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加更) (1)
秦危安:“……”
他什麽時候給了他這種錯覺?
馮靈迩:“……”
這傻叉是把她當天仙了嗎?
不,不對,她确實是天仙,他有這樣的壓力是正常。
可她現在是醜女的模樣啊?
連偉大的智者諸葛亮娶了才女醜妻後,還有貌美如花的小妾呢。
要他相信一個男人不好美色,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秦川相信是有可能的。
在秦危安說了這句之後:“我不會跟你搶,但秦川,是你的,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很有哲理的一句話。
但在秦川眼裏就是個屁!
他不信,聽他不跟自己搶,就樂了:“那就好,反正你不跟我搶,靈靈就是我的。”
秦危安:“……”
沒記錯的話,馮靈迩曾在他的車上抱怨過追求者太多的事。
他看向她,眼裏有幾分興味:一個貌似無鹽的女人,引得眼高于頂的弟弟俯首稱臣,似乎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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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靈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跳微微加速,便裝腔作勢地轉頭去數落秦川:“搶什麽搶?我是東西嗎?你能不能成熟點?”
她說到這裏,忽然覺得可以試探下秦危安的态度。
他是真的跟裏冷血無情的大反派不一樣了,有了善念,有了溫度,看似明智而通達,寬仁而友好,不再像個冷血無情的護弟狂魔……
如果他不是個護弟狂魔,那麽,她的機會就來了。
必須嘗試下。
她想着,做出分外困擾的模樣,嘆口氣:“秦先生,你能好好管教下你弟弟嗎?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想法,而他卻……”
死纏爛打。
秦危安想到這個詞,微微一笑:“看來我弟弟是很不讨你的歡心了,不過,不知馮小姐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總要有個擇偶标準。
知道了,弟弟才好往上面靠。
他在幫秦川,但方式委婉溫和,一點也不讨人厭。
馮靈迩聽了,還真仔細想了。
少女時期,她喜歡溫文儒雅的白馬王子,就像卓繁,但卓繁狠狠打了她的臉。
從那以後,她的擇偶觀?
恕她直言,還真沒想過。
有腳步聲響起。
是年輕漂亮的女傭端來水盆、拿着毛巾,給秦危安洗手。
她穿着很有西方色彩的女仆裝,黑白相間,華麗荷葉邊裙擺,胸前還有漂亮的蝴蝶結,勾勒得身材很好,只直接跪在地上,很卑微的姿态。
馮靈迩看了眼,下意識地皺起眉:“她這樣不太好吧?”
怎麽能跪下給他洗手呢?
好沒人權的。
她又想到,自她進來,安靜的近乎死寂的別墅,沉默寡言無生趣的工作人員,他們顯然訓練有素,神色莊重,腳步都很輕,在他們身上體現了專業,也體現了奴性。
這是個男權至上的家庭。
也難怪秦川那般狂妄自我,根本不考慮她的想法。
秦危安聽到她的話,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對着女傭笑道:“馮小姐不喜歡,起來吧。”
他從沒讓傭人下跪做事,當然,對于她們下跪做事,也沒別的看法。
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
他坐在輪椅上,他們弓着腰做事,不見得比跪下做事舒服。
女傭可從沒想過舒不舒服的事,自秦先生出事,他們這些人就很默契地跪下了。難道你要站着伺候他?跟他比個子嗎?
對于一個站不起來的人,仰視別人是他最不想做的事。
她不想、也不敢站起來,女管家陶姐不知在哪裏盯着她們的錯處,可秦先生又發了話……
“這樣挺好的。”
她是有眼力見的,知道秦先生跟二少爺都很高看那個長得并不好看的女人,所以朝她感激地笑笑:“謝馮小姐關懷了。我們這樣做事習慣了,秦先生對我們很好的,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意思。”
馮靈迩:“……”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她有些多話了。
女傭很快給秦危安擦幹了手,端起水盆離開了。
場面安靜下來。
有點尴尬。
她不自在地笑笑:“我大驚小怪了。”
秦危安也笑了:“馮小姐不愧是烏托邦主義者。”
為人處事都太理想化了。
馮靈迩聽出了點諷刺之意,但沒辯解。在她看來,理想主義是好的。倘若一個人足夠強大,便能構建自己的理想生活。
秦危安沒興趣揪着這個話題,轉回去:“馮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對于她的擇偶标準,他也隐隐有了興趣。
天真的烏托邦主義者,不知道要說出怎樣天真的話語。
馮靈迩是敏感的,能感覺到男人語氣中的戲谑成分,因此,并不想當他的樂子。她不回答,而是問他:“秦先生呢?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她問完,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撩他。
太暧昧了。
可她真的想知道。
秦危安在裏出場戲份不多,也沒有愛情線,惡名昭昭的大反派,時間、精力全去商場上拼殺了,沒的感情。現在他變了,有了人情味,是不是也會喜歡上一個人?他的擇偶标準是什麽?
