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讨教訓

青杏慣會仗勢欺人,而且,在她眼裏就只有賀氏跟謝素華是主子,根本就不将謝繁華放在眼裏。謝繁華莫名其妙打了她,她本來就想還手的,現在謝素華又放了話,她自然咬着牙就卯足勁朝謝繁華撲過去。

可謝繁華哪能那般容易就被占便宜,只輕輕一個側身,就躲過去了。倒是青杏,因為用力過猛,直接一頭栽趴在了地上。

花園裏的泥土是剛剛翻新過的,又濕又軟,青杏吃了一嘴的泥巴。

賀氏在整個侯府混得風生水起,謝素華姐弟的地位在侯府自然就不同,就連身邊伺候着的大丫鬟青杏,平素都是被當成副小姐待的。自己一個堂堂副小姐竟然被鄉下來的土包子欺負了,怎能不氣?

青杏愛幹淨,此番弄得一身污泥,她簡直要崩潰。

謝繁華靜靜站在一邊,冷眼将青杏的臉色瞧在眼裏,見她小拳頭攥得緊緊的,謝繁華心裏笑了。見青杏猛然又朝自己撲過來,謝繁華倒也不躲讓,只順勢往地上一倒,就跟青杏厮打在一起。

且說那邊陳氏陪着丈夫一起回了汀蘭院,夫妻倆久別重逢,自然有許多體己的話要說。而且分別的時候正是新婚燕爾,此番再相聚,多少有些感慨。

進了房間,揮退了身邊一衆跟着的丫鬟後,謝三爺再忍不住,手一伸便就将嬌妻緊緊擁在懷中,濕濕熱熱的吻密密匝匝落在嬌妻的耳畔、唇畔、臉頰,輾轉流連着,訴說着思念之情。

丈夫的吻又霸道又無理,弄得陳氏很疼,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也讓陳氏想到了跟丈夫初次相見的時刻。那個時候,她是鄉下大齡未嫁的姑娘,他則是南下散心的公子爺,她原以為自己會一輩子不嫁人的,卻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竟會嫁進京城來,如今還當了侯夫人。

她雖然是在小地方長大的,但是因着打小便就漂亮,所以心氣很高,心裏所向往的也是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當初她并不願意嫁進侯府來,只是丈夫跟她說過,謝家祖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他謝潮榮已經有子傍身了,一輩子不會納妾。

說得好聽,一輩子不會納妾,那賀氏算什麽?他不但納妾了,而且還納了個身份比自己這個妻子高的妾,在府中處處壓着自己,甚至……甚至當初還差點害了棗兒。

一想到女兒年幼時候生的那場大病,陳氏便就害怕,猛然将丈夫推開。

謝潮榮措手不及,往後退了幾步,待得見妻子眼眶又紅了時,他想來安慰妻子,卻被陳氏呵止住了。

“三郎別過來。”陳氏纖細腰肢抵在一邊的書案上,因為剛剛被丈夫強吻了,所以她呼吸還有些不順暢,胸口劇烈起伏着,擡眸望着丈夫,那目光裏有着刻意的疏遠,緩了一會兒才微微別過頭去,看着窗外說道,“三郎想吃什麽?妾身命人去做。”說着便揚聲朝外面喚道,“桂媽媽……”

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自己丈夫再一次拉入懷中去,後面的話就被那濕潤的唇給堵住了。

見妻子這般疏遠自己,謝潮榮心裏很生氣,他本能地覺得妻子還在想着那個人、覺得妻子還是沒有原諒自己。她是自己的妻,是自己辛辛苦苦娶回家來的,她不可以想着別人。

謝潮榮生性霸道執拗,他不允許自己深愛的女人心裏面還想着別人,十多年沒有見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她怎麽可以對自己這般?如果是因着自己犯了錯誤碰了別的女人,她可以打自己罵自己,但是絕對不可以這般淡漠地對自己。

