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賀猙離群索居了許多年,最近這段時間才有機會出去接受新時代人類的信息,成為時尚黑洞也是情有可原。

但夏露有點擔心,畢竟賀猙這番財大氣粗的打扮不像是妖怪飼主,倒像是她的金主爸爸。

第一次見面,還是給得給李建國留個面子,賀猙氣場侵略性太強,未免喧賓奪主了。想到這,夏露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勸道:“賀先生不用打扮得這麽隆重的,而且白金鑽表和玉扳指這種俗物,根本配不上你高貴典雅的氣質。”

賀猙将信将疑。

不過‘高貴典雅’四個字倒是聽得舒坦,最終賀猙依言摘了玉扳指和手表,擡手整了整筆挺的西裝,打扮一下子變得簡單利落了不少。

這樣順眼多了。

夏露将鬓角的一縷頭發別至耳後,又看了賀猙一眼,心想妖怪果然是妖怪,每一寸皮囊骨肉都是恰到好處,不管是私服還是正裝,都有着普通人類無法企及的挺拔俊美,‘妖孽’一詞名不虛傳。

如果不是賀猙的脾氣太壞,當真是能迷倒萬千少女的。

賀猙還在皺着眉調整袖口,似乎很不适應人類這種緊繃繃的正裝。擡眼時撞到夏露暗含欣賞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身上的衣服更為束縛了,不自在地瞥了她一眼:“看什麽?走了。”

夏露笑眯眯跟上。

到了熊貓咖啡廳,李建國和俞皓已經等候在那兒了。

李建國身量高大健碩,坐在溫馨的咖啡桌後十分矚目,夏露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顯然,李建國也注意到了夏露,忙起身朝她招手,誰知剛叫了聲‘夏老師’,就忽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強大妖氣壓迫而來,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讓衆妖臣服的力量。

店門上懸挂的銅鈴叮當作響,接着,西裝革履的大妖怪賀猙面色冷俊陰郁,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咖啡廳內的顧客停止了交談,然後不約而同地以賀猙為圓心迅速撤退,仿佛見到了什麽可怕的兇神。

李建國身邊坐了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依舊是寸頭,五官周正,休閑的打扮顯得很陽光,果然比照片上要好看些,但和盛裝出席的賀猙相比,也只能算帥得平平凡凡了。

見到賀猙和夏露過來,俞皓也禮貌性地站起,同夏露微笑着打招呼。

夏露笑笑,擡起手揮了揮:“久等了。”

話音未落,高大如山的賀猙冷冷地移過來,站在夏露身邊,隔絕了俞皓的視線。

夏露從賀猙肩後伸出半個腦袋,擡手示意李建國:“賀先生,這位是我的同事李建國。李老師,這是我的金……呃結緣對象,賀猙賀先生。”

“賀先生,夏老師。”李建國雖然沒像其他小妖一樣被賀猙的氣場吓得抱頭鼠竄,但看得出是有些緊張的,原本就嚴肅的臉繃得更緊了些,推銷保險一樣地推了推身邊的俞皓,介紹道,“這是我的結緣者俞皓。”

俞皓朝賀猙伸出一只手,笑出一口白牙:“賀先生好。”

賀猙自然不會和試圖拐走他寵物、分割他家産的卑劣人類握手。

正僵持着,一只白生生的手伸了出來,和俞皓的手短暫的握了握,及時化解尴尬。賀猙扭頭,只見夏露對着那男人微微一笑:“俞先生好,我是夏露,很高興認識你。”

“夏老師客氣了。建國在我面前誇過夏老師很多次,現在看來,才知道百聞不如一見。”俞皓伸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你們請坐。”

桌子對面是雙人卡座,夏露坐裏頭,賀猙坐外頭。一位穿着咖啡廳制服的圓臉少年拿着菜單小心翼翼挪過來,頂着一雙碩大的黑眼圈軟綿綿地問:“請問二位要喝點什麽?我們店的咖啡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能适應妖怪的腸胃,不會拉肚子。”

夏露接過菜單,李建國忙說:“我們已經點過了,二位随意,記我賬上。”

“一杯摩卡,謝謝。”說完,夏露看了眼身旁的賀猙。

賀猙沒有反應,銳利的視線透過咖啡桌上擺着一束玫瑰花,死死地鎖定俞皓。

“給他來一塊草莓蛋糕吧。”老妖怪賀猙嘴挑得很,苦的不行酸的不行,冷的不行燙的也不行,夏露就自作主張給他點了個甜食。

不一會兒,熊貓眼少年将摩卡和草莓蛋糕端上來,說了聲‘請慢用’,又一溜煙兒的跑到櫃臺後,用盤子擋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充滿八卦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卡座上的兩人兩妖。

這樣幹坐着也是尴尬,李建國找了個話題活躍氣氛:“夏老師最近工作怎麽樣?能适應這裏的生活嗎?”

