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矛盾？殺還是不殺！

耀暝感應出來的陣眼在平原正中心，他高高地飛到了中心上方，卻沒有急着落地，反而謹慎地觀察着下面。洛依不是傻子，也注意到了耀暝了反常，所以到了接近中心的地方也停下了腳步，遠遠地圍觀。

“陣眼在地下，我現在用遠程魔法将表層這些礙事的東西清理掉，你注意點。”耀暝說着，召喚出了他的長劍，劍尖直指地下，猝然之間赤紅烈焰從劍尖爆射而出，來勢洶洶地轟下地面，将平原炸出一個半徑有二十來米，深度達十米的巨坑！

早在耀暝出聲提醒的時候，洛依就施法布置了防禦罩，将自己裹在其中。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低估了耀暝出手的兇殘程度，被對方魔法爆裂時的氣浪掀得幾乎站不穩，好不狼狽。

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有的沒的，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巨坑之中突然出現的生命體吸引住了。

就在耀暝的火焰魔法炸出一個巨坑的同時，平原地下爆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嘶吼，然後一陣塵土飛揚，一個五十米高龐然大物從地下破土而出！

怪物龐大的身軀帶來的巨大陰影在洛依籠蓋住，洛依敏捷地往後退，沒退幾步卻發現一個踉跄幾乎摔倒在地。洛依驚疑不定地往下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原本結實的平原開始下陷，幹枯的泥土變得稀軟，不斷有水泡從下面冒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股腥臭的味道随着氣泡冒出，泥土地下藏着的東西，也開始隐隐浮現。

這——？！

洛依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就傳來一陣破風之聲。她急急躲開，正巧瞥見一根黑紅，帶着倒刺的觸手從她身邊擦過，重重砸在她剛才所在之處，深深刺入稀泥之中，濺起一片泥水。

洛依僵硬地轉過頭，只見一只黑紅色長滿觸手，如同章魚一樣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擋在她面前。洛依可以感受到對方鎖定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是一種貪婪和憤怒混合的複雜目光。

啪——

一擊未中，怪物并未氣餒，很快地又抽出十來根觸手第二次曾包圍裝朝洛依攻去。這次依舊被洛依狼狽地躲過去，然後接着又是第三次攻擊、第四次攻擊。

每一次攻擊，怪物甩出的觸手數目都會增多，攻擊越來越嚴實，越來越密集。而随着時間的拉長，泥土也越來越軟，越來越不利于行動。最後，平原逐漸變成類似沼澤的存在，平原之下暗藏着的東西也露出來，那居然是無數死者的屍骨！

這個平原的下面，居然是一片猩紅的血海！

這樣不行，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死在這個怪物的手上！

洛依擡頭想空中的耀暝望去，對方因為在空中，躲避要方便得多，還可以抽空對怪物進行反擊，但明顯，現在幫不了她多少。

……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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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依微微一想，咬着牙将翅膀召喚了出來，輕盈地一躍，就閃過了觸手的攻擊，飛上了天空。

耀暝雖然猜到了這次行動不會很順利，但很明顯還是低估了這個不順利的程度。平原下面鎮守的生命體的攻擊力遠超他的想象，他或許能夠在最終戰勝這個怪物，但卻不能在最短時間內将陣眼暫時打開——要知道，在深淵，魔法元素是極為混亂的，大規模的魔法釋放會引發元素暴動，繼而引起元素風暴，所以他的時間根本就不夠！他根本就不能慢慢地和這個怪物糾纏，必須要将這個怪物丢到一邊，先速度把陣法打開了，這樣才有出路。

