭,要是真的在他醉酒之後他們圓了房……

那芙兒要麽讓他睡床上,要麽把他扔出去。

他坐起來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個勁的在腦海裏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一定不能喝醉……然後他就醉了。

傅毅洺頭疼地撫額,覺得自己有點丢臉,竟然讓芙兒發現了他酒量不好的事。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個了,他得趕緊把褲子和被褥處理了才行。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抱着被褥從窗口翻了出去。

紅纓知道他今晚睡在了唐芙房中,這會兒見他又爬了出來吓了一跳,還以為房中進賊了。

傅毅洺沖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急匆匆走了過來,小聲道:“讓雙钺出來替你一下,你去把這些交給季南,讓他立刻馬上找人給我洗幹淨烘幹!天亮前一定要送回來!”

說完直接把被褥塞到了紅纓懷裏,然後回到自己房中換了條幹淨褲子,又翻出一套新的被褥,這才再次翻窗回到唐芙房中。

回去後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唐芙半夜起來發現他換了被褥。

好在季南辦事靠譜,趕在唐芙起床前把幹淨的被褥送了回來,又将傅毅洺臨時拿來用的那套從窗口接走,放回了他自己房中。

翌日,唐芙醒來時傅毅洺已經起了,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裏打拳。

她看了看小榻上幹淨的被褥,又看了看佩蘭,問道:“你昨晚有聽到什麽動靜嗎?”

佩蘭搖頭:“沒有。”

傅毅洺的被褥是佩蘭昨晚才給他鋪上的,傅毅洺的褲子濕了,被褥勢必也會被打濕。

但現在這套被褥分明還是昨晚那套,上面卻幹幹淨淨什麽痕跡都沒有。

唐芙又看了看窗口的方向,恍惚間明白了什麽,但并沒有拆穿。

她想看看他到底要瞞她到什麽時候,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目的,想做什麽。

傅毅洺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唐芙發現了,還故作無事地跟她一起吃飯,然後讓人套了馬車準備去公主府。

他昨晚錯過了大好的時機向唐芙坦白,心裏萬分懊惱,但錯過都已經錯過了,也沒別的辦法,便想着今日去了公主府再說。

反正他們在公主府的時候都是同處一室的,這也是個機會。

傅毅洺邊想邊像往常一樣要扶唐芙上車,誰知佩蘭卻在旁邊搶着伸出了手。

而唐芙也沒像以往那樣把手搭在他手上,而是選擇了佩蘭。

傅毅洺怔了一下,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對。

上車後他試探着又去牽唐芙的手,卻被唐芙假借喝茶抽了出去。

這下傅毅洺再傻也确定她真的不對勁了,心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不是天閹的事是不是被她發現了。

可他醒來的時候分明在小榻上,而且小榻的被褥濕了,但是唐芙的被褥沒有濕,那就說明……他沒在唐芙的床上做什麽。

還有他醒來的時候外袍是被脫了的,身上只穿着中衣中褲,若他是在小榻上做了什麽被唐芙發現,那她肯定理都不願理他了,又怎麽會給他脫掉外袍呢?

還是說他是夜半三更已經脫了外袍後才發的瘋?

那芙兒還睡得着嗎?不會被她吓醒嗎?

他半夜醒的時候她分明是睡着的啊,他聽得出來。

傅毅洺覺得這個不太可,就想是不是他把程墨的事跟她說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問:“芙兒,我昨晚喝多後……是不是在你面前說了什麽胡話?”

唐芙捧着茶杯搖了搖頭,看向窗外:“沒有。”

“那……你為什麽,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唐芙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笑道:“沒什麽,就是昨晚喝多了不太舒服。”

笑容間的勉強傅毅洺一眼就能分辨。

他還想說什麽,唐芙卻借口昨晚沒睡好,閉眼假寐了。

傅毅洺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也不知她是真沒睡好還是假沒睡好,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兩人到了公主府,一同去給長公主請安。

長公主許久沒見唐芙,留她說了許久的話,一再誇她能幹,把傅毅洺照顧的好。

但唐芙知道,從來都是傅毅洺照顧她,她并沒有做什麽。

可是現在她分不清這份好意為何而來,便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坦然的接受,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像以前那樣跟傅毅洺相處,便借着跟長公主說話,在她這裏停留了許久,直到用過午膳,長公主要午睡了,她才不得不離開。

待她和傅毅洺走後,長公主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面色有些凝重。

“這兩個孩子怎麽了?”

周媽媽沒看出來,不明所以:“是有什麽不對嗎?”

長公主點頭:“珺兒不開心啊。”

傅毅洺是她的孫子,到底是真心實意的歡喜還是強顏歡笑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奴婢讓人去問問?”

周媽媽道。

片刻後,一個不起眼的下人走進長公主房中,約莫一刻鐘後才離開。

他離開後長公主在房中搖着頭唉聲嘆氣:“這小子,都半年多了竟然還沒有跟芙兒圓房!我聽他昨日一口一個芙兒的叫着,還以為他們比以往親近了很多,馬上就能讓我抱曾孫了呢!”

她起初以為是傅毅洺跟唐芙說了程墨的事,所以唐芙心情不好,傅毅洺便也跟着不開心。

但他們兩人既然到現在都還沒圓房的話,那憑她對她那孫兒的了解,他肯定是會先說清自己的事,然後再去說程墨的事。

既然眼下他自己的事都還沒說明白,那就肯定不會先提程墨。

那讓他們不開心的就不是這件事,而是別的。

周媽媽哭笑不得:“放着夫人這麽個大美人在身邊,侯爺也真能忍。”

“他有什麽不能忍的?過去四五年都忍過來了,半年還忍不了嗎?”

