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離別前夕
“有些事,寬恕與懲罰只在一念之間,而我選擇了後者。”
--淩夏
清晨,萬物蘇醒的時刻,天氣有些陰沉,淩夏一個人在客廳悠閑喝着茶,享受片刻寧靜。
遠遠的便看到蘇煙扭着水蛇腰,大搖大擺的向別墅走來,淩夏嘴角十五度上揚,機會來了,放下杯子,淩夏起身朝門口走去。
看到淩夏,蘇煙滿面春風的臉上立刻換上了扭曲的表情,“哼,沒想到你還會活着。”
蘇煙怒目而視,淩夏面帶微笑看着眼前因嫉妒而過分仇恨的面孔。
“托你的福,還沒死。”只是現在還沒死,淩夏心裏冷笑。
“你推我下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果?”淩夏故意提高音調,這樣的聲音樓上的那位應該能聽得到吧。
“我只恨當時沒有看你死得徹底一點再離開,要不是我的粗心大意,你早就去地府報道了。”蘇煙咬牙切齒,心中的恨溢于言表。
藍光一閃而過,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個人之間,他背對着淩夏,淩夏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蘇煙的臉立刻聳拉下來,沒有了剛剛的理直氣壯。
“作惡多端的人才會下地獄。”淩夏的臉上挂着一副近似殘忍的微笑,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向室內走去。
“想怎麽處置她?”陌叫住欲離去的淩夏,等待着她的回答。陌從沒有想過,原來,害她差點死去的人竟是他身邊的人,這個人還是他的心腹。
“随你。”淩夏說完後,不再停留,徑直向樓上走去。無論他念不念舊情,對蘇煙是殺是罰,都與她無關了,總之,目的已經達到了。
有人說,毀滅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殺了她,而是讓她心裏受折磨,日日夜夜的被愧疚所侵蝕着。而蘇煙,在她最愛的人面前原形畢露,她妄想得到的愛已經完全沒可能了,這比殺了她會更難受吧。
淩夏走到門前,剛要推門而入,眼神卻不自覺的飄向隔壁,那是陌的房間。淩夏轉而向他的房門口走去。
黑白的色調,非但不沉悶,還帶有一絲雅致,沒有太多的裝飾,卻絲毫不顯空蕩。也許和這裏的主人氣質有關吧。這時淩夏才意識到,她從未真正地了解過陌。
這是淩夏第二次來他的房間,第一次是宴會上被他強行帶來這裏的,那時淩夏的注意力集中在陌的身上,并沒有仔細看過他的房間。鎖骨上的淡淡傷痕還在,不時地微微發燙,他說這是他的專屬烙印,淩夏只當它是一個傷痕,并不知道它還是一個便于追蹤的印記,從始至終,陌從未給過淩夏離開他的機會,只是這一切是淩夏回到現實世界很久之後才知道的。
偌大的房間,除了獨立的衛生間和超大的浴室,還有一個與房間整個格調完全不相符的隔間。淩夏本以為那是他的試衣間,可走近之後才發現,裏面竟是一個獨立的畫室。
本以為他當美術老師只不過是為了接近她的身份需要,沒想到他真的有如此深厚的畫工。牆上一幅幅作品,畢加索的《格爾尼卡》,梵高的《星空》、《向日葵》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如果不是在他的畫室裏看到,淩夏也會以為這些都是真跡。
除了牆壁上挂的這些大家名作,畫室的最明顯處有一副蒙着黑色帆布的畫架,淩夏以為是他沒完成的一幅作品,可是當掀開畫布之後,淩夏驚呆了,怎麽會是……她。
畫面上,一個白衣的女孩閉着雙眼,發絲淩亂地飄浮在淡藍色的水域,異常美麗,她的手裏還握着一朵蓮花狀的玉,一個俊美無斯的男子正向女孩游去,仿佛要去救他摯愛的戀人,他的臉上是淡淡的擔心。
這場景,應該是淩夏第一次去尋找通靈玉的時候。也就在那個時候,陌從她的手裏拿走通靈玉的吧。那麽,當時她醒來時在山頂小潭邊也就有一個很好的解釋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傷害你的人就是她,她已經得到她應有的懲罰了。”在淩夏沉思的時候,陌溫和而略帶抱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蘇煙的事到此為止,相比于沉浸過去,淩夏更希望勇往直前。
“你不怪我闖入你的私人禁地?”他似乎對她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絲毫不在意。
“怎麽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陌過于溫柔而磁性的聲音幾乎可以亂了人的心,可是在他面前的人是淩夏,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早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了吧。
“而且,這代表着你正在嘗試的了解我,我高興還來不及。”陌的心裏是很期待的。
淩夏沒有回頭,他這是變相的表白麽?只是她不知如何面對他的一番好意。
“你贈我一幅畫,我為你跳一支舞,如何?”這應該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吧,淩夏心想。
“再好不過。”陌應道,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
“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說完淩夏邊拉着陌的手向外走去。
陌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
“去哪裏?”不明白淩夏的意圖,陌索性開口問道。
“帶我去看夢城,把夢城裏所有美好的地方都看一遍。”離開前,她想把這裏的一切都記在腦海裏,畢竟,這是一段不可多得的記憶。
“好。”陌的眼裏是慢慢的寵溺,若她喜歡,天涯海角又何妨。
萬物靜好,唯有他們在空間中急速穿行。
淩夏沒有想過夢城會這麽大,陌用瞬移帶着她在夢城各個美景中不停穿梭着,回到夏宮時已是深夜。即使是這樣,也只看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景色。但對于淩夏來說已經足夠了。
世界上美好的風景那麽多,你能遇到的又有多少呢?能遇見,便理應珍惜。
窗前,淩夏一身白色舞衣,更顯一塵不染。說好今天要為他跳一支舞,無論時間多晚,承諾總需要兌現的。
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陌打開門,看到的是身着舞衣的淩夏。
