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滾下樓梯

穆雲天又重複了一次，“他們是清白的。”雖然他們舉止親密，令他嫉妒成狂，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們并沒有跨過那條界限。在莫淩的眼裏，林蘭遙只是她的好兄弟，只是對方卻不那麽認為。可惡的女人，惹了一身的爛桃花！

不等潘錦如再說什麽，穆雲天将照片一一收起來，裝進了信封裏面，說道，“媽，這些照片我要收起來，這件事，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潘錦如原本想借此機會将莫淩趕出穆家，既然不得逞，這些照片留着也沒什麽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拿去拿去。”

“媽，這些照片是從哪裏來的？”

“有人郵寄給我的，沒有寫寄件人的名字。”潘錦如按了按眉心，冷笑道，“看來，莫淩還結了仇家，人家想利用我的手對付她呢。”

穆雲天擰了擰眉，“快遞信封還在麽？”

“你想做什麽？查一下誰對她不利？”潘錦如不悅地擡了擡下巴，“你想都不要想，以後少跟她接觸！”

穆雲天無奈，“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讨厭她。”

潘錦如撇了撇嘴，“讨厭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我就是讨厭她，我兒子這麽優秀，她居然還看不上眼，偏偏要選擇穆宸寒……”

穆雲天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俊美的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媽，就算那件事我們栽了個跟頭，但整個手術是掌握在我們手裏的，到時候偷梁換柱，她懷的還是我的孩子，您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懷？”

潘錦如豎起手掌，“你不必多說了，無論怎樣，我對她的态度都不會改變，你也別指望我接受她，更別異想天開地想要将她變成你的女人。”

她早就看出兒子對那個女人起了小心思，得早早将那點苗頭掐掉才好，這也是她執意要将莫淩趕出穆家的原因。

“媽，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您也早點睡。”穆雲天沒有正面回答，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晚安了，媽媽。”

看他那副樣子，就知他并沒有将自己說的話放在心裏，潘錦如心裏很不舒服，又将這些錯全部怪罪到莫淩身上，踐人，也不知道她給自己的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個地都向着她。

潘錦如絲毫不顯老态的美麗容顏，因憤怒而扭曲。

翌日清晨，當莫淩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出祠堂，往主宅慢慢挪動的時候，她聽到在花園裏拔草的女仆小聲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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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看到網上的照片沒有？大少奶奶又跟男人傳出醜聞了！”

“啊？真的嗎？她還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誰說不是呢，你是沒看到那些照片，那個野男人在餐廳裏就忍不住抱她的大腿，好奔放的……”

“天啊，真是看不出來，原來她是那麽放/浪的人！”

兩人還在小聲八卦，時不時發出嘲諷的笑聲，将莫淩諷刺得體無完膚，而被她們八卦的人，此刻僵硬地站在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面無血色地盯着她們的背影。

莫淩緊緊握着手指，腦子裏亂成一團，那些照片，又被傳到網絡上去了麽，她反正已經滿身污點，再多一些也無所謂，但是蘭遙不同，他會被連累，要是被林家的人知道，那他會倒大黴的！

“啊，大少奶奶！”聊天的女仆發現了她的存在，驚慌地站起來，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身前，“大少奶奶，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莫淩沒有心情理睬她們，匆匆忙忙往主宅走去，沉重的步伐，透露出她煩躁不安的情緒，她腦子飛快地運轉，思考着如何應對網絡上的傳言。

她剛踏入客廳，如刀鋒般犀利的視線便交織在她身上，一道粉色的身影飛快地跑到她面前，狠狠一巴掌向她臉頰揮來，“你這個無恥的女人，竟然在外面勾搭男人，你對得起我大哥嗎？”

莫淩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面無表情地說道，“鳳兮小姐，在給別人定罪之前，至少要給別人陳述事實的機會吧！”

“事實？”穆鳳兮柳眉倒豎，怒斥道，“事實就是你紅杏出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照片已經傳得到處都是，害得我跟三哥也跟着丢臉！”

穆鳳兮今早剛起*，就接到好幾通電話，都是朋友們打來詢問她，莫淩是不是真的*了，他們還把以前的新聞也翻了出來，說莫淩跟穆三少也有一腿，問穆鳳兮是不是真的，穆鳳兮都快被氣死了！

