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暴揍孰湖（上）

“人頭馬？！那是啥？”樂無異問道。

身為古人的他, 當然不知道所謂“人頭馬”究竟是何物。

“上古仙獸，孰湖。”百裏屠蘇道：“此處的孰湖當是它們留下的一縷意念，并非不可戰……”

本來他下一個字應該是“勝”，然而說到此處時百裏屠蘇卻驀然住口，俊臉微微變色：“不好！”

楊過愕然道：“怎麽了？”

樂無異也道：“這馬人很難打嗎？”

“這兩只并非意念，而是孰湖本尊！”

百裏屠蘇俊眉微蹙，黑眸中隐現憂色。

就在方才,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兩只孰湖周身流轉的仙氣，遠比自己上次來時遇上的那兩只孰湖意念凝聚之物濃郁許多，顯然是真正的孰湖親臨。

上次只是兩縷孰湖留下的意念, 便強大到令他們一行六人險些團滅，而上次他們的隊伍中還有紅玉這個實力強橫的千年劍靈。

區區兩縷意念已強悍若此，如今換了孰湖本尊前來，以他們如今的隊伍配置, 哪裏還有分毫勝算？

然而他們一行歷經艱險終于快要尋到仙芝，若要就此退縮又怎能甘心？

百裏屠蘇握緊手中焚寂, 心中暗道為救歐陽先生，縱是只有一線希望，也要盡全力一試。

轉頭看了身後的楊過和樂無異一眼，百裏屠蘇開口道：“二位, 孰湖乃上古仙獸，實力不輸天界上神。在下縱然竭盡全力，此戰亦無分毫勝算。兩位若不願将性命搭在此處，自可原路折返。”

“屠蘇, 你這說的什麽話！”雖然知道百裏屠蘇是好心，樂無異仍然不高興了：“我像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更何況，你願意為了歐陽先生拼命，我也願意為了救夷則拼命啊！不就是兩只馬人嘛，咱們一起上，不信弄不死他！”

楊過雖然沒有樂無異那樣謎一般的自信，卻也做不出丢下同伴拼命自己掉頭走掉的事，遂道：“樂兄此言有理，既然到了此處，自然要盡全力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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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屠蘇聞言微微動容，道：“既是如此，勞煩二位設法拖住它們，由在下施展師門絕技空明幻虛劍，或有一絲勝算。”

“交給我吧！”樂無異立馬拍胸脯道：“我把金剛力士和壓箱底的偃甲蠍子全放出來，先發制人把它們打個措手不及！”邊說邊開始動手放戰鬥偃甲。

楊過亦點點頭道：“百裏少俠放心，我和樂兄、念斐一定全力以赴，為你争取到蓄力讀條放大招的時間！”

百裏屠蘇點點頭，反手拔出身後焚寂，釋放出一身凜然劍氣朝着前方兩只孰湖走去。

樂無異立刻操縱着一堆偃甲跟上。

楊過也反手拔出玄鐵重劍，凝聚起一身內力全神戒備，舉步朝着前方兩只據說戰力逆天的仙獸走去。

“前方禁地，擅入者死！速速退回！”兩只孰湖見來犯者近前，身周釋放出的凜然仙氣威勢更勝，同時用一種極其空靈的聲音說道。

百裏屠蘇一行人置若罔聞，腳下不停，很快就走到了距離孰湖十丈之內。

兩只孰湖活了數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怕死的凡人，當即決定要讓這幾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蟻付出生命的代價，遂長嘯一聲，掌中冰藍色長矛瞬間光芒大漲。

楊過一看這是即将開打的架勢，連忙喝了一聲：“各位，小心！”

然後舉起重劍大步沖到百裏屠蘇身前，便準備先發制人打兩只仙獸一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樂無異也催動着四五只金剛力士和三只偃甲蠍上前，準備從四面八方發起進攻。

眼看一場大戰即将展開，楊過忽覺眼前白光一閃，一個身穿杏色長衫的人影擋在自己面前。

那身影十分眼熟，懷中抱着的古琴更加眼熟，楊過不由一怔道：“歐陽先生？”

這突然出現的杏衣青年自然便是居于九霄環佩琴中的歐陽少恭。

他回頭看了身後衆人一眼，緩聲道：“諸位且慢動手，容在下與故人先敘敘舊。”

兩只孰湖審視地打量着面前這個僅剩一縷殘魂的半仙人，左邊那只皺眉道：“你是何人？！”

歐陽少恭向它們拱手為禮，彬彬有禮道：“在下歐陽少恭，前身太子長琴，千年之前，曾與兩位有過數面之緣。”

“太子長琴？”兩只仙獸面面相觑，均感覺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眼前之人這一身氣派也似曾相似，然而他們活得實在太過長久，記性又實在算不上好，想了半天終究想不出這位太子長琴究竟是何方神聖。

