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舒坦的好日子 (1)
“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用木樁撞門啦!”
蘇桃聽出了為首的正是周鵬, 心下一激靈,完全清醒了。
外面鬧哄哄, 林小妹被吓哭了。
蘇桃拿了手電筒,一打開房門,就看到大妹挂在堂屋的紅色長裙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風灌滿裙身和袖子,就像有個紅衣女人飄在那裏一樣,她吓了一大跳,心中更加不安。
林大妹跑了過來:“大嫂, 怎麽辦啊?他們一定是來打砸搶的, 大哥又不在……”
蘇桃心裏也很害怕,聽動靜外面的人就很多,而且都是成年男人, 而她們幾個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財物被搶還好, 就怕周鵬和林家這會兒已經是結仇了, 會傷到幾個小孩子。
蘇桃當機立斷,把幾個小的反鎖在房間裏,吩咐道:“大妹,帶弟弟妹妹躲被子裏,別讓他們看外面, 還有, 拿棉花堵住耳朵,別吓壞了。”
林大妹和林小弟都哭了:“嫂子,你也別出去!”
“我不會有事, 放心!”心念急轉間,蘇桃心中已有了主意。
而且她不出來,保不準那些人連房門都砸破。
外面周鵬叫嚣聲更大了:“你們不開門是不是窩藏了特務?來啊,撞門!”
那木門可也不便宜,蘇桃理了理披散的頭發,揚聲道:“別撞呀,這不就來了,總得讓人穿好衣服吧,天氣怪冷的。”
她的聲音清柔,揚高了之後,像黃莺啼唱,本來再正常不過的話,聽在門外一堆大老爺們耳朵裏,卻無端讓人想入非非,心思躁動。
有些人咽了咽口水,心裏冒出邪念。
裏面那個,可是整個縣城都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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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說着話,卻沒有馬上開門,而是悄聲把牆角的梯子架到門邊,爬上去看外面的情況。
黑暗裏,對方幾束手電筒的光,照出人影幢幢,大約有十個人,此時都站在門前。
周鵬嘿嘿壞笑起來:“桃兒妹妹,特務進了你家房子,你趕緊的給哥哥們開門吧,小心那特務傷了你!”
蘇桃沒理他,在心裏問系統:“這個距離,可以嗎?”
系統:“沒問題。”
下一秒。
“嘩啦——嘩啦——嘩啦——”
“cao!”
“哇靠!”
“特娘的!”
一股又一股強勁的大水柱兜頭澆下,門外十數個漢子叫罵聲此起彼伏,卻依然擋不住那股沖力,衆人全部被打趴在地。
他們被水流沖擊,又痛又溺得難受,滾了一身的泥水,一時間竟毫無反抗之力。
看着門外衆人的慘狀,蘇桃玩得爽快極了,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不過,靈泉空間的水總有用完的時候。
蘇桃當機立斷,撤掉梯子。
門外的漢子們都被沖擊懵了,水停了好半天才一個個爬起來。
“cao啊,哪來這麽多的水?”
“一定是那個臭娘們搞的鬼!”
“臭表字——你給老子滾出來!”
他們重新叫門的時候,蘇桃已經在房子裏轉了一大圈,這才裝作匆匆跑來,聲音由遠及近:“來了來了,怎麽了、怎麽了?”
她沒有磨蹭就開了門,門外衆人氣勢洶洶地一湧而入。
蘇桃手裏舉着煤油燈一照,頓時驚呼道:“周鵬哥,你們這是怎麽了,一身泥水的?還有我們家門前怎麽全是水啊?”
有個人暴躁擡手,就想打她:“臭娘們,還裝,不是你能是誰?”
蘇桃立刻假意往周鵬身後一躲:“啊,周鵬哥救命啊!”
她這一舉動很好地取悅了周鵬,他立刻阻止那人道:“好了,你看她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扛得動那麽多水?用用腦子。”
蘇桃:“就是,用用腦子!還有,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其他人就疑惑了:“那哪來那麽多水?”
“沒準是這臭娘們用了什麽機關?”
“我沒有!”蘇桃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從背後揪着周鵬的衣領不撒手,“周鵬哥,你們是在說水是從門頂突然出現的嗎?你不要吓我啊,聽起來怪滲人的,我害怕……”
衆漢子見她瑟瑟發抖,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我去看看。”有人架了梯子爬上門頂和牆頂去看,當然什麽機關都找不到。
“什麽也沒有啊!”