一開始，他本來想讓洛依護法的，但很明顯，洛依現在自顧都不暇，沒拉他後退就算好的了！

想到洛依，他不禁又往洛依那裏看了一眼，而這一眼，卻讓他全身血液都幾乎凝固了。

亞麻色頭發的妹子靈敏地飛旋在空中，繞開了一根根藤蔓，手心聚集着灰色的光球，在側身的時候重重朝那觸手怪物砸去，爆裂的氣浪翻滾，響聲驚天動地。

她的背後，一雙純白的羽翼，沒有半點瑕疵，哪怕是在着極夜的深淵，也仿佛帶着淡金的聖光，顯得聖潔無比。

——又是那般肮髒而惡心。

天族的羽翼。

耀暝忽然明白一開始那個妹子不願意召喚翅膀的原因了，她居然有一雙象征天族的羽翼！

他忽然感到一陣憤怒，他這是被欺騙了嗎？她根本就是個天族，不是魔族！

但忽然間他又注意到她手中灰色的光球，那是魔法元素嗎？不過怎麽會有灰色的魔法元素？他可以從那灰色的元素中感受到黑暗的氣息，但也同樣可以感受到令人作嘔的光明的氣息。

不對，如果她是天族的話，她應該只能使用光明魔法啊，怎麽會用這種灰色魔法呢？她如果是天族，她身上的魔氣又如何解釋呢？

難道是混血？

這倒是一個解釋，雖然不是純粹的天族，但對方的天族血統依然讓耀暝感到十分不爽。他開始下意識懷疑她，不再願意和她合作。

但這個時候，如果逃離，就真的好嗎？

就算他現在逃了，他總歸還是要來的——如果他想回去的話。

而經過了這次事情，這個怪物大概就有了戒心，下次會不會做點什麽準備，那真的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半晌後，耀暝轉向洛依，沉聲說：“你拖着它，我去開陣法。”

洛依有點意外對方看到了自己天族的羽翼還願意繼續計劃，但想來對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冷然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如果飛到空中遠程攻擊，這只怪物到沒有那麽困難。最困難的是那個時限，時間太長了會引發元素風暴，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洛依也沒有再隐藏實力，灰色魔法全出，一個一個控制系的魔法技能不要錢似的往下扔。她現在的目的不是打敗這只怪物，而是将它控制在一個範圍，讓它沒有功夫去幹擾耀暝。而控制系的魔法相對來說動靜比攻擊系魔法要小，所以也不用擔心太快引來元素風暴。

耀暝贊賞地看了洛依一眼，他倒是小看她了，微微一笑，然後徑直朝着下方飛去，眨眼間就到了怪物身下，大坑的底部，這就是陣眼的所在之處。

看着那因緩緩流動的魔法元素而隐隐發光的陣發中心，耀暝深吸一口氣，将手扶上去。一瞬間，陣法感受到外來魔力而做出的自主反彈讓他大腦一震，幾乎一口血就要噴出。他忙穩了穩身形，忍着頭疼欲裂，強行将魔力灌入陣法之中，開始探查陣法的內部情況。

陣法內部迷迷茫茫的一片，幾乎什麽也看不清。深淵的陣法可以說是創世神最偉大的創造之一，而他雖是主神，但以一人之力與自然抗衡，還是感覺力不從心。陣法內部威壓極大，幾乎是寸步難行，但耀暝還是堅持着，一步一步在陣法中探查着，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感到可一絲別樣的感觸。

……就、就是那裏！

陣眼！

他猛地睜開眼睛，全身魔力打了雞血似的洶湧而出，對準陣眼攻去。

陣法邊鎮守的觸手怪如同感應到了危機，唰地轉過頭朝耀暝看來，那目光如有實質，滿滿的全是仇恨和暴怒，像是要将耀暝撕成碎片！它兇猛地朝耀暝撲來，卻在中途被洛依的魔法屏障阻攔，憤怒地幾乎失去理智，一股腦撞着魔法屏障，可就是怎麽也突破不了。

陣眼被擊中，陣法産生了短暫的停滞，洛依和耀暝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時間，整個深淵都顫動了幾下。然後空氣中的魔法元素沸騰了，元素風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而就在元素風暴的中心，陣眼的所在之處，一個連通外界的空間裂縫緩緩出現！

一見到空間裂縫的出現，洛依就飛身朝它沖去！

開玩笑，誰知道這個空間裂縫什麽時候關閉，再不走也許就沒有機會了！何況馬上還要挂元素風暴！

這個時候元素風暴還沒有完全形成，洛依頂着防禦罩很快就沖到了空間裂縫的前方，就要逃離深淵——

而就在這一剎那，鬼使神差一般，她忽然回頭，往耀暝的方向看去——

對方沒有跟着趕到空間裂縫這裏來，還在原地，不過已經不再是站着，而是倒在地上，徒然無力地睜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

