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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住在沁芳園,沁芳園靠山臨湖,環境清幽雅致,這處是李承堂特地為妹妹選的住所。
妹妹喜靜,而這裏清淨卻不偏僻,有假山流水環繞,每到清晨還會有蟲鳴鳥叫,妹妹也不至于太孤單。
李承堂去沁芳園的時候,妹妹李妍正在撫琴,身邊伺候着的侍女要給李承堂請安,卻被李承堂擡手給制止住了。丫鬟春桃、夏荷互相望了一眼,朝着李承堂微微俯了身子,方才輕步低頭走了出去。
李妍臨窗而坐,外面過了湖水的風帶着濕濕的涼意吹了進來,吹起李妍垂落在肩頭上的發絲,發絲輕輕飄起後又柔柔垂落,佳人纖長玉指靈活撥弄着琴弦,琴音美妙動聽,似是連窗外的鳥兒都吸引住了。
一曲彈畢,李妍雙手輕輕按壓在琴弦上,微微轉過身子來往李承堂的方向看去,唇角含着淺淺笑意,輕聲喚道:“哥哥......”她一雙水眸波光潋滟,眼睛清亮,眼神卻是有些呆滞。
李承堂看着妹妹,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來,伸手掰正她的身子道:“一路趕車辛苦了,京城裏的吃食可用得習慣?有什麽別扭的,千萬要跟哥哥說。”
李妍乖乖地點了點頭,“嗯”了聲,又問哥哥道:“這首曲子是我新作的,哥哥覺得好聽嗎?是我春日時作的,我舍不得離開遙城,這首曲子是紀念在遙城的快樂時光的。”
“是哥哥對不住你。”李承堂歪了身子往一邊坐下,大手輕輕在妹妹頭頂上拍了拍,愧疚道:“小的時候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叫你受委屈了。”
李妍嗔道:“瞧哥哥說的,哥哥是這世間最好的哥哥,對阿妍最好了。能有你這樣的哥哥,阿妍不知道多幸福呢。”說完又撒起嬌來,輕輕歪了頭,便朝李承堂肩膀上靠去,“哥哥,那位小姐姐長得漂亮嗎?比阿妍還好看嗎?會不會哥哥有了姐姐,就不要阿妍了?”
李承堂笑得溫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怎麽會呢?阿妍永遠是哥哥最親的人,就算哥哥将來有了妻子,那也會是多個人關心阿妍。”
“哥......”李妍似是想到什麽,又坐正了身子,“改日哥哥得空陪我出城去吧,我不想整天呆在這裏,像個牢籠一樣。”
“好。”李承堂伸手輕輕彈了彈妹妹的腦門,應承下來了。
李妍自小聰慧,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通過語氣能夠判別出說話人的神态。她見哥哥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想到昨日家宴上祖父祖母說的話,心下已是猜得了幾分,不由掩嘴笑道:“哥哥什麽時候将嫂嫂給我娶回家來?”
“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李承堂想着,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那丫頭了,他倒是可以再夜探謝府偷偷看她去,不過,那樣的話,反而會将兩人關系搞得更僵,可見不着她,他總覺得心像是被刀絞一般,疼得難受。
祖母的意思,是叫妹妹阿妍多去謝府走動走動,一來是叫阿妍能夠多結交一些京城貴女當知心朋友,二來,阿妍溫柔又善解人意,說不定棗兒喜歡她呢。愛屋及烏,從而說不定她對自己的意見就沒那麽大了。
李妍聽不到哥哥說話,不免有些急了道:“這位小姐姐長得肯定好看,只可惜了,阿妍是個瞎的,瞧不見美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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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堂眸光溫柔地看着妹妹道:“咱們阿妍也是美人兒,不比她差。”
“真的嗎?”聽得哥哥這句話,李妍眉眼間皆是笑意,少女膚如凝脂,眼若秋水,笑起來更是嬌俏可人,“哥哥,我聽春桃夏荷說,咱們國公府有一大片菊園,過不了幾日,裏面的荷花就都盛開了,到時候我一定要邀請很多人來賞菊。”
李承堂應着道:“好,到時候哥哥親自挨家挨戶給你送請帖去。”
李妍又說:“等到了冬天,我還要辦一個詩社,不,不一定非得作詩,彈琴作畫都可以。”
李承堂溫柔地笑:“咱們的阿妍什麽時候這麽愛熱鬧了?”
