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猿意馬

半個多月的休養,雖說讓南非的傷勢好了大半,但這身體也還虛着,因此上官宛如玉與上官語阡回來的時候,南非還在房間喝藥,聽着前院傳來的動靜似乎不小,府中的不少婢子奴仆也都跟着往前院過去,放下藥碗,南非有些小小狐疑起來:“兩位小姐回府竟是惹得這般陣仗,竟讓衆人都趕去看了個稀奇?”

季常回道:“小主子不知道了,這兩位小姐,可都是今上親封的郡主,模樣那也是出了名的好看,尤其是語阡郡主,那可真真是個美人兒呢”

南非聽得狐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二小姐……”感覺似乎用詞不當,南非又改了口:“二郡主如今已經過了雙十之齡,為何還仍舊待字閨中呢?”

季常想了想,道:“前些年不是還在戰亂了嗎?老王爺都忙着打仗才把二郡主的婚事給耽誤了,這不,聽說今年開春之後,皇上要選秀納妃了,才想着把兩位郡主接了回來”說着季常笑了:“咱們郡主的模樣不用說了,但是王爺這開國功臣的頭銜,兩位郡主肯定一選就中”說道興處,季常還來了好奇:“對了,奴才還聽說,好像從今年開始哥兒也可以進宮入選侍人,有些大人家裏似乎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南非聽得不禁一愣:“哥兒也可以參選侍人?”

季常點頭:“聽說是這樣的,但門檻會不會放低奴才就不知道了”

眸光看着窗外,南非低低一嘆。

侍人又如何呢?一樣都是男妾,即便再被喜愛,又哪能比得了可以生育子嗣的嫔妃皇後?雖說歷史上也曾有人立過後君,但沒有子嗣的後君一旦失去他的唯一的依靠,下場真真得是不可言論……

因為兩位郡主回了王府,晚膳時南非便不能繼續躲在屋裏,得到前院膳廳用膳,這是南非第一次要面對王府裏面的衆人,心裏的慌亂不安自是不必多言,掌心裏擦了幾次依舊還是冷汗,所以當上官浩淇久久不見他出來,推門而入時,只見得南非站在屋裏,臉色異常難看。

“怎麽?又不舒服?”

這半個多月,面對着病榻中的南非,上官浩淇也沒了多少脾氣,喜歡雖說沒有,但相敬如賓還能做到。

許是因為緊張,南非雖努力做了一副冷靜之像,但從閃爍想要躲避的眸裏,以及他一直相互搓揉的雙手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心裏十分不安,只是上官浩淇猜不準,他這不安是害怕面對府中衆人,還是僅是害怕面對自己母妃。

“我、我沒事,我已經換了衣服,可以出、出去”

聽他說話都結巴起來,上官浩淇微微一嘆:“算了,你留在屋裏休息吧,我讓季常給你把膳食送來”看得南非神色一愣,上官浩淇又道:“父王那邊我會說清楚的”而後,不待南非反應過來,便兀自轉身,開門出去。

直到房門關上,屋子裏靜悄悄的,突然傳來燭火爆開的聲響,南非這才回神,渾身一松,頓時才覺得自己不知何時竟已是一身冷汗。

長長的呼了口氣,想着不用去面對衆人更不用去面對林王妃,想了想,南非幹脆讓季常給自己送來熱水,解了衣衫,便打算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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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浩淇獨自來到前院膳廳,這裏衆人早已等候多時,林王見他獨自而來,微微擰眉,開口便問:“小闵呢?為何只有你一人前來?”

“他還病着,我看他當真不适,便讓他留在屋裏歇息”上官浩淇如今剛滿雙十,只比今上小了一歲,但幼年時常跟着林王四處奔波打仗,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總是沉着而又冷靜,一身的華服錦衣襯得愈發玉樹臨風,只是偶爾任性的時候幾乎不會考慮後果,天下未定前也算是個難得良将,天下定後,接觸的纨绔子弟多了,一些的風氣便也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上了幾分,若不是,那次假病昏迷的事便不會發生了。

嘉華歆聞言,也道了一聲:“他身子本來就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是應該在屋子裏歇着,出來若惹了風寒,指不定到時候又會雪上加霜了,不如留在屋裏的好”

林王妃與兩個側妃還沒說話,但聽一旁的年輕女子忽而幽幽開了口:“莫不成這小嫂子便當真是這般嬌貴?出個門也容易惹了病?”女子年約雙十上下,一身的清衣羅紗,腰身婀娜,面容美豔,華麗的珠釵更襯得女子姿色出衆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貴氣高傲,此女便是林王妃之女,而在上官婉如身後的少女,便是杜琳之女上官語阡,相比于上官婉如這高傲之氣,上官語阡側顯得要溫婉許多,打扮雖然簡單但姿色依舊難掩,相反得更如若無争無奪一派閨中繡女之氣。

