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凋零的第一朵花24.

[你別小看她。]系統給心态過于平穩的顧司敲響警鐘, [如果蘇白憐沒點兒手段, 也不會讓知道真相的林天輝對她忍了十幾年, 還沒離婚。]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次了。]顧司打開手機, 看着林天輝發給他的位置和游輪資料, [我不會小看任何人,就像我不會輕視任何東西一樣。在刷本這件事上, 我是認真的。]

[……]系統讓他兩句話說的更加懷疑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我在你心裏就那麽沒有可信度?]顧司無奈了,[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真讓人傷心, 我和你綁定那麽久, 還處在一個被觀察的位置上,你說得知真相的我, 該如何平複自己這一腔複雜的情緒?]

[好好說話,別演戲。]系統平鋪直敘道, [有什麽麻煩了?]

[沒麻煩,就是想讓你把這艘游輪的內部結構圖給我, 讓我看看哪個地方适合白蓮花發揮演技。]顧司收起做戲的姿态, 認真請求。

系統一句廢話都沒有, 直接把他要的東西發到他電腦上,并附送一句話:[蘇白憐十分鐘前也拿到了圖, 在幾個地方上做了标注,我同步過來了,你記得留意看。]

[多謝。]顧司說。這還真是省了大事。

顧司拿過電腦, 下載地圖,打開将蘇白憐标注過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她圈出來的地方都靠近海邊,唯一一個不靠海的,就是甲板上的露天泳池。

她想幹什麽?

挑靠海的地方,是想直接把他推進海裏淹死嗎?

游輪上到處都是監控,她把他推進海裏的下一秒,自己就得進局子。

相信蘇白憐不會選擇這麽傻的做法。

那,她圈出靠海的地方想幹什麽呢?

顧司想了一會,不太能明白白蓮花的腦回路,再次敲響系統。

[其實這些靠海的地方不是重點吧?]顧司再次看一眼地圖,越發肯定這個說法,[這幾個地方都正對着監控,只有泳池這塊,是監控沒有完全覆蓋的,她最終敲定的地方是泳池。在泳池邊,她想幹什麽?]

[我能給你一點提示。]系統說,[她想讓你身敗名裂。]

[哦?]顧司挑眉笑了,[該不會還是那套污蔑我非禮她吧?]

[你猜。]系統俏皮道。

顧司面無表情:[猜你妹。]

系統縮起來不答話。顧司将地圖打印出來,找出筆圈出泳池,對照監控圖看了一會。

如果蘇白憐打算在這地方和他撕扯不清,然後污蔑他,他還真不一定有把握洗清自己的罪名。

畢竟吃瓜群衆看見這種事,下意識同情的永遠是看起來的弱者。

他沉思片刻,想到一個對應的解決辦法。

撥通林天輝電話的時候,他想好很多措辭,原以為林天輝要考慮考慮,結果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讓顧司感到意外。

電話挂斷前,林天輝還誇他心思細膩,連這種小事都能思考周到,很不錯。

誇得顧司自己都臉紅了,這就是一件飽含他私心的普通小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應林天輝的要求,顧司不是在學校上課,就是在游輪上參與現場布置,再不就是和林天輝一起整理參加宴會來賓的資料。偶爾會遇見蘇白憐,顧司都是一笑而過,不給蘇白憐任何發作的機會,與此同時,蘇氏破産的熱度高居不下,不少人都把目光轉到林天輝身上,期盼他能給出點回應。

讓大衆媒體失望了,林天輝什麽回應都沒給,專心致志的忙宴會的事情。

時間一晃而過,一月準備時間過去,宴會如約舉行。

臨近冬季的海邊已經有些寒氣撲面了,好在登船是在半下午,很好地照顧到穿禮服的女士。

顧司扯了下戴得很不舒服的領結,給自己多一些的呼吸空間,這衣服是蘇白憐準備的。顧司原以為對方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動手腳,結果跌破他的眼鏡,蘇白憐還就不會放過一點兒讓他不舒服的機會。好比這讓人窒息的領結,真是把人往死裏紮啊。

林文韬站在他身邊,見他神色不耐的扯開領結,毀掉一身周整,吸引不少人打量的目光,連帶讓他也受到一些異樣眼神,不由得不爽道:“你怎麽回事,上游輪就扯領結,耍帥啊?”

“你以為我是你?”顧司将扯下來的領結繞在手上,“要不咱兩換換戴?”

“誰和你換換戴?”林文韬離他兩步遠,皺眉說,“快戴上,一會兒還要上臺,這樣被人看,像話嗎?”

“沒想到你還挺注重形象。”顧司輕飄飄紮了他一下,“那你一會兒可要離我遠點,免得被拉低印象分。你媽還指望你在這宴會上給她勾搭一個金媳婦回去呢。”

林文韬的臉一下漲紅了,惱羞成怒道:“你胡說什麽?!”