蘇桃直接哭了:“嗚嗚……你們不要吓我呀!”
她哭得好不可憐,好幾人都朝她看去。
“白天才有人說,我們這個房子以前死過一個逃跑的女特務,大雨天來的,穿着一身紅裙子,跑到這空房子裏沒多久,就……就……我不敢說了啦!”
就在這時,好幾個人都看見她身後一道紅色的人影飄在半空,再一眨眼,沒了。
看見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但看到其他人沒什麽反應,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紛紛揉了揉眼睛,還是有點心驚肉跳的。
周鵬渾然不覺,哈哈大笑道:“別人騙你的,我怎麽沒聽說過?來,你鵬哥最是英勇,鬼見了我都怕,我保護你!”
說着,他轉身想去拉蘇桃的小手,誰知她滑溜得很,一直揪着他領子躲在他身後,這會兒又哧溜一下跑開去,拿了一條毛巾過來。
“周鵬哥,還是你對我好!你看你渾身都濕了,小心感冒,我給你擦擦。”說着,蘇桃直接動手,拿着沾了山藥粘液的毛巾幫他擦臉和脖子,還說:“他們都壞,我的毛巾只給你用。”
周鵬聞着毛巾上的香氣,表情蕩漾,十分受用:“桃兒妹妹知道就好。”
邊說邊伸手摸向她的手,蘇桃一躲,嬌笑道:“別動,你的手也髒了,我給你擦。”
“好、好,嘿嘿。”
那個最兇的大漢見他獨享豔福,看不過眼,提醒道:“周鵬,你別跟她磨叽,咱們是來‘搜特務’的!”
周鵬的眼睛直直盯着蘇桃賽雪欺霜的小臉,根本挪不開眼,甩手道:“你們去搜。”
誰知,片刻後,衆人齊齊納悶:“鵬哥,這屋子裏特娘的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連桌子板凳都沒有,空的!”
兇大漢吼道:“肯定都被藏起來了,快問問那臭娘們藏在哪裏?”
“什麽?!”
周鵬正要說話,蘇桃的反應卻比他還大。
“你們是不是眼花了,我家的桌子板凳不都在那裏嗎?”
蘇桃指着空無一物的堂屋,一臉‘你們眼瞎啊’的表情。
這回,連周鵬也感覺到不對,他不舒服地撓了撓脖子和臉。
蘇桃直接揪着周鵬的袖子走進堂屋,指着空空蕩蕩的一處說:“周鵬哥,你跟我來看看,桌子不就在這裏嗎?”
周鵬撓着也開始發癢的手:“哪來的……”
話沒說完,蘇桃的手往下一按,果然按到了桌子上。
衆人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一張桌子憑空出現,又好像,它本來就在那裏,真的是他們眼瞎?!
什麽鬼?!
蘇桃把煤油燈放上去,手背到身後,歪頭問:“你們真的看不見嗎?”
衆人還一臉的驚魂未定,就看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後暗處,一條像是有人穿在身上的紅裙子飄在半空中。
可是!裏面根本沒人啊!
而且,飄在半空中!
“啊——鬼啊!”
“救命啊——”
衆人慘叫着、鬼叫着,屁滾尿流奪路而逃。
周鵬一把拉了蘇桃的手:“桃兒,快跑!”
誰知,竟拉不動。
下意識一回頭,一束光從下而上,打在一張慘白的小臉上,陰氣森森,鮮豔紅唇一開一合,發出的卻是沙啞的桀桀女聲:“你看,我比你的桃兒美嗎?”
“啊——救命啊——”周鵬霎時魂飛魄散,撒手就跑,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才又爬起來,頭都不敢回,拼命地往外跑。
蘇桃收起手電筒,忍着笑追出去,一邊‘哭喊’着:“诶~周鵬哥,你別丢下我啊!你不是說要抓特務保護我的嗎?我一個人害怕,嗚嗚嗚……”
跑遠了的幾個漢子聽她喊得可憐,忍不住回頭,結果就看到她身後那紅裙子,時隐時現、時隐時現……
“cao啊!佛祖保佑觀音娘娘在上,大羅金仙啊!我再也不‘抓特務’了,別追我們啊!”
