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談判？你有資格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高能預警！

劇情有大突破！

神展開請小心！

因為伽瑟在之前追着洛諾的腳步去了精靈秘境，所以當華熙趕到伽瑟在菲利塔亞的卡西曼爾學院的住所時候，沒有碰到人。

撲空了的華熙并沒有立刻離開，反而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态度，用魔法将大門轟開，然後慢條斯理地走進去，在房間中悠閑地等待伽瑟。

伽瑟的房間不大不小，不算很豪華，以他的身份作為标準甚至有點簡陋了，但倒是很整潔，該有的東西也不少什麽。華熙在房間中轉了一圈，很輕易地發現了在窗口上那封未打開的信。

華熙對于別人的信件一向不好奇，良好的品行也不允許他随意翻開別人的信件，但這次他卻破天荒地将信取了過來，打開閱覽。

因為在雪白的信封一角，斜斜的寫着寄信人的姓名——

洛諾。

抽出裏面的信紙，首先映入眼簾的那熟悉的花體字——這種熟悉感讓華熙不由自主上勾起嘴角。

親愛的伽瑟學長：

很遺憾沒能在這個假期中向你學習光魔法，哦，你知道的，中二期的少年在做出什麽決定時，是從來不會考慮他人想法的——

但不管怎麽樣，這個假期在獸族我還是受益匪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我現在已經成為二級法師了，之前你給的幾本技能書也練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親愛的伽瑟，你的假期過得愉快嗎？

按照原定計劃，我和淵燐應該是現在就返回學院的，但是現在我和淵燐得到了一個前往精靈秘境的機會。個人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不想錯過，所以我準備先前往精靈秘境，沒準有新的機遇呢？

恐怕不能按時回來上學了，還要麻煩伽瑟你幫忙請假了。

最後，有沒有什麽禮物想要我幫你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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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諾

作為一封請假條，信并不長，在一個假期沒有見面的好友之間來說，甚至可以用簡潔兩字形容，但中間卻反複提到了一個人名——淵燐。

很自然的，這個名字引起了華熙的注意。

淵燐……是指的她那個同伴嗎？

華熙很快聯想到初見洛諾時的場景，當時那個亞麻色頭發的妹子，正頂着威壓和一群天族高層對峙，要求進入落日峽谷尋找她的同伴。雖然最後他帶她去了落日峽谷，當人自然是沒有找到的。一直到現在，華熙閉上眼睛，還可以很清晰地回憶其當初洛諾的神情。

那是一種渾渾噩噩的麻木，更顯期哀，讓華熙也感到心有戚戚焉。

不過，這個淵燐，到底是什麽人……讓她這麽在意……

想到這裏，華熙心中暗暗滋生出一股悶煩的情緒。他單手扣着桌子，聽着指關節和桌面敲擊發出的一聲聲清脆聲響，突然想起之前他将淵燐的資料放到魔法袋中過，于是取出來翻看。

和洛諾相識的經歷，也是在那個臨海的城邦出生，和洛諾從小便相識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般的存在——

心中的悶煩愈加明顯，叫嚣着，吶喊着，像是一頭困獸，華熙不知不覺鎖緊了眉頭。

資料一張張翻過，這次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直到最後一面。

那是一張淵燐的畫像。

因為陣法的緣故，伽瑟對于洛諾的行蹤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完全可以做到寸步不離的跟随——如果沒有華熙的存在的話。

華熙到底是末代天帝，天族中神力僅此與光神的存在，且在這五千多年中，因為只是被封印了，華熙的實力被沒有被消減多少，所以伽瑟還真沒有把握在不被華熙察覺的情況下跟蹤。

何況身為土豪代名詞的華熙，出行從來是直接撕空間魔法卷軸的——這也注定了，沒有把空間魔法卷軸當成基本代步工具的伽瑟，是很難跟上華熙的步伐的。

哦，這不是說伽瑟沒有空間魔法卷軸，而是他沒有坐标定在聖天銀雪山的空間魔法卷軸——畢竟他平時又不去那個地方嘛。所以當華熙一個空間魔法卷軸瞬移到聖天銀雪山的時候，伽瑟只能黑着臉重新感受陣法的位置，然後騎上他那頭小獅鹫，撲哧撲哧向着聖天銀雪山飛去。