李妍臉微微紅了紅道:“祖母說她在研制一種新藥,會治好我的眼睛的,到時候,我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春日看花冬日賞雪,我還要結交很多小姐妹,讓她們陪着我。”
妹妹打小就聽話懂事,李承堂很是心疼妹妹,他伸出厚實的手掌來,輕輕握住妹妹嬌嫩的小手道:“阿妍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秋日微涼的光打在少女光潔如玉的面頰上,襯得一張小臉更加玲珑剔透,她就那樣靜靜坐在窗邊,輕輕阖上雙眼,感受着自然的美妙。
李承堂不忍打擾妹妹,走到一邊撿了件虎皮毯子過來,輕輕給妹妹蓋上。又招手示意候在門口處的春桃夏荷進來,用眼神示意她們好生伺候姑娘。他才将準備出去,李妍突然開口道:“我呆會兒就下帖子,過幾日去燕平侯府拜訪小姐姐去,想要見識見識,到底什麽樣的姑娘能叫哥哥記在心裏十年。”
李承堂走到門口的身子又折了回來,微微笑着道:“那你可要小心點,她可不比阿妍溫柔懂事,也不比阿妍聰慧機靈,你可要讓着她些。”
李妍嗔道:“哥哥雖然是在誇我,卻是在幫着她,阿妍不想見到你了。”說完便将身子往一邊歪去,裝作生氣的樣子。
李承堂知道妹妹是故意這般的,眼裏寵溺的笑意更盛,颔首道:“那哥哥改日再來看你。”說完轉身,撩簾大跨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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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繁華是第二日收到李妍的帖子,第三日李妍就登門拜訪了,她先是去謝老太太那裏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自是歡喜的,留她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老太太将姚氏跟馬氏都叫了來,也就免了李妍再跑去兩房請安了。
陳氏将近臨盆,從昨兒晚上開始一直喊肚子疼,郎中穩婆請了好幾個候在汀蘭院門口,她自然沒有來。而謝繁華此時需要一直候在母親身邊,便是知道李妍會登門造訪,她也是不便出來迎客的。
姚氏跟馬氏給了見面禮,李妍也回贈了兩人一人一件自己親手繡的帕子。
她雖然眼睛瞧不見,但是有春桃跟夏荷一旁幫襯着,總是能繡好的。
姚氏将帕子拿在手裏瞧了幾眼,不由啧啧贊道:“李大姑娘手就是巧,這繡活可比咱們家三姑娘的還要好呢,娘您瞧瞧。”姚氏知道李家如今在京城的地位,也知道這位李姑娘雖則雙目失明,但是在家十分得寵,尋了機會,自然要好生誇她一誇的。
謝老太太将帕子拿在手裏,含笑點頭道:“确實比三丫頭繡得好,這丫頭模樣長得也俊俏,我瞧着,似是比三丫頭還勝出幾分。”
這樣的誇贊,李妍聽得多了,不過也配合着臉紅了一下。
謝老太太見李妍容顏絕色,卻又貞靜賢淑,真是打心眼裏喜歡,問了她許多遙城裏的事情。
李妍素養很好,老太太問什麽,她都一一回答了。
姚氏向來是個活絡的,言語間,又拐彎抹角将李妍跨了幾遍。
馬氏不善言辭,見姚氏竟然對一個小輩這般讨好賣乖,不由蹙了蹙眉,少不得又要輕看了她幾分。
正說笑間,外面香茗急匆匆跑了進來道:“老太太,大喜事,三太太生了。”
謝老太太不由坐正了身子,問香茗道:“男孩女孩?”
香茗道:“是個閨女,三老爺可樂壞了。”
“走,咱們也去瞧瞧。”生閨女總比生兒子好,若是陳氏生得兒子,依着三郎對他媳婦的寵,将來爵位指不定傳給誰呢。
李妍這次來就是想要找謝繁華的,見老太太跟大太太二太太正往外走,不由也站起了身子來,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謝老太太則親自抓住李妍的手道:“你跟三丫頭年歲相仿,想必合得來。”
汀蘭院裏,已經傳出一片嬉笑聲,謝潮榮喜得貴女,一直将女兒抱在懷裏,誰要都不肯撒手。他此時的模樣,就像頭回做爹的毛頭小子一樣。
“阿皎,你瞧,咱們的閨女白白胖胖的,多好看。”也難怪他這般高興,這是她心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而且十月懷胎,他都有一直陪伴左右,那種感覺就不一樣。
她疼的時候,他就睡在她身邊,自然能夠感覺得到。
她手腳浮腫,是他親手給她按摩的。
她胃口不好,也是他親自差人去請了揚州的廚子來,事無巨細,她懷胎十月,他也跟着操碎了心。
如今看着懷中抱着的玉雪團子一樣可愛的人兒,謝潮榮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他小心翼翼捧在手裏,像是捧着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陳氏生産十分順利,見丈夫将孩子抱到了跟前來,不由外頭瞧了一眼。
“跟棗兒小的時候一模一樣,棗兒剛落地的時候,也是這樣肉肉的一團。”想到頭胎生女兒的時候丈夫不在,那時候的酸楚只有她心裏明白,大女兒吃的苦也只有她心裏清楚,想到這裏,陳氏眼角不由滴了淚。
謝繁華則靜靜站在一邊,見爹爹如此喜歡妹妹,她也很開心。
“棗兒......”陳氏此時滿心念叨的都是大女兒,她含着淚花看着大女兒的方向,“你坐過來。”
謝繁華笑着走了過去,輕輕握住母親的手,低低喚了一聲:“娘......”