秦川沒給他們聊下去的機會。
他算是看出來了,留馮靈迩在家做客,那就是給兄長提供機會。
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當着她的面,勾搭他哥哥!
“靈靈,你不是還有事?”
他頂着頭上長草的危機,笑着送客:“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吧。”
馮靈迩求之不得,也不去想他怎麽突然改變主意,歡歡喜喜站起來,打了聲招呼,揮手走人了。
秦川穿上鞋,在男傭的攙扶下,出去送她。
馮靈迩客氣了兩句:“好好休養吧。別四處溜達,留下病根就遭罪了。”
她其實也存了讓他別來打擾她的心思。
秦川沒聽出來,感動壞了,忙說:“好好好,我知道,靈靈,我一定聽你的話。”
你真聽我的話,就對我死心吧。
這話說了=沒說,馮靈迩就閉嘴了。
秦川真安排司機送她走。
上車時,馮靈迩回望了眼客廳的方向,發現秦危安并沒有跟出來。
似乎、大概、可能應該送送自己的吧?
他不是很講究紳士風度的?
等等,有點小失望是怎麽回事?
馮靈迩并不知道秦危安不是不想送,而是不能送。
他的腿又痛了,自半月前,一改無知覺,變得時不時痛一陣。起初以為是好現象,但半月來,并沒有其他好轉的跡象。
除了疼痛時間的延長以及一天裏疼痛的次數增加。
醫生說,這是一種尚未被記錄的疑難雜症。
突然疼痛,可能是病變,可能是好轉。
當然,也有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因素。
可他不信。
他三年來,從不可置信、憤世嫉俗,到如今的心平氣和,走過了一段艱難的歷程,自覺跟自己取得了和解,也沒什麽心理問題了。
可疼痛提醒着他的不甘心,嘲諷着他的自欺欺人。
“哥,又痛了?”
秦川注意到他慘白的面色,忙喊人拿止痛藥。
秦危安揮手打斷了:“不用。”
他不喜歡吃藥,疼痛是他雙腿健在的證明。
他逼迫自己享受這種疼痛。
真的很痛。
像是腿裏長了釘子,鑽着骨肉,密密麻麻、絲絲縷縷的痛。
他痛得低喘,氣息缭亂,冷汗一滴滴落下來,可憐又狼狽。
秦川心疼壞了,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看女傭傻愣一旁,立刻低喝:“還站着做什麽?拿藥去啊!”
女傭一臉惶恐,戰戰兢兢:“先生,先生說不用。裴醫生開的藥,先生一直沒吃過。”
他不吃藥,跟自己犯犟,跟命運反抗,誓死不向疼痛低頭。
秦川熟知哥哥的性子:“哥,我該怎麽做?”
“推我……回房。”
他手中轉動着佛珠,氣息微弱,痛得說話都沒什麽力氣。
有誰能救他呢?
