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如此悲催
其實一個男妾,也無必要讓林王這般大動肝火,但關鍵在于林王當年與嘉華歆在一起時也經歷了不少磨難,早在當年原本林王與嘉華歆是可以用兩人的子嗣,只後來嘉華歆小産之後,便再不曾受孕。
這就是哥兒最不如人的地方,受孕極難,更別說還是小産之後,為此事,林王一直深有內疚,所以基于嘉華歆的關系,林王對作為男妾的南非也多了關心,雖不知原因是什麽,但林王感覺的到,嘉華歆對這小男妾,似乎頗有好感。
事實也是如此。
如果當年嘉華歆的那個孩子還在,如今也是十五六歲,個頭應該與南非差不多大了,只是可惜了,到底還是是保不住。
随着嘉華歆回了聽雨梧桐,南非還有些擔憂着怕嘉華歆如林王妃一般又暗地裏搞什麽幺蛾子,可是當看着等在大門邊的姚子時,南非才瞬間反應過來,心裏暗自罵着自己粗心,嘉華歆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姚子已經把熱水準備好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反應過來嘉華歆便是一直讓姚子照顧自己的人,南非當下反倒有些拘謹起來,到了一聲謝謝,才進了屋裏去沐浴更衣。
嘉華歆坐在小廳裏面,抱着懷裏的湯婆子,看着又開始大雪紛飛的窗外,眸光深沉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半響後才低低一嘆。
南非梳洗完畢,換了衣衫來到嘉華歆的跟前,敏了唇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嘉主子……”
嘉華歆扭頭看他,見得南非脫下了那一身的粗衣,整個人的氣質仿佛都便了一般,淡淡的儒雅之氣似璞玉一般,看着舒坦,嘉華歆面色挂了笑:“叫我一聲嘉爹爹吧”
南非明顯一驚。
嘉華歆卻不覺自己這話是否突然,只是伸手将南非拉近眼前:“我還從沒聽有人喚過我爹爹,嘉主子聽得多了,你若願意就叫我一聲爹爹吧”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南非覺得自己有點懵,卻還是開口喊道:“爹爹”
聽得這兩個字,嘉華歆的面上當即有了笑意。
思及之前的事,南非又道:“之前,謝謝爹爹對我的照顧,若不是您,恐怕那時候我也撐不過來”
嘉華歆笑:“你既然喚我爹爹了,我幫你便是應該,只是以後這種疏離客氣話就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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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楞了片刻才點頭應了一聲。
因為林王做的安排,所以當晚,在聽聽雨梧桐跟着嘉華歆用了晚膳之後,南非便要回到上官浩淇的房間去休息,下人房他是不能再去了,站在星風閣的大門前,南非忍不住長長嘆息。
舉步進去,房門口站着小厮當下立馬迎了上來:“奴才季常,見過小主子”
南非面色狐疑:“你不會是專程在這裏等我的吧?”
“是得”季常點頭:“奴才奉王爺之命,在這裏等候小主子,小主子請跟我來”
所以是跑不掉了麽?
南非再次長嘆,打算破罐子破摔。
跟着季常繞過前面的小花園,穿過栽種了樹木的碎石小路,才在前方看見一處樓閣,樓閣的門匾上寫三個字,翰軒摟。跟着小厮從翰軒摟得紅廊底下穿出去,眼前的景象又是一片偌大的池塘,池子裏面一片雪白全無半珠荷花青葉,顯然是結冰封住了水面。盯着池塘看了片刻,南非忍不住問道:“這星風閣到底有多大啊?為什麽走了這麽久還不到呢?”
季常回道:“星風閣倒也不是很大,只是我們繞了些路而已,池塘的對面,就是世子休息的房間了,書房在左邊的竹林背後,右邊得用小屋是小廚房,後面是單獨的小院,裏面也有個池塘鏈接着這裏,剛才我們經過的翰軒摟,是世子的平時喜歡呆得地方,往日裏都不許旁人進去的”才說着,兩人便來到房間門前。
屋子裏面雖點着燈,但光線明顯有些昏暗,南非原本還以為上官浩淇可能在裏面,沒曾想推門進去,裏面卻空無一人。
季常扭頭看他:“世子今晚上可能留宿在翰軒摟大概不回來了,小主子還是早些歇息吧”
南非點頭,待得季常關門出去之後,整個人渾身一松,往榻上斜斜一趴,就不想動彈了,但是……藥還沒上呢,長長一嘆,南非又爬起身來寬衣解帶,連貼身的亵褲都給扒了,從懷裏摸了膏藥出來,挑了一團指頭大小的膏藥,便小心的探道伸手扶上傷處細細塗勻。
養了這麽多時,傷勢一直這麽緩慢着,平時不碰到的話幾乎是感覺不到疼痛,可是今天被鄭渾狠狠踹了一腳,藥膏一擦了上去,那頗為明顯的刺痛當即就讓南非擰起了眉。
擦完了藥,南非再次拉好亵褲,,吹滅了屋裏的燭燈便重新趴下,兩手抱着枕頭不出一會就睡了過去。
高床軟枕的舒服當真是下人房的木板床所比不了了得。
半夜後,原本睡得正香,南非忽而覺得被褥似乎被人掀了起來,寒冬的冷氣猛然鑽進了被褥裏面當下就刺激的南非渾身一顫,猛然驚醒只見床邊的黑衣似有躺下的趨勢,當即吓得南非大叫一聲,飛起腳丫,就猛的踹了上去!