将妻子強行摟抱在懷裏,他健碩的手臂緊緊按住她亂動的身子,稍稍用了點力氣,就帶着她一起朝床上滾去。然後,他用那雙長有薄薄繭子的大手去褪她的裙衫,動作溫柔親昵卻又霸道強硬。

陳氏素知丈夫的脾性,此番也只是聽之任之,仰躺着不動。

一番*之後,謝潮榮赤着上身将妻子緊緊摟在懷裏,親吻着她額頭說:“皎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也知道,你是因為在乎我所以才會這般生氣的。”将她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抵着她頭尖,繼續說,“我當初才離開京城沒有多久,就收到了你的一封家書,可是那封信卻是寄給旁人的,你誤投遞給了我!”說到這裏,他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急了,稍稍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我不允許,不允許你給他寫信,不允許你跟他再有任何瓜葛。當時……當時我看着信中內容,滿滿的都是對他的關懷之意,我便就受不了了,我……”

陳氏已經不想再提往事,只輕聲說:“她怎麽會跟着你一起去軍營的?”

謝潮榮見妻子不再執着于納妾的事情,心裏也稍稍松了口氣,想起賀氏,他便輕輕蹙了眉,只道:“她是扮作男兒跟着大軍一起去的,你知道,她身量高,身上也有些功夫,穿上男裝根本很難被發現出來。再說,當時随軍出發的有數萬人,我們也不會一個一個去檢查。”

這個倒不是他擔心的,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這賀氏的哥哥賀宏宣因為屢立戰功,也被聖上封了爵,如今是廣寧伯。這樣一來,賀氏的身份比陳氏高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

賀氏的存在,是妻子絕對的威脅,就算自己有心護着妻子跟棗兒,可是廣寧伯賀宏宣也不會任由自己妹妹只做個妾。賀家也算是将門,往上數好幾代,都是軍人,雖則沒有當過什麽大官,但是賀家人個個忠于朝廷,賀家男人多是戰死沙場,如今這賀文宣立功封爵,定然受聖上重視。

而皎兒呢?她什麽都沒有,她只有自己了。

謝潮榮緊緊摟着妻子,仿若抱着一塊稀世珍寶,他身子側了側,靜靜盯着她看,看着她白玉般姣好的面容,似乎怎麽都看不夠。陳氏卻被他盯得局促起來,微微歪頭看向另外一邊去,她頭才将歪過去,就又被丈夫給掰回來了。

謝潮榮目光黑峻峻的,深情地說:“我對你好,我真的會一輩子都對你好的。”

陳氏到底順從了,微微低了頭說:“好……”

見妻子這般溫順,謝潮榮心裏蕩漾一下,存着心思想要繼續湊過去再*一番,外間卻有婆子急道:“侯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頭剛剛來人說,青杏那丫頭将咱們小姐給打了。”

“你說什麽?”陳氏聽說女兒被欺負了,一把将丈夫揮開,匆匆開始穿衣裳,一邊穿衣一邊道,“那青杏雖然被賀姨娘母女給寵壞了,可到底是個丫頭,她怎麽敢?”

陳氏心裏最在乎的就是女兒,聽說女兒被欺負了,她忍不住就哭了。

謝潮榮臉色也不好,自己動手匆匆穿衣,他在軍營裏呆了十數年,穿衣速度快,自己穿戴好後又來幫妻子,另外轉頭冷聲道:“外面說話聽不清,你進來細細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是是……”外面婆子走進屋裏來,卻是低着頭看地上,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經過說給謝潮榮聽。

謝潮榮聽完後,臉色黑如鍋底,他垂眸望了眼妻子,見妻子臉色煞白,他盡量放柔聲音安慰道:“你放心,棗兒是你我掌上明珠,我是大興靖邊侯,你是侯夫人,看誰敢放肆!”

陳氏知道,在整個侯府,她跟女兒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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