右邊那只孰湖眼睛一瞪道：“管你是誰，莫說你只是個只剩一半殘魂的落魄仙人，便是天界上神，也不得擅入養神芝生長之地。速速退回，本仙獸便赦免你們擅闖禁地之罪。”

歐陽少恭心道難怪天界公認仙獸孰湖記性不好，千年之前這兩只孰湖曾聽過他數次演奏，又同他一同飲過幾次酒，如今竟然忘得一幹二淨，看來靠刷臉進去取仙芝這條路行不通了。

——說起來也算他們倒黴，兩只孰湖平時都宅在老家，只放出意念看守仙芝，這次湊巧宅煩了出來溜達一圈，卻感應到有人擅闖禁地，便親自趕了過來，準備随手教訓一下這些膽敢闖進生長仙芝禁地的渺小人類。

當然，如果是在歐陽少恭全盛時期，區區兩只孰湖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也就随手放一個“滄海龍吟”一招秒的事兒。遺憾的是如今他肉、身已毀，只餘一縷殘魂，雖然能靠僅剩的魂力勉強凝出實體，但是如果讓如今的他和上古仙獸掐架也太為難他了。

正所謂，落毛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說的就是此刻歐陽少恭這種尴尬的情況。

既然刷臉失敗，那便只剩下幹架一途了。

歐陽少恭對着兩只孰湖拱手為禮，道：“既然兩位仙将不肯通融，那在下只有得罪了。”

話音剛落，他的人影已經瞬間後退十丈開外，同時凝聚魂力将九霄環佩琴召喚至身前，素白雙手虛按在琴弦上，正是一言不合打算開打的模樣。

百裏屠蘇對歐陽少恭如今的情形十分了解，知道他根本無力和孰湖對轟拼輸出，遂身形一動擋在他身前道：“歐陽先生，這兩只孰湖交給我們，你在旁掠陣便可！”

說完便催動體內煞氣，掌中焚寂立刻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卻是已然開始讀條蓄力攢終極大招。

歐陽少恭當然也對自己如今的狀況心知肚明，當即對百裏屠蘇颔首道：“屠蘇當真十分貼心。既如此，那我便僅作輔助，禦敵重任便交予各位了。”

楊過猝不及防被他們喂了滿嘴狗糧，忙道：“大戰當前你們就別秀恩愛了！——兩位仙獸大人，打個商量行嗎，我們只需要三株仙芝，絕不多采。你們能不能放我們進去？這樣大家也不用打架了，既避免傷和氣又節省雙方時間，你們覺得如何？”

兩只孰湖的任務便是看守仙芝，自然不願和幾個凡人“打個商量”，當即一揮掌中長矛，用獨有的空靈淡漠聲音道：“擅入禁地者死！妄圖攻擊仙獸者誅！”

話音剛落，兩只孰湖掌中長矛白光大盛，卻是兵分兩路，左邊一只長矛上發出一道熾白光芒的閃電至取百裏屠蘇，右邊一只則長矛橫掃，帶着道道閃電攻向站在衆人正前方，俨然負責抗怪的楊過。

不得不說孰湖作為仙獸，智商比之僵屍王和窮奇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他們一眼就看出了楊過等人的企圖，遂先下手為強，直接打斷百裏屠蘇的讀條，令他無法放出那招足可一招定乾坤的“空明幻虛劍”。

而這一招顯然十分有效，成功地破壞了百裏屠蘇之前設定好的計劃。

上古仙獸的進攻威力何等驚人，閃電尚未及身便能感覺到那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威勢，百裏屠蘇不敢硬抗，只得強行終止凝聚靈力召喚劍陣，腳尖一點橫移數丈，飄出閃電攻擊的範圍。

而另一邊的楊過，面對閃電這種威力驚人的法術攻擊，自然無法如同應對以前那些物理攻擊一樣憑借內力強行硬抗，只得飄身閃避。

然而楊過心知肚明，倘若一味後退，唯一的結果便只有一敗塗地。

因此楊過避過閃電攻擊之後，立刻蹂身向前，手中玄鐵重劍大開大合，悍然一劍斬向孰湖持矛的右臂。

孰湖絲毫不以為意，直接将右臂當做武器迎向那來勢洶洶的玄鐵重劍。

下一秒空氣中傳來清脆的金鐵相交之聲，玄鐵重劍砍在孰湖手臂上，帶出一溜白色的火星，卻連對方的肉皮都沒傷到分毫。反倒是楊過被劍上傳來的巨大反彈之力震得胸口一陣血氣翻湧，險些當場拿捏不住丢了兵器。

楊過當即內心叫苦不疊，遇上兩只會放閃電、神力驚人且刀槍不入的上古仙獸，這架要怎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