想來剛來破除陣法應該是耗費了他所有魔力，最後還受到了反噬，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移動的力量，就連簡單的站立都做不到。

不要再看他，就這樣離開吧。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蠱惑她，他可是魔皇，殺了他，這可是奇功一件，這可是為了種族。

……為了種族？

這個念頭一出現，洛依居然詭異地覺得有點可笑。

這一直是她的信仰不是嗎？

為了種族，殺掉所有該死的魔族——

該死的，不會因為她裝了幾天魔族，立場都變了吧？

她對種族的忠心天地可鑒！

所以，就這樣離開吧！

她是天族，她不殺他就是仁慈，她根本沒有必要幫他！

對！她并沒有殺他，她只是将他放在這裏，至于後面會發生什麽樣的事，那都與她無關……

對，就這樣離開……

再次堅定了信念，洛依強迫自己轉過身，無視耀暝的目光，踏入裂縫。

裂縫中呼嘯的空間之力打在她的臉頰上，她感到一衆昏眩感，幾乎就要逃離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而就在這麽一瞬間，她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雙眼睛。

一雙魔族小女孩的眼睛。

她忽然那個小女孩死前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

她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僵固了，不管怎麽努力，剩下的那一步就是邁不出。

最終，她面無表情地回頭，極其別扭地走向那個該死的魔族。粗暴地拎起他的衣領，在地上拖着他走到空間裂縫前，嫌棄地将他扔進空間裂縫中。

“真是好運，肮髒的魔族。”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明天要去北京面試，估計20號才能回歸。

幾個好消息，幾個壞消息。

第一個是好消息，依莫的存稿很豐富對不對，從開坑起這麽多天一直保持日更從未斷過酷愛來誇我！

第二個是壞消息，存稿在豐富也有完的一天，今天存稿君他血槽清零倒地不起了QAQ

第三個是好消息，依莫有細綱，所以不會坑，更新估計也不會慢。現在不敢說是日更還是怎麽樣，我先得試幾天，再穩定下來。

老實說，依莫有很嚴重的拖延症，容易犯懶，碼字碼累了就不想碼。這文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撲了，連着十幾天沒有一個留言什麽的，單機成習慣了，我也懶得留言要花要評了。說到底，寫這篇文，主要是想滿足自己寫作的夢想。

依莫以前挖過很多坑，沒有一篇完結，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就是我每次容易腦洞大，一寫就是長篇，後面收不回來了，又累了，就不想寫了。而這次，我想把它寫完。我花了幾個月時間來寫大綱，然後慢慢完善細綱。可能是因為寫的時候腦袋中裝了太多東西吧，一開篇信息量特別大，在加上處女座強迫症各種埋伏筆，結果就是前面看得很昏，棄坑率特別高。老實說，一開始我其實有點憂傷，還每天刷幾次後臺數據，後來慢慢也習慣了，就養成了現在寫完了扔存稿箱，然後過幾天再看一次有沒有評，對于數據什麽的，越來越不在乎了。

現在再看這篇文，我也覺得有很多不足之處。

最起碼一點，這文，特別是開頭，讓人看得特別累。

或許之後我會大修一次，或許之後我會再次懶病上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但不管怎麽樣，我想這篇文寫完，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一開始，因為文冷，沒評論，一個人單機久了，我曾想過沒存稿就慢慢更呗，有興趣寫，沒興趣放一邊呗。那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了。

說到這裏，還是很感謝這些日子還在繼續追文，給我留言的讀者們吧。

如果不是你們最後的留言，我估計真的會把這篇文慢慢拖下來。

嗯，謝謝你們的陪伴。

我知道這篇文雖然撲了，但每天還是有幾個可愛的孩子在追文。

日追是件很累的事情，但每天的新章都會有那麽七八上十個點擊率。

感謝你們，能夠耐心地看完我的文，陪我一路成長：）

這文不會坑，不會更得很慢。最後，大概就是一周五更的樣子吧？

目前不太确定，我得試試手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