陌身着一身浴袍,頭發還滴着水。他先是一愣,随後臉上卻是溫柔的疼惜,“你會累的。”
剛剛利用瞬移的時候,他們消耗了太多的靈力,更确切的說是陌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因為淩夏被他帶在了身旁,幾乎沒有消耗。
“沒關系。”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淩夏一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更何況,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說着,已經從陌的身邊進入到房間裏面。
他的房間足夠大,空餘的地方完全超過一個舞臺。淩夏站好位置,“開始吧。”
優美的古典樂曲響起,淩夏随着音樂,緩緩起步。
她跳的是外婆從小叫她練的一只舞,沒有名字。只是外婆曾說:“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跳起這支舞,都會覺得幸福。因為在舞蹈裏,你會忘了很多事,忘了世俗的瑣碎煩惱,全心投入到一種新的境界中去,這種幸福是會傳染的,看的人也會覺得幸福。”所以,外婆喜歡看她跳舞,她也喜歡。
今夜雖沒有月光,陌卻感覺到淩夏的身上鍍了一層月光,她的體态輕盈如月下仙子,舉手投足,一颦一笑都牽引着陌的心。
翩若驚鴻,便是如此吧。藍色的靈力自陌的手中湧出,只一瞬,整個房間下着漫天的淡藍色的雪,雪中的淩夏顯得更為動人。
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放你離開。陌在心裏默念着。
淩夏的舞步,在最後的一個旋轉中停止,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突然而至,與室內的雪花相呼應,形成一幅完美的畫面。
淩夏在雪中對陌淺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眼前突如其來的黑影向後撲去,身體撞到堅硬的牆壁上,淩夏悶哼一聲,剛擡起頭便被身前的人吻住雙唇,他的動作很粗魯。
淩夏不清楚是什麽狀況,只是對陌猝不及防的行為困惑不解,剛剛還在對她溫柔笑着的人,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淩夏用盡全身的力氣推他,甚至動用了靈力,依舊起不到任何作用。唇齒交纏,她感覺快要窒息了,眼前的人依舊沉醉在這個吻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唇上的壓力消失,淩夏大口喘着氣,還沒等緩過氣息,便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秒,便躺在了床上,感覺到背後的柔軟,淩夏察覺到情況不對,還沒等起身,身上便覆上一具強壯的軀體,陌又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大部分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淩夏無法動彈,只能用雙手捶打着他的後背,殊不知,她的力氣對于陌來說不痛不癢。
陌的吻從淩夏的唇移到了鎖骨處,被他吻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痛。她大聲喊着他的名字,他卻對這一切都置若罔聞。
陌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已經脫下自己的浴袍,只聽嘶的一聲,淩夏的舞衣就已成為碎片,感覺到身上一片冰涼,胸前緊貼着的他的胸膛卻是無比的炙熱。淩夏的眼中再也止不住的淚水如泉水般湧出“歐陽黎墨,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她的心底是深深的絕望。
淩夏對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感覺到嘴裏血腥的味道,卻依舊沒有松口,許久,他的動作仍沒有停止,淩夏任命般松開口。
“陌,如果你真的做了,我會恨你。”說完便放棄一切掙紮,眼神呆滞的躺在床上,如同一個斷了線的木偶。
感覺到身下人的異常,陌的動作停止了,他看着身下的淩夏,眼睛紅腫,發絲淩亂,脖子上布滿吻痕,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模樣。
“我、我……對不起。”他說完忙起身拿起身邊的浴袍為淩夏蓋上,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淩夏不言不語,披起身上的衣服,踉跄的向門外走去,只留下一個凄涼的背影。
他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失控,做出這樣的事?陌的眼底是深深的自責。
夏宮外,兩個黑影臉上顯出詭異的笑。
“做的不錯。”若對沈楚雪誇獎道,要不是沈楚雪悄悄下藥,陌怎麽會失控到如此地步,這下,淩夏應該不會原諒他了吧。
“為你做事,我很榮幸。”只要若說的,她都會達到要求。因為她是如此愛他。
“下去吧。”
“是。”沈楚雪留戀的看了若一眼,轉身離去。
淩夏房間。
從陌的房間回來後,淩夏呆呆的坐在床上,雙手環住膝蓋,一臉神傷。浴袍上,淡淡的青草味道依舊是那麽熟悉,可是,現實卻變得如此殘酷。
清風拂過,若鬼魅般出現在淩夏的房間,看到她此刻狼狽的樣子,不禁額頭微皺,看來雪下得藥量夠多,她竟然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你還好吧?”若輕聲詢問,臉上挂着一絲心疼。
淩夏不言不語,依舊沉默。
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是靜靜的陪她坐着,良久,淩夏才說出一句話,“你能立刻帶我離開麽?”聲音嘶啞,令人心疼。
“好,不過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若輕輕抱起淩夏,向浴室走去,他能明顯感覺到碰到她的那一刻,她身體微微的顫抖。為淩夏放好水,若走了出去并關好浴室的門。
雖然他并不想看到她受傷,但為了目的,這點犧牲還是可以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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