當現代醫藥沒有丁點作用,唯有求助于神明。
秦川不敢耽擱,忙推他回了卧房,動作很迅速,都忘記自己的腳受傷了。
秦危安的卧房
與客廳的明亮相反,裏面幽暗而靜谧,空曠而寂寥,觸目是暗金色的裝潢,牆面上挂着幾幅佛像繪畫,正中央擺放着黑檀木雕制的神龛,裏面是慈愛世人的佛像,通體金黃色,閃閃發光。他手邊鋪着一層黃布,上面放置兩卷經書,菩薩像分列兩邊,邊上是護法像。橫放的供桌上是三供杯、香爐、香燭等供具,乍一看,俨然是個肅穆莊重的佛堂。
秦川不信佛,有些怕這東西,平時不怎麽進哥哥的房間。眼下進來了,也不敢多呆,照顧了哥哥一會,就安排女傭進來照看,自己溜出去了。
正合秦危安的意。
他需要安靜,把女傭也趕了出去。然後,自推着輪椅,上了一根香,到放古筝的地方,彈了一段禪音曲。
願佛菩薩消減弟子的疼痛,賜予弟子平靜的心……
他在疼痛中這般祈禱,虔誠而恭敬。
香氣氤氲。
禪音袅袅。
他低着頭,面上微笑,手中緩緩撫動琴弦。
馮靈迩曾說,在痛苦中産生了美。
這是有些道理的。
他坐在輪椅上彈古筝,身姿僵直,看起來那麽柔弱、憔悴,面色病态的白,但他在笑,眼裏是平和的溫柔,整個人熠熠閃光,如身披聖光。
馮靈迩下了車,跟司機擺手再見,然後給俞然發了一條【到了】的短信。
她沒等俞然下來接她,乘電梯上去了。
出版社的人見到她,紛紛問好,還有編輯來挖角:“馮小姐來了,俞然沒下去接你嗎?她人年輕就是這樣,假清高,分不清孰輕孰重……”
巴拉巴拉一大堆俞然的壞話。
恰好俞然看到短信,出了辦公室,聽到她這麽說,立刻怼了回去:“楊小環,我是不比你分得清孰輕孰重,不然你也不會跟自己的作者談戀愛啊。”
關于楊小環跟手下作者談戀愛的事,算是出版社的一大新聞。
要說戀愛自由,也沒什麽可說的。
重點是她為了讨好那個小鮮肉作者,出了他的書,結果撲得爹媽不認識。
如果不是社長是她舅舅,早收拾東西走人了。
即便付出這樣的代價,那小鮮肉作者還是跟她分手了。
而她難過了幾天,近來大有洗心革面搞事業的架勢。
只搞事業,就搞事業,也沒人不支持,但她非得挖人牆角,這就黑心肝了。
總之,楊小環聲名很差,是個為了自己利益不擇手段的女人。
馮靈迩不了解楊小環,想着是出版社的工作人員,也就陪着閑聊幾句。誰料,聊着聊着就被挖牆角了,還被俞然看到了。
場面有點尴尬。
她朝她擺手,僵笑了一聲:“俞姐,呵呵,這是個誤會。”
楊小環臉皮就厚多了,被人抓包也不在意,還氣焰嚣張地說:“馮小姐,你別怕她,你看她這尖酸刻薄的樣!什麽素質!”
沒素質的人總覺得別人沒素質。
她忘了是她先在背後說人壞話的!
馮靈迩看出她的素質,也不與她多說,點頭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就朝着俞然走了過去。
她們并肩回辦公室,路上遇到了一個穿紅色西裝的高挑女人。她很漂亮,一頭栗紅色大波浪卷發,皮膚很白,五官英氣,唇形大而厚,塗着正紅色,說不出的張揚與性感。
“她是誰?”
馮靈迩悄聲問身邊的人:“好有氣場。”
俞然望着遠去的高挑背影,低聲回:“我偶像。”
“具體點?”
“出版圈裏的明星經紀人慕歆寧,三年時間,挖掘、培育出七個大神級作者,其中兩個人的作品成了影視圈競相追逐的寵兒。”
“這麽厲害?”
“不然怎麽說是我的偶像呢。”
俞然是真心拿她當偶像,了解她很多私事,進了辦公室後,就聊上了:“慕歆寧這個人什麽都好,有想法,有眼光,有手段,女王似的,四處沖鋒陷陣。去年策劃了兩本爆品書,自己也賺的盆滿缽滿。但是呢,沒得感情。我跟她共事了這麽久,說話都沒超過十句,你信嗎?”
“哦。”
“好冷漠的。”
“感覺的到。”
她們剛剛擦肩而過,對方連個眼神也欠奉。
俞然想到對方的無視,哀傷地嘆息:“其實,我一直想拜她為師,但看這情況,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馮靈迩覺得她好可憐,便安慰道:“別這麽絕對,凡事皆有可能。”
氣氛有點低迷。
她很快轉了話題:“這是合同,第十三條,第十七條,關于我的義務問題,我希望再明确一點。”
俞然接過合同,看着她标記出的內容,點頭道:“我去問下主編,你等會兒。”
“好。”
她目送她離開,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剛剛談論過的慕歆寧走了進來。
“俞然不在?”
