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代兄沖喜
拿着手裏的東西,南非回了房間,回想着之前上官無玉的樣子,心裏只覺這個人有些奇怪,屋子裏,小沙正在準備午膳,看他拿着手裏的東西一臉心事的樣子,禁不住好奇問道:“少爺你怎麽了?手裏拿的什麽東西?”
“沒什麽”将東西收入壞裏,南非伸頭一看:“為什麽不把午膳挪到爺爺房裏?”
小沙道:“我之前去看過老太爺,老太爺還在睡着呢”
點點頭,南非上前坐下,小沙給他布了碗筷,也跟着在他對面坐下,拿了筷子開動,沒一會,小沙遲疑着開了口:“那個……少爺……”
“嗯?”南非擡眼看他。
小沙一臉為難:“老爺之前派人來信了,催着少爺看了老太爺便趕緊回去”
南非擰眉:“為何……之前不是答應讓我在這裏多陪爺爺幾天的麽?”
小沙眉宇都擰成了麻花:“我也不知道老爺為什麽就突然派人來催了”
心裏悶堵,南非當即沒了食欲,将碗朝桌上重重一放,臉色頓時格外陰沉。
小沙也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得道:“少爺,老爺會這麽突然讓人來催少爺,想來定是家中出了什麽事,不如晚點等老爺子醒了,少爺便回去看看吧”
這麽想也是,既然之前父母都答應了,也不可能會臨時反悔,想了想,南非又端了碗吃飯。
日跌的時候,老爺子才睜眼醒來,看見南非守在自己床前,鄭姥爺一臉都是笑意,南非看他如此高興,即将離開的話也說不出口,而鄭姥爺也沒拉着留他太久,只随便聊了一些,再跟南非一起用了膳後,便讓南非回去,以免父母擔憂。
南非心裏內疚,跟鄭老爺子說了會貼心話,并約定時間再來看他之後,這才動身離開,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南非家算不得有多麽富裕,家中除了小沙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老媽子,跟兩個仆人,原本想着怕是家中出了什麽大事,所以父親才會突然讓人催自己回來,可是沒想到,南非剛到門口,老媽子就一臉詫異:“小少爺,您怎麽突然回來了?”
南非道:“收到父親的傳信,讓我快些回家,家中可出了什麽大事?”
“沒……沒有啊……”老媽子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老爺沒讓人去催您回來啊,家裏也沒。沒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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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話,南非面色狐疑,大屋裏,卻突然聽得茶杯破碎的聲音傳來,老媽子臉色一變顧不上南非轉身就朝大屋跑去。
南非也跟着驚了一跳,心裏想着怕又是自己幺叔一家,當下急忙進門,剛到門邊,就被滿屋子的人都給驚住了。
屋子裏位于上方年歲四十上下的一男一女,便是南非的父母,鄭榮舟與陳世蘭,左邊一拍坐着的胖瘦夫妻是南非的幺叔鄭德與幺嬸吳氏,站在一旁眉清俊朗的一身儒衫穿着年約三十左右得是南非的小叔,這三人平日裏,與南非的父母都不對盤,如今卻齊聚一處顯然沒有好事。
側身站在門後,南非顯然并不打算進去,因為一看見屋子裏的另外三人就只覺得心煩火帽,大屋的衆人的談話聲再次響起,聲音很重,尤其是南非的父親顯然氣急,每一句話基本都是用吼得。
南非在門外聽得雲山霧裏,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何事,此時見得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從旁而來,當下南非上前,抓着男子便問:“阮哥兒,家裏這是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
阮哥兒原名阮微,是南非的小嫂子,運氣很好,跟南非的哥哥有了一次肌膚之親便受孕了子嗣,孩子是個一歲半的小姑娘,名喚君納,雖然不會說話,但現在已經能喊父父了。
阮微原本過來是想看看情況,咋見南非在此,不由得一臉意外:“你不是去弘福寺看爺爺了嗎?怎麽回來了?”
“是爹派人讓我回來的”南非擰眉:“家裏今天是怎麽,他們又上門來鬧什麽了?”
阮微長嘆:“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約聽了事情似乎挺嚴重得,弄不好,咱們一家子人可能都會受累,搞不好還有殺頭的可能”
南非滿是詫異:“這麽嚴重?”
阮微點頭,将南非拉到一旁,小聲道:“我之前隐隐聽見,幺叔家說之前京城裏有位王府中人到咱們鎮裏來尋生辰八字給他家小王爺沖喜來着,幺叔他們想要攀龍附鳳,就把家裏人的八字全都報了上去,結果大哥的八字剛好符合,可是大哥如今人在蜀中,根本便不知道此事,父親大怒,早上的時候還将幺叔他們趕了出去,那知道正午才過他們居然又來了”
聞言南非憤然:“官家王府豈是這般可随意招惹的,幺叔他們簡直不像話!”
阮微面色有些焦急:“為這事已經鬧了一天了,之前還聽說那管家今晚便要來接人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才是”得罪王府,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就沒有什麽活頭。
這廂阮微話音才落,屋子裏随即又傳來的鄭榮舟的怒喝,緊接着全是杯子掃落砸碎的聲音,南非與阮微急急上前,屋子裏鄭榮舟難得大怒,兇狠的樣子沖上前就按着鄭德狠揍,旁邊人拉都拉不住。
南非看得雖然解氣,可也擔心父親吃虧,當下也跟着沖上前去,明着是拉着父親不讓他打人,暗着狠狠踹了幺叔幾腳,疼得幺叔嗷嗷直腳。
大屋幾乎亂成一團,好不容易拉開鄭榮舟與鄭德之後,小叔一臉頭發,怒道:“大哥!你現在打死三哥也沒有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此事,而不是在這裏打人!”
