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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洺将摘下來的面具拎在自己手上,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馮旸。
“世子好雅興啊,一大早就來這泡溫泉。”
馮旸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被堵住了嘴,說不出來,只能徒勞的掙紮。
傅毅洺擡了擡手,帶着牛頭面具的季南會意,對馮旸道:“我們侯爺有話問你,世子最好老實作答,不要妄想大喊大叫引人求救。現在時辰尚早,這附近無人,你便是喊叫也沒有用,不如老老實實回答我們侯爺的問題,侯爺滿意了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說完将馮旸口中布團扯了出來,改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頸。
馮旸出來時怕被周巧兒發現,也怕驚動了周氏,把事情鬧大,所以将伺候的人都留在了院子裏,讓周氏以為他并未離開。只是有事去了書房。
是故此刻他身邊一個下人都沒帶,只自己偷偷跟在金珠和周巧兒身後過來了。
他也知道自己怕是叫不來人,加上脖子又被人用匕首抵着,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待布團被取掉之後只哆哆嗦嗦地看着傅毅洺,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傅毅洺低頭看着他,道:“馮世子與淮王向來交好,那想來對他應該也有幾分了解吧?”
馮旸吞咽一聲,顫顫地道:“武安侯說笑了,淮王此人,圓滑謹慎,看上去跟誰都交好,實則從不與人交心,誰又能了解他呢?”
“哦,”傅毅洺淡淡的應了一聲,并不怎麽在意,“那我沒什麽要問的了。”
說着就要讓季南處置了他。
馮旸趕忙往前撲了一下,似乎是想抓他的衣襟,但還沒抓到就被季南又按了回來。
“我是真的不了解!我沒騙你!淮王向來謹慎,我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個有些利用價值的人罷了,不然他又豈會多看我一眼?武安侯你自己也是與他打過交道的,難道還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嗎?”
傅毅洺點頭:“我知道,所以也沒指望從你嘴裏問出什麽特別有用的消息。可你做他的狗做了這麽多年,總該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比如……他為什麽對我夫人心懷不軌,還曾想直接把他擄到陳郡去?”
說起當年那件事他就來氣,眸光也更暗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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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旸心裏卻覺得他有病,心說對那樣一個美人心懷不軌還需要為什麽嗎?那張臉不就是原因!
“具體的我不清楚,不過許是他什麽時候看到過你夫人,所以動了心思。”
他不敢直接把心裏話說出來,便如是說道。
傅毅洺卻緊跟着問了一句:“你說的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
“我怎麽知道?”
馮旸道:“淮王十四歲趕赴封地之後便很少進京了,即便進京他的行程也不是我能随時打聽到的,誰知道他是哪天又是什麽場合看到了你夫人。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去問你夫人!”
問問她是什麽時候勾搭上了淮王的!
最後這句他當然不敢說,但傅毅洺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臉色頓時徹底沉了下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馮旸見惹怒了他,趕忙解釋,傅毅洺卻已不想再聽也不想再問了。
“殺了吧。”
他沉聲吩咐道,轉身便要走。
馮旸雖然猜到他今日确實是帶了殺心的,但心中卻又始終礙于自己的身份而存有幾分僥幸,覺得自己好歹是堂堂安國公世子,就算平常跟他不對付,幫着淮王對他夫人使了些小手段,他也不至于殺了自己。
可現在他十分确定,傅毅洺不是鬧着玩的,這個瘋子真的要為這麽點芝麻綠豆的事情要他的命!
“別殺我,別殺我!”
他被季南按着哭喊道:“我還知道些別的,知道些別的!”