杜琳眸光掃了上官婉如一眼,嘴角一揚便道:“二小姐這便不知道了吧,咱們這位小主子的身子,那是嬌弱着呢,恐怕也沒那家閨女小姐能比得上了”

上官語阡似乎有些不明狀況,看着自己哥哥,柳眉輕擰:“小嫂子既然身體不好,那三哥便應該陪着才是,左右我與二姐都是自己家人,不用過于拘束,若要見,待小嫂子身體好了,自然有的是時間認識”

三個子女也許最數這個小女兒是個貼心的,最得林王喜愛的,溫柔乖巧,不搬弄是非,又懂得體恤關心別人,很難讓人不愛。

林王點頭,眸光看向兒子:“語阡說得是,待用了晚膳,你便回去看看他”

上官浩淇點頭應是。

林王眸光微冷的掃了林王妃一眼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只讓大家入座用膳。

如果不是女兒回來了,也許這會子林王妃都還院裏禁足,所以這會子,她難得的十分安靜。

房間裏,南非整個浸泡在浴桶之中,散開的長發絲絲縷縷飄蕩水面之上,許是因為被人灑入了玫瑰花瓣的關系,南非只覺整個鼻翼之間彌漫着的全是花香氣息,兩手撥弄着水面的花瓣做玩,南非搖頭一臉的狐疑:“真是不懂,大戶人家是不是都這般麻煩,只是沐浴而已,何必将這些花,浪費在這裏面,怪可惜的,要是插在花瓶裏的話,指不定都還能開上許久”不過認真說來,這麽多日子以來,顧忌着身體的情況,南非都不曾洗過身子,此番猝然沐浴,被水一泡,整個說不出舒服,使得南非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像只小貓,爬在浴桶邊上,不知不覺,卻是閉眼睡了過去。

用了膳,上官浩淇在林王的催促之下,便先回了星風閣,推門進去,屋子裏靜靜悄悄,沒有半點動靜,上官浩淇亦未多想,便舉步直徑朝着床邊而去,未曾想,才剛繞過屏風,整個人卻有些驚愣原地。

屏風後的景象,仿佛是一個陌生的人,正趴在浴桶邊上,雙緊閉,睫羽卷翹細長,每一根仿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露出的肩頭膚色淨白,手臂細長,一頭的長發似墨一般散在水中,飄于水面的紅色花瓣,水珠晶瑩,淡淡水光粼粼竟襯得這人有些妩媚,是平時所瞧不見的美。

都說美人是以玉為骨,以月為神,可這會子,看着眼前的景象,上官浩淇突然覺得,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要如此,而能以水為韻之人,才當真稱得美人二字。

水,可妖嬈無極,亦可清漣動人,可傲若霜梅,也可溫柔婉約,而眼前的這人,似乎便是這麽回事。

錯步上前,上官浩淇将手探入水中,微涼的水溫讓他眉宇輕擰,指尖抓了一縷濕漉的長發輕輕握着,發質烏黑而又柔順。

許是水溫涼了,許是上官浩淇的舉止讓南非有所感應了,原本是閉眼酣睡着,忽而睜了雙眼,原本眸色混沌,可在猝然見得站在邊上的人影時,南非明顯驚了一跳,身子猛然朝後靠去,貼在浴桶邊上,水面晃動更顯得浸泡水中的長發一絲一縷,猶若暈開的墨跡,在配着深紅的顏色,竟是異常好看,淨白的春光在水底之下隐隐若現,那胸前的點點粉色,顆粒飽滿,宛似即将開放的花蕊滿是誘人之姿。

“你……”見得上官浩淇的眸色似乎沉了幾分,南非只覺一陣頭皮發麻,又瞧見他的掌心裏面抓着的是自己頭發,忽然而來的恐懼與不知所措讓南非繃了心,朝着水裏潛了幾分,雖說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忌諱太多,但小子與哥兒到底還是不同,所以這會子,上官浩淇的目光,讓南非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財狼盯上的獵物。

事實也是如此。

南非才剛一動,上官浩淇便忽而伸手,抓了南非的胳膊,用了力,便将人從水中擰了出來,南非驚呼,浸泡過水的身體突然接觸冰涼的空氣,當即就讓南非冷得渾身顫栗。而後回神時,整個人已經濕漉漉的被上官浩淇丢在被褥之上。

南非心有餘悸,回身看他,緊張的幾乎都在發抖,五指死死攥着身下的被褥,完全呈現出來的身體,纖細荏弱,從掌心到肩骨,從臀部到腳尖,四肢修長,整個春光一覽無餘,未擦汗的水漬沿着身上的肌理滾動滑落,在燭光的映照之下有些妖冶,愈發誘人,透着懼意羞怕的眸色,像是一只誤入陷阱的小鹿,有些讓人想要狠狠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南非來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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