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似月的選擇

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似月，紅腫的臉頰，眼睛裏冒着血絲，不合體的衣服，還有那頹靡的神情。頓時，雅茹感覺自己心底的大廈傾倒了，踉跄着不敢上前。

四爺扶着雅茹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似月，難得溫和的語氣開口問道“說吧，都發生了什麽事？”

收起淚水，此時的似月顯得成熟了很多，理了理思緒，開始說了起來。“回主子的話，昨日奴婢坐着馬車出了府，本來以為馬車是駛向豆腐坊的，可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突然有一個面生的丫鬟打扮的女人突然出現在車廂裏，然後馬車就飛快的往城外的反向去了，後來他們把馬夫劉能打暈綁起來，就綁着奴婢去了那件破廟裏。他們逼問小主的事，還問豆腐坊的示意，奴婢抵死不說，他們他們就”即使似月回憶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述說着昨夜的遭遇，還是止不住的梗塞與恐怖，如果不是為了回來給主子報信，恐怕似月早就以死來洗涮那個已經不潔的自己。

哭泣着述說完一切的似月，覺得自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小主。頓時覺得心裏松快了很多，擡眼不舍得看着雅茹“小主，奴婢對不起你，玷污了您的名聲，奴婢感謝小主把奴婢從那個地獄裏帶出來，免了奴婢一生的悲苦，奴婢這一生嘴幸運的就是遇到小主，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陪在小主身邊。”說完不舍得深深瞧了雅茹最後一眼，一頭撞向一旁的桌角。

聽着似月似告別的語言，雅茹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可以理解似月此時的恐懼，可是她不能理解似月此時求死的心态，見似月往一旁的桌角撞去，立馬嘶聲裂肺的尖叫“不要”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似月感覺自己撞入一團柔軟之中，接着入耳的一聲痛呼，就叫似月心底一驚。擡頭就見小主擋在自己的前面。

雅茹飛快的動作驚呆了院子裏的一衆人，四爺惱怒的保持着伸手的動作，自己反應已經夠快了，還是沒有拉住那個飛奔而去的身影，瞧見雅茹躺在桌角一副疼痛難忍的表情，吓得立馬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雅茹問道“哪裏痛？有沒有事？高無庸，快找太醫”

雅茹趕緊自己的腰剛好撞上桌子的那個尖角，巨大的沖擊力讓雅茹現在渾身僵硬，異一動也不敢動，就那麽呆愣着，伸出手阻止四爺扶動的動作，“爺，妾身腰疼，動不了了。”

說完惡狠狠的看着似月，“你個賤丫頭的命是我的，我都沒有發話，你怎麽敢輕言死去，給我跪在院子裏，沒有我的囑咐不準起來。”

“小主，你怎麽這麽傻，奴婢一百條命都難抵你的一根汗毛啊”似月哭泣着悲痛的說道，心底全是滿滿的內疚。

“還不下去跪着。”四爺冷着臉，惱怒的訓斥到，心底暗恨這個羅氏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卻又暗自焦急，蹲在雅茹身邊也不敢動她，就怕稍有移動又傷到了她。

最後，終于在一群人的幫助下，雅茹躺在了床上，可是脊背的疼痛和小腹隐隐的下墜感都叫她驚恐，拉着四爺的手不敢放開，“爺，我怕”驚恐的她現在也顧不上什麽規矩了，只想讓這個看似偉岸可靠的男人留在自己身邊，不要離開。

“沒事，太醫一會就來了，別擔心！沒事，爺在這呢。”四爺握緊雅茹的手，傳遞着溫暖與勇氣給她。

太醫來的速度很快，同時還伴随着福晉的到來。看着太醫上前給羅氏診脈，一臉擔憂的問四爺道“爺，羅妹妹這是怎麽了，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麽今個就躺着起不來了？”

“這事你不用管，爺會處理好的。”不是四爺不相信福晉，而是這是紅果果的有人想對雅茹下手，也不知道這背後是沖着自己還是這羅氏只是個障眼法。這些都不是福晉可以管的了的。

福晉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可是捏着帕子的手卻緊了又緊。爺這是不相信自己嗎？輾轉一番，嘆口氣接到“爺不然妾身過問，妾身不理會就是了，瞧瞧太醫怎麽說吧。”

太醫診斷過後，跪倒四爺的面前回話到“回四貝勒，小主後背的傷無甚大礙，老臣開些外傷的膏藥揉開即可，可是小主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此番心情激動，在加上舉動過大，有輕微滑胎的跡象，不過小主身子骨健朗，老臣開副安胎的藥，一日三服即可，這小主恐怕要卧床休息一段時間了。”着後院的陰虱老太醫見多了，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心裏明清的很。

“羅氏有了？四爺也是一臉的吃驚，由于自己子嗣單薄，四爺自打有了嫡子之後，從來沒有給後院女人服用過避孕藥物。這羅氏入府久不懷孕，還一直以為是命裏無子呢，着冷不丁的突然冒出個有了身孕的喜訊，驚的大家人仰馬翻的。