她的聲音很獨特,偏低一點,清清涼涼的,很好聽。
馮靈迩點頭回答:“嗯。她找主編有點事,一會回來,你有事嗎?”
“我準備辦一場文學沙龍。”
“你跟俞然商量下要不要參加。”
“這是請帖。”
她說完這些,手機就響了,然後,把請帖遞給她,朝她點了個頭,出去接電話了。
好像很忙的樣子。
馮靈迩接過請帖,還沒來得及細看——
俞然就沖了進來,人未到,聲先到:“剛剛是慕歆寧吧?她來我辦公室?什麽事?挖角?靈靈寶貝,你可不能移情別戀啊。”
好一個戲精!
馮靈迩:“……”
她淡定地遞上請帖,還把慕歆寧的來意告訴她。
俞然聽了,愛不釋手地撫摸金色請帖上的精致花紋,激動了:“真的假的?她這是認同我了?願意讓我踏進她的社交圈了?啊啊啊,靈靈寶貝,你真的是我的小福星啊!”
話畢,她撲了過來,摟着馮靈迩的肩膀,對上她的臉時,忍住了親幾口的想法。
實在下不了嘴啊!
馮靈迩先“嫌棄”地推開她:“俞姐,你真的要淡定了。”
俞然點頭,很快反省了:“下不為例。實在驚喜來的太突然。我有預感,抱住你的大腿,我要升職加薪,迎娶霸道總裁,走上人生巅峰了。”
馮靈迩:“……”
真一場美夢了!
她呵呵一笑,打碎了她的美夢:“合同怎麽樣了?你們主編怎麽說?”
“改!必須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事實上,不改不行。
馮靈迩太紅了,人紅不可怕,關鍵是運氣太好,顯然還會紅一段時間。
妥妥的搖錢樹啊!
必須抓住了!
俞然恢複正常,站起來,坐到電腦前去改合同。
一個小時後,兩人簽約成功。
馮靈迩沒什麽事,準備走人了。
俞然拉住她,無論如何要請她吃飯。
這是加深彼此感情的事。
馮靈迩沒拒絕,跟她去附近的西餐廳吃了午飯。
期間,俞然提起文學沙龍的事:“明晚的活動,去的人肯定都是大腕。咱們輸人不能輸陣,下午,一起去買幾件衣服,怎麽樣?”
她對她的灰色運動裝不滿很久了。
馮靈迩一聽,如臨大敵,擺手拒絕:“不要。不要。我穿這個就好,輕松自在。”
“換件裙子,我發誓,會比現在更輕松自在。”
“謝謝,我真不要。”
“為什麽?”
“我已經醜的很高調了,不想再高調的醜人多作怪。”
她這個模樣,一去肯定是被議論的對象。再打扮,東施效颦了解下?她不怕議論,但也不想制造機會給人議論。能低調就低調,她對一群女人中争相鬥豔沒興趣。
俞然理解不了:“這有什麽區別嗎?我看你也不是那麽在意別人想法的人。”
“那是你以為。”
馮靈迩面色倏然鄭重:“俞姐,相信我,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她向來是有想法的人。
俞然說不過她,兀自嘆氣:“我怕你穿得這樣,更被人議論。”
馮靈迩故作輕松地笑笑:“沒事。如你所言,我不是那麽在意別人議論的人。”
說來說去,都是她有理。
俞然無奈了:“那陪我逛街,行不行?”
她其實還沒死心。
興許,她們一起逛街,會有漂亮衣服勾起她的購買欲。
馮靈迩不知道她心中的小算盤,不好不給她面子,應下了:“下不為例。”
“OK!”
俞然笑得宛如偷吃了糖果的孩童。
半小時後,兩人結束午餐,去逛街。
因了馮靈迩是名人,俞然在路邊商店給她買了口罩和墨鏡,如此遮掩一番,才進了一家大型商場。
看着商場指示牌,女裝區在四樓,需要繞過男裝區。
然後,俞然期待的帶馮靈迩買女裝變成了:
“俞姐,這條領帶怎麽樣?”