襁褓裏的小嬰兒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又耷拉下眼皮,睡着了,站在一邊的乳娘低着頭說:“老爺太太,小姐怕是困了,讓我抱出去吧。”
謝潮榮又低頭看了看襁褓中睡得正香甜的幼女,很是不舍地将她遞送到那乳娘跟前,吩咐道:“好生伺候着姑娘,有什麽情況,及時來彙報。”
“是。”乳娘應着下去了,趙桂氏道,“老爺,太太身子虛,不若叫她好好休息休息。”
謝潮榮有一肚子話想要跟妻子說的,但想着,妻子吃了這麽多苦,此番又虛弱無力,便是他想好好将她抱在懷裏哄着,也不敢。他有些興奮,見妻子朝自己笑了笑,不由說道:“咱們瓜兒的滿月酒一定要風風光光地辦,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謝潮榮又添了女兒。”
“瓜兒?”陳氏嘴裏喃喃念着,望向丈夫,“女兒的小名?”
謝潮榮點頭,實在是太興奮,臉上止不住溢出笑容。
“我早就想好了,咱爹是大文豪,大名就請咱爹取,小名咱們娶。”他外頭看着謝繁華,“跟着棗兒來取的,就叫瓜兒。”
陳氏笑得溫柔,點頭道:“很好的名字,不過,我覺得叫甜瓜兒更好些。希望她們一輩子都能甜甜蜜蜜,不要吃一丁點苦。”
謝潮榮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狠狠朝她點頭:“你放心,我謝潮榮的女兒,誰也別想欺負了去。”
陳氏虛弱地道:“二姑娘就要嫁人了,我雖然名分上是她母親,可終究也沒為她做什麽。老爺也別将甜瓜兒滿月酒辦得多風光了,別蓋了二姑娘的風頭,叫人笑話,叫人心寒。”
謝繁華聽着母親的話,心裏只覺得開心,她覺得自打母親有了妹妹之後,變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
謝老太太站在門口處聽到了小兒媳婦的話,不由點了點頭,心裏對她的偏見也少了些,不由笑着走了進來道:“你剛剛生完孩子,好生歇着,婆子丫鬟要是不夠,你也只管說一聲,我再打發人進來伺候。”
陳氏見婆婆來了,想要起來請安,謝老太太擺了擺手道:“你身子弱,就免了,等你出了月子再去祥瑞堂給我請安不遲。”又對謝潮榮道,“叫你媳婦歇着,你出來,我有話與你說。”
謝潮榮拍了拍妻子的手,起身随自己母親出去了,外面姚氏馬氏見婆婆跟小叔出來,都來道喜。
“多謝兩位嫂嫂。”謝潮榮話說得客氣,面上含着笑意。
謝老太太指着一邊的李妍道:“這是唐國公府的大姑娘,今兒特意來咱們府上的,我瞧她跟棗兒年歲相仿,倒是想讓她們表姐妹好好相處相處。大姑娘初來京城,沒有什麽交際圈子,叫棗兒帶着她玩兒。”
老太太說完,又朝站在門口處的謝繁華招手:“三丫頭過來,見過你這位表妹。”
謝繁華微微垂了眸子,交握在一起的手攥了攥,這才緩步走過去。
李妍朝着謝繁華方向笑,聽得她的步子似乎離自己近了,方才伸着手過去,輕喚了聲:“姐姐......”
謝繁華不是刁酸刻薄之人,縱使對李承堂百般不滿,可是見他的妹妹模樣俊俏又乖巧懂事,不由也打心眼裏喜歡起來,伸手過去緊緊握住李妍的手,喚了聲:“妹妹好。”
“好了好了,你們姐妹兒一處玩去吧。”謝老太太心裏自有自己的盤算,見這表姐妹倆親熱熟絡,也開心。
這三丫頭的親事,太後已經找她說過了,那李世子也請了永平老郡主來說了媒。要不是這三丫頭不太情願這門親事、而太後又一再交代不要逼了小丫頭,她老早就将親事定了。
也不知道這丫頭心裏想的什麽,李世子那般人物,自然是良婿最佳人選。
且兩家又是親戚,如今又同在京城住着,那李家還能叫她吃了苦不成?
