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物歸原主
阮微以伺機殺人的罪名被送進牢房,而後鄭家就再也沒他的消息,那一天阮家父母哀求了南浚很久,都苦無結果,最後也只能離去,半個月後,衙門呈上供詞,上訴經仵作鑒定,阮林當年是死于中毒而非難産,此事阮家父母皆知卻知情不報,依照律法,阮微此為死刑,阮家父母也受收押之罪。
拿着手裏的呈詞,鄭渾臉色微黑,回到自己的院落,還沒進去,拱門處就看見南浚正在裏面逗着君納玩耍。
鄭渾微微一愣,當即就朝裏面招手:“君納,過來”
“爹爹!”君納歡呼一聲,撒開腳丫直接就朝鄭渾跑了過去,兩手一把抱住鄭渾的大腿,徹底抛棄他的父親。
南浚一愣,扭頭看向拱門處,就瞧見鄭渾抱了君納踏步而進。
跟鄭渾的婚事是皇帝賜的,南浚雖有不悅,卻也無法,只會想着那日,君納對鄭渾親昵的樣子,又想得父母曾經說過君納跟鄭渾的相識,便也覺得,或許這人其實也還不錯。
沒曾想,南浚才這麽想着,鄭渾忽而了臉,拿着手裏的一疊紙,就直接給他迎面蓋了上來,當即弄得南浚一怔,忙閃身側開一把抓了鄭渾的手腕:“這是作何?”
鄭渾挑眉看他:“這是阮微在衙門的結案供詞,衙門專門送來給你看看,想問問你的意見,是留呢還是從輕發落”
南浚擰眉,結果結案呈詞,當即就給撕了個粉碎:“該如何定案這是衙門的事何必多此一舉特來問我?”
鄭渾哼道:“要是一般的小老百姓,當日事立即處斬了,可阮微到底也是你狀元公的人,哪敢說斬就斬的?自然是想來探探你的口風了”
南浚只是冷笑:“那看來這頂烏紗帽,這縣老爺是不想要了”
“我也覺得”鄭渾點頭;“不如你去把他揭了”
南浚擡眼看他。
鄭渾哼道:“反正我皇帝哥哥也還沒給你指派管制,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物盡其用,幫我皇帝哥哥做點貢獻呗?”
南浚搖頭:“你要是想讓我被人一狀告上禦前,大可以胡亂指揮”
鄭渾哼唧沒再理他,只忽而擰了眉,盯着南浚的側顏,突然就覺得,其實這人……還真不賴的啊……尤其是兩人第一次見得那天,南浚大發神威的樣子簡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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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盯着我看多久?”南浚也被盯的不太自然,終于擡眼看他。
鄭渾一怔,随機紅透臉頰,卻死鴨子嘴硬一臉兇悍:“誰盯着你看!臭美!我是看那牆上的泥巴!”
“哦……”南浚悠悠點頭。
君納抱着鄭渾的脖子,突然補了一句:“泥巴沒有我父親好看”
“閉嘴!”鄭渾給噎得臉頰愈發滾燙,又兇悍的朝南浚看去:“別在我這裏呆着,該回哪回哪去!”而後,抱了君納直接進屋,嘭的一聲摔上了門。
“脾氣可真壞啊……”南浚搖頭,再一想到皇帝賜給鄭渾的封號,當真是實至名歸,不禁也有些失笑,只是轉眼,看着被自己撕成碎粉得呈詞,南浚又擰起了眉……
南非被接回了家,小元也跟着鄭家依舊還負責照顧南非,秣陵則是離開回到張大夫的藥堂繼續做他的學徒,臨走時,南浚給了他很多重禮感謝他對南非這些日子的照顧,還從中挑選了幾棵賓客送來的老人參,全都是不下百年的年份送給秣陵。
其他的銀錢秣陵也沒收下,只要那幾棵百年人參回去孝敬張大夫以做拜師之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畫上了一個句號,完美收場,可是,一個月後,衙門那邊傳來消息……
阮微在獄中自盡了。
聽到這個消息,南浚微微擰眉,并不說話。
鄭渾抱着君納坐在他的對面,對他挑了挑眉:“怎麽樣?難過的話可以去祭奠一下”
南浚搖頭:“他的事現在與我無關”
“冷血薄情!”鄭渾冷哼,抱起君納起身就走:“走我們回房睡覺,不理這個冷血薄情的男人!”
“好!”君納兩手抱着鄭渾撒嬌道:“我要暖呼呼,暖呼呼”
鄭渾直接一腳踹開房門:“去床上脫光了,我給你暖呼呼去”
南浚聽得眉宇一跳,忙跟上去:“鄭渾!”
