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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銘畢竟冷靜了下來,他在自己身邊加設了三個保镖,每天除了上班只呆在家裏。除了恐懼他也想到了良駒,一直以來在他的潛意識裏都覺得良駒沒有死,但是過了這麽多年,似乎終于可以平靜下來。他好奇隔了十幾年的光陰他現在會變成了什麽樣子,既然他沒有死,為什麽直到現在才來報複自己,太多的疑問充斥在腦海裏,有時他甚至覺得這是有人在惡作劇。度過了神經緊繃的幾個星期,恒銘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聽到那邊道:

“你這些天一定很害怕,我能想象的到你獨自一人的時候像老鼠一樣擔驚受怕的眼神。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那樣對你太仁慈了,我會有更好的辦法來折磨你。”

恒銘不知道這最好的辦法到底是什麽,因為他完全的處于被動,雖然他确定自己聽到的聲音并不是良駒本人的,但他不得不面對現實——良駒真的回來了。他解雇了保镖,他相信,如果良駒真的恨他入骨,是不會輕易叫他死的,他記得他曾經對自己說過:“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根本不痛苦,要報複一個人最好叫他在死之前好好的受一番折磨。”看來他還是沒有改變。

恒銘想過要告訴懷寧,但是思前想後始終沒有勇氣。一連半個多月沒有見過她,懷寧沒有再和他聯系,一陣悲涼拂過心底,從始至終原來自己始終是一個人,連一個可以傾述心事的人都沒有。

一天中午懷寧突然打電話來叫他一去去看歌劇,剛好晚上和招标公司有一個重要約會,恒銘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邊已經挂斷了。

散場後懷寧從劇場出來,冷不丁後面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身子顫了一下,回過頭是張晖。。

“寧姐,還不知道你這麽喜歡歌劇呢?看的時候連眼都不眨,我想和你說句話都不行。”

懷寧笑道:“我只喜歡看這出,別的從來都看不下去。你怎麽會在這?”

張晖有些羞怯道:“我在街上亂轉,剛好見你進來了,也進來了。”他知道這謊話編的一點也不聰明。

懷寧也不說話,看了看他。

“你為什麽會喜歡聽這個。”

懷寧雙手插在大衣兜裏,擡頭望着天空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歡,好多事情就是說不清楚。”

“別騙我了,說吧,這麽多天跟着我幹嘛?”

“不幹嘛,想多看看你都不行啊?”這是他第一次大着膽子在她面前這樣說話。

懷寧轉頭向張晖燦爛笑道:“我請你吃飯吧,就在這附近。”

張晖受寵若驚道:“那怎麽好意思,還是我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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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寧笑道:“沒關系的,我就是想請你。走吧。”

懷寧帶他去了一家淮南菜館,點了清蒸鲶魚,手剝筍,扇貝和木瓜炖雪蛤,他們的位置剛好臨着江面,漆黑的水面上閃動着往來船只上的探照燈,好像螢火蟲。

張晖道:“你挑這麽貴的地方,我真的請不起了。”

懷寧道:“本來也沒打算叫你請,我都說了是我請你。我習慣了,每次到這裏聽完歌劇一定要到這家店吃東西。”

張晖道:“寧姐,你也真是的,一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我。”

懷寧道:“誰要你表現了。”說着舉起杯子道:

“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謝謝你今天陪我看戲。”

張晖連忙也把杯子碰了一下道:“能陪你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坐在你後排,也不算陪你了。”接着問道:“以前沒有人陪你嗎?”

懷寧笑道:“有啊,我只要他陪我,你算是第二個。”

張晖道:“那他今天怎麽沒陪你呀?”

懷寧道:“你也不問問他是誰呀?”

張晖傻傻道:“他是誰呀?”

懷寧調皮笑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們吵架了。”

張晖小心問道:“他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懷寧想了想笑道:“算是吧。”頓了頓又道:

“不過,可能馬上就不是了。”

張晖道:“寧姐,一直以為你沒有男朋友呢,他是什麽人啊?”

懷寧道:“不該是的人。”懷寧沒有喝酒,卻帶了三分醉意似的,她頭枕着胳膊伏在桌面上,自顧自的說道:

“我特別喜歡這出劇,每次一有重演我一定要來看,他不喜歡,我就硬拉着他來,他沒辦法,只能陪我。”說完笑道: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了?”

張晖道:“寧姐,你也喝一點吧。”說着拿起酒瓶要給她倒酒。懷寧遙遙頭,張晖只得又把瓶子拿回去。笑道:“我忘了,你從來不喝酒的。”

懷寧道:“也不是,我過去不喝,不過大學畢業之後我喝了很多。”說着拿起桌子上的那一瓶道:“而且我只喝兩種酒。一種是這個,一種是冰酒,這種是我喝的最多的,到現在喝了能有一百瓶了,不過我只和一個人喝。”

張晖道:“那一定是你男朋友。”

“寧姐,你很喜歡你男朋友吧。”

懷寧點點頭笑道:“是吧,不過他叫我很痛苦。”

張晖道:“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忍心叫你痛苦。”

懷寧見張晖一臉正經的樣子,笑道:“你什麽都知道嗎?”說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轉過頭望着沒有邊際的江水。

吃完飯懷寧來到天橋上看夜景,四周大廈林立,亮起了不同顏色的燈,馬路上的車亮着紅色的燈,看上去就像一個一個鮮紅的血細胞在大動脈裏快速的流動,夜裏的風很大,懷寧有些淩亂的頭發被掃到腦後,她的手很涼,按在鐵欄杆上更覺得車寒入骨。張晖悄悄的把一只手放在上面道:

“寧姐,叫我做你男朋友吧,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懷寧立刻抽出手道:“別胡說。”

“我知道我現在沒錢沒地位,但是這都是暫時的,我一定會怒力的,再也不會叫你傷心,叫你受到傷害。”見懷寧沒有反應,張晖擋道懷寧面前道:

“我真的很愛你。”

懷寧道:“愛這個字不是能輕易說的,一旦說出來也許就是一輩子。”擡頭對張晖道:

“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你也不會是真的喜歡我,等到有一天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現在有多可笑。”

“寧姐,你可能覺得我還太小,什麽都不懂。但是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麽,我會向你證明我的真心,叫你忘掉那個人,和我在一起。”

懷寧搖搖頭,道:“我愛過一次,不會再愛第二次。對我死心吧,我不适合你。”

“你不給我機會,不給自己機會,怎麽不知道不可能。那個人有什麽好,他只會要你痛苦,真的愛一個女人就不會要她受傷害。”

“要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接受你。”

簡單的幾個字,絲毫不帶感情,決絕不可改變。

張晖看了她一眼,掉頭飛快的跑開。

懷寧靜靜的站着,張晖剛才的話使她想到了好多年前的夜裏,也有一個人對她說過:

“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弱者,我絲毫不會比良駒差。”

懷寧歪着頭,苦苦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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