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突變？腐爛的屍體！

清晨的魔獸森林不同與傍晚時分的陰森和詭異，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的溪流清澈見底，還泛着粼粼波光。鳥雀在枝間翻飛，婉轉鳴啼；青蔥的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三五成簇，花瓣間還夾帶夜間的露水。

一派美好祥和的晨間景色。

而與之相對的，是小隊成員們沉重的神情。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萊西揚眉，看向最先發現屍體的那名學員。

“是、是……”那名學員顯然還驚魂未定，說話時語調還帶着顫音，“我、我我是昨晚後半夜值班站崗，站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我、我想着大家也應該快醒了，這晚上也沒發生什麽事，就離開崗位，本想去那邊小溪取點水，結、結、結果，就發現了這個……”

被學員顫巍巍的手指指着的屍體藏在灌木叢中，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像是被什麽東西撕扯過。而因為屍體是背面大家，所以看不見面容。

“整理一下人員，看有沒有人少了。”萊西微微皺眉，吩咐道。

“沒有少人，這個不是卡西曼爾學院的學員。“一早就在整理人員的梅瑞蒂斯走上前來，說。

氣氛變得有點尴尬沉默，對着這麽一個屍體，學員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梅瑞蒂斯倒是很淡定，絲毫沒有受到隊伍詭異氣氛的影響，徑直走上前去，動作流暢自然地直接用手，将屍體翻了個面。

“梅……”萊西見梅瑞蒂斯如此大大咧咧，剛想說什麽，所有的話卻在見到屍體正面的那一剎那被噎住！

屍體之前是背對大家，還不覺得什麽，這下正對着，在清晨不錯的光線下，大家很清晰地看見屍體的真容！

那是一具渾身遍布水泡的男屍，水泡中黃綠色的膿水仿佛有生命一般還在蠕動，整個面部腐爛得不成樣子，五官完全錯位。死者臨終似乎有所不甘，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會也如同皮膚一樣腐爛了，渙散的瞳孔中還隐隐可見黃綠色的膿水！

這下就算是梅瑞蒂斯也似乎有些心悸了，面癱臉抽噎了一下，退離屍體幾步，掏出紙巾将碰過屍體的手擦了擦。

“唔……好可怕……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天哪……這也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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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森林好詭異，不早應該聽父母的話不來的……”

“我才剛剛一級啊……！”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隊伍中慢慢有些騷動，後怕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安靜！”萊西大喝一聲，身旁的梅瑞蒂斯也抽出一直背着的巨劍，重重砸在地上，金色的劍氣四射，濺起層層草屑。

中級劍士的氣勢一瞬間全面爆發，很成功地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一年級學員。

“大家不要慌亂，聽我說。魔獸森林雖然危險，這次只是一個一年級的歷練，但學院不會讓學員們白白去送死。給的路線也是經過學院領導多次的探讨商榷，雖然對于我們有一定難度，但絕對不會涉及生命危險！學院不會讓我們經過超過二級的魔獸的領地，所出現的，在大家眼中的危險也都是學院認為，在我們能力之內的！”

“我們來到魔獸森林，是來歷練，磨練劍技魔法的。劍技魔法是要在戰鬥中成長的，要是只呆在想着學院那種安穩的環境玩玩，那麽我很明确的告訴你，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報名參加這次歷練！”

“就算真有什麽意外，學院也被我們每個人發了通訊器，可以向學院老師求救。那麽現在，請大家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來魔獸森林是幹什麽，要是覺得自己不适合，現在就可以舉手，然後我會聯系學院老師前來将你們接回學院！”

褪去了平日溫潤和藹的表情，萊西板着臉将衆人訓得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刷新了他在洛諾心中一貫的印象。

小心萊西他們。

他并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洛諾忽然想起了幾個月前伽瑟對她說的話，不由得啧了一聲。

