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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蓁走上舞臺時,整個場館都安靜了一瞬。所有觀衆都看見了那道穿着旗袍的曼妙身影,配上恰到好處的妝容,褪去獨屬于少女的跳脫純真,多了幾分妩媚與韻味。
“天啊,那是孟蓁嗎?她穿旗袍的扮相比花妖還好看诶。”
“她原來長什麽樣大家都清楚,該不會是整容了吧?整容怪真惡心!”
“無論她整沒整過容,現在都挺美的,不過我之前看過《逐夢青春》,孟蓁什麽樂器都不會,唱歌一般,跳舞也一般,這會兒她懷裏抱的是二胡吧?為了博收視率主動上臺丢人現眼,小透明可真慘。”
坐在前排的幾名樂遠照粉絲低聲讨論着,她們對孟蓁沒有任何好感,自然也不會為她說好話。
主持人簡單說了兩句後,舞臺的燈光陡然暗了下來,一束柔光打在孟蓁身上,她成為場館中唯一的焦點。
少女坐在木凳上,後背打直,琴筒放在左腿根部緊貼小腹的位置,一手持着琴弓,開始了她的演奏。
樂曲開頭是典型的器樂化旋律,熱烈激昂的節奏将駿馬馳騁的景象展現在衆人眼前,無論是馬匹的嘶鳴,還是奔跑的氣勢都在十六分音符中體現出來。
孟蓁演奏時很專注,因為投入了太過情感,經修剪過的細眉微疊,粉潤唇珠也抿成了一條線,顯然已經完全融入到樂曲中了。
坐在評委席上的寧老教授原來臉色不太好看,但他聽到孟蓁的琴音後,不由輕咦一聲,表情舒展和緩了幾分。
張仲卿往老師身邊靠了靠,笑道:“您看,節目組還是挺有眼光的,這個姓孟的小姑娘表演的多好。”
寧老教授一把将學生推開,臉上的表情透出幾分嫌棄,“別打擾我聽曲子。”
張仲卿:“……”
坐在最右側的方鏡笑出了聲。
孟蓁的身心都融入到樂曲之中,她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根看不見摸不着的絲線牽引着,曲調高時便被提到雲霄,曲調低時則落入低谷。
一曲演奏完後,她額間滲出細汗,雙頰浮起淡淡的粉暈,仿佛剛經歷疾風驟雨的玫瑰,散發着難以言喻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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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遠照粉絲看着大屏幕上的那張臉,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他們雖然喜歡自己的愛豆,卻不是聾子,可以分辨出樂曲的好壞。
與樂遠照磕磕絆絆、勉強彈完的古筝相比,孟蓁的二胡獨奏曲簡直堪比天籁。
如此鮮明的對比傷到了粉絲們的心,他們愣在原地,既不鼓掌也不歡呼,安靜地仿佛石雕一般。
主持人走上舞臺,語帶驚嘆地贊美,“觀衆朋友們,孟老師今年才十八歲,二胡竟然拉得這麽好,真是不容易。”
孟蓁腼腆地笑了笑。
此時樂遠照也被請到臺上,與不久前的意氣風發相比,現在的他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臉色發紫,整個人也提不起精神,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頹唐。
“三位固定導師有什麽問題要問青春導師嗎?”
音樂人方鏡舉起手,溫聲問:“孟蓁是吧,你學了幾年二胡?”
“我小時候就接觸過這門樂器,中間斷了兩年,最近才重新撿起來,所以剛才演奏時我還挺緊張的,怕出錯。”
寧風華微微點頭,他的視線移到樂遠照身上,眼神中透出一絲審視,問:“你學了幾年古筝?”