“俞姐,這雙皮鞋怎麽樣?”
“俞姐,這身西裝怎麽樣?”
“俞姐,這款手表怎麽樣?”
……
馮靈迩在經過男裝區時,想到了家裏的老父親,然後,購買欲上來了。
3000的一條領帶,買!
8000的一雙皮鞋,買!
36000的一套西裝,買!
65000的一款手表,買!
一夜成名後,她終于盡情揮霍了。
俞然目瞪口呆.jpg
“你就不買點東西犒勞自己?”
她知道馮靈迩是單親家庭,有個搞藝術的父親,沒什麽名氣,還很燒錢。
這些年,馮靈迩的稿費賺了有七八十萬,全供養他了。
換別人,早有意見了。
可她三年如一日,沒怨言就算了,這邊簽約金還沒到手,就先給父親揮霍上了。
怎麽有種寵溺父親的感覺?
現代社會,親情很淡漠,像馮靈迩這樣陪在父親身邊,還各種寵溺他的女兒簡直是天使啊!
天使馮靈迩手裏拎着大大小小的紙袋,還沉浸在購物的樂趣中,沒聽清她的問話,自言自語:“我覺得那款星空鑲鑽的手表更适合我爸,可惜,多了個零。太貴了。怎麽能那麽貴呀!”
她買不起,只能買便宜點的。
這麽一想,突然好對不起爸爸哦。
憑什麽她爸爸只能用次品啊?
她爸爸那麽好看,那麽有才,那麽可愛,必須用上品啊!
還是她太窮了!
關于掙錢的雄心又開始燃燒了。
新作要盡快繼續,改編影視也可以嘗試争取下……
俞然不知道她這些想法,如果知道的話,大概要鼓掌歡呼,然後再帶她逛一圈男裝區了。哎呀媽呀,寵溺爸爸好啊。寵溺爸爸才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啊。可惜,她不知道,便有些不認同了:“我覺得你應該對自己好一些。”
“我對自己很好呀。”
“再好一些。”
她舉例子:“比如犒勞下自己,買些漂亮衣服、珠寶。”
馮靈迩對這些沒興趣,立刻轉了話題:“哦,對了,我還要給我爸買顏料。”
她拎着東西,跑去買顏料,在高價區挑選了半天,又花去了6000多。刷卡時,餘額不足,缺了2600元。她出門急,沒帶信用卡,借了俞然的錢付了賬。
“等那筆簽約金到了,我還你。”
她簽約星辰出版社,每年有200萬的簽約金。
俞然不怕她賴賬,也不把這點錢放在心上:“你把新作提上日程,我就感激涕零了。”
她催幾次新作了,都沒得到确切的回複,心裏可焦急了。黃主編那裏也催她,讓她盡快要作品。現在是她紅火的時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馮靈迩明白她的心情,加之自己确實缺錢,爽快應了:“行。明晚文學沙龍後,我就動筆。哦,對了,我之前那本《癡語》,你試着幫我推推影視。”
“在試了,約了個影視公司見面,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的。”
她們相談着出了商場。
馮靈迩買的東西太多了,俞然準備送她回家。
路上說說笑笑,感情又深厚了不少。
說來,馮靈迩自僞裝醜女後,就沒了知心朋友。高中時,母親生病住院,她很少去學校,都是自習,也沒有太熟識的朋友。現在,俞然剛好補足了這一段空白。她珍惜這段友誼,到家後,請她上去喝茶。
俞然欣然同意,但覺得兩手空空,有些不好意思。
馮靈迩笑說:“你太見外了。我爸不在意這些虛禮的。而且,你幫我拎這麽多東西,也很辛苦的。”
“不辛苦,我力氣大。”
她笑着跟她進了電梯,莫名有些緊張:“我還沒見過你爸呢。你爸脾氣怎麽樣?看你這麽強勢,會不會很威嚴?”