傅毅洺聽到這話才停了下來,站在幾步之外轉身看着他:“說。”
馮旸其實真的說不出什麽,剛才不過是為了保命随口喊出來的罷了。
現在見他停下來問,若說不出來只怕就要橫屍當場,腦子裏飛快的掠過有關淮王和唐芙的事,思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什麽能說的,眼看傅毅洺就要失去耐心,這才陡然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認識一個畫師,十分擅長畫美人圖,因我總照顧他生意,所以我們的關系比尋常人更好些。”
“就在兩年前,有次我去他那裏找他喝酒,順便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新作,能讓我一飽眼福,他翻找畫作的時候無意打開了一幅畫……畫中正是唐大小姐,也就是你如今的夫人。”
傅毅洺額頭青筋當即跳了起來,面沉如鐵。
馮旸知道他是誤會了,趕忙解釋:“不是什麽不正經的畫!就是日常之作,絕沒有半點亵渎。”
“那畫師平日嘴嚴的很,從不說有誰從他這裏買了什麽畫,那日黃湯喝多了,說漏了嘴,告訴我說是別人定的,他也不知道是誰,但這人每年都至少讓他畫一兩幅唐大小姐的畫,而且出手十分闊綽。”
“我當時沒在意,後來去淮王歇腳的驿站找他的時候,正看到他将一幅畫卷起來。”
“那畫已經收了一半了,看不到上半部分,但我一眼認出那就是先前我在那畫師那裏見過的畫,因為下半部分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那個讓人畫唐芙畫像的人,正是淮王。
傅毅洺臉色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那滿室的畫,自己畫時只覺得甜蜜萬分,此刻知道別人也曾做過類似的事,卻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只覺怒火中燒,恨不能立刻把那些畫都找出來燒毀撕爛!
“他在那人那裏買畫多少年了?”
他沉着臉問道。
馮旸搖頭:“不知道,我當時也喝了些酒,沒細問,後來知道是淮王買的,更不敢問了。”
他怕問到淮王的什麽隐秘,惹怒了對方。
“還有呢?你還知道些什麽別的?”
傅毅洺又問。
“真的沒有了!”馮旸道,“淮王對我并不信任,這還是我無意中才知道的呢!”
傅毅洺陰沉着臉沒再說話,許久之後才轉身走了。
馮旸松了口氣,以為他不會再殺自己了,下意識轉頭去看季南。
季南将匕首收了回來,道:“衣服脫了。”
“啊?”
“啊什麽啊,讓你脫!”
季南說道。
馮旸以為他是怕自己在他們走後立刻讓人追上,點了點頭,趕忙将衣服脫了個精光,抱着身子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季南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身下短暫的停留了一下,然後啧了一聲,一臉嫌棄。
馮旸面色難看,暗暗咬了咬牙,又不敢這時候得罪他,只能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在旁賠笑。
等他脫完後,季南又對着溫泉擡了擡下巴:“進去。”
馮旸不敢不應,在他的逼迫下沿着池邊泡進了溫泉。
季南這才蹲下身,又對他擡了擡手,示意他附耳過來,跟他說幾句話。
等馮旸靠近後,他卻忽然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個瓶子對着馮旸的嘴便倒了進去。
那小瓷瓶裏裝的是不知什麽的液體,三兩下便被灌進了馮旸嘴裏,馮旸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吞咽了進去。
他回過神努力的往外嗆咳,卻已經來不及,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了。
“你給我喝了什麽!”
他怒目道。
季南勾唇一笑:“好東西,最适合馮世子這樣的人了,定能讓你大展雄風。”
馮旸心中升起一陣恐慌,撐着池子邊就想爬起來下山,但季南就在岸邊,怎會讓他得逞。
沒過一會,馮旸便覺得身子發熱,腦子裏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只想找個女人狠狠地發洩一番。
季南見藥起效了,對一旁壓着金珠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點頭,二話不說便将金珠扔進了池子裏,正扔到馮旸身邊。
馮旸摸到了女人,哪還顧得上其他人,抱住了便沒再撒手。
後面的事季南便沒再管了,自己先行離開去找了傅毅洺。
他和傅毅洺在山腳下等了兩刻鐘左右,另外幾人便都回來了
幾人沿着一條隐蔽小路向未涼山走去,就像是從未來過這裏一般。
周巧兒帶着一籃子鮮花故作鎮定地回到了自己姐姐房中,一進門便被周氏拉住了,紅着眼圈問道:“你去哪裏了?我半天找不到你都快吓死了!”