“幹嘛?”鄭渾站在門邊臉色略黑的看他,堵在門口不讓南浚進去:“這裏是我跟君納的房間,你的房間請出了院子直接左轉謝謝”
南浚好笑:“直接左轉要撞南牆了“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撞南牆!”鄭渾冷哼。
南浚搖頭:“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是說要進去,只是想告訴你,君納到底是個女孩,你得讓她知道什麽叫男女之別”
鄭渾當沒聽見,只朝君納問道:“君納,你是女孩還是男孩?”
君納挺胸一臉的驕傲:“我是個小子!”
南浚瞪眼。
鄭渾又指着他問君納:“那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君納看了南浚一眼,兩手抱着鄭渾朝他身上靠去軟綿綿的道:“他是女人……”
南浚給他們兩個氣的啼笑皆非。
鄭渾才剛朝着南浚嘚瑟的擡了下颚,哪知道君納又補了一句:“但他是爹爹的男人!”鄭渾給嗆了一下,君納又十分單純可憐的看着他:“爹爹跟父親再給我生個妹妹吧,一個人好無趣的啊……都只能自己玩泥巴”
這一下鄭渾給他噎了一個結實。
南浚失笑,看着鄭渾瞬間漲紅的臉,摸摸君納的頭:“乖,現在還不是時候”
鄭渾當即就怒了,朝着南浚狠狠龇牙:“屁的時候!什麽時候都不是時候告訴你別想!”吼完了,鄭渾嘭的一聲直接把門給摔上了。
南浚站在門頭,搖頭輕笑,擡手敲了敲門,故意朝裏面喊道:“記住,別教壞了我女兒,不然就讓你賠個單純的給我”
“滾!信不信老子随時閹了你!”
房間裏傳來的是鄭渾惱羞成怒的聲音。
回到家的這些日子,有家人的相陪,南非的情況似乎好了很多,只是有時候腦子還會不太清楚,總愛拿着豆豆以前用過的衣服抱在懷裏喃喃低語着,越是這個時候,衆人都不敢去輕易的招惹他,只希望他把這段時間過了,慢慢恢複清明就好。
這一日,小元跟小沙正在房間裏整理着南非以前用過的東西,只是因為南非早上一直在叨念着要找東西送給豆豆,小沙跟小元都不敢刺激他,只能合作的,将房間裏的東西全都給翻了出來,南非一件一件細細看去都覺不滿,小沙看他不悅,又爬進床底下去,從裏面拖了個小箱子出來,小元趕忙幫忙打開一眼,裏面全都是一些吊墜跟佩飾。
“怎麽還有這多?”小元狐疑。
小沙笑道:“這些都是小少爺以前愛玩的東西,自從他走後,我就一直都給收着的”
小元從裏面刨了刨,最後選了幾件不錯的拿在手裏,遞給南非:“南非,你看看這些可以嗎?”
南非低頭,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這個……不像是我的……”
小沙扭頭一看,見南非從小元手上拿了一塊形态普通,卻周身通透得玉佩出來,楞了楞似在想些什麽。
小元也低頭一看,南非卻已經将玉佩拿到了手中,玉石長形,上面雕刻的圖樣簡略而又大氣,只是系在玉佩上的穗子似乎因為時間有些久了的關系,而有些暗沉,南非怔楞,怎麽樣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有過這樣的玉佩。
“啊!我想起來了!”小沙驚呼,扭頭看向南非:“這不是前年的時候,少爺你從弘福寺拿回來的嗎?當時你也沒說什麽,回來後就把這與丢在桌子上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就幹脆都給你收着了”
南非怔楞:“這是……我從弘福寺拿回來的?”好像記不得了。
小沙點頭:“是啊,那時候我陪着你去弘福寺看太姥爺,你自己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手裏就拿着這東西了,怎麽你真想不起來了”
“弘福寺……”盯着手裏的玉,南非怔怔低喃,努力回想小沙說的那次……
好像是的……
弘福寺裏,月老祠外,姻緣樹下,砸得自己生疼的玉石,還有個人……
——作為今日誤傷小公子的賠禮,日後在下可幫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着,日後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盡可拿着此玉到京城宣武門季府自有人通傳于我——
那日的人,那時的話,突然在腦子裏面清晰的閃現回響,猛然清醒過來,南非當即狠戾了面色,一把死死将玉握在手中。
小元跟小沙都被他突然狠戾的樣子驚了一跳,南非卻突然咬牙切齒的道:“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當日下午,南非不見的消息突然傳來,驚壞了府中衆人,而黃昏後,一枚穗子暗沉念舊長形石玉,被人匆匆送進了宮中禦書房。
年輕的皇帝看着這消失許久的玉佩,怔楞半響,才将之拿了起來:“朕還當這玉,不會再有回來之時了”輕嘆一聲,年輕的皇帝微微擰眉:“他想要什麽?”
季長鑫站在一旁俯身低頭:“他想見您”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明天中秋節了,估計不能來發文了,所以今天的福利是三更還是四更還是再多一點???打滾不要臉的求留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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