蘇桃追了幾十米,看着一群壯漢被自己追得落荒而逃,樂得不行。
直到發現周圍幾戶人家有了動靜,她才捧着肚子回家,關上大門,在門後捂着嘴笑得停不下來。
——不敢笑得太大聲,也挺難受的。
“系統,合作愉快!”
笑夠了,蘇桃不住地誇系統:“你好給力、好厲害、好精準!”
水是她和系統放的,家裏所有東西都被她收進了空間裏,桌子和手電筒是她憑空“變”出來的,紅裙子是她用一根棍子和衣架撐起來的,從空間拿出來的時候,手背到身後,握着棍子搖晃……
空間真好用,嘻嘻嘻……
她覺得她可以寫一個小論文了,名字就叫:論空間的妙用。
系統卻哼唧唧:“不準告訴別人,我做過這種事情!”
哼哼,它可是一個正經的勞動輔助系統,高科技産物!要讓別人知道它搞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它的老臉就丢盡了!
蘇桃正想回去看幾個小孩,突然,身後的門被敲響。
她神經一緊:“誰呀?”
“是我。”林戰低冽的音色極具辨識度。
蘇桃松了口氣,把門打開。
男人身披夜色,裹着寒氣踏步而來,陰沉的臉色和滿身殺伐之氣,在看到她笑意還未完全褪去的小臉時,冷戾的氣勢才緩和了幾分。
“你沒事吧?”林戰聲音低冽地開口。
蘇桃還在樂呵,一張小臉活力滿滿,“我沒事呀,有事的是他們。”
她沒有說出自己搞的小動作,只攤攤手說:“他們好像見了鬼一樣,我喊也喊不住,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看她一臉無辜,但明顯睜眼說瞎話的調皮表情,像只惡作劇的小狐貍,林戰眸色漸漸深沉,忽地生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好想摸摸她的頭。
只是念頭剛起,就被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壓了下去。
“是嗎?”男人嘴角勾起一點涼薄笑意,靜靜地看着她。
曬谷場離得遠,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家裏出事,等到他聽到第一聲慘叫,就已經如豹子般一彈而起,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
路上,他擔心她和弟弟妹妹出事,一顆心從未有過的不安。
誰知沒一會兒,就看見十數人慘叫着落荒而逃。
他受過特訓,夜視能力極好,遠遠地,也看到了她身後那詭異的紅裙。
別人都吓破膽子逃跑了,他卻只在意她的安危。
可是,當他以自己最極限的速度、跨越無數障礙奔到她身邊時,卻發現……
她……在笑?
還笑得特別開懷,特別快意!
發現這一切可能是她的小把戲,他緊繃的心髒陡然一松,薄唇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勾起。
這時候,他才驚覺,背上竟緊張出了一身薄汗。
她好像收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總是能給他驚喜,而且沒有他也能保護好自己。
意識到後面這一點之後,林戰說不清為什麽,心裏隐隐有些不适。
……明明林戰在笑,可蘇桃卻覺得,他的眸光如清寒鋒銳的劍氣,似要把她所有心跡都一劍剖開,窺到她所有的秘密。
蘇桃想到空間裏,還沒被自己放回原位的一堆東西,心裏一個咯噔。
笑容漸漸消失,她幹笑着問:“你不是守夜嗎,我這裏沒什麽事情了,你快回去吧,小心被人發現扣工分。”
林戰冷睿的目光快速掃過空蕩蕩的屋子,使得蘇桃呼吸都開始緊繃了,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好在他也僅僅是掃了一眼,就好像什麽都沒看到般,嗓音低沉地說:“那你關好門,安心回去睡覺,我把門口處理一下,就回去上工。”
蘇桃松了一口氣,笑容重新變得明亮,“好啊。”
萬幸,未來大佬好像晚上視力不怎麽好?
林戰看到她放松的笑臉,眉宇間的冷戾又淡去幾分,甚至,微微有了些暖意。
他确認,不揭穿她的決定,是對的。
蘇桃關了門,進屋尋三個小孩。
見三小只都乖乖地躲在被子裏,她不禁莞爾。
三人從被子縫隙裏見蘇桃笑盈盈地走進來了,頓時一掀被子,林小弟高興得跳了起來。
林小妹則是一把緊緊抱住她的脖子不撒手。
林大妹驚魂未定地問:“嫂子,沒事了嗎?”
