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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越然正坐在沙發上專心的讀一本小說,并沒有注意到恒銘的開門聲,恒銘進門脫下外套,輕聲道:
“看什麽呢?”
越然一驚,回頭道:“回來了,玩的好嗎?”
“路上積水太多了,登到一半就下來了,他們說下個周末要是天氣好再去。”
恒銘望着越然的背影,永遠是那一種近乎死水般的平靜。恒銘覺得哪怕是感受她周圍的空氣,也會讓自己淹沒在無法掙脫的負罪和痛苦裏。
“我難得休息幾天,也不能陪你,要麽過幾天我們出去走走,免得你在家太悶。”恒銘柔聲道。
“不用了,我習慣了在家,喜歡出去是好事,像我現在只是想呆在自己的空間裏,對外面的一切都打不起興趣了。”
結婚以後越然很少和外界接觸,精力都投注到看書,裝飾家居上,當然最多的還是回憶過去。她努力的營造着只屬于自己的小世界,在這裏時間永遠是停滞的,停滞在最快樂的年華。
恒銘心裏一陣刺痛,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直到阿姨下來說洗澡水已經放好,恒銘這才上樓去。進到卧室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越然是不是還在客廳,婚後半年兩個人就已經分居。就是開始那半年,床從中間空出一半,誰也不要碰到誰。躺在床上恒銘想到了懷寧的問題,答案由始至終只是兩個字——窒息。
懷寧工作的雜志社是恒銘旗下茂林集團的下屬機構,兩人的辦公地點離得很近,但平時也不敢頻繁見面。恒銘工作忙,有時候去她那裏也只能是晚上,好在越然素來沒有懷疑過,所以一個星期有幾天不回家過夜也不太在意,只有到周末才能多住幾天。
最近懷寧的寫字樓附近新開了一家烤肉店,懷寧約了恒銘去那裏吃午飯。中午的街道很嘈雜,到處擁擠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色匆匆的人流,恒銘站在一家店咖啡店前,這是他們多年以來的會和地點。恒銘突然感到有人從後面撲到他的後背上,他一彎腰順勢反手背住她向前移了幾步,牽了懷寧的手道:
“去哪呀?”
“就在這不遠,我訂好位子了。”懷寧道。
這個時間店裏吃飯的人很多,懷寧進門後向四處看了看,匆匆向樓上的單間走。每次和恒銘一起出門總是有些不放心,其實以他們倆個的關系,加之離得又近,就是叫人看到了,在一起吃頓飯也再自然不過了,但她總是做賊心虛深怕叫人遇見。
懷寧正拿着小刷子往圓圓的蘑菇上刷醬料,向恒銘道:
“你爸最近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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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那樣吧。”
“你抽空也去看看他,他再不好終究是你爸嘛。”
“我把他當父親,他把我當過兒子嗎?天底下怎麽會有他這樣的人。”
“他再不好畢竟也把家業交給你了。”
“那是因為他病的不行了,才想起我來,當時茂林負資産有多少,那個數我到現在也忘不了。他從小就會罵我沒出息,根本沒指望過我能幹什麽。”恒銘有些憤憤的說。
恒寧勸道:“他終究是你唯一的親人,有人恨總比想恨都找不到的強。”
恒銘知道觸到了她的傷心處,道:“攤上這樣的爸,有還不如沒有的好。”
恒銘的母親在他出生兩個月的時候就和人私奔了,他父親恨她,便把怨氣全施加在了兒子身上,總是把他母親的事情挂在嘴邊,所以恒銘從小就害怕和人交往,因為他怕別人會取笑他。起先懷寧只從恒銘口中知道他和他父親關系不好,卻不知道還有這一段往事。那天他在家裏吵過架出來,和懷寧坐在學校體育場的看臺上,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月亮很白很大,四周都是亮亮的星星,她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
“這些我從來不想和別人講。”
懷寧覺得那是他對她的一種信任,盡力掩飾心裏的喜悅。如今一提起這個死穴,見他還是當年那副幽怨的樣子,懷寧不禁覺得好笑。
“傻笑什麽呀?”恒銘問道。
“沒什麽”懷寧調皮的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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