這件事是蘇白憐前幾天和他偷偷說的。

他當時沒勇氣拒絕,其實心裏氣得不行,壓根不想按照蘇白憐說的做,更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也不知道顧司怎麽知道的。

“我是不是胡說,你還能不清楚嗎?”顧司哼笑一句,“不過,你媽可能想多了,一般來參加宴會的,都不會浪費時間,畢竟在這裏,時間就是金錢。金龜婿可以換個地方找,金錢就不一樣了,這一秒你讓它逃走了,再抓到就不一定什麽時候。”

林文韬被他說得說不上話來,到現在為止,還沒看明白這場宴會的核心。

“林文韬。”顧司偏頭看他,忽然喊了一聲。

林文韬回過神,怒視他:“幹什麽?”

“我再問一次,你想跟你媽還是跟我爸。”顧司問。

林文韬幾乎要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媽。

可他看見顧司眼底的認真,這認真大概就是他回答過就不能再改的意思,到底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林文韬不太明白。

就是這種錯覺,讓他收住回答的沖動,仔細思考跟蘇白憐和林天輝的利弊。

顧司看他陷入沉思也就不再打擾,帶着笑容走開。

走了沒兩步,就在一樓拐角處遇見了蘇白憐。

今天的蘇白憐身着一條露肩紅裙子,臉上的妝精致妩媚,整個人光彩奪目,走到哪都是吸引人的存在。

顧司看見她,腳步頓了頓,接着往她那邊走過去。

蘇白憐和身邊人說了幾句話,看見顧司走過來,自然而然的疏遠,和顧司碰上面。

她眼尖的看見顧司扯掉了領結,捂着唇笑道:“文淵怎麽把領結拿下來了?還沒開場先衣領不整,對來賓很不禮貌哦。”

“領結戴了不舒服。”顧司如實說,見蘇白憐神色如常,他勾唇笑道,“阿姨,今天船上的來賓有你認識的嗎?”

蘇白憐心神一緊,覺得他不可能只是單純問問那麽簡單,警惕滿滿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幹什麽。”顧司說,“想知道阿姨的故交有哪些。”

“想利用我的人脈?”蘇白憐細眉一挑,幹脆利落道,“你就別想了,那些都是我留給文韬的。你,還是做一輩子的無名之輩吧。”

“話說的不要太滿。”顧司說,“被打臉可是很痛的。”

蘇白憐冷笑一聲,瞧見林天輝和一位頗有威名的經濟學家走過來,她眼睛一亮,掃見顧司的時候,不滿道:“你怎麽還在這?”

“哦,這就走。”顧司轉身就看見林天輝和他身邊的那位學家,當即挑眉,難怪蘇白憐急吼吼的打發他走,原來是來了位有價值的人。

他一點兒都不想放過給白蓮花添堵的機會,直接迎了上去。

“爸爸。”顧司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彬彬有禮的模樣。

林天輝早就看見顧司,也有意将他引薦給身邊人,轉頭和身邊人說了兩句,轉臉看顧司的時候,看見他纏在手上的領結,皺眉道:“你這領結怎麽回事?”

“不舒服,就拿掉了。”顧司說。

林天輝想呵斥他不講究禮儀,想起身邊人,只好結束這茬,虎着臉說:“給你介紹一位知名的經濟學家。”

顧司點頭,聽林天輝和那位經濟學家說了幾句,那位經濟學家頻頻點頭,目光時時落在他身上,最後經濟學家用非常蹩腳的中文說了句你好。

顧司回了句你好,自然切回流暢的英語和經濟學家攀談起來。

真正被晾在一邊的林天輝有些吃驚,他知道顧司英語好,但沒想到他能好到用英語交流,涉及到專業用詞也能對答如流,還真讓他這個做爸爸的大吃一驚。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站在那邊的蘇白憐等不及的湊上來。

她攀住林天輝的胳膊,假裝好奇的問:“天輝,怎麽不讓文韬一起見見這位經濟學家啊?”

林天輝任她攀着,聞言涼涼的看她:“文韬那連英文字母都認不全的水平,要做到和人無障礙交流,有些難。”

蘇白憐一滞,覺得這話非常不友好,她不知道哪裏出了岔,讓林天輝這麽說,勉強笑了笑:“可以讓他跟在文淵身後,多少能學到一些。”

這次林天輝只看了她一眼,連話都沒說。

蘇白憐攀着的力氣開始松懈,心裏不是滋味。

顧司搶了文韬的風頭,一定是這樣。

都怪顧司太優秀,還不知道藏拙。

有顧司在的一天,林天輝就看不見她兒子的好。

看來,除掉顧司勢在必行。

蘇白憐低頭掩蓋住自己眼中的狠毒,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顧司在這場宴會上丢臉丢個徹底,從根本上毀掉顧司得到繼承權的可能。

她已經迫不及待看見顧司被全世界抛棄的畫面,那一定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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