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不守婦道的女人,不必尊敬她
“你醒了。”穆宸寒深邃的眼眸劃過一抹淡淡的亮光,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她神色茫然,喃喃道,“這裏是哪裏?”是人間,還是地獄。
穆宸寒眸光一閃,似有不郁之色,“這裏是南宮爵的家,是他将你救了回來。”
南宮爵将她撿回來之後,立刻讓醫生幫她檢查了身體,并且打電話通知穆宸寒,穆宸寒本想連夜将莫淩帶回穆家,哪知她服用了迷/幻藥,睡得非常沉,為了安全着想,他便讓她在南宮家多待了一晚上。
莫淩偏頭避開他的視線,沉默許久,開口說道,“我想洗澡。”
在密室裏面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全部記起來了,只覺得自己身上肮髒不堪。
“好。”
望着她單薄瘦弱的背影,穆宸寒眸光沉了沉,那幾個欺辱她的人,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
莫淩在浴室裏洗了一個多小時,她用浴花自虐似地狠狠擦洗自己的身體,特別是那些留有青紫淤痕擦的地方,她幾乎快要将皮膚揉破。
一遍又一遍,将自己身上揉搓出血紅色的痕跡,她還是覺得被那些人摸過的身體肮髒不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淚莫名其妙地掉了下來。
“咚咚”的敲門聲,穆宸寒低沉的聲音傳來,“怎麽這麽久?”
莫淩匆匆擦去眼淚,啞着嗓子說,“馬上出來。”
她用浴袍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走出浴室之後,發現穆宸寒背對着她,矗立在窗前,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未回,淡淡道,“去衣帽間換衣服。”
“嗯。”
衣帽間挂着幾套女士衣裙,還有女士*,幾雙漂亮的平底鞋,連标簽都還沒有拆除,她有理由相信,這是有人特意為她準備的。
她看了眼價格标簽,簡直貴得離譜,雖然不想讓別人破費,但她總不能穿着睡衣出門,所以挑選了一身看起來最低調的衣服。
她穿着米色長褲,雪紡襯衫,圍着一條絲巾,将綁匪留在她脖子上的掐痕遮掩起來,再三打量,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她才從衣帽間出來。
穆宸寒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
跟随在他身後,從卧房到樓下大廳,莫淩不由驚嘆主人的品味,歐美風格和中式風格完美的結合,有種低調的奢華。
樓梯邊站着一名穿着女仆裝的少女,看到他們從樓上下來,面帶微笑,恭恭敬敬彎腰行禮,“穆少爺,大少夫人,我們家少爺請二位到飯廳用餐。”
歐式風格的長餐桌邊,南宮爵坐得筆直,動作随意中透着優雅,一雙透着淡藍色的深邃眼眸,驕傲英挺的鼻梁,無一不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他微微一笑,剎時猶如萬樹梨花開,美得驚人。
“你醒了,感覺還好嗎?”
“挺好的。”莫淩雙手交握放在腹部,禮貌地鞠躬,“南宮先生,非常感謝您,這已經是您第三次救我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穆宸寒淡漠的目光落在面帶微笑的南宮爵身上,冷硬的下巴矜貴地擡了擡,“南宮先生,以後有用得着穆家的地方,盡管開口。”
難得高高在上的穆二少會說出這種話,南宮爵玩味地挑了挑眉,唇邊笑容加深,随意地擡了擡手,“好,我記住了。兩位,請坐。”
女仆殷勤地替他們拉開椅子,另有一名少女将西式早餐一一放到他們面前。
吃完早餐,南宮爵請穆宸寒到書房談事情,莫淩到花園裏面閑逛。
書房。
南宮爵坐進沙發椅,随手取過茶幾上的報紙,遞給穆宸寒,“這是今天的新聞,你看看吧。”
翻開報紙第一張,穆宸寒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他看到是幾張男女*的不雅照,看到這種照片原本不足為奇,但照片裏面的女主角,正是莫淩!