她知道自己那個丈夫不是個好東西,自從成親時見過妹妹一次,就打上了她的主意,所以她一直格外小心,自己不怎麽回娘家不說,也不讓娘家人帶着妹妹來探望。
這次她忽然被馮旸以避寒的名義趕來了寶西山,心裏雖然不明所以,但更多的其實是輕松。
她寧願自己住在寶西山上,也不願意和馮旸一起住在國公府。
前兩日妹妹聽說她自己在這裏,便來探望她,她本來很是高興,誰知妹妹前腳剛來,馮旸竟然後腳就跟來了!
她有心送她下山,但又知道以馮旸的性子,八成會偷偷跟去,半路攔截,如此一來妹妹更加危險。
她沒辦法,只好叮囑妹妹緊跟在自己身邊,想着這兩日找個什麽由頭離開這裏,順路把妹妹送回去。
誰知今日一大早吃完飯,她卻忽然找不到她了!
周巧兒拎着那些花說道:“山上的梅花開了,我知道姐姐最喜梅花,便想給姐姐摘幾枝回來。”
“正巧金珠說她知道有個地方的梅花開的特別好,就帶我一起去了。”
周巧兒心頭一凜:“那金珠呢?”
“不知道啊,”周巧兒看了看房中,“她還沒回來嗎?我采花采到一半就找不到她了,以為她撇下我先走了呢。”
周氏見她衣衫整齊,言語間也不見有什麽不對,放下心來,将她攬進懷裏:“以後可不要去給我摘什麽花了,對我來說什麽花也不如你這個妹妹重要!”
周巧兒點頭,靠在她懷裏沒有說話,眸中卻閃過一抹快意。
馮旸曾在周家花園攔住過她,她知道他對她心懷不軌,但這都不是她想殺了他的理由。
她之所以動了這個念頭,是有一次看到周氏的陪嫁丫鬟在偷偷掉眼淚,她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馮旸表面對周氏還算不錯,私下裏其實百般淩虐,周氏身上舊傷好了添新傷,從來就沒好過。
而且馮旸那個龌龊下.流的東西,竟還逼着周氏與他的通房一同服侍他,這對周氏來說是何種屈辱!
從小疼愛自己的姐姐在安國公府過着這樣的日子,周巧兒如何忍受得了?尤其是她找機會偷偷看了周氏的背部之後,那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上遍布交錯的傷痕,讓她當時便咬破了嘴唇。
周巧兒知道,再這樣下去,姐姐勢必會像馮旸當初的那個原配一樣香消玉殒。
可是族中本就是将姐姐當做棋子扔出來的,又豈會在乎她的死活?
她心痛卻又無可奈何,只恨自己沒用,所以當得知有機會殺死馮旸的時候,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只要能讓姐姐脫離苦海,她什麽都願意去做!
周氏見周巧兒無事,暫時放下心來,把她拘在屋子裏不再讓她出去了。
另一頭,馮旸的下人見周巧兒回來了,卻不見馮旸,心下覺得奇怪,趕忙讓人去找。
山上到處找了個遍,最終在一處隐蔽的溫泉旁找到了馮旸的屍體。
馮旸赤.裸着身子,似乎脫.陽而死,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一棵樹上,同樣渾身赤.裸的金珠挂在一棵樹上,脖頸上是自己的腰帶。
盡管安國公府試圖将消息壓下,但這件事還是很快傳開了。
京城的豪門大族表面上裝作不知道,私下裏卻都在議論,說安國公世子自作自受,死在了女人身上。
安國公夫人嚎啕大哭,直呼自己的兒子冤枉,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但安國公膝下子嗣衆多,對馮旸本就不是十分滿意,嫌他惹是生非,這次出了這樣的醜事,直接影響了安國公府的顏面,他更是惱怒,沒将馮旸從族譜上除名就不錯了。
安國公夫人私下裏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什麽,在安國公答應為她的另一個兒子請封世子後,也只能将這件事放下了,以免惹惱了他,連世子之位都落到別的女人生的兒子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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