這丫頭就是倔,偏生不同意,跟二丫頭一樣。
想到這裏,老太太便說:“三丫頭,帶着妍丫頭去你二姐姐屋子坐坐。”
謝繁華朝自己祖母點了點頭,方牽着李妍的手,往謝錦華處去。
李妍雖然瞧不見,但是剛剛有聽見謝繁華喚她妹妹,那一聲嬌柔黏糯,只聽着這聲音,便知道定是位美人姐姐。
怪道哥哥會放在心上十年哩,哥哥還每年都尋個機會回中原來,想必是偷偷瞧這位小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哥哥做了什麽壞事惹小姐姐生氣了。
“前面有個水坑,你跟着我走。”謝繁華拉着李妍的手,溫聲跟她說話,可話卻不多。
李妍說:“我聽哥哥提過姐姐的,哥哥說表叔家的三姐姐既溫柔又貌美,對人最好了。我原還不信,今兒見姐姐待阿妍這麽好,阿妍就信了哥哥了。”她聲音輕柔幹淨,像是夏日溪水流過石子的聲音,溫柔動聽。
謝繁華面皮薄,雖然心裏對李承堂那登徒子百般不滿,但是眼前這位小姑娘乖巧聽話,她還是喜歡的。
李妍見這位姐姐不說話,只覺得她該是害羞了,不由低頭笑出聲來。
心道,哥哥欠了她一個大忙。
兩人在謝錦華處坐了會兒,三人互送了禮物,李妍便起身告辭道:“我們家有個園子裏種了很多菊花,雖然我眼睛瞧不見,但是我能夠感受得到,可美了。等菊花開得最是旺盛的時候,我要請姐姐們去賞菊。”
謝錦華覺得李妍是個可憐的,不由握住她的手應道:“妍妹妹放心,到時候姐姐一定去。”
李妍朝着謝錦華處溫柔地笑了笑,又轉頭看向謝繁華的地方:“姐姐呢?”
謝繁華一百個不想去李府,可也不忍心拂了李妍好意,便點了點頭道:“我也去的。”
到了九月末,秋季正濃,李家大小姐辦了賞菊宴。
李妍是第一次辦這樣的宴會,少不得要緊張,就怕自己做錯了什麽叫京都城裏的貴小姐們笑話。
穆氏從來不是個管事的,因此,這些瑣碎的事情便由李二夫人魏氏幫襯着。
頭一回,倒也還不錯,請來了不少貴女,連皇宮中的幾位公主都來了,這倒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魏氏見大姑娘聽得丫鬟來報後有些緊張起來,笑着勸道:“大姑娘別怕,公主不也是人麽,怕什麽......咱們只要禮數周全了、別怠慢了她們就行,沒事,有嬸娘陪着你呢。”
李妍歪頭問丫鬟道:“謝家兩位姐姐來了嗎?”
春桃回道:“奴婢剛剛打外面回來的時候,謝家姑娘還沒來,不過,不知道這會子來了沒有。”
李妍明顯有些失落,吩咐說:“你們去外面候着去,謝家姐姐來了,回來告訴我。”又對魏氏道,“聽哥哥說,謝家三姐姐最會管家了,要是她能幫襯着我點就好了。”
魏氏機靈,自然聽出李妍的言外之意,笑着說:“燕平侯府跟咱們府是親戚,咱們老太太跟她們家老太太是堂姊妹,京都城裏,除了老太太的娘家雲家,便就數謝家跟咱們最親了。”
李妍點了點頭,外面春桃大步跑了進來說:“二太太,姑娘,外面又來了幾家小姐,都沒人陪呢。”
李妍急得跺腳:“嬸娘,這可如何是好?怎麽會來了這麽多人?”
魏氏也不知道,明明發出去的請帖沒有這麽多,原還以為會冷冷清清呢,沒想到這會子來了這麽多人。
正犯愁,夏荷跑了進來:“謝家三位姑娘到了。”
李妍忙不疊站了起來,由春桃夏荷扶着,往外面去。
謝家三姐妹雖然是一道來的,但是謝素華與兩位姐姐向來不對盤,來了李府見着了自己的手帕交,就尋着她們去了。
謝錦華如今已是婦人,梳着婦人髻,穿着身秋香色的裙衫。
“今兒人真多。”謝錦華素來不喜熱鬧,奈何答應了李妍,卻不得不來,可見着這麽多人,她就有些後悔了。
謝繁華穿着淡綠色滾白底印花對襟輩子,底下穿着一身白裙,最為簡單的裝束,偏偏她穿上又穿出幾分絕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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