他的手指倏然握緊,目光沉冷可怖,一目十行地掃過報道內容,新聞說,莫淩身為*,給死去的丈夫戴上了綠帽子,不但與**,還已經懷有身孕,從照片上可以看出她微微凸出的肚子,這就是她懷孕的證據。
南宮爵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穆宸寒,緩緩道,“不止這些,網上還有莫淩和一個男人的不雅視頻。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他們昨天綁架莫淩時拍攝下來的。”
穆宸寒的手指越攥越緊,最後,突然松開,周身淩厲的氣勢也陡然消散,就好像南宮爵方才感受到的駭然殺氣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他的聲音極冷,“那四個混蛋撒謊了。”
綁架莫淩的那四個混蛋,被鬼剎抓回去之後,經過嚴刑拷打,他們只說按照雇主的吩咐,将莫淩八光扔到無人的地方,并沒有說出拍照等事。
那四個人渣,永遠也別想活着見到太陽!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她不守婦道,不過,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南宮爵點到即止,不再談論這件事。
穆宸寒薄唇緊繃,沒有吭聲,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莫淩單獨向南宮爵辭別,再一次對他的出手相救表示感謝。
南宮爵微笑,“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以後,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我,不必客氣。”
莫淩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跟你的朋友長得很像嗎?”
南宮爵深邃的眼眸望着她,似乎透過她,看到另外一個人,他微微一笑,“不是長相,而是眼睛,你們都有一雙不服輸,充滿傲氣的眼睛。”
不知怎的,他明明笑容溫暖,莫淩卻從的語氣裏面聽出一分悵然,她笑了笑,調侃道,“看來,我要多謝自己長了這麽一雙眼睛,才讓自己有幸被你救了一次又一次。”
他笑,“拜你那雙眼睛所賜,以後遇到困難,還可以找我。”
莫淩鄭重地點頭,“真的非常感謝您,南宮先生。”
回去的路上,莫淩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偏着頭望向窗外的風景,天空有些昏暗,大朵大朵烏雲聚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穆宸寒偏頭看了她一眼,“在想什麽?”
有些事,她實在難以啓齒,但又不得不說。她咬了咬牙,艱難地說道,“昨天我被綁架,他們給我喂了藥,還說要拍……裸……照……”
她越說越沒有勇氣,羞恥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頭已經垂到胸膛,低聲道,“雖然我後來失去了知覺,什麽也不知道,但是,他們肯定拍了那種照片……如果他們将那些照片曝光出去……”
穆宸寒盯着她的發頂,沉默良久,緩緩道,“已經曝光了。”
莫淩猛地擡頭,臉色煞白,一雙盈滿淚光的眼睛裏,布滿了絕望。
他原本不想告訴她的,但是,很快就要到家了,與其讓她毫無準備的承受長輩們的怒火,還不如提前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方向盤,指關節微微泛白,“另外,還有一個視頻,是你和某個男人親密的過程。”
莫淩如墜冰窖,腦中一片空白,她就像一株鮮花,突然之間枯萎,失去活力。
“你……有沒有被人侵犯?”
她惶然無措,呆呆地搖頭,“不知道……”
穆宸寒目光陡然間變得陰鸷,兇狠,手指用力得似乎要将方向盤捏碎。
直到汽車駛入穆家車庫,莫淩沒有再說一句話,她臉色慘白,眼神渙散,就像傻了一般。
“下車。”不知何時,穆宸寒已經打開車門,站在她面前。
她行屍走肉般從汽車裏鑽出來,機械地往車庫外面走。
外面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不停地砸在地面上,樹葉在風雨裏發出簌簌的聲音,寒冷刺骨。
在她踏入雨水的那一刻,一把雨傘擋在她頭頂,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緊挨着她,沉默地将大半的雨傘遮擋到她那邊,他半邊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淋濕。
重重雨幕遮住視線,就連不遠處的穆家主宅幾乎都看不清楚。
莫淩木然地踩着地上的積水,朝着前方行走,突然開口說,“沒有,他們沒有侵犯我。”
如果真的被人侵犯,她的下身會有異常的感覺,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早晨蘇醒過來的時候,她并沒有感覺到異樣。
穆宸寒沉默了兩秒,垂眸看她,眸底藏着一抹暖光,“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辯解,我會處理。”
她輕輕“嗯”了一聲。
“大少夫人,二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王嫂撐着一把雨傘飛快地跑進雨裏,然後将雨傘全部遮擋到穆宸寒那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哎呀,二少爺,您都淋濕了,老夫人和夫人正在大廳等着你們呢,對了,還有戚小姐,她也來了……”
穆宸寒腳下一頓,面無表情地盯着王嫂,“如雪怎麽過來了?”