但他并沒有飛到聖天銀雪山，嗯，在半路上伽瑟想通了，跟蹤也沒有必要寸步不離嘛，按照華熙的尿性，跑出去泡妞泡完了一個空間魔法卷軸又回來了，那他豈不是白跑了。

何況打擾人談戀愛的不道德的——雖然他并不喜歡華熙，但他是一個很有道德修養的人。

……于是，想通了的伽瑟心安理得地回去了，并毫不意外地發現，幾個小時後，洛諾的坐标又變了。不過，這次坐标移動的方向好像不是向着精靈秘境啊……

于是伽瑟又感受了一陣子。

咦？是他的錯覺嗎？這麽感覺是向着龍之島嶼？

但鑒于坐标一直在快速移動，所以伽瑟也不敢肯定，并且他也沒有立刻跟上去，誰知道那兩個人這又是在幹什麽呢！

所以說情侶什麽的最讨厭了，都不按劇本來的！

最後，從跟蹤龍族，到跟蹤洛諾，玩無間道玩了大半個月的伽瑟憤憤不平地決定他不管了！反正有着華熙跟着，洛諾也應該出不了什麽事……吧？

總之，他決定了，他要先回自己的小窩休息一下再繼續！

然而，伽瑟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房子中此刻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并且這個不速之客在他的預想中，還是應該和洛諾呆在一塊，承擔起保護護花使者這個偉大而光榮的任務的華熙！

“嗨。”

那個不速之客完全沒有一點自己是不速之客的意識，大搖大擺地占據了他的沙發，自己給自己還泡了杯茶，一邊悠閑地品茶，一邊翻閱……自己的信件？！

“要來一杯嗎？剛燒的開水還有多的。”注意到伽瑟冬天般寒冷的目光，華熙挑了挑眉，左腿搭右腿上，換了一個更舒适的坐姿，揚了揚手中的茶杯，真誠地提議。

伽瑟一臉肅穆地搖了搖頭，拒絕。

“那好吧，”對于伽瑟的拒絕，華熙很是不以為然。将被子放下，雙手抱起來，嘴角上挂上溫雅的微笑，“那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伽瑟的眼睛不可聞地眯了一下。

“我假設你已經知道了我前來的目的？”華熙溫和地發問，在伽瑟開口前補上另一句話，“不要說你不認識我，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這種鬼話，咱們都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光明教廷的末代教皇，末代日光之神，伽瑟……大人。”華熙如同有拖延症一般，語調慢悠悠的，還故意将最後兩個字拖得很長，說出的話卻如同驚雷一般，在伽瑟耳邊炸開，“我該說你真是自信嗎，名字都不改……這麽自信，是認準了沒有人會認出你嗎？”

回過神來的伽瑟依舊是緊繃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想說的是，這是我的私人住宅，請出去。”

“呵，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張缺乏表情的撲克臉呢，親愛的伽瑟。不過，我今天沒有心情和你敘舊，乖乖回答問題，明白嗎？”華熙依舊是一副無害甚至很親切的微笑，卻讓熟悉他的伽瑟，本能地感到危險。

“她是誰？”華熙拿起一張紙，指着上面畫着的亞麻色頭發少女，提問。

“我的一名學妹，洛諾，有什麽問題嗎？”伽瑟打定了注意，死豬不怕開水燙，哦不，是策略性否認。

具體實施步驟很簡單：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還是不動，敵瘋狂亂動我找個山洞。

裝傻裝到底，對上華熙這種老狐貍，也只能這樣了。

只是伽瑟沒有想到的是，華熙下一句就成功地，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我不想和你在這裏扯一些有的沒有的，你對我不滿和防備我可以理解，但現在我希望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那個洛諾到底是不是洛依？”

見伽瑟一臉莫名其妙我什麽都聽不懂的表情，華熙拿出另外一張紙，也就是那張淵燐的畫像，“你一直呆在教廷中，多是參合內部的一些問題，外界的戰争你很少管，對于魔族了解也不多，也許你不認識他。凡是我想說的是……”

