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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心怡把懷寧和恒銘叫到家裏,對恒銘道:
“然然是不可能再和你一起過了,不管怎樣你究竟叫了我十幾年的媽,今天叫你們來也不是要說你什麽,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以後打算對懷寧怎麽樣?”
恒銘看了看懷寧道:“媽,我知道我對不起越然,也對不起懷寧,可是我是真心喜歡懷寧,以後要是可以我一定好好對她。”
心怡厲道:“什麽叫可以,你還想怎麽樣?”
恒銘不知道如何辯解,懷寧連忙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對我很好的。”
“好不好你們自己知道,反正我操心也是白操心。”又向恒銘道:
“懷寧從小就是多災多難,她這輩子不容易,你要是再對不起她,不光是我,就是我酒泉下的姐姐也不會原諒你。”
懷寧聽完哭起來,恒銘道:“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傷心,我向您保證。”
心怡點點頭道:“你這樣說我也放心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說什麽了。”又向懷寧道:
“你不要難受,姨媽知道你的苦衷,咱們一家子的親骨肉,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怪你的。”
懷寧聽完,撲到心怡懷裏大哭起來。
現在的生活就仿佛是沙灘上的海浪,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而且随時有海嘯會到來,那力量足以摧毀一切。那天恒銘正在開董事會,突然懷寧從外面闖進來,後面的人攔将不住,一進門只見懷寧面色凝重,直直的盯着恒銘。
恒銘平靜道:“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說,你們先出去吧。”
等到其他人離開,銳良看了看關上門出去了。
“剛才我收到了一盤錄音帶和一封信,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恒銘平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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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寧聽完木偶一般的呆了幾秒鐘,突然跑了出去。銳良見狀連忙追上去,到了門外,早已見不到蹤影。恒銘仍舊坐在那裏,一種散場的感覺。
恒銘不知道懷寧會去哪,他直接回到家裏,進門見到她的鞋子,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沙發上放着她的包,恒銘從裏面找到了信和錄音帶,他沒有想到信裏面除了當年的事情,良駒還将他這些年裏非法經營走私的事情寫出來,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知的。恒銘推開門,見懷寧正背對着她躺在床上,恒銘一言不發的到她身旁坐下,扶住她的肩膀。
“為什麽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懷寧問道。
“我不想叫你知道我是這種人。”
懷寧的眼淚又流下來,臉貼着一大片暈濕的床單,冰而膩。
半夜窗子沒關,冷風把窗簾吹飛起來,懷寧起來覺得頭漲漲的,她到浴室裏洗過澡出來,身上穿一件雪白綢浴袍,領口繡着白色寬花邊。她拿出半瓶冰酒,倒了半杯一大口喝下去,感覺一陣一陣冰冷的氣息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直透到骨髓裏。懷寧自己幾乎只喝兩種酒,一種是紅酒,喝是為了醉,可以暫時忘掉所有的事情;一種就是冰酒,喝是為了清醒。懷寧知道現在想靠酒精來麻醉自己已經不是可能了,可是要面對卻更是不可能。她躺回去,一只手環住恒銘,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作記者這麽多年,懷寧心裏很清楚,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恒銘一定是兇多吉少了,一想到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她立刻打散了思緒。過去她最害怕一種死亡到來之前過一天是一天自我逃避的感覺,可是她現在終于明白逃避是因為面對更恐怖。
一次恒銘對懷寧道:“知道我為什麽要害良駒嗎?”
懷寧現在對于這件事情絲毫沒有興趣,因為這麽多年根本就沒有證據可尋,即便有最多算是見死不救,影響不了什麽。她現在很希望恒銘能告訴她一些經營上的事情,看看生機有多大,可是他就是不肯提。
恒銘道:“那天他對我說我還是繼續學醫的好,經商不是誰都能行的,這裏面也要有天賦,即便像他也不見得一定将來就有發展,叫人家說靠着自己的家世好終究太失自尊了。我讨厭他總是在我面前炫耀他的才華,借機奚落我。”
懷寧聽完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麽原因,我曾經和你說過在我眼裏你一點也不比他差,相比他的自以為是,不切實際,你要比他好得多,直到今天我也這樣說。只是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你嘴上說你不覺得自己輸給他,其實你是心虛,就像我經常在越然的事情上騙自己一樣。你太在意你身邊人的看法了,就是因為他們總是所他比你好,你自己也這樣認為。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有用,你有錯,他也不能說是全然的無辜。”
“聽他的意思這件事情對他的傷害很大。我想也是,過了這麽多年他才出現,中間的事情一定不少。這麽多年來這件事情一直壓在我心裏,有的時候半夜做夢都會驚醒,我覺得我就是個罪人。如果不是我,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越然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我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的境地。”
懷寧道:“如果當初你們沒有去那座山,如果他沒有逞強要走另一條路,如果他沒有叫上你,又如果他沒有拿話激你,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被冰滑到。再遠一點,如果你爸和你叔叔沒有從小就用他壓制你,他也不會這樣嚣張;又如果你媽媽沒有走,或者你爸爸沒有娶她,根本就沒有你,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凡事有因就有果,錯也好,對也好,都是命運的安排,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只能面對,多想也是無益。既然要面對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恒銘望着懷寧,這個女人陪伴自己的漫長的年華裏,一直盡自己的全力給予他愛,給予他安慰,還有勇氣。從認識她的時候起他就覺得在她的生命裏似乎沒有什麽是可以擊敗她的,其實這一切是源于她愛他。
恒銘提到越然,這叫懷寧不禁想到了越然提起的那個很像良駒的人,再想到恒銘說良駒要報複他,更覺得其中蹊跷。自從事情鬧開了以後越然已經回到娘家住,幸而彭榮長難得回家,所以還不知道其中原委。因為怕見到越然尴尬,懷寧只得約了心怡出來,把自己的疑慮告訴她,但是沒有提恒銘的事情,只是說良駒可能還沒有死,也許就是越然說的人,叫她小心些,看他要幹什麽。最後又囑托道:
“這事情先不要叫越然知道,怕又有什麽亂子。”
心怡聽的一頭霧水,問道:“我真是不明白了,陳良駒死了這麽多年了,怎麽又說還活着。”
懷寧道:“我也說不明白,總之您注意就是了。”
又問道:“懷寧和那人還要聯系嗎?”
“她說沒有了,我也不清楚,不過這陣倒是消停了挺多的。”
懷寧心裏想有也不會叫心怡知道的,其實告訴了也是白告訴,即使良駒回來,要和越然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可是他遲遲不肯露面,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着實叫人不能安心。懷寧搞不清楚,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麽辦,尤其是聽恒銘說良駒要報複,怎樣的報複她真的不敢想。
心怡道:“你也不用擔心然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和你有時候比我還親,她現在是氣頭上,過一段時間我再勸勸她,她不會怪你的。”
懷寧點點頭,心裏道有的時候越是親近人的傷害才越是難以原諒,想想自己和越然竟會到今天不敢想見的地步,心裏不禁悵然。
懷寧突然想到越然和那個人經常在網上聊天,于是向恒銘要了他家的鑰匙,到書房打開越然的電腦,還好系統保存了密碼。懷寧登陸到越然的聊天賬號,看了最近的聊天記錄但是也毫無發現,不過在郵箱裏找到了一個發送地址,看發送的頻繁程度,懷寧判斷這多半是那個人的,想起越然也和他提過那個人給過她一個郵箱地址。
恒銘道:“有這個也沒用,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從來就沒有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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