“如雪小姐是來探望老夫人和夫人的,她說過幾天要到國外拍戲,所以在臨走之前特意來探望……”
穆宸寒眸色暗沉,幽深的瞳孔中詭谲洶湧,最後,一切歸于平靜,波瀾不驚。
“不要臉的女人,你還好意思回來!”
莫淩二人剛踏入大廳,潘錦如立刻發難,她目光兇狠地盯着莫淩,那副表情,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莫淩握了握拳,想起穆宸寒的叮囑,沒有開口辯解,垂着頭叫了她一聲“媽”。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丢人現眼的媳婦!”潘錦如用力将一疊報紙扔到她臉上,怒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昨天那麽重要的場合,你也敢偷偷溜走,跟你的*私會!莫淩啊莫淩,我當初真是看錯你了,枉我還将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莫淩慢慢睜開眼,從臉上取下報紙,将它捏得緊緊的,不用看,她都知道報紙上登載着怎樣不堪入目的圖片,她咬緊牙關,沒有一句辯解。
“哼,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這個賤女人,竟然給念琛戴綠帽子,你怎麽對得起他!”
潘錦如越說越生氣,忽地一巴掌甩到莫淩臉上,指着她破口大罵,“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害死了念琛不夠,還要連累我們這些活着的人,你的心腸怎麽這麽狠毒啊!”
莫淩沒有提防,被她一巴掌甩得頭偏向一邊,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潘錦如,這就是前兩天還跟自己交好的婆婆,她為什麽變得這麽快?為什麽一句話都不問,就馬上替她定下罪名?
“好了。”老夫人慢悠悠開口,“錦如,你的暴脾氣也該改改了,讓如雪看見,還不笑話。”
坐在老夫人身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戚如雪站了起來,攙扶着氣得渾身哆嗦的潘錦如,柔聲說道,“伯母,您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潘錦如撫了撫胸膛,嘆了口氣,“如雪啊,還是你懂事。”
戚如雪溫婉一笑,扶着她坐到沙發上,然後拿出一根雪白的手帕,走到莫淩面前,溫柔地擦拭她唇角滲出的血跡,關切地說道,“大嫂,你沒事吧?”
“如雪,對于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你不必尊敬她。”
穆宸寒突然伸手攬住戚如雪的腰肢,将她拉近自己的懷裏,他冷冷地瞥了莫淩一眼,性感的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那種冰冷鄙夷的眼神,就好像看茍且偷生的蝼蟻一般。
莫淩心口就像被人刺了一刀,痛入骨髓,她唇瓣微顫,臉頰煞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穆宸寒,難怪他讓她不要辯解,原來是想将污名戴到她頭上,由此就能遮掩穆家讓*代孕的醜聞了吧,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不應該信任他的,她怎能忘記,他也是穆家的一份子,無論如何,他都會将穆家的顏面擺放在首位!
她木然地點頭,“是啊,戚小姐,你千萬不要尊敬我,也不要同情我,因為我啊,是自作自受。”
戚如雪臉上卻露出心疼的表情,安慰道,“阿淩,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告訴我們啊。”眸底卻劃過一抹得意,看啊,就算宸寒對你感興趣,他也不會喜歡一個跟**的賤女人。
苦衷?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麽用?穆家已經打算犧牲她了,他們有上百種方式讓她承認自己不守婦道!
莫淩怆然一笑,“沒有苦衷,一切都是我的錯。”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到靜園閉門反省!”老夫人擔心莫淩說出不該說的話,趕緊開口,“王嫂,将大少奶奶送回靜園,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進去探望!”