長公主沒好氣地說道。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以前沒娶媳婦也就算了,現在娶了媳婦還畏首畏尾的,人都娶進門了難道還怕跑了不成?”

周媽媽輕笑:“沒準兒……還真是怕跑了,您別忘了侯爺當初可是給夫人寫過和離書呢。”

長公主扶額,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孫子氣死。

“平常膽子大的能捅破天,一遇到跟芙兒有關的事便膽小如鼠,什麽都不敢做!”

說完又對周媽媽道:“你讓人去跟芙兒說,聽聞她書法不錯,若是有空的話便幫我抄一份佛經,不着急,慢慢抄就是了。”

周媽媽點頭,正要去傳話,就聽她又繼續說道:“珺兒的書房裏不是藏了間畫室嗎?是時候讓芙兒看看了。”

她相信只要唐芙的心不是鐵打的,在看過那間畫室之後無論跟傅毅洺之間有什麽誤會,都一定會原諒他的。

周媽媽了然,出去對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唐芙聽說長公主想要她抄寫的佛經,心中立刻松了口氣,午睡後一起來便去了書房。

傅毅洺想跟着一起去,卻被長公主叫走了,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他們的院子。

書房裏,唐芙将經書鋪開放在桌上,提筆抄寫,心中跟着經書默念上面的經文,心也跟着漸漸靜了下來。

佩蘭在旁研墨,那墨錠許是放久了,很是不好用,她怕把硯臺磨壞了,便去書架上放着的匣子裏拿備用的。

誰知走過去後卻發現放在高出的一個盒子歪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從書架上掉下來。

她不知那盒子裝的是什麽東西,怕掉下來砸着人,就下意識推了一把想把它推回去,卻發現這個盒子竟然推不動!

她以為是後面有什麽東西卡住了,便想先将這盒子拿下來,等把後面的東西挪開之後再放回去。

哪想到這盒子卻是個機關,她剛一把它拉出來,兩個緊挨在一起的書架就在她面前咔擦一聲分開了,露出後面的一間密室。

佩蘭驚呼一聲倒退兩步,突如其來的動靜把唐芙也驚動了,趕忙起身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

“奴婢……奴婢不知道,”佩蘭解釋道,“我看那盒子歪了就想把它正回去,誰想到……書架卻忽然分開了。”

她們雖然時常會來公主府住,但畢竟還是在武安侯府住的時間更長,傅毅洺也從未對他們提起過這件事,所以她們誰都不知道這裏竟然會有一間密室。

佩蘭怕自己無意碰觸到了公主府的什麽秘辛,都不敢仔細去看,低着頭支支吾吾地道:“奴婢這就把它關上!”

說着就要把那盒子再推回去,卻被唐芙攔住了:“等等。”

這間密室不大,站在門口就能把裏面的內容全部覽盡了。

密室的牆上挂滿了畫,密密麻麻的,其中一面牆上還有一個紙鳶,那是……

祖父給她畫的紙鳶!

唐芙擡腳走了進去,佩蘭見狀趕忙阻攔:“小姐!別!”

唐芙卻并未理會,伸手推開了她,直奔那紙鳶而去。

這紙鳶幾乎和當初唐老太爺給她畫的那個一模一樣,要不是細節還有一些微小的不同,而且她确定她的紙鳶還在她的庫房裏好好的收着,幾乎就要以為這就是那個了!

佩蘭見她許久微動,便也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見到那個紙鳶後驚呼一聲:“這不是……”

不是老太爺給小姐畫的紙鳶嗎?怎麽會在這?

說話間唐芙已經又去了別處,把牆上的畫一幅一幅地看了過去。

畫是按照時間排列的,上面還記了日子,很容易就能分出前後順序。

最早的一副是在未涼山,望山槐下,一個女孩睡在樹上,樹下站了一個少年,只有背影,看不到面容,手中握着一條繡着芙蓉花的絲帕。

那帕子明明那麽小,但上面的芙蓉花卻畫的纖毫畢現,仍舊讓人一眼便能分辨。

第二幅是在永平侯府上,永平侯夫人為了挑選兒媳而舉辦了一場宴會,她被二嬸騙去了,表面上和各府的小姐們談笑風生,心裏其實厭煩的很,滿肚子怒氣,便借口喂魚自己一個人去角落裏待着了。

畫上畫的正是她喂魚的場景,連她臉上些微的表情都展露了出來。

後面還有……

她在郊外和幾個女孩一起放紙鳶,一陣大風把紙鳶刮到了樹上,怎麽也拿不下來。

所有人都勸她算了別要了,她卻不舍得,當時雖然離開了,卻打算過一會再回來取,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她回頭的樣子,滿目的不舍,也被畫下來了。

還有她買到孤本時欣喜的樣子,和祖父還有表哥一起去釣魚時候的樣子,只不過表哥被換成了別人,換成了作畫者本人。

唐芙眼圈泛紅,明明想笑,淚水卻不知何時滑落下來,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

紙鳶繩子上暗紅色的痕跡,白蘇河總是從她面前經過的魚群,好運買到的孤本,未涼山上不顧淮王身份對她的維護,為了讓她放下戒備編出的“天閹”的謊言,對她沒有任何約束的和離書,精致貴重的千裏眼,祖父送她的琉璃燈……

還有太多太多,她此刻終于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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