說的仿佛像男女朋友見家長。
馮靈迩沒回答,神秘兮兮:“你見了,就知道了。我可以保證,你會大吃一驚的。”
不為別的,就為他爸那張臉,肯定也會大吃一驚的。
要知道,從小別人就羨慕她有個漂亮爸爸。
開家長會時,只要是女老師、女家長,都愛圍着爸爸問長問短。
有次,她一位同學的媽媽還以為父親是什麽明星,求要簽名呢。
當然,家裏也常有星探來挖人,讓爸爸去當演員。
可惜,她家那時還算富庶,爸爸也一入油畫深似海,從此別的行當難入他的眼。
胡思亂想間,電梯“叮咛”一聲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公寓前。
公寓裏
馮亦彰下午沒畫畫,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檔相親節目。
他其實對這些沒太大興趣,但江意遲、秦川追到家裏後,他突然覺得女兒長大了,馬上要戀愛、結婚了。
他是個男人,多年來一直生活在妻子的羽翼下,很單純,自覺不太了解當下的戀愛觀、婚姻觀,因此,便追了這檔節目來補充經驗。
門鈴聲響起時,他正看到相親女談起之前的戀愛經歷:對方是個高材生,相貌出衆,文質彬彬,但戀愛期間控制欲很嚴重,不許她跟別的男生說話,不許她晚歸,經常偷看她手機信息,後來發展成她稍有不滿,就拳腳相向。她想分手,他還以愛之名、以死相逼,整的她差點抑郁……
“真正的愛情是快樂而有助益的,對方的愛偏執狹隘而充滿暴力傾向……”
主持人的一句話,石錘了這個渣男行為!
馮亦彰深表認同,看得專注,都沒聽到門鈴聲。
直到“砰”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地上了。
他聞聲看過去,見女兒跟個陌生姑娘到了面前。她們手裏都拎着東西,只那陌生姑娘手裏的東西已經掉到了地上。
他有些受驚吓:“靈靈,你、你啥時候回來的?”
“好一會了。你看什麽劇,這麽專注?”
馮靈迩問着,把東西放到茶幾上,又把俞然受驚之下,拿掉的東西撿起來,放到了沙發上,與此同時,也招呼俞然:“俞姐,快坐吧。累不累?渴不渴?”
俞然搖頭,下意識的動作,事實上,她什麽也聽不清,完全被馮亦彰的美貌驚呆了:“叔叔?還是哥哥?”
馮靈迩:“……”
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當然不誇張。
馮亦彰今天沒靈感,沒畫畫,悠閑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長相精致,身材好,氣質出衆,穿一件長款白襯衫,扣子散散扣了兩個,露出白皙的肌膚、若隐若現的腹肌。下搭的是一條黑色西裝褲,兩條長腿筆直筆直的,赤着腳,兩腳丫不算大,形狀很好看。左腳的大腳拇指甲上還一時興起塗了紅的顏料,乍一看,像極了紅色指甲油。
很可愛。
很有年輕的朝氣。
也難怪俞然錯認成哥哥。
“喊叔叔吧。”
馮亦彰見家裏來了客人,忙擺正坐姿,笑着介紹自己:“我是靈靈他爸。”
俞然:“……”
別人家的爸爸=自家哥哥啊!
自家爸爸=別人家爸爸的爸爸啊!
上天太不公平了。
她想着爸爸的灰色地中海,再看了眼馮亦彰一頭茂盛、烏黑、發亮的短發,決定了,從今天起,也要學着寵爸爸了。
不過,等下,爸爸這麽好看,女兒這麽難看,這基因是中病毒了嗎?
她一邊想着,一邊自我介紹:“叔叔,您好,我是靈靈的經紀人。我叫俞然。”
經紀人?
那是工作上的夥伴了。
馮亦彰忙讓開位置,請她坐下,然後,喊女兒端水果和甜點。
馮靈迩早去廚房忙碌了,新榨了橙汁,還準備了水果拼盤。
俞然笑着擺手:“您也坐,不用客氣。”
她坐到沙發上,屁股下似乎坐了個東西,有點硌人,便拿出來看了,是個筆記本,敞開的位置,潔白的紙張,是幾行字。她瞥一眼标題,竟然是——十大渣男行為集錦!
俞然:“……”
叔叔的品味有點奇怪啊。
馮亦彰看她拿了自己的筆記本,有點好奇的樣子,便解釋了他的品味:“最近好多男孩子來追我家靈靈,她也确實該戀愛了,我怕她不會分辨男孩子的品行,所以,就看看這種相親節目,看看渣男都是什麽樣的。”
原來如此。
真世紀好爸爸了。
不過,相親節目裏還能看出渣男行為來?