“怎麽？”身邊的淵燐似乎一直在關注着她，立刻問道。

“沒什麽……”洛諾搖搖頭，目光再次聚集到灌木叢中的屍體上，“不過話說回來……這具屍體也實在是死得太詭異了，爛成這樣……這如果只是學院出的考驗膽量的題目的話，那我對出題組真是無話可說了。”

淵燐皺皺眉：“……确實，我一直以為歷練最多有些魔獸什麽的，但這個屍體……”

“會不會是真出了什麽意外？”洛諾口上說着，眼睛卻不由自主向淵燐腳下瞄去，這才記起小黑貓沒有跟過來。雖然小黑貓不太靠譜，但毫無疑問它見過的世面還是比淵燐洛諾多的，遇上很多事情，洛諾還是習慣問一下小黑貓的看法。就比方說這個屍體的死因。

可這次注定是無法如願了。

能讓洛諾覺得詭異，萊西自然也會有所察覺。雖然表面上他還是很鎮定地指揮大家安定下來，再去準備早餐，另一方面，他還是跟學院老師取得了聯系，說明了屍體一事，而學院方面也表示會盡快安排老師過來察看情況。

學院方面的反應讓萊西有些不安。很明顯，學院對于屍體是不知情的，所以故意安排考驗一說不成立。而屍體如此詭異的死法又讓萊西不安，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這是森林外圍，理論上沒有什麽危險的。

鑒于此事，萊西也不敢托大，在早餐之後也只是安排學員們保持好防禦的陣勢，一直等到學院老師前來察看後，再決定下一步，要不要繼續前進。

“老師大概要一兩個小時才能趕到，蒂斯你還是坐下等吧。”萊西看着站着東張西望，一臉冰冷嚴肅的梅瑞蒂斯說。

“……”梅瑞蒂斯面癱着一張臉，嘴裏說出的話卻讓萊西心中一跳，“我有些不安，空氣中有些暴動的氣息。”

“哪裏？”

梅瑞蒂斯似乎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半晌才答道：“我也說不上，就是有一種感覺。”

中級劍士對于周邊情況的感知力要比這些一級職業者強，往往能發現一些一級職業者所不能發現的東西。

梅瑞蒂斯的話讓萊西心中的憂慮又增加了一份。

或許應該先離開這個地方，往後退一點？

萊西想着，還沒有說出口，就見梅瑞蒂斯神情一凝，縱身一躍，巨劍出手，重重朝一處灌木從砍下。那處很快爆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只紅眼的巨大蜥蜴從中跳出，剛被塹斷的斷尾還滴着血。

紅眼蜥蜴就着半空一扭身子，身周聚集的水元素泛起藍色的幽光，向着梅瑞蒂斯撲去，速度快得在令人咂舌！

“二級水屬性魔獸，長尾蜥蜴！”

“紅眼！是狂暴狀态！”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萊西已經不暇顧及，匆匆朝隊員們吼了一聲“攻擊”，便掏出法杖，對着和梅瑞蒂斯膠着的長尾蜥蜴來了個藤蔓束縛。

狂暴狀态下的魔獸雖然攻擊力劇增，但神志多半不清，對于情況的分析判斷也很緩慢，僅僅只是憑着本能作戰，所以萊西幾個巧計便輕而易舉地将它束縛住了。

見長尾蜥蜴還在掙紮，萊西連忙又加了幾根藤蔓，将長尾蜥蜴包粽子一般捆得死死的，再回頭沖那幫子只會追着兔子喊打，碰上正兒八經的魔獸全體傻逼的學員們喊道：“雷系法師出列！這是水系魔獸！”