“那些照片是真的，但是我跟林蘭遙之間并沒有私情，我們只是好朋友！”莫淩不想再跟她多做糾纏，徑直從她身邊繞過，快步往樓上走，她實在沒有能力擺平這件事，只能去找老夫人，想辦法說服她讓穆家出面處理。

“你給我站住，你以為随口說這麽兩句，我就會相信你嗎？”穆鳳兮憤怒地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質問，而是想辦法處理這件事！”莫淩猛然回頭，聲色俱厲地吼道，“你想讓穆家繼續丢臉下去，就盡管抓着我不放吧！”

穆鳳兮被她嚴厲的表情震住了，手指下意識地松開，但很快反應過來，又惱羞成怒地緊緊拽住，大聲道，“可惡，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還敢對我大吼大叫！在你說清楚之前，休想離開！”

兩個人在樓梯上糾纏不休，一個緊抓着不放，一個想掙掙不開，當時場面混亂，也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穆鳳兮“啊”的一聲尖叫，就順着臺階咕咚咕咚滾了好幾圈，最後“啪叽”一聲，臉朝下卧趴在了木質地板上。

莫淩愣了足足兩秒鐘，趕緊沖下樓梯查看穆鳳兮的情況，一名女仆鬼哭狼嚎地沖出來撲到穆鳳兮身上，“六小姐，你怎麽了？你有沒有事啊？”

女仆将穆鳳兮上半身抱住，猛烈地搖晃，穆鳳兮原本就摔得頭昏眼花，被她這麽一搖，整個人天旋地轉，直翻白眼。

莫淩連忙大叫一聲，“別動！你再這麽搖下去，六小姐就要被你搖暈了！”這女仆瓊瑤劇看多了吧？

“都是你！”女仆突然擡起頭，竟然是在靜園服侍過她的王嫂，王嫂平凡的臉上布滿恨意，大聲叫道，“我親眼看到你把六小姐推下樓梯，大少奶奶，你也太狠心了，六小姐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她？”

王嫂的聲音尖利刺耳，被她抱在懷中的穆鳳兮首當其沖，被震得腦袋嗡嗡直響，眼前一黑，直接昏厥過去。

莫淩見狀，心裏着急，沒時間跟王嫂計較別的，箭步沖到座機邊抓起電話撥打120。

客廳裏吵吵嚷嚷，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樓上的人，老夫人率領潘錦如匆匆下樓，管家又命令仆人趕緊通知二房那邊的人，謝君雅抹着眼淚狂奔而來，抱住昏迷不醒的穆鳳兮嚎啕大哭。

王嫂當着衆人的面，指證莫淩将穆鳳兮推下樓梯，潘錦如急不可耐地當衆呵斥莫淩。

哭聲和呵斥聲交織，鬧得不可開交，老夫人臉色很難看，用拐杖跺了跺地板，厲聲道，“都給我安靜！”

謝君雅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潘錦如也讪讪地閉了嘴，畢竟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短暫的失态過後，都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冷靜，整理好情緒。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老夫人犀利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最後落在穆鳳兮身上，皺了皺眉，說道，“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将鳳兮送到醫院，王伯，打電話問一下醫院，救護車什麽時候才到？”

王伯恭敬地應了一聲，箭步而去。

救護車來得很快，穆鳳兮被送到醫院之後，謝君雅執意要給她做全身檢查，檢查結果表明，穆鳳兮只是額頭上磕出一個大包，臉頰被蹭破點兒皮，腿上被撞青了幾塊，并沒有什麽大礙。

謝君雅雙手合十，嘴裏直念“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莫淩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髒也落了回去。

幾個小時過後，穆鳳兮蘇醒過來，委屈地嘟着嘴，可憐巴巴地說道，“媽，我的頭好痛，腿也痛……”

“不痛不痛，媽媽給吹吹……”謝君雅真是把女兒疼到骨子裏了，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忍不住将她抱到懷裏，“心肝寶貝兒”地叫。

莫淩站在一旁，尴尬不已，咳嗽了一聲，說道，“鳳兮，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受傷……”她現在都記不清楚，當時怎麽就把人給推下去了。

謝君雅這才想起有莫淩這個人，連忙擦了擦眼角，放開自己女兒。穆鳳兮嘟了嘟嘴，不情不願地說道，“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