雅茹也摸着平坦的肚子，這就有了嗎？不是身體沒有淬煉完美不會懷孕嗎？怎麽突然就有了，這個意外的驚喜驚雅茹魂不守舍的瞧着四爺。

四爺也吓了一大跳，後院裏久久沒有喜訊傳來，早就說老大和太子打擊自己的诟病，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及時啊！想着剛剛雅茹那瘋狂的舉動，頓時心裏一陣後怕，這麽一番的折騰，孩子還在，真是個有福氣，命大的啊！想着對似月的舉動有些惱怒，之前認為其是忠仆的想法也沒了，可是，那人雅茹看的重，自己不好下手收拾，不過這件事背後的主謀，自己可不打算放過。想着，握着雅茹的手說道“你好好養着，這事爺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叫來富察嬷嬷說道“你家小主身子骨弱，你問問太醫，多給她補補，福晉，羅氏就交給你了。出來事爺為你是問。”說完，帶着興奮中略帶意思陰森的臉色走了出去。

福晉壓下心底的不虞，原以為這羅氏是個不下蛋的母雞，這才不阻攔爺經常往這跑的，誰曾想，竟是只不叫的咬人狗。

帶着賢惠的微笑握着雅茹的手說道“妹妹放寬心，好好養着身子，好給爺也生個大胖小子，給後院也添點子喜慶。有什麽需要就跟姐姐說，別躲着掖着的，知道嗎？現在啊，天大的事也要放一邊，孩子最重要。”

雅茹一臉幸福的扶着肚子，臉上的溫柔濃的快溢出來了。“謝謝姐姐關心，以後妹妹就要多拜托姐姐了。”

看着笑的單純無知的羅氏，福晉心底嘆了口氣，後院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了，想着四爺的囑咐，眼波流轉。囑咐了富察嬷嬷一番話，也就離開了。

羅氏有孕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後院，在一番的砸、搶、燒呃！不是，是砸、打、罵！

不知多少人淬了最愛的茶碗，撕了多少帕子，罵了多少丫頭，一個個在心底開始盤算着怎麽收拾這個不聲不響成為人生贏家的羅氏，本來，後院的莺莺燕燕們都和福晉一樣，以為羅氏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都紛紛不屑與她較量，也就沒有了人願意冒着惹火四爺的危險出手整治她。結果這羅氏冷不丁的給大家一個驚喜，怕是只有驚沒有喜啊！

送走福晉，雅茹就感覺到精神有些不濟，囑咐含香鎖了院門，謝絕了所有的探視與來訪。含香看着雅茹，張嘴想說什麽，可是卻想到自己的身份，咽下所有求情的話語，心中覺得對不起平日裏似月的照顧，嘆了口氣，只好端起一碗糖水來到似月面前，遞給似月。

似月搖搖頭，主子罰自己，卻是在保自己，想着主子說的那一番話，不由的熱淚盈眶，是啊，自己有什麽資格輕言死去，眼裏的淚全往心裏咽，不敢再表現的楚楚可憐，免得再給主子惹不必要的閑話。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雅茹感覺這一覺自己睡得渾身舒坦，小腹處也隐隐發熱，摸着小腹，心底一片火熱，轉念又想到跪在院子裏的似月，這麽長的時間冷靜，現在也應該想清楚了吧。想着，囑咐下人送來午飯，并把似月叫來伺候。

似月一身疲憊的站在雅茹身後服侍雅茹用飯，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感覺吃了個八分飽後，揮手示意似月停下來。似月收拾好餐桌後，又跪在了地上，低着頭不再言語。

雅茹喝着杯裏的參茶，半晌後才開口說道“你知道錯了嗎？”

“奴婢知錯了。”

“錯在哪裏？”狀似不在意的開口。

“似月雙眼迷茫的看着前方，“奴婢錯在不該擅自決定自己的命運。”

這個不開竅的頑石，氣的雅茹端起茶杯摔在了她的面前，“你個笨蛋！他們要什麽你就給什麽啊！你傻呀！難道你不知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凡是先保全自己，以前我都白教你了嗎？”恨得牙癢癢。自己這麽聰明的主子。怎麽有養出這種笨丫頭來。

“奴婢死也不能透漏主子的事，若是他們因此傷到主子，奴婢萬死也不能原諒自己。”似月趴在地上拼命的磕着頭。淚水在也忍不住的往外流。

“你啊！”起身扶起這個哭得一塌糊塗的丫頭，讓她在小凳子上坐好，“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奴婢本來打算以死明志的，可是這樣只會讓主子陷入不義之中，所以奴婢打算以後就伴随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似月拭去眼淚，紅着眼堅定的說着。

雅茹嘆了口氣，就怕你要這般。張口正要再勸，就聽到小桂子來報“主子，李偉求見。現在在門房那裏候着。”

看着立馬變得焦急的似月，雅茹眼底一轉，立馬有了主意。點頭道“知道了，帶上來吧。”

似月趕忙起身道“主子，奴婢想先下去了。”

“下什麽下，到裏屋幫我收拾屋子去。”打發掉這個笨丫頭，雅茹惬意的坐着等着李偉跳到坑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