在萊西的叫喊下，幾個還沒反應過來的雷系法師顫悠悠地站出來，隔了好半會才掏出法杖，對着無法動彈的長尾蜥蜴扔銀雷光刃之類的雷系魔法。

雖然隔了一個等級，但畢竟屬性相克，長尾蜥蜴很快就被雷電炸得焦黑，幾只爪子一蹬，沒氣了。

而還沒等萊西松一口氣，就聽見前方溪水嘩啦一聲巨響，水花四濺之間兩只同樣紅眼的巨蟒撥地而起，氣勢洶洶地朝他們撲過來。

“兩只一級的水緣蟒而已！大家不要慌！”萊西見隊伍騷動，連忙安撫道。

而他話音剛落，一旁樹林中一陣枝葉劃動的聲音，又沖出一頭一級魔獸紅眼的圓角水牛！

紅眼！有是紅眼！還全他媽是水屬性！

這會萊西再不發現有地方不對勁他就智障了！

他随意看了一眼溪流，這一看不要緊，驚出了他一身冷汗！溪水中的魔獸魚類，平日裏都躲在水底不動，這會全死命往他們這邊游，越來越近，都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游得快得幾只已經跳出溪流，扭動着細長的身子向他們蠕動過來！

接着狂暴狀态的水緣蟒一只接一只從水中沖出來，朝他們張開大嘴，露出森森的獠牙和猩紅的舌頭，舌頭卷一卷，一道道猛烈的水柱朝他們掃射過來。

“防禦！”萊西大吼一聲，法杖一揮，數是根巨大藤蔓拔地而起，将隊伍包裹在其中。

異動過多，隊伍中已經有人麻木着緩過來了。土牆一道道豎起，險險擋住從溪水中來的魔獸大軍。

“退後！”不用萊西指揮，已經有很多隊員自行向後逃去了。見狀，萊西只得在後面喊話：“注意隊形，別慌，不要走散了！”

如果他們是二三年級，有過魔獸森林歷練的經驗，這會也不會這麽慌亂。

問題是他們只是剛剛經過覺醒儀式成為一級職業者沒幾個月的學員們！根本沒經歷過什麽正式的戰鬥，遇上這種場合，個個都慌了，哪還記得什麽組織紀律！

“啊啊啊啊啊這邊也有魔獸！！”

那邊匆忙之間建起的土牆在魔獸們的沖擊下遙遙欲墜，這邊有見魔獸從旁邊繞過來，紅着眼睛喘着粗氣向他們撲來！

“轟——”梅瑞蒂斯身形一閃，巨劍揚起重重拍下，将一個水屬性魔獸砸的稀爛。

“繼續攻擊！”梅瑞蒂斯頭也不會地甩下一句，依舊是那副冷冷的面癱樣，似乎根本沒有将這魔獸群放在眼中，只是就着回收一劍，擊飛另一只魔獸。

巨劍舞成一張金色的打完，劍氣四射，耀眼如同旭日，熾熱而奪目，阻絕任何魔獸的靠近！

在梅瑞蒂斯的帶動下，其他學員們也漸漸反應過來。

前後都是魔獸，茫茫森林，沒有援兵，沒有退路。

存亡在此一舉，拼了！

魔獸群有怎麽樣？最多不過二級，大部分還全是一級！

他們之中也有不少精英！要真論起人數，也不見得比魔獸它們少！

原本幾乎支離破碎的土牆在操縱者的控制下瞬間加厚加粗，配合水系法師的水魔法，水土融合從中又木，植物的枝條穿梭在土牆之間，土牆再一次被加固！

掌握着屬性優勢的雷系法師一個技能接一個技能，好不停歇地朝着魔獸群中扔去，沒了法力就抽出魔法袋中的魔晶現場補充，總之絕不給魔獸們半分停息的時間。

人類的突然奮起打了魔獸一個措手不及，雖然失去理智的魔獸們被戰鬥的本能占據了大部分頭腦，但生存的本能還是驅使着它們慢慢往後退。

好兆頭！

勝利的曙光讓年輕的學員們更加興奮起來，一想到自己居然打退了這麽多的魔獸，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只要再加把勁，就可以把這群魔獸全部打回老家去！

“雷系法師呢！雷系法師呢！攻擊怎麽越來越慢了！別停啊！再加吧勁！”人群中有人喝到。

萊西皺皺眉，仔細一看，雖然現在人類占優勢，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雷系魔法的攻擊越來越慢，越來越少了。