她的目光漸漸困惑了。
馮亦彰看出這種困惑,給她解釋:“能的。這些來相親的男人,總會被主持人或者女孩子們問及感情經歷。有的人就說前女友多麽多麽不好,自己多麽多麽深情,其實吧,這種表現就是典型的渣男。”
他說着,指出筆記本上的第二條,繼續說:“你看,渣男們喜歡講述自己的情史來博取同情,尤其會渲染自己對前女友的深情付出。這時候,女孩子們與生俱來的同情心就會變成渣男們騙取好感的工具。他們借口被傷害過,所以理所當然地傷害你,并且讓你飛蛾撲火般全心付出。但是,你以為這樣會感動他們?錯了,你要小心,可能下一次你就成了傷害過他的前女友。”
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
俞然聽得點頭:“好沒良心啊。真渣男!”
馮亦彰看她認同,漸漸沉浸在分享經驗的樂趣中,指着第三條繼續說:“還有呢,你看這條,主要針對異地戀+網戀。如果你的男朋友平常找你聊的歡,一旦到了節假日就沒了影。你問他忙什麽,他還拿加班之類的敷衍你,就要注意了。因為耐不住寂寞的渣男們,也許背着你正約會其他女孩子。還有網戀的話,風險就更大了,誰知道跟你暧昧的男人是不是個已婚男?因為妻子不在身邊,所以找你消遣。一到了節假日,就乖乖回去陪自己的老婆孩子了。真這樣的話,你就無形之中‘被小三’了!”
“這個更渣了!”
“是的。”
“叔叔總結的很到位,很精辟。”
“那必須。你要記錄下嗎?”
“要。我把它拍下來。”
他們聊的很投機。
馮靈迩端着托盤過來時,就見俞然拿着手機拍照。她能聽到他們剛剛的談話,沒有摻和的意思。她把水果拼盤和三杯橙汁放到茶幾上:“來,喝點果汁吧。”
俞然應了好,道了謝,端起一杯橙汁喝了,一邊喝,一邊說:“靈靈,叔叔真的好厲害,這渣男行為總結的,可以說是渣男鑒定寶典了。”
“呵呵。”
她不知怎麽表達心情,還很懷疑:你真的不是看在我爸那張臉上,才吹起彩虹屁的嗎?
別說,俞然還真不是,而是出于一種出版業者的敏銳:“現代人的感情狀态是不甚樂觀的,我經常聽到女孩子被欺騙、被傷害的故事。前段時間不還有女孩子為情自殺嗎?社會上還有那什麽渣男組織。所以,我覺得出一本渣男辨別手冊,是很有指導意義的。”
“這種網上一搜一大堆吧?”
“但是零散而不成系統,且缺少理論根據,多是簡單而淺顯的說教。”
“嗯,有些道理。”
她點頭,忽然靈感一閃,陷入沉思:“如果單單是實用手冊類的話,也免不了說教意味,且容易引起男性的不滿。我覺得可以作為的素材,以渣男辨別手冊為指導思想,彙入女主以及身邊朋友的愛情故事……”
“很好。這叫什麽來着?”
“寓教于樂!”
“對,很有社會意義。我支持。”
“真寫的話,可以從女主的身份入手?”
說到這裏時,她們異口同聲,默契一笑:“比如情感心理咨詢師?/婚戀情感心理咨詢師!”
俞然哈哈大笑:“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她是真高興,能跟自己的作者想到一塊,思想默契,太難得了。
“我去幫你找幾位有經驗的情感心理咨詢師,從她那裏一定能找到很多可用的事例。”
“也可以網上征集下。”
“行。”
她有些工作狂上身,說到這裏,就一口氣喝完果汁,起身告別了:“我先走了,你記得明晚的文學沙龍啊!我到時候來接你。”
馮靈迩點頭,再三挽留,也沒留住她。
等俞然離開,她也看起了父親的筆記本,細看下來,确實總結的不錯。不過,父親為什麽總結這個?她的眼神也漸漸困惑了。
馮亦彰笑着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該談戀愛了,但爸不放心啊。”
他憂心忡忡,又想念妻子了:“如果你媽媽在就好了。她做事總是讓人放心的。我不行,我什麽都不懂,你又是個女孩子……”
男女有別,即便是父女,也有很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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