黑影似乎也驚了一下,可不等他反應過來,南非撤了被褥呼啦的就朝黑影蓋去,然後飛身騎了上去,就是一通老拳砸得霍霍生風。
“什麽人!竟敢夜闖王府!”黑影隔着被褥悶悶怒吼,南非沒聽明白,黑影突然用力,一把将南非掀翻在地,扯開被褥,對着南非就一拳揍了下去,當即疼得南非慘叫一聲,黑影微楞,不曾想這一遲疑間,南非突然發狠猛然起身兩手掐着黑影的脖子,将人反撲地上,然後張口,直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野蠻人打架就是如此,怎渾的就怎麽來,正常人都不會用到的武器,只有野蠻人最是喜愛——牙齒,一牙齒咬下去,皮都得掉三層下來!
黑影痛得悶哼,兩手抓了身上的人就想把他給撤下來,可南非本來就不是善類,還別說這麽吓人的時候,當下就跟着八爪章魚似得死死趴在黑影身上,咬緊了就是不松口!當下黑影大怒,運了功力便毫不留情的一掌重擊在南非背上,疼得南非悶哼,喉間溢出腥味。
門外巡夜的家丁聽得屋裏的動靜,提着燈籠開門一瞅着房間裏面的情況,當下大呼一聲有賊,然後順手抄了桌邊的小椅子就對着地上的黑影砸了下去。
南非原本還想着這黑影居然當真是賊,才剛松口,哪知一重物突然砸了下來,猛然的鈍痛當即讓南非都不能再多想分毫,便這般突然人事不知。
巡夜的家丁丢掉椅子,忙點了燭燈查看屋裏的情況,哪知不看還好,一看,這臉色當即就給吓了一個血色全無。
屋裏燈光明亮,之前的黑影也映照出了面容,可不正是南非的丈夫上官浩淇是也?上官浩淇躺在地上,因為被南非咬破了肩頭,疼得眉宇緊擰,當下又突然擦肩身上的人突然軟了下來,上官浩淇黑着臉,将人猛然推開,發了狠便一掌朝着南非胸口拍去,運了功力的掌才剛落下,上官浩淇卻是瞬間被驚在原地,滿臉詫異。
林王等人聞聲急急趕來,遠遠看着門裏的景象全都神色懼驚,嘉華歆更是臉色一白,猛然跑進屋裏,推開上官浩淇便将地上的人急忙抱起:“小闵!小闵!”
南非靠在嘉華歆懷裏,被他輕輕一動,嘴角就有血跡流淌,好似止不住了一般,上官浩淇臉色驚變,也顧不得生氣,忙按住嘉華歆吼道:“別晃他!再晃就死了!”
嘉華歆一聽,整個人感覺都要不好了。
林王此時也無暇追究,只是派人急忙去把大夫找來,林王妃在旁愠怒着面色,忽而見得嘉華歆的模樣,竟是淡淡勾了一下嘴角,仿佛壓根就不記得南非是他自己兒子的男妾,更是自己當日逼着要帶進來的。
上官浩淇顧不得與他們多說什麽,只急忙将人抱到床上,才剛放下,随着一聲咳嗽,南非又吐血了,紅豔豔的顏色沿着嘴角滾落臉頰,上官浩淇拿過帕子才剛擦盡,新得液體又随之流淌而下,很顯然,南非傷勢不輕。
房間裏的氣氛,滿是說不明的壓抑,杜康匆匆将大夫送來,也不敢多問,林王直接伸手一指讓大夫趕緊查看。
上官浩淇退到一旁,被血染紅的肩頭,當即就吸引了林王妃的注意:“浩淇,你的肩膀怎麽受傷了?”林王妃上前,一臉的擔憂與心疼:“怎麽回事?誰弄傷得?”
林王與嘉華歆都扭頭看他。
“我沒事”上官浩淇此時卻無暇理會自己的肩頭,是只臉色略黑,緊盯着床上臉色愈發蒼白的人看。他自小習武,皮糙肉厚的被咬兩口也不打緊,可是就怕,床榻上的人會因為自己剛才下手毫不留情而一命嗚呼……
他怎麽會在自己房裏?
不是說被嘉華歆帶回了聽雨梧桐的嗎?
白天的時候明明就還那麽柔弱溫順,怎麽發起狠來一點也不輸給地痞潑婦?
他不會武功,沒有內力,瘦小的身影,被家丁拿椅子砸中不說,還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打了兩掌……會不會……死?
越想,上官浩淇的心裏就是越煩。
雖不喜歡這個男妾,但也不至于道厭惡的地步,如果不是自己跟南宮曜越怄氣,這個男妾也不會被牽連進來,可是現在啊……
林王妃看他思緒飄忽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當下也不管不顧強行将上官浩淇拉到椅子上坐下:“你看這流了這麽多血怎麽會沒事,快讓娘給你看看……”
“哎呀我真的沒事!”不想讓母妃再煩自己,上官浩淇脫口就道:“這些血都是他的!”
林王得言,臉色異常鐵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官浩淇看了一眼床榻上被大夫救治得人,才壓抑的道:“我不知道他在我屋裏,早前的時候我以為他在小爹爹院裏,可沒想到等我回房休息的時候,突然被他偷襲,以為他是小偷,便跟他動了手,下手也就沒了分寸”
林王聽了,氣得頭頂都在冒煙,可此時又不好只怪責兒子一人,最後也只能重重的甩手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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