不好的預感當當冒出，就被一聲尖叫證實。

“啊啊啊啊啊啊！！！！有人死了！！！”

“吵什麽吵！專心攻擊！”萊西有些惱火，但當他回頭看清情況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光萊西一個人，聽到叫聲回頭的所有人，全部驚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雷系法師死得只剩下了兩個人。

而倒在地上死去的雷系法師，渾身布滿水泡，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眼睛不甘地睜大，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叫喊，卻沒能叫出來。

雖然腐爛地沒有那麽嚴重，還看得清楚容貌，但死狀，明顯就和早上那個屍體，如出一轍！

一時間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攻擊不知不覺放慢了。但魔獸那邊卻并沒有退縮，嚎叫着再次撲上來。

“先攻擊！”萊西忙強迫自己将心思放回到眼前的魔獸身上，至于那什麽死人，管他是什麽以後再想。

攻擊的節奏再一次快起來，但籠罩在衆人頭頂的，死亡的陰影卻沒有因此散去。

“嘭——”又是一人倒下，死狀又是一樣的腐爛和水泡，不同的是這次倒下的是土系法師。

未等人們反應過來，又是一人，雷系法師。

接着又是三人，最後一名雷系法師和兩名土系法師。

對水系魔獸攻擊力最大的雷系法師，全體陣亡。

而在失去了三名土系法師的情況之下，好不容易堅固了一點的土牆，再次，搖搖欲墜！

“這這這……這不對……這這這……”一名學員顫抖着說着，認命般的停下了手中的攻擊，手足無措的看着萊西。

萊西也沉默地看着他。

那名學員緊張和恐懼之下，掏出了水瓶，打開蓋子，想喝點水潤潤嗓子，卻見衆人看着他的目光逐漸又驚異變成恐懼。

“怎、怎麽……？”他茫然地問，伸出手，卻見身邊的同伴如同看見什麽髒東西一般往後直退。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的手。

原本光滑的手上，水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個個冒出，他隐隐還可以看見中間黃綠色的膿水。

“啊啊啊啊啊——”他慢了半拍，忽然意識到這代表着什麽，一聲尖叫卡在喉嚨，維持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在衆人的注視下倒下。

狂暴的水系魔獸……萊西的目光漸漸移到那名學員手上的水瓶上。

因為學員的死亡倒地，水瓶中的水也潑了不少。

……溪水！

溪水有問題！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一般，突然出現在萊西腦海中，緊接着，如同印證般的，又有三四個學員倒下！

這幾個他有影響，昨天晚上将溪水泡了牛奶喝，還問他要不要的！

溪水溪水溪水溪水……他喝過嗎？

萊西心底一涼，昨晚他忙了半天本來準備休息的，突然發現梅瑞蒂斯不見了，又找了半天，找到後已經不早了，随便吃了一點幹糧……又喝了一點溪水……

這一瞬間，萊西背後冷汗淋淋！

他到現在沒事，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相對于用溪水煮湯的人來說，他喝得比較少，再加上他魔力比起一般人高那麽一點！但他畢竟喝了！

然後他又想到梅瑞蒂斯，梅瑞蒂斯跟他回去後倒是沒有喝水……還好……哦不，那是因為她說在洛諾他們那邊喝！了！兔！子！湯！

他們會死！

這個念頭瞬間出現在萊西腦海中，嗡嗡地打轉，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思考慮什麽隊伍啊，人緣啊，形象啊這些見鬼的狗屁東西！