莫淩面無表情,木然地從穆宸寒身邊走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王嫂替她撐着傘,在雨中艱難地前行。
腳上的平底鞋被地上的積水打濕,薄薄的衣物也被斜飛的雨侵上水汽,冷風一吹,身體冰涼,莫淩蜷縮着手指,冷得渾身顫抖,心裏更是涼得如同冰川。
回到靜園之後,她當晚就生病了。
她發起高燒,臉頰燒得通紅,瘦弱的身軀裹在被子裏面,不停地顫抖,就好像秋風中的落葉,随時都會凋零。
她好痛,渾身都痛,她在昏睡中發出虛弱的*,陷入連綿不斷的噩夢,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一雙微涼的大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滾燙的皮膚感受到冰涼的氣息,讓她感覺好舒服,本能地蹭了蹭掌心。
“熱……好熱……”她難受地抽泣。
她的耳畔隐隐響起男人的聲音,“再忍耐一下……”
“好熱,好熱……”她煩躁地低喃,不停地掙紮着,想要将身上的棉被掀開,把捂着她身體的東西統統抛開。
她亂動的雙手被人壓制住了,緊接着,一塊冰涼的東西覆蓋在她的額頭上,陣陣涼意通過肌膚刺激到五髒六腑,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很快她就不再滿足于巴掌大小的冰涼,她那被棉被包裹的身軀還是很燙,她蹙着眉低泣,微弱的聲音,就像貓爪一般,一下下撓在人的心底。
“別急,很快就不熱……”還是那個低沉的男聲,似有似無,若遠若近。
她感覺有人掀開了她的被子,一雙手落在她睡衣的紐扣上,身體本能的恐懼令她發出尖銳的叫聲,她發了瘋般踢打着,叫喊着。
“不要碰我,滾開,滾開……”
那夥綁匪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就算在睡夢中,有人觸碰到她的隐私部位,她都會強烈地反抗。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男人手指從她的衣襟上收回,溫柔地撫摸她耳畔的發絲。
她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拼命拽着被子,想要将自己藏起來,嘴裏仍舊念念有詞,“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男人的動作僵住了。
過了許久,她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她耳畔輕嘆一聲,然後溫柔地喚她,“老婆。”
就像被人按了開關一樣,莫淩猛地停止顫抖,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微弱的光線下,是一個男人模糊的臉,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是他挺拔的身軀卻是那樣熟悉。
“念琛……”莫淩聲音沙啞地叫他的名字,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兩行清淚順着清瘦的臉頰緩緩流下。
“念琛……念琛……”莫淩不知從哪裏爆發出那麽大的力氣,竟然猛地一下從*上彈起,撲到他的懷裏,緊緊抱着他,嚎啕大哭。
“念琛,他們都欺負我……我說過要陪着你的……你偏偏要趕我回來,回來之後,他們都欺負我,你騙我,根本沒有人惦念我……念琛……你帶我走吧,我不要在這裏了,我好痛……”
“乖,不痛,很快就不痛了……”男人寬厚的大掌在她後背輕輕拍撫,聲音那麽溫柔,就如迷醉的音樂,令人沉迷其中,再也不願意醒過來。
懷中的女人将頭緊緊靠在他的胸膛上,哭得很傷心,眼淚将他胸前打濕了一大片,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不,是有一個,那個戴面具的壞人……”
她抽噎了一下,哭得傷心又絕望,“……可是,我是被迫的,我真的沒想給你戴綠帽子……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聲聲地念着對不起,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刀子一般刺入人的耳膜,托在她後背上的大掌緊了緊。
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她哭得越發傷心,打着哭嗝,斷斷續續地說,“你嫌棄我了嗎?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良久,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羽毛般溫軟的東西觸碰到她的面頰,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溫熱的呼吸灑在她滾燙的皮膚上,似乎有隐忍,似乎有缱绻。
最後,那處溫軟印上她的唇瓣,将她的哭訴悉數吞沒。
漸漸地,這個安撫性的吻變了味道。
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漸漸燃起火光,他輕輕撬開她的唇,深深與她糾纏着。一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後背,順着肩胛緩緩向下滑動到纖細的腰間。異樣的悸動遍布全身,莫淩不由得向後縮了縮身子,卻被他另一只手托着後腦勺,被迫加深這個吻。
過了好久,直到莫淩癱軟在他的懷中,他才松開她的唇瓣,暗沉的眼眸望着懷中的小女人,淩亂的發絲貼在她的臉頰邊,顯得那張小臉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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