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恒銘又接到了良駒的電話,只聽見那邊惡狠狠的道:“我不明白為什麽命運會這樣的優待你,叫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但是我不會放棄的,這只是中場休息,你等着瞧。”
“你想幹什麽?”電話又斷了。
恒銘聽着他說話的聲音覺得比他的威脅更加的毛骨悚然,他始終不知道良駒對他的報複到底是什麽,而他又失敗在那裏,但是他已經不再像當初覺得那樣可怕,因為更加猛烈的審判也許就要到來了,他不怕再增加一個。
那邊,懷寧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的短信,上面道:“寧姐,小心有人要害你。”懷寧看過心裏一陣緊張,再打過去卻沒有人接聽。
越然這一邊神情恍惚了好多天,終于又有了那個人的消息,對她道:
“請你原諒我對你的傷害,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為之,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我們現在還不能見面,但是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向你坦誠一切。”
越然看過人馬上精神了起來,雖然心裏有很多的懷疑,但是她寧願不去問,相信他真的沒有騙自己。
心怡見越然好了也漸漸放下心來,就這樣,生活表面上又恢複了平靜,似乎真的進入了中場休息,但是恒銘和懷寧都感覺這是更大波瀾的前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而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昏暗的角落,有一棟深灰色別墅靜靜的坐落在那裏。外面是灰黑的鐵門,輕易從來不會打開,從外面可以看見黑色的尖屋頂和長方形的黑木框窗戶。只有站在它下面你才會注意到這裏所有的窗子的玻璃都從裏面貼了黑色的油布,這樣即使是玻璃上也不會反射出影子來。
清晨的太陽一點點的升起來,難得有幾縷陽光從縫隙裏射進來,光很弱,順着光柱只能隐隐的看見仿佛有一只眼睛,待太陽升的更高些就可以看得真切了。第一眼看上去會以為那是個用來練習擊打的假人,只有當看到那只眼睛在動,你才會毛骨悚然的知道那是個真人。一個只有上半身的人坐在輪椅上,他的頭頂淩亂的長着一些頭發,一只眼睛瞎了,整張臉看上去仿佛是一個由許多不同色澤的黃補丁片縫合成的假人,身上唯一可以算得上健全的就只有一雙手臂,原來地球上還存活着這種特殊的生物。
門悄悄打開了,一位鬓發略白的老人進來道:
“現在他們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處置,咱們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一個陰森的嗓音激動的道:“不行,我一定要親自讓他們生不如死,陳恒銘害的我生不如死,我一定要親手折磨死他,否則我生不如死,前幾次只是意外,一定還會有辦法。”
另一個道:“檢舉幾次也不見什麽反應,為了叫那個檢察官的家人重新上訴那件事情還搭給了他家人一大筆錢,這不值當呀。”
“你別管我,你要是心疼你那些錢就直說!”補丁人怒吼道。
那人捂住胸口道:“你這是什麽話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樣太不值得了。就連肖傳都走了,這也奇怪了,他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連錢還沒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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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丁人說着用右拳狠狠的催着輪椅把手道:“別再和我提這個禽獸不如的家夥。”
喘了好幾下才平息下來道:“我說叫人去找他,找了沒有?”
那人道:“找他幹嘛呀,走了就走了,為他費錢不值當,再找一個頂替不就行了。”
“給我去找!”補丁人怒吼道,“給你七天時間務必把他找回來,找到他我非剁了他不可。”
那人驚道:“你這又是幹嘛?又哪兒不對了,非要找他幹什麽?”
補丁人吼道:“你少管?我叫你找你就給我去找。”
“好好好,我去,你安靜點。”
補丁人緩緩的把輪椅滑近左面的牆壁,上面最中間是一張不知什麽時候的報紙,上面印着恒銘的一張半身大照片,他穿着黑西裝,白襯衫和青灰色條紋領帶。旁邊的大标題寫道:“商業巨子陳恒銘。”幾個大字。借着微弱的光線仔細看,會發現這屋子裏所有的牆壁上都貼滿了報紙雜志上關于恒銘的報道,尤其是床上空的那塊天花板上,一張恒銘的巨大照片顯得異常的陰森恐怖。補丁人狠狠的盯着恒銘的照片道: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陳恒銘。”
十幾年前陳良駒從山崖上摔下去之後并沒有死,但是因為下肢浸在冰水裏太久,導致了嚴重的凍傷,不得不進行高位截肢。更可怕的是臉部幾乎全部的皮膚撕脫,所以不得不移植頭皮和皮膚,便變成了今天的樣子。當年一方面他不願意叫越然知道自己已經毀容殘廢,另一方面是想今後伺機報複恒銘,但是考慮到證據不足,而且即便有也不過是見死不救,根本就不能拿他如何。因此叫陳文嘉向人說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接着和他去了國外治病。
過了這些年,如今回來他生命的意義就僅限于複仇而已。陳文嘉的妻子早年過世,唯獨就這一個兒子,當初靠弟弟陳文彬提攜也賺了些錢,這些年只為兒子奔走,存款已花去不少。再回來雖覺得這樣做多有不妥,奈何良駒心意決絕。想到兒子正值茂齡,卻遭遇如此慘變自己許多次也是痛不欲生,對恒銘也更加痛心疾首,就只好由着兒子怎麽折騰。沒有想到籌謀許久非但沒有成效,反倒也把越然牽累不淺,良駒因此對恒銘更加的痛心疾首。
苦苦煎熬的這些年裏,除了仇恨陳良駒思念最多的就是越然,尤其當他知道她嫁給了陳恒銘,多少次的痛不欲生,他無數次的想如今的越然到底是什麽樣子,她活得到底幸不幸福?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想到的首先就是她。他是多麽的想見到她,想向她傾述自己這些年的痛苦與思念,但是無數次的鼓足勇氣又無數次的放棄。
他開始通過信件和越然來往,除了報複恒銘,更多的是這些年的思念。每當面對屏幕上那些越然講到她是如何的思念那位過去的男朋友,而他又是如何的和他相象的文字的時候,他滿面淚水好想對咫尺天涯的她說:“我就是他。”當越然提到生日那天他們曾經一起看煙花,他又一次回憶起了過去的幸福甜蜜,那也是他無數次萦繞夢境的畫面,越然依偎在他身邊,他們靜靜的坐在海灘上,彼此相互約定每年的這一天都要這樣的慶祝,直到地老天荒。就是因為不忍心讓越然這樣簡單的希望也落空,他叫替身過去,卻鑄成了大錯,可是想來終究都是陳恒銘的錯,報複的心理更加達到極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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