剛剛她沒有堵住耳朵,好像聽見一些很可怕的慘叫聲?
蘇桃得意地揚着小下巴,笑說:“沒事了,那些人被我吓跑了。”
林大妹驚訝:“吓跑了?”
林小弟卻對蘇桃的話從不質疑,只興奮地纏着她問:“漂亮嫂嫂,你好厲害啊!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怎麽吓跑的?”
蘇桃真是太喜歡這個捧場王了,忍不住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她自覺幹了一件大事,也挺想找人分享的。
她笑着對幾人眨了眨眼說:“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會變魔術哦!”
林小弟天真發問:“什麽是魔術?”
“看!”
蘇桃手腕一翻,四顆大白兔奶糖出現在掌心。
再一翻,消失了。
林小弟震驚又新奇地瞪大眼睛,拉着蘇桃的手和袖子到處找,也沒有找到奶糖。
林大妹崇拜地看着蘇桃,“我、我聽說過,魔術師很厲害的!”
蘇桃又把奶糖‘變’出來,給每人分了一顆,笑道:“吃顆糖壓壓驚。”
林大妹立刻下意識說:“睡前不能吃糖,會蛀牙!”
蘇桃聽見這熟悉的說教語氣,清眉挑了挑,直接剝開糖紙塞了一顆到她嘴裏:“偶爾為之,沒事啦!”
林大妹:“可是……”
蘇桃:“沒有可是,大不了再刷一次牙。”
但誰也沒有去刷牙,都在房裏聽蘇桃眉飛色舞的,說她怎麽用‘變魔術’的方法,把一群壞人吓得魂飛魄散、丢盔卸甲、抱頭鼠竄……
三小只一個個聽得連聲叫好,連林小妹都好像聽懂了一樣,跟着咯咯咯笑個不停。
講完了這“故事”,夜色已深,蘇桃又神秘兮兮地對三小只說:“今晚的事情,是我們4個人的秘密哦,不能告訴別人的!”
一聽說是秘密,林大妹和林小弟本來困倦的神色,突然又來了精神。
林小弟小小聲問:“大哥二哥也不能說嗎?”
蘇桃也小小聲答他:“不能哦。”
說着,她親昵地朝林大妹眨眨眼,“大妹也會幫嫂子保守秘密的,對嗎?”
林大妹眨巴着雪亮的大眼睛,鄭重點頭,“嗯!”
人與人之間有了秘密,似乎自然而然就會感到親近不少。
見小弟小妹都相繼睡着,林大妹揪了揪蘇桃的袖子:“嫂子,我、我今晚……可不可以……也、也跟你睡?”
蘇桃坦然接受:“可以啊!”
林大妹安心地躺在蘇桃身邊,甜甜地進入夢鄉,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有嫂子真好!
蘇桃握着林大妹的手腕,打了個哈欠,強撐着沒睡。
五分鐘後,面前出現寫着林大妹基本信息的面板。
姓名:林大妹。
年齡:10歲。
身高:128cm。
體重:20kg。
健康狀況:中度貧血、營養不良,輕微低蛋白血症,發育遲緩……
林大妹的健康狀況幾乎跟小弟差不多,蘇桃了解過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躺進她鋪在地板上的被窩裏,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林戰和林彥就回來了,兩人洗了個熱水澡,吃過早飯回房補覺。
蘇桃卻饒有興致地穿上那條紅裙子,帶着三小只出門晃悠了。
走到門口,她就發現,昨晚被她沖出一個大泥坑的地方,現在竟然看不出一絲痕跡來,大佬真乃神人也。
好幾天沒下雨了,泥土路總算不惡心了,天朗氣清,蘇桃懷着郊游的心态,散步散得不能更惬意……
“哎喲你們聽說了嗎?昨晚林老大家鬧鬼啦!”
走到某處小路時,蘇桃聽見拐角那頭,有人在議論昨晚自己家“鬧鬼”的事情。
她心情蠻好地聽了一會兒,随後招呼三小只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
三小只現在一個個都是她的迷弟迷妹,自然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滿口答應。
他們這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衆人剛剛一驚一乍地聽完這詭異事件,就看見蘇桃穿着一身紅裙走來,背上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有膽子大的,則開口問:“蘇知青,你們家昨晚真鬧鬼啦?你……後來沒出什麽事吧?”
