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下山歷練

清泉居的日子與世隔絕，陳修元踏遍了後山的每一寸土地，也鬥過了山裏的每一頭猛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睡覺，他基本上都在山裏摸打滾爬。

玄清很少親自教他什麽，但每次出現，必然會帶給他一番新的領悟。

通過辨認山中的各種藥物，陳修元如今已算得是火眼金睛。只需輕輕一瞥，便知道此物的療效。而每天與猛獸的纏鬥，也使得他的戰鬥力更上一層樓。

在山裏的日子，沒有一刻能夠放松警惕。而他的陰陽眼，也已經用的爐火純青了。

陳修元趴在草叢中，身邊不斷有小蛇蜈蚣之類的爬過，但他卻依然不動如鐘。在他的左前方，正蹲着一頭白色的老虎。鋒利的尖爪之下，是已經被拆膛破腹的山羊。只剩下半邊的身子，裹着稀稀拉拉的皮毛。

這頭老虎已經快要用餐完畢，陳修元調整着呼吸的節奏，與周圍的氣流融為一體。玄清要的是白虎的指甲，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他已經在這裏蹲守了三天。

獵物近在眼前，飽食的白虎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成了獵人的目标。

惬意的舔了舔爪子，上面還殘留着厮殺的血腥味。白虎滿足的眯起雙眼，冬日的山裏不好覓食，今日它也算是難得的飽餐一頓。

探頭在旁邊的小湖裏喝了幾口水，白虎甩了甩腦袋便準備離開。突然，它的腳步一頓，目光也開始渙散起來。只見它搖頭晃腦的往前跑着，活像是喝醉了酒到處亂竄的醉漢。

陳修元此時慢慢從草叢裏站了起來，明明是黑夜，他的眼睛卻泛着一股詭異的紅光。那白虎就像是**縱一般的停了下來，慢慢的低下頭，終于——四目相接！

白虎的表情在瞬間變得呆滞，陳修元一揚手，它便乖乖的坐了下來。濕漉漉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大型的家貓，哪裏還有半點林中霸主的威風？

陳修元毫不費勁的将它的爪子削下來一塊，然後揣進随身攜帶的布包裏。

輪體力，他再修行個十年八年也不能趕上門內的弟子。所以玄清壓根便沒想過教他功夫。倒是在瞳術上對他指導頗深，讓陳修元的陰陽眼成為了他的利器。

陰陽眼有三大術七小術，能将這十種術運用到極致的人，縱觀天下也沒有幾個。召陰術、拘陽術及窺心術，乃是陰陽眼至高無上的三類大術。因為力量巨大，所以一直是瞳術修士追求的目标。

但這三大術對修士的要求極高，很多人窮奇一生，也無法掌握其精髓。

當今天下，三清門、白玉觀與南都密宗三足鼎立。為争奪武林第一門派，向來水火不容。瞳術修士的威力極大，相傳遠古時期，更有甚者能夠召喚千萬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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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大門派的瞳術修行者極多。但也不知是什麽緣故，能出頭的卻沒有幾個。據陳修元所知，三清門跟南都密宗的頂端修士，能夠使用拘陽術。而白玉觀，則會窺心術。

也因此，三大門派一直維持着微妙的平衡。而召陰術這種窮兇極惡的瞳術，也至今無人勘破。

而七小術則相對容易很多，分為洞察、攝魂、破魂、複制、催眠、幻術以及通靈七個部分。雖然不及三大術的威力，但若全部掌握，一個人便可摧毀一個門派。

陳修元也是在修煉之後才明白，為何玄清在三清門的地位如此超然。因為他是在掌門之後，唯一練成七小術的修者！

饒是天賦異禀，陳修元這段時間也僅僅修成了攝魂術跟破魂術。而且使用起來十分消耗體力，攝魂術還好，一旦用了破魂術，便半天都緩不過來勁。

這種情況玄清歸為他的靈力不足，且對瞳術的使用火候欠佳，不能将靈力很好的運用到瞳術裏。所以這段時間陳修元不斷的吸收着天地精華，希望能夠改善自己的體質，更好的儲存靈力。

畢竟再過幾天他就要跟玄清下山歷練，他可不希望拖師父的後腿。

在三清門待了快一年多，陳修元基本上都沒出過清泉居。每日除了修煉便是修煉，雖然充實也難免枯燥。所以對于這次難得下山的機會，他可是期待已久。

出發之前，陳修元早早的便将行李收拾好，天還沒亮，便去玄清的門前候着。也許是要出門的心情不同，似乎連空氣都變得興奮起來。

玄清推開門，便迎上了陳修元笑意瑩然的雙眼。他淡然的走在前面，聽着後面雀躍的步子，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其實其他尊者的弟子早已下山歷練，但他一直覺得陳修元的瞳力不夠穩定，所以拖到現在才讓他出門。如此想來，他也的确是憋得夠久了。

此次下山，并沒有任務在身。所以師徒二人一路倒是悠閑的很，尤其是陳修元，一路吃吃喝喝，半點沒有歷練的認知。

日落時分，師徒二人便找了間客棧住下。看着玄清眼都不眨一下就開了兩間上房，陳修元止不住的在心裏偷樂。跟了個財大氣粗卻又渾然不自知的師父，也算是他三生有幸了。

這間客棧位于驿站的旁邊，來往的客商很多，自然也避免不了雜亂。所以一進屋玄清便交待陳修元不要随意外出，他們是方外人士，盡量不要惹事上身。

陳修元自然點頭應下，他可沒那麽閑不住。等到玄清休息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上房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連紙筆墨硯都一應俱全，而且全是上等的宣紙，大氣十足。

在屋子裏轉了轉，陳修元興致突起，便拿起筆随意的畫了起來。上次玄清教他畫的符還有些生疏，正好趁此機會練一練。

不過似乎連上天都嫉妒他的悠閑，還沒等陳修元畫完一張符，便聽見樓下響起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而店小二那特有的尖利聲音，也在此時傳遍了整座客棧。

“死人了！死人了！”

奔跑聲尖叫聲不斷從樓下傳來，陳修元嘆口氣，将手中的筆擱下，也打算下去看看。誰知道剛剛推開門，便看到旁邊出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師父，下面好像出事了。”

玄清點點頭，并沒有多加言語。只是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凝重。

跟他相處了這麽久的時間，對于玄清的細微動作陳修元向來不會放過。如今看到他皺眉，不由心頭一跳：“很棘手嗎？”

玄清搖搖頭，“先下去。”

濃重的血腥味，即使隔着兩層樓都清晰無比。那群人聚的太密，從上面也看不出什麽。但那一張張驚恐的臉，卻讓陳修元的預感十分不好。

看來這次下山的歷練，終于進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