“啊,挺好的。”夏露用小勺子攪了攪咖啡,笑道,“我喜歡小孩兒,幼兒園的幾個女孩子也都挺乖的,不需要太費神。你和燦燦管着男孩子們,才需要費心呢!”

“我聽建國說,幼兒園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俞皓也适時捧場。

夏露說‘是嗎哈哈哈’,然後突然沒了話題,陷入了詭谲的沉默中。

相親的尴尬,不是常人能懂的。

萬籁俱靜之際,賀猙出口成刀,又冷又銳地說:“我不反對相親,但要求門當戶對。對方飼主修為不能低于一千年,能力強責任大,最好和我一樣有座金山,否則免談。”

賀猙這是拿了什麽惡婆婆的劇本?

夏露簡直想捂住他的嘴,半晌才小聲地說:“你的藏寶山不都上交國家充公了麽……”

賀猙顯然聽到了她蚊子般的吐槽聲,冷冷瞥了她一眼,下一刻,低沉的嗓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家長們說話,你一小孩兒不要插嘴。”

夏露:“……”

對面,李建國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唇線抿得很緊。對于他這樣的小妖怪來說,成精已經是幸運中的幸運,一千年道行對他來說太遙不可及了。

俞皓看了眼賀猙,心平氣和地說:“賀先生,建國雖然沒有千年修為,我呢也家裏沒礦,不過在市中心有套大房子,兩臺車,父母有家上市公司,生活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這次輪到賀猙沉默。他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皺起眉想:失算了,早知道就該把白金鑽表和玉扳指都戴出來。

“什麽職業?”賀猙冷漠地交疊着雙腿,十指交叉擱于腿上,試圖找回一點場子。

俞皓回答:“以前是消防員,現在退役了在做健身教練。”

“健身教練?聽說容易和女人搞暧昧。”

“你誤會了,我的客戶大多是男人,增肌健美什麽的,基本沒有女客戶。”

“興趣愛好呢?”

“打球,健身,跑步,游泳……都會一點。”

“那不行。我家的小寵物愛安靜,不喜歡太鬧騰的男人,怕管不住。”

俞皓:“……”

李建國:“……”

夏露:求你不要說話了,賀爸爸!

再談下去,恐怕不是對方掀桌子就是賀猙砸場子。

有些話還是單獨聊,不要搞得太尴尬才好。夏露拿起一旁的小挎包,對俞皓說:“俞先生,今天天氣很好,陪我去那邊的小花園走走吧。”

俞皓立刻會意,說‘好’。

剛起身,一旁的賀猙也跟着站起,冷峻的目光落在夏露身上,明顯的不放心。

誰知夏露根本沒打算讓他跟着,伸手拉住他的衣擺說:“你留下,我們不走遠,你從窗戶裏看得到。”

聞言,賀猙明顯一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像結着寒霜似的,格外陰沉。

夏露沒管他,和俞皓一前一後出了咖啡廳,沿着門前養了花草的小路朝小花園走去。

門口的銅鈴叮叮當當的響着,不一會兒又歸于平靜。

陽光明媚,李建國透過玻璃窗朝外望去,曲折小路上并肩行走的年輕男女和諧得就像是一幅畫。

“夏老師和我們家俞皓很般配。”李建國由衷感慨,心裏已經在盤算着什麽時候去老狐貍那裏求一根紅線,哪怕散盡自己的靈力也要讓他們能攜手到老。

而對面的賀猙就沒有這麽好臉色了。

他看着窗外的小寵物和野男人越走越遠,然後并肩坐在噴池旁邊的椅子上,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小寵物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生動——是和他相處時從未有過的模樣。

心中沒由來一股被背叛的燥郁,自家水靈靈的白菜要被豬拱了。賀猙陰沉沉地拿起甜品勺,如同拿着一把利劍,狠狠地截斷盤子裏的草莓小蛋糕。

勺子擦過瓷盤,發出滋啦一聲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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