“謝謝你，鳳兮。”莫淩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自己果然沒看錯，穆鳳兮這姑娘，雖然刁蠻任性了一點，但是本質并不壞，如果她現在要栽贓陷害自己，說自己是故意害她，自己

就算渾身長了嘴都說不清楚。

“哼，就算你感激我，我還是讨厭你，居然給我家大哥哥戴綠帽子，你真是太可惡了！”穆鳳兮鄙夷地擡了擡下巴。

對于這種恩怨分明的姑娘，莫淩既欽佩又無奈，搖了搖頭，耐心地解釋道，“我跟林蘭遙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關系很好，就像哥們兒一樣，經常開一些玩笑。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是在我去日本旅游之前，林蘭遙和我的另外一位好朋友顧小喬，他們幫我送行……”

說到這裏，莫淩猛然一頓，雙眼燃起亮光，激動地說道，“對了，我怎麽忘記了，當時小喬也在場，偷/拍的人故意只拍我和林蘭遙，搞得我們好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小喬可以為我們作證，我們是清白的！”

穆鳳兮怔了怔，但很快又不屑地撇嘴，“既然在場的第三人是你的朋友，那她當然會幫你說話！”

莫淩毫不在意，露出燦爛的笑容，“鳳兮，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喂，我根本沒有提醒你，你不要那麽厚臉皮好不好！”

謝君雅拉了拉女兒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話，又沖莫淩慈愛地笑了笑，“如果是誤會，還是早早解決了比較好，也免得老太太和你婆婆擔心。”

“嗯，二嬸，我現在要去處理一點事情，晚一點再來看鳳兮，鳳兮就麻煩您照顧了。”莫淩渾身都散發出朝氣，就好像劃破烏雲的陽光，絢爛奪目得令人難以直視。

當穆宸寒邁入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笑容明媚的臉。

明豔的笑晃花了他的眼，似乎有什麽東西直直地撞入他心間，他眸光幽暗，深深地望着她。

莫淩看到穆宸寒突然出現，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沖他點了點頭，“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自從決定與他做試管嬰兒，她就沒有跟他單獨相處過，總覺得心虛，尴尬，還有種背叛丈夫的感覺。她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行走間，淡淡的清香襲入他的鼻端，那是她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

醫院外的馬路邊，莫淩一邊等待出租車，一邊打電話給林蘭遙，撥了好幾遍，一直處于關機狀态，她擔心不已，煩躁不安地抓了抓頭發，又撥打顧小喬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她立刻問道，“小喬，你知道蘭遙現在怎麽樣了嗎？我聯系不上他了！”

“我還打算問你呢，我也給他打過電話，同樣沒有聯系上他。阿淩，你看到網上的新聞沒有，你跟蘭遙的照片，不知道被誰傳到網上了！”

“我聽說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找你的，小喬，我和蘭遙被偷/拍的時候，你也在場，你能不能幫我們作證，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說話間，一輛出租車駛來，她連忙招手，出租緩緩停下，她剛朝着汽車走了幾步，身後突然跑出一個中年男人，搶先一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莫淩無語，眼睜睜看着她攔下的汽車揚長而去。

電話那邊傳來顧小喬鬥志昂揚的聲音，“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馬上就給你和蘭遙洗刷冤屈！”

“額，你打算怎麽做？”莫淩抻長脖子望向車流駛來的方向，心裏擔憂林蘭遙的情況，恨不能插上翅膀趕緊飛到他家裏去看看。

“嘿嘿，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留意我的微博，有驚喜哦！”

“麽麽噠，我跟蘭遙的清白就交到你手上了……”

與顧小喬切斷通話之後，莫淩再次撥打林蘭遙的手機，一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緩緩停到她身邊，車窗降下，穆宸寒清俊冷逸的面容赫然闖入她的視線，她微微一怔，他這麽快就從鳳兮病房出來了？

“上車。”他還是那麽惜字如金。

她眼眸微垂，掩住瞬間的慌亂，乖乖坐到他身邊，在這種打不到車的倒黴時刻，實在不必要跟他客氣。

“謝謝。”

他清冷的目光注視着前方，淡淡地問，“去哪裏？”