華熙停頓了一下，用一種很嘲諷的語氣繼續他剛才的話，“……他是耀暝。”

……耀暝！！

伽瑟睜大了眼，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炸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可以說是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耀暝……

耀暝是誰？

這個大陸上，恐怕只要不是洛諾那樣的常識白，都知道這個名字。因為這是一個同末代天帝華熙，末代光神洛依，并排的名字。如果不是雷神華熙最後篡位，把一直掌控在光神一派的天帝之位奪下來，恐怕也不能和洛依和耀暝同提并論。

耀暝，光明之神的對立面，黑暗之神，黑暗陣營的首領，魔皇陛下。

在第一紀元中，哪怕是在光神勢力風靡全大陸的鼎盛時期，也敢于和光神一争上下的宿敵一般的存在。

“……不、這不可能……淵燐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的魔法天賦中沒有測出暗元素、只有火元素……”伽瑟斷斷續續地說，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呵，聽說，最近魔皇大人的小貓咪影剎出現了？”華熙優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垂下的眼簾遮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

影剎，魔皇的契約獸，一頭赤血魔火龍，雖然不是龍神，但也是龍族中數一數二的存在。不以真身出現，也不喜歡化作人形，平日一般化成一只……小黑貓……！

據說，當初魔皇選定契約獸時，魔族和龍族中很多長老都希望魔皇能夠和龍神簽訂契約，但最終魔皇還是選定了影剎。其原因似乎是……影剎不同于龍神，是火屬性，與魔皇屬性相契合，因為魔皇除了暗元素，最為擅長的就是火元素……！

看着伽瑟的變白的臉色，華熙輕笑一聲，開口：“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了，洛諾到底是不是洛依？她身上查不出光神的氣息，對洛依的精血也沒有反應，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半晌之後，伽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嘶啞的問：“……魔皇，他不是死在落日峽谷了嗎？”

洛依會對華熙放水，只是封印他而不是殺了他，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兩人曾經是戀人關系。而對于身為魔皇的耀暝呢？洛依絕對沒有任何可以放水的理由，恰恰相反，洛依最先要殺的，就是耀暝。

“他不可能是耀暝，耀暝早死了！他不可能躲得過光耀審判，光耀審判是——”伽瑟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大聲說出來，卻被華熙打斷了——

“你是這麽活下來的？”

“嗯？”伽瑟愣愣地看着華熙，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光耀審判是終端神力攻擊，具有規則效應，只要施法者願意，不可能有任何人從中幸存……那麽請問，日光之神大人，你是怎麽逃過光耀審判的？”

伽瑟張了張口，還沒有回答，就聽見華熙又開始了，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

“號稱全滅主神的光耀審判漏過了身為日光之神的你，那麽為什麽不能漏過黑暗之神呢？”華熙自言自語道，神情有些麻木，“耀暝為什麽會逃過光耀審判這個問題你不知道不要緊，洛依她自己心中有數就可以了。或者她認為耀暝不應該死在那裏呢？就好比你一樣。”

華熙頓了頓，嘴角的笑容帶着幾絲不宜察覺的苦意，語氣中的嘲諷更濃了：“……她為什麽會放過耀暝？誰知道呢？總之我是越來越不懂她了……”

“不過，在她向我提出停止戰争，并且向黑暗陣營提供戰後資源幫助的前提之下，她再在落日峽谷放過耀暝，我想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沒準，我們的光神大人很早就被那幫肮髒的魔族給洗腦了呢？”

“不可能！”伽瑟想也不想就反駁，語氣中帶着隐隐的怒意，“光神大人一直都是忠于種族和陣營的，你們不能因為那件事情就誣蔑她！那件事情說到底也只是前任光神搞出來的，和洛依根本沒有關系！洛依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們——”

華熙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他的話：“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我們沒有必要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讨論，現在的問題是——洛諾到底是不是洛依，如果她是的，我們得去把她帶回來——至少不是讓她和那個魔族呆在一塊！”