“啊,什麽?”蘇桃故作驚吓,“你們在胡說什麽呀?別亂吓人了!”
衆人一懵,“不是說,你昨晚也看見了嗎?”
蘇桃一臉茫然:“看見什麽了我?我們4個昨晚天黑就睡覺了,一夜好眠到天亮。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林大妹&林小弟:“嗯嗯,我們昨天很早就睡了!”
林小妹跟着用力點頭,樣子萌的不行。
衆人面面相觑,臉色古怪。
蘇桃一再追問下,才有人簡單說了傳言,又問:“你們也沒聽見什麽聲音?”
林大妹&林小弟又齊齊搖頭,林小妹立馬跟上節奏。
蘇桃的表情,卻是明顯越聽越憤怒。
“喂!我說,這傳言到底是從誰那裏傳出來的啊?就算有人看不得我家好過,也不能這麽吓人吧?我要去跟大隊長告狀去,傳播封建迷信思想是不對的,你們也別再亂說了!”
說着,她還真的氣勢洶洶地帶着三小只去找大隊長了。
衆人看她理直氣壯,反倒被勾起了更大的八卦興趣,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玄乎了啊?
蘇桃找到大隊長,氣呼呼地告狀。
周和平也是一大早聽說了傳言,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可是十一個大男人,一個個信誓旦旦說有這回事,他都信了。
這會兒蘇桃又說沒這回事,也沒有見過周鵬,連她家門前也一點水跡都沒有,一時間這事兒成了懸案。
而那些參與了昨晚事件的當事人們,一看見蘇桃穿着那條給他們留下嚴重心理陰影的紅裙子,頓時離她一裏遠。
別說打林家的主意了,就是打蘇桃的主意的想法,都一點不敢有了。
蘇桃見到村裏人的反應,心裏樂翻天了。
也沒有真要大隊長給出什麽說法,就是讓這件事發酵一下,達到想要的效果後,哼着小曲兒就回家了。
這件事過後,幾乎沒有人敢上他們家的門,離他們家老遠就繞路了。
蘇桃過上了心情特別舒坦的安生日子。
解決了外患,蘇桃就興沖沖地主動找系統要勞動任務。
系統給她開啓了日常任務,任務名就簡單兩個字:“勞動。”
只要當天蘇桃創造了勞動價值,無論多少都能累計下來,累積10點就能換一滴靈泉水。
于是蘇桃去跟大隊申請了換自留地,在後院林戰兩兄弟幫她開墾出來的4厘地裏,帶着兩個最小的娃娃一起種菜。
但她其實也沒幹多少活兒。
林小弟對于地裏能種出可以吃的東西這件事,産生了極大的興趣,基本上是一看見蘇桃要做什麽,他就蹬蹬瞪地跑過來,“漂亮嫂嫂,你說,要怎麽做,我來。”
蘇桃看着他跑來跑去,欣慰地對系統說:“看看,我從未來科研大佬小時候,就培育了他的鑽研精神!”
系統:“……”
今天,又是不想跟我厚顏無恥的宿主說話的一天。
不過,在林家人眼中,蘇桃卻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勤快。
因為,她除了要照顧兩個小孩子,還要喂兔子,每天的水缸,也都是她‘挑’滿的!
林彥和林大妹發現:自家嫂子為了大家能喝上健康幹淨的水,每天都要騎着自行車去山上運山泉水。
家裏三口大缸,無論何時他們勞動完回家要用水,水缸總是滿的!
自行車一次只能裝兩桶水,可想而知,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大嫂有多辛苦!
他們建議蘇桃不要太辛苦,等他們有空去挑就好,或者也不用每次運滿三大缸,但蘇桃嚴詞拒絕了:“真的不辛苦,這件事我做得來!你們已經什麽都不讓我幹了,還不讓我運水呀?”
他們沒法拒絕大嫂這樣的好意,因為大嫂運來的山泉水喝了,讓人神清氣爽,身體越來越好。
他們說不過蘇桃,而且她還獲得了大哥的支持,兩人只好默默把她這份好都記在心裏,并且偷偷告訴小弟小妹,所有人都要在其他地方幫她分擔……
蘇桃不知道四小只的心思,她只知道……
她每天睡到自然醒,洗臉水有人給她打好了,牙膏都擠好放在一邊。
她走出房門,林小弟就給她端來為她留的早飯,每天都很豐盛。
她吃完早飯,想要洗碗,林小弟搶過去,說他要學洗碗。
她準備洗衣服,發現自己的衣服早就被大妹洗幹淨晾好了。
她走到後院去準備澆菜、喂兔子,發現林家兄妹已經都做過了。
就是她想要掃個地,連小妹都要搶掃把學着掃地……
勤勞的勞動人民呀,真可愛!