莫淩趕緊報出林蘭遙的地址，并沒有留意到穆宸寒眸底一閃而過的陰霾。

汽車朝着目的地疾馳而去，沒有人再說話，空氣裏凝滞着尴尬的沉默。

莫淩轉頭，認真地望着窗外的風景，高樓大廈，行色匆匆的人群，她慌亂的心漸漸恢複平靜，不知過了多久，她耳畔突然響起低沉的男聲。

“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

她胸口一窒，苦笑，“不知道。”

“最近得罪什麽人了？”

她腦海裏猛然浮現一張俊美的面孔，穆雲天，是他麽？要說她最大的仇家，可不就是他，可是以他的能力，如果想整她，實在不必采取這麽卑劣的手段。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

她的掙紮和懷疑，都被穆宸寒悉數收入眼底，他臉色一沉，修長的手指倏然握緊方向盤，她在撒謊，是為了保護那個人麽？

汽車停在一座高檔小區大門外，莫淩擔心引起什麽誤會，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我聯系不上林蘭遙，擔心他出事，所以到他家來看看，謝謝你送我過來。”

穆宸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淡淡道，“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她笑，“好，謝謝。”在這種時候，還有人願意相信她，為她提供幫助，真的感覺很棒。

穆宸寒深深望了一眼莫淩，然後啓動汽車離開。

“鬼剎，查一下林蘭遙，我要他全部的資料。”他冰冷的聲音響徹狹窄的車廂。

“是。二少，有關大少夫人的新聞，已經追查到來源，是晚報的一名小記者，他說曾收到一份匿名的快遞，裏面裝的正是大少夫人和林蘭遙的照片。”

“寄件人找到沒有？”

“暫時還沒有，追問到快遞人員那裏，據說寄件人是一個神秘女人，将自己全身都包裹着，看不清楚長相。”

穆宸寒目光一冷，神情冷酷，“繼續追查！另外，讓晚報那位記者出面澄清，該怎麽措辭，讓他自己拿捏清楚，否則，晚報就等着關門大吉！”

盡寫一些不實的報道抹黑他人名譽，毫無作為新聞人的責任感，這種唯利是圖的報社不關門，難道還要給它頒發一個“最佳诽謗獎”？

穆宸寒絕不承認自己大發雷霆是因為莫淩。

另一邊，莫淩還不知道穆二少已經出手幫忙，她此刻滿心滿眼都是林蘭遙的安危，風風火火地沖出電梯，在林蘭遙家門口的花盆底下摸出一把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入目的是滿地狼藉，幾個抱枕随意地扔在地上，零碎的小物品滾落一地，林蘭遙最寶貝的一只手繪瓷瓶砸成了碎片，地板上還流下了一串血跡。

莫淩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到地上，她發瘋般地沖進卧室，卧室裏也亂糟糟的，留下明顯的打鬥痕跡，然後是洗手間、廚房，甚至是大衣櫥，她都仔仔細細地翻查了，還是不見林蘭遙的蹤跡。

林蘭遙一定是出事了！她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從來沒有這麽無措過，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上哪裏去找他。

“莫淩，冷靜，你要冷靜！”莫淩用力拍打兩頰，她真的太過依賴林蘭遙了，從小到大，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一旦他失蹤不見，她就感覺天塌了一樣。

目光掃過他*頭櫃上擺放的照片，笑容燦爛的小男孩和同樣笑容燦爛的小女孩逗弄着一條雪白的大狗，那是他們小時候一起照的，大概五六歲的時候，那一年夏天，莫淩家旁邊的別墅賣了出去，林蘭遙和他的媽媽搬了進來，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很快就玩到一處，變成了好朋友。

莫淩腦中閃過一道亮光，激動地從地上竄了起來，飛快地沖出房間，她知道了，一定是林家的人幹的，是林家人将林蘭遙抓走了，她必須找到他，她不能讓林蘭遙因為她的原因受到任何傷害！

剛跑到電梯口，莫淩又折返了回去，她從林蘭遙的書房抽屜裏翻出一把車鑰匙，開走了他停在地下停車場的汽車。

打開手機地圖，上面有一個不斷閃爍的小紅點，顯示出林蘭遙現在所處的位置，莫淩咬着牙，用開飛機的速度将汽車駛上了馬路，她現在無比感謝林蘭遙當年開發的定位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