他面無表情地從魔法袋中抽出可供兩人使用的空間轉移魔法卷軸，向梅瑞蒂斯沖過去。

不管怎麽樣，先回去。

找光明教廷的人，對光明教廷的人一定有辦法！

“梅瑞蒂斯！”他朝她喊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她回來，同時撕開魔法卷軸。

梅瑞蒂斯回頭看他一眼，長期養成的，對于萊西言聽計從的習慣讓她條件發射般地收劍，向萊西奔去。

但距離三米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萊西腳下亮起的銀色的魔法陣。

……這是雙人的空間轉移魔法陣？！

“快過來，發什麽呆！” 萊西見梅瑞蒂斯的遲疑，情急之下伸手去拉梅瑞蒂斯。

該死，空間轉移魔法陣再過一會就啓動了！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麽！

被萊西拉着向前走了幾步的梅瑞蒂斯突然從像是夢游一般的狀态中醒過來，卡在魔法陣邊緣死活不肯再進一步了。

“劍士的準則是，絕對不可以背棄同伴……”魔法陣的銀光已經大盛，梅瑞蒂斯看着銀光中的萊西茫然地說。

“去他媽的劍士準則，你夠了給我過來！空間轉移要開始了！”萊西顧不上別的了，大吼出聲，使勁拉扯梅瑞蒂斯，想把她拉進魔法陣。

萊西的聲音吸引了其他學員的注意力，別的學員紛紛看過來，有人一時間驚叫出來：“空間魔法！”

“他們想私自逃走！”

“誰還有空間轉移魔法卷軸？！”

“打不過了打不過了！今天死定了！連萊西和梅瑞蒂斯都要逃跑了！”

有人哭喊出聲，但很快被一把巨劍扇開！

魔法陣啓動的最後一秒，梅瑞蒂斯原本猶豫的神情瞬間變得堅決起來，推開萊西，飛身回到人群之中，依然是那張一成不變的面癱式高貴冷豔：

“都給我閉嘴，身為一個劍士，我絕對不會背棄自己的同伴！”

“都愣什麽愣！魔獸還沒滾呢，你們傻站着是想等死嗎？”梅瑞蒂斯冷冷的話語，在寂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們還沒有輸。”梅瑞蒂斯說，巨劍出，“繼續攻擊，我們還沒有輸。”說完，也不管其他人有沒有反應過來，第一個帶頭沖向魔獸群。

空間轉移魔法轉軸這種奢侈品，普通學員是沒有的，這也就注定了今天沒有其他人可以再用這種方式逃脫。

“大家加油，老師還有一兩個小時就來了。”梅瑞蒂斯冷淡的話語讓學員們瞬間清醒過來。

真可怕。

打不過的。

哪有怎麽樣？

他們沒有後路。

想通了的學員們閉上眼，心一橫，跟随着梅瑞蒂斯的腳步沖上前去。

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剛剛成為一級職業者還沒有幾個月，這才剛剛踏出校門，就得直面生與死的挑戰，和數不盡的魔獸厮戰在一起。

這裏是茫茫的魔獸森林，沒有老師，沒有家長，只有數不清的魔獸。

不是不害怕，但他們沒有退路。所以，只有選擇前進，直面死亡。

生與死的終點，他們還有可以彼此信賴，交出後背的同伴。

梅瑞蒂斯看着慢慢緩過勁來的隊員們，一直緊繃着的嘴角上揚其一個不易察覺的細微幅度。

巨劍合着金色的劍氣，鋪天蓋地滿是金色的劍雨。

真漂亮呢。

她的劍技又進步了，他會誇她嗎？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遙遙腦袋，強壓下剛剛冒起的一種，類似與酸澀的情緒。

——萊西、萊西，你看，老師好厲害啊！

——嗯，但我們家蒂斯以後一定會成為比老師更厲害的劍士。

——真的嗎？但是……

——相信我，我們家蒂斯最厲害了。

——……嗯。

——蒂斯，過來。

——嗯！

——蒂斯，你幹什麽？過來。

——……嗯。

——蒂斯你在這呢，我到處找你呢！

——……嗯，就來了。

——蒂斯！蒂斯！你過來！

……她又想起魔法陣啓動前的那一瞬，緩緩閉上眼。

這一次，抱歉了。

從小到大，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呢，萊西。

萊西，這會是最後一次，還是一個開始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上~打滾球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