蘇桃一整天幾乎都沾手不到任何活計,她倒是沒有不習慣,畢竟上輩子她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就是……系統意見大了去了。
還有,有些無聊。
這樣舒坦的日子過了兩天。
這天,一家人正在吃午飯,村裏的大廣播忽然響了起來:“請蘇桃同志下午兩點鐘,到公社接聽家裏電話!”
蘇桃一怔,廣播連續播放了三遍,她聽得不能再清楚了。
她心下不安,找她找得這麽急,無端就讓人心慌。
當然若是別人有急事也不一定是什麽壞事,但蘇桃想了下自家的情況,就覺得父母親沒什麽壞事,應該不至于要這樣找她。
但願不是她的家人出了什麽事!
蘇桃抓着筷子愣了半天,努力回想着書裏劇情,但因為書她是跳着看的,根本不記得這時候她家裏有什麽事?
看她臉色蒼白,一向冷漠寡言的林戰,難得開口寬慰了一句:“別擔心,未必是壞事。”
林彥也說:“會不會是回城的機會?”
他心裏知道,蘇桃和他大哥結婚這麽急,可能蘇桃家裏人不知道,還在幫她辦回城。
蘇桃心不在焉:“嗯。”
公社在縣城,蘇桃要去接電話,就得進城。但有林青那夥人在,她不能一個人去。
林戰看了眼時間,淡聲說:“還有一個小時,快點吃完飯,我送你過去。”
“嗯。”蘇桃匆匆吃完碗裏的飯菜,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幾分鐘後,林戰騎着自行車,載着蘇桃出門了。
騎了約40多分鐘,兩人才到了縣城,林戰背上已經汗濕了一片,陌生的男性荷爾蒙随風飄進蘇桃的呼吸裏。
蘇桃對于這有點過于暗昧的親近,有點不習慣。
不過,他的氣息清冷,淡淡的,似乎是寒冷冬雪裏,青杉的氣息,倒是……挺好聞的。
蘇桃小心地呼吸着,心裏有點遺憾:可惜了這麽好看又男友力爆棚的男人,卻是朵誰也摘不走的高嶺之花。
胡思亂想間,公社到了。
現在是午休時間,很安靜,跟門衛說明來意,兩人遞上介紹信才被放行。
電話在革委會的大辦公室裏,這會兒只有一個小夥子在值班,見到林戰,還熟稔地打了招呼。
再一轉頭,看到蘇桃的樣子,小夥子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驚豔之色,笑道:“你就是蘇桃同志吧,坐下等吧。”
蘇桃來得巧,電話這會兒就響了。
小夥子接起來:“嗯,您好!是,她來了。”
說着,話筒遞給蘇桃,還說了句:“應該是你父親。”
蘇桃當下接過聽筒,一時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那邊很快傳來一個蘇桃熟悉無比的聲音:“喂,是桃子嗎?”
對方語氣很不好,但蘇桃鼻子忽然就酸了:“嗯,是我,爸爸。”
因為,父親的聲音居然跟她上輩子的爸爸一模一樣,她忽然就感到了熟悉和親近。
她穿越而來,心底深處一直很不安,因為她知道:從今往後,她都要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裏,努力求生了。
可是現在,她真實地感覺到:她不會是一個人,她有爸爸,還有媽媽和外公外婆。
蘇建章原本是帶着怒火打這通電話的,但被三年不聯系的女兒,帶着哭腔軟綿綿喊了一聲爸爸,接着那頭就傳來哭泣聲,他忽然就心軟了。
不過語氣還是氣呼呼的:“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我很好……”蘇桃忍了忍,眼淚還是沒忍住,聲音都哽咽了,“爸爸你發生了什麽事情?突然這麽急找我,吓死我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她這句話又叫蘇建章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怒氣幾乎全消了,他嬌養大的女兒,從小到大有什麽委屈都藏不住,破點皮都要撒嬌半天,現在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卻說她很好,還反過來擔心他。
女兒這是長大了,可他怎麽感覺那麽心酸呢?