“伽瑟，”華熙緩了緩語氣，“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大意見，我也承認，我之前做錯了一些事。但是，我畢竟還是天族，我們，畢竟還是族人。洛依也一樣。你對我不放心，我可以把洛依交給你照顧，我不會多管。我剛醒來，對現在的情況也不了解。這麽多年過去了，大陸全變了樣，天族也不再在我的掌控之下，我也不确定我能夠保護好她。如果你有這個能力，你來照顧她，我沒有意見。”

“我想，你和月光之神不一樣，是可以信任的吧。”華熙盯着伽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聲音很輕，有種淡淡的疲憊和妥協。

沉默片刻之後，伽瑟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日光之神向來都是忠于光神的，而你呢？雷神大人，你又這麽能向我證明，你值得信任呢？”伽瑟沒有稱呼華熙為天帝，而用了雷神一詞，意圖再明顯不過。

華熙淡漠地看過來：“是麽？”

伽瑟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他真實的想法。

“呵，可是可笑，我居然也有一天會被別人質問和洛依的關系。”華熙說，“質問的人，還是用着如此理直氣壯的口氣，這真是……”

“怎麽，雷神大人？”伽瑟問。

“忽然想起我們的第一次見面——至少在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我還以為，我會永遠是洛依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人呢。說起來，比起我和洛依的關系，你又算什麽呢？”

伽瑟冷笑：“你和洛依的關系早在你登上天帝之位時就結束了。”

“是麽？”

再一次聽見華熙淡漠而戲谑的話語，伽瑟忽然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怒氣：“你也知道你是洛依最信任的人？可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她的信任嗎？”

“我做了什麽？”華熙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真正對她不利的事，哪怕是那次她在宴會上被執法隊捕捉，也不是我的意思，最後還是我幫助她逃脫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哪怕得知她的身份和血統——包括最後，她回歸天族，你知道當初有多少人希望她死嗎？你知道當初我為了保下她付出了多少嗎？哪怕是那樣了，我都沒有真正對她這麽樣！如果不是最後她偏執地反對戰争，我甚至不會軟禁她！”

“原諒我打斷一下，天帝大人，您指的是天魔大戰嗎？老實說，我并不覺得光神大人的做法哪裏錯了——到現在，你還認為，你為了個人野心和欲望，打着種族的幌子，将整個大陸推上戰争的做法，是正确的嗎？”伽瑟嗤笑道，前後不一的稱呼暴露了他內心的鄙夷，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隐藏的念頭，“你真的以為，沒有人知道你那場戰争的真正目的嗎？為了種族的榮光？呵呵。”

華熙靜靜地聽他說完，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只是在他說完之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如果你這麽認為，那就是這麽樣吧。不過我還是認為，不管怎麽樣，洛依不能和那個龍族呆在一塊，我們得去把她接回來。”華熙說道一半，突然頓住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麽了？”伽瑟皺眉。

“……我忽然想起來……我把她忘在聖天銀雪山，銀雪狼的巢穴中了……”

總所皆知，銀雪狼的巢穴中滿是五級到七級的銀雪狼，且都相當嗜，血，排，外。

而目前的洛諾，只，有，六，級。

且沒有學習超過二級的技能。

呵呵。

如果伽瑟不是習慣了面癱性嚴肅，他絕對會掀桌，用咆哮體向華熙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你這個禽獸！！！

但伽瑟他不是，作為一個嚴肅到面癱的人，對于這種情況，他只能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牙齒咬的嘣嘎響，愣是沒有憋出什麽話來。

最後華熙坐不住了，一臉慘白且愧疚地掏出新的一張空間魔法卷軸：“我們快點過去找她吧……也許還沒有……”

“去哪裏……！”

華熙感覺伽瑟這是被自己氣瘋了，小心翼翼地回答：“聖天銀雪山啊。”

“算了吧，我在她身上有陣法，她好像離開去了……龍之島嶼？！”終于想起洛諾已經離開了的伽瑟重新感受了一下陣法的位置，然後發現了這個令他震驚的事實。

如果說之前，他發現洛諾在前往龍之島嶼的方向上，他還不會覺得什麽，不過是華熙帶着她去逛一下龍之島嶼嘛。

但在如今發現淵燐可能是耀暝的情況下，洛諾前往黑暗陣營的龍族領域這一舉動，就顯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