即便寧風華很少出現在屏幕前,但他的學生們卻是業內有名的大咖,樂遠照根本得罪不起,只能硬着頭皮回答:“學了四五年,但我天賦不太好,讓各位老師見笑了。”
寧風華知道樂遠照在撒謊,也沒再追問下去。
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就滿嘴謊言,性子已經偏了,要是不扳過來,以後的路肯定會很難走。
固定導師問完話後,孟蓁和樂遠照便坐在評委席上,觀看選手們的表演。
不得不說,《宮商角徵羽》這檔綜藝的質量确實很高,每一位上臺的學員都有極為紮實的民樂功底,甚至還有個女學員表演的樂器就是古筝,她彈得那曲高山流水可比樂遠照強太多了。
《宮商角徵羽》開播足有一年,這還是頭一次有學員超過導師的情況,不是學員太優秀,而是那位青春導師本就不擅長民樂,卻非要來自取其辱。
孟蓁手裏的複活光環最終派上了用場,給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演奏的揚琴清脆悅耳,格外動聽,但由于其他學員太過優秀,她才被分到了待定組。
這期節目錄制了整整五個小時,等結束後,孟蓁走過去跟三位前輩以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告別,看到少女和寧老教授相談甚歡的模樣,樂遠照緊咬牙關,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孟蓁比下去。
經紀人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可別在這鬧起來,這檔綜藝背後站着的是黃桃衛視,咱們可得罪不起。”
樂遠照知道輕重,深吸一口氣,直接鑽進了保姆車裏,他再也不想看到晨曦劇場。
當晚華國最大的論壇便出現了無數個與《宮商角徵羽》相關的帖子,其中有一個網友曬了票根,單獨開了一貼,主題:這期《宮商角徵羽》讓人大跌眼鏡,想不到啊想不到。
【樓主快別賣關子了,三位固定導師沒變,那都是大佬,絕壁不會發揮失常,難道是兩位飛行嘉賓出了問題?】
【我就說孟蓁不行,一個高中都沒念過的文盲,哪會什麽樂器?參加民樂綜藝不是自取其辱嗎?】
【樓主人呢?不會是來釣魚的吧?】
【樂遠照粉絲省省吧,我在現場,你們愛豆彈得古筝沒有最爛只有更爛,連學員都比不上,還好意思炒敬業人設,真惡心】
【我滴媽,難道翻車的不是孟蓁,而是樂遠照?樓上再詳細講講呢?】
短短一夜時間,帖子在論壇的點擊量成倍增長,甚至還有人放出自己拍攝的照片,孟蓁穿着旗袍懷抱二胡的路透照堪稱驚豔,不少榛子都忘了撕逼反黑,光顧着舔屏了。
錄制完《宮商角徵羽》的第二天,正好就是徐氏集團成立二十周年的慶典,天剛亮趙容就派司機開車來接孟蓁,去了一家造型工作室。
工作室的造型師慣常接待明星,因此看見孟蓁也沒有表現的太過,只拿出一個印着卡通圖案的小本子讓她簽名。
“孟老師,有一條純白色的魚尾禮服很适合你,要不要試試看?”
孟蓁點了點頭,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換上了那條修身長裙,黑發簡單披散在耳後,塗上正紅色的口紅,氣質一下就凸顯出來了。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孟老師确實适合這條長裙,待會出現在慶典上,肯定會驚豔全場。”
等孟蓁收拾好後,直接坐着司機的車去了徐氏旗下的酒店。
徐氏集團在京城頗有名氣,此次慶典也邀請了不少明星參加,孟蓁剛一下車就被娛記的長.槍短炮對準了,她抿唇笑了笑,沖着衆人招了招手,快步走進了電梯。
“孟蓁居然來了,一個小透明也能參加徐氏的晚宴?”
“小透明怎麽了?你看她那張臉多漂亮,不少富商都會出現在晚宴上,說不定人家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一名記者邊按快門邊說。
孟蓁一走進宴會廳,就有不少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許多富商并不認識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但她的臉确實很美,穿着純白色的露背長裙,烏發如墨,紅唇似火,無論走到哪兒都是最出衆的那個。
此刻徐雪若坐在長椅上,看着孟蓁的模樣,用力咬住了下唇,臉色也不太好看。
“雪若,你們公司怎麽把孟蓁請來了?一個沒什麽作品的小網紅,出現在周年慶典上,恐怕不太合适吧?”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撇撇嘴道。
“賓客名單是爸爸媽媽決定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雪若勉強擠出一絲笑,她是徐家養女的身份上流社會幾乎沒有誰不知道,不過礙于徐有亨和趙容的疼愛,大家對她的态度都不錯,但要是徐家找到了那個失散已久的親生女兒,誰又會在乎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
這麽一想,徐雪若心裏難受極了,眼圈略有些泛紅,看上去更加柔弱可憐。
徐睿西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果汁,低聲道:“真不明白爸爸為什麽讓她過來,也不怕丢了咱們徐家的臉。”
“睿西。”
徐雪若皺起眉頭,不想讓那些閨蜜得知孟蓁的身份,因此才出言提醒。
孟蓁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西北角的那對姐弟,徐睿西對她怒目而視,徐雪若則笑得溫柔。她還記得有個人曾經說過,越是溫順無害的東西就越要小心,誰知道撕下那層皮,她到底是綿羊還是長着毒腺的猛獸。
這句話用來形容徐雪若再合适不過了。
孟蓁并不是這場晚宴的主角,也沒有誰主動跟她搭話,正當她無聊透頂,用指尖撥弄着桌面上的粉薔薇時,一名侍者走了過來。
“孟小姐,徐夫人讓您去休息室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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