他嘆了口氣,才道:“我沒事,身體很好,只是今天收到你和蘇蘭的挂號信了,有事要問你,這才急了些。”
蘇桃愣了下,想了一下就能才發現,應該是前幾天她托周支書寄的信,周支書幫她寄成挂號信了。但蘇蘭……
如果父親也是今天收到蘇蘭的信,那就是她那天得了她跟林戰結婚的消息,也給父親寄了挂號信?
這是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趕緊先弄死她麽?
蘇桃恨得牙癢癢,哭聲更大了:“她說什麽啦?是不是明着關心擔心我,實則給你告黑狀?這三年來,她這樣的事情做得還少嗎,爸爸你該不會又要信她不信我吧?”
也不等蘇建章回答,她就哭個不停:“嗚嗚嗚……爸爸,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你怎麽能這樣啊,怎麽能這樣啊?”
她是真的太委屈了,兩世為人,死了一次才能跳脫出來,看明白蘇蘭的手段和用心,兩世都被她害慘了!
林戰見慣了她神采飛揚、或嗔或怒、充滿活力的樣子,就算跟他哭也是假哭的成分居多,乍然見到她對着電話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一時有些無措。
好一會兒,才想起找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蘇桃接過去,毫不客氣地擦了眼淚,又擦了鼻涕。
林戰定定地看着她,沉靜如深海的眸底,斂着暗湧的波瀾,隐着冷冽的寒芒。
這麽委屈,是因為那個繼妹,還是因為嫁了自己?
蘇建章也被她哭慌了,緊張地在那頭哄着:“沒有沒有,爸爸信你,你說什麽爸爸都信!”
蘇桃抽噎着說:“我、我猜到她會跟你……說什麽,但、我現在不方便、細說,我、給你、寫信……”
蘇建章聽她語不成句,心疼壞了,“好、好,爸爸相信你,爸爸等你的信,不哭了好嗎,桃子乖啊……”
蘇建章又哄了好一會兒,蘇桃就邊聽邊哭,就是要讓他心疼。
誰叫他兩世都被蘇蘭騙,虧待她這個親生女兒了?
她哭了好久,直到電話那頭有人提醒:“蘇建章同志,十幾分鐘了啊,超過五塊錢了。”
蘇桃一聽這才驚覺這時候電話費的高昂,而她居然也沒跟爸爸說什麽,就哭了十幾分鐘。
“爸爸,我、不說了。”
“好,桃子,你先挂電話吧,等爸爸給你彙了款,你有空就給爸爸打電話。”
蘇桃又撒嬌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手裏的帕子已經被她擦得不成樣子了,蘇桃哭得暈乎乎,以為是二十一世紀的紙巾,順手就丢進垃圾桶,拿出自己的手帕。
林戰:“……”
蘇桃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尴尬地對林戰笑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一條。”
林戰看她還抽噎着,說話斷斷續續,輕聲說了句:“不用了。”
只是他一轉頭,就看見剛剛的那個小夥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蘇桃看。
真正的美人,垂淚竟然也美得出奇!少女紅着眼睛和鼻頭,紅裙妖嬈,竟有一種別樣的明滟,如雨後海棠嬌冶欲滴,楚楚可憐的樣子,真是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小趙,今天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
小趙還想再看,但高大的男人擋住他的視線,冰冷的聲音帶着寒冬的凜冽,冷戾的氣勢竟讓他有點發怵。
冷戾的男人轉身,對少女卻是溫聲:“走吧。”
蘇桃哭得太過,沒注意到任何異樣,乖乖地跟在他身後離開。
林戰要騎車帶她,蘇桃剛剛才颠了一路過來,不想馬上又颠回去,就說:“你陪我走走吧。”
“嗯。”
連林戰都覺得,自己今天耐心特別好,還無比好說話。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在蘇桃心裏,他一直都非常好說話,連小弟都說他聽她的話。
其實不是他遷就她,而是很多時候,蘇桃都和林戰的觀念不謀而合,只是做事的方法不一樣,變一種方法并不妨礙什麽。
一路無話。
兩人走着走着,走到公園門口,蘇桃看見有賣冰糖葫蘆的,才緩過勁兒來。
她歡呼了一聲沖過去:“給我來6串!”
小販見她穿着體面,人長得出奇的漂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口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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