鄭榮舟怒吼:“我能有什麽辦法!他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去收拾別來找我!別想我會答應出賣兒子去給他換取富貴!!!”
鄭德被揍得鼻青臉腫,這會子還不怕死的哼哼道:“可是人家王府現在指名了,就要闵兒去給他們小王爺沖喜,我能有什麽辦法,要是可以我還想直接把我家夏邑送上門去,可是這八字合不來啊,而且京城裏哪家少爺小姐是不認識夏邑的,再說了,這能跟王府攀上親家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鄭榮舟一聽,當下又狠狠撲去猛踹了幾腳,結果一不留神踹到鄭德命根子上,當即疼得鄭德捂着褲裆嗷嗷直叫。
陳世蘭也被氣得臉色發青:“你要求富貴!求名聲那你只管把你兒子的八字往上報了便是,何苦還要拉上我家兒子!你這樣昧着良心出門也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幺嬸冷哼:“何必将話說這般難聽,若是闵兒八字當真這麽好,沖活了人家小王爺,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難道大嫂你們會沒好處嗎?到時候也不用只守着那麽一兩間的店門過活,還可以直接舉家遷入京城,那時候咱們兄弟妯娌間不是可以更親了嗎!”
陳世蘭怒:“呸!這種泯滅良心的事也只有你們才做的出來!”而且這種妯娌小叔,還真是情願沒有!
聽着他們越吵越兇,南非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這裏還沒有一個結果出來,門邊就聽老媽子的聲音傳來:“老爺夫人,京城裏林王府的管家來了”
這次的事完全是鄭德自己想要攀龍附鳳而惹出來的禍。
南非的大哥鄭闵雖也是哥兒,卻也是個寫意畫家,因為布滿哥兒只能為人男妾的結果,所以早年及冠之後便離開家門,常年四處奔走只是偶爾會捎信回家,二哥鄭南鈞在京城裏的尚同書院讀書,準備參加兩年後的科舉,此時也不再家中。而此番出了這等大事,家裏除了父母便是一個可以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幾個人吵鬧了一天,還沒出個結果,怎知道這王府的人居然來了……
大屋前,鄭德夫妻與小叔三人去拖着林王府的管家,大屋內堂,南非跟阮微都被鄭榮舟夫妻叫了進去,房門一關,南非心裏當即便有種說不出的預感——是恐慌。
鄭榮舟悶了許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陳世蘭開口道:“今天的事,想來你們也聽得七七八八了吧,原本以為南非你去弘福寺便可暫時無恙不被波及,沒想到……”話未完,陳世蘭已是滿面淚痕:“你怎麽就回來了呢……怎麽就不聽話,在寺院裏多呆幾天呢?”
“娘……”想要說是父親讓人催自己回來的,可是看着父母者難過的樣子,這話南非也咽了下去,因為一旦說了,父母間的必有隔閡。
無聲哭了一會,陳世蘭又道:“這次的事,原本便與我們無關,若不是你幺叔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也不至于此,可偏偏,京城林王府家的三世子重病再床,半個多月了也不見醒來,林王妃便想着用沖喜的法子,給他去去晦氣,找人算了八字之後,便開始大肆尋找與八字相符之人,沒想到……”八字相符的唯一一人,竟是南非的兄長,鄭闵。
這事,其實兩天前鄭榮舟夫婦便已經有所耳聞,所以今日才會支使南非去弘福寺,為的便是想讓他避禍,只是沒想到入了夜,南非居然回來了。
鄭闵八字與算命先生算出的八字一模一樣,林王妃又是為了兒子已經不折手段,又怎會相信鄭闵如今不在家中,給了三日時限,若不交人,一個王府想要将幾個小老百姓連根拔起何等容易,所以這結果……
南非心裏拔涼:“為什麽……不讓夏邑頂去呢……?”
鄭榮舟長嘆:“夏邑那小子在京城裏胡天胡地,哪家少爺公子不認識他?再說夏邑那小子現在才剛滿十三,怎麽可能頂得下來?”而且弄得不好,還可能禍及鄭氏滿門。
話點到這裏,南非臉色瞬間慘白,掌心全是冷汗,許久,連話音都是顫抖的:“所以……今天幺叔他們才會上門來鬧事……”不止來這裏鬧事,還讓人把自己騙回來,更把林王府的人引來這裏,就是為了使得父母沒有回旋的餘地……
很想殺人!
大屋前,林王府的管事一身長衣,頭帶灰帽,五十上下的面容依舊神采奕奕,管事名喚杜康,等了許久也不見屋裏有人出來,神色愈發不耐,鄭德夫妻一直在旁陪着笑臉,杜康也全當沒有看見,最後實在等不下去,杜康甩袖怒道:“到底還要多久,若誤了時辰,爾等可擔待不起!若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鄭德夫婦聞言面色一僵,杜康正準備讓人動手,大屋的門忽而開了,南非站在門邊,臉色一片灰白,卻仍舊開口道:“我跟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惡趣味,萌替身,萌婚後戀愛加小虐什麽的,總之各種狗血天雷愛,就是不愛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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