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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唇還殘餘葡萄酒的甜意,不止是唇貼唇的磨。還放肆極了将舌頭頂了進來,雍晉好似傻了,睜着一雙眼,渾身僵硬,動也不動。小陳已經識相地将身體轉回前方沒有再看,他只聽後面醉酒的人在讓雍少将張嘴,言辭輕佻,不時輕笑。

雍晉回神後,才感覺到嘴上被人吮吸的力道。他擡手猛推,那人軟綿綿地往後倒,竟然又睡了過去。雍晉将手帕拿出,捂在嘴上,臉色詭異極了。好半晌他才沉聲吩咐:“小陳,将他丢下車。”

小陳領命下車,将人從車後座中拖出,倒也沒真扔在地上,只四顧看看,将人置在商鋪的臺階上,依靠着牆面。雍少将也下了車,一眼也沒往那人方向看,只向小陳要煙,于黑夜中吞吐陣陣白煙。只是香煙味道雖然濃郁,但嘴唇上的葡萄酒味遲遲不散。

友人急忙趕來,因太過匆匆,額上梳好的油頭散落幾根,出了層薄汗。雍晉心頭不悅,但看他這般,倒也不想同他生氣,只說了事,就讓人回去。友人走前,靠在牆角的人卻發出了些動靜。那人從臺階上滾了下來,大概是摔着了,趴在地上低聲喊疼。

友人是宴會的主人,那人是宴會的客人。于是定晴一看,哎呀一聲:“那不是周少爺嗎!”雍晉冷着一張臉,見友人想去找人将這周少爺扶回去,難得出聲幹涉:“等等我會送他回去。”友人雖不知雍晉何時與那周少爺相熟的,但也沒問太多,這便走了。

雍晉當然不會送人回去,他冷着臉上車,吩咐小陳開車,看也沒看地上的人一眼。車子開了幾分鐘,小陳卻聽後方少将開腔道:“回去。”他跟少将多年,當然明白回哪,于是開回原處,那位周少爺還在地上趴着。

沒有指令,小陳也不敢下車貿然去扶。只見雍晉緩慢将車窗打開,又抽了根煙後,竟親自開門下了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小陳也只能看見自己所看到的。

少将緩步走向那人,将人從地上拉起。也不知那周少爺是否醒了,少将一時半會沒回車上,小陳再去看時,竟見那兩人原地拉扯一會,竟然又吻了起來。這回少将好似還是被迫的,因為少将一雙手扶着周少爺的腰,可周少爺的手卻死死摟住雍少将的脖頸。

小陳不敢再看,只目視前方,只待雍少将将人帶回車上,他也沒敢回頭。只隐隐聽到吮吸聲不斷,大多都是雍少将說別過來,別動了,可聽衣服窸窸窣窣,接吻聲便再度傳來。雍少将中途抽空說去別野,不回公館。

作為盡職的副官,小陳耳觀鼻,鼻觀心,将少将和周少爺送去別野後。他詢問過需要将人扶上去,遭到拒絕後,便坐在車裏目送着少将将人帶上去了。少将沒有扶,只有些粗暴地拉着那人的衣襟。可沒走兩步,就被周少爺雙手摟住了腰,只見周少爺不斷地對少将動手動腳。小陳坐在車裏心情複雜,看着周少爺嬉笑的臉,心想:這位周少爺……還真是不要臉極了。

等後來那位周少爺再出現以後,就是一年後了。副官小陳并不确定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只知兩人再沒後文。只是後來雍少将出席那些酒會的次數變多了,且每次回來,臉色都不怎麽好的樣子。久而久之,就變回先前冷淡模樣,再不怎麽赴宴了。

雍晉和周君之間的糾葛,怕是小陳都知道的比周君這位當事人多。雍晉抛下那句一年前的話後,便粗暴地抓着他的頭發,将他的口腔蹂躏得生疼。終于射出時,周君含着那滿口濁液,滿臉通紅地往後坐。

他的嘴角已經麻了,胡亂地尋了張手帕将東西吐在了帕上。雍少爺面無表情地起身穿衣,動作優雅地扣上腕扣。周君擡起一雙微紅的眼,他想要解釋,想要說法。他聽不懂一年前的宴會怎麽了,一年前他參與的宴會太多太多。

大多都是醉得人事不知,還有一次在公園處醒來,身上錢財被盜得一幹二淨。雍少将現在倒打一耙,說是他先招惹的,這讓周君即感到委屈,又有些心慌。他該不會真對雍晉做過什麽吧,可他再醉也不會将男人錯認成女人。

更何況是雍晉這樣的男人,想到這他望向從說出那句話後,就再沒開腔的雍晉。男人嘴角緊繃,連眼神都透着幾分冷冽。月光沒讓臉部輪廓柔和半分,雍晉背光而立,側着臉,同不想再看他一樣。皮鞋碾在地毯,他踏過他,沒有留下半句解釋,這便走了。

周君還坐在地上,越想越氣,越氣越惱。怒火燒得他口幹舌燥,嘴裏還都是那男人的味道。他咬牙從床頭櫃下摸出一瓶紅酒,咚咚灌下半壺。放下酒瓶他抹了抹嘴,他真想不起來了,一年前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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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雖然覺得自己不會将男人錯認女人,可對雍少将卻未必。他深知這男人對他的吸引力。那時狼狽如斯,偷情被男主人公抓到。窗前窗下,雍晉帶着怒意和那雙如有燃火的眼。如果不是小命要緊,如果不是他深知不能被抓到。只怕他還真的跑不動,會因為雍少将,而傻在原地。

他将一陣瓶葡萄酒都牛飲一空,打了個酒嗝。周君這才扶着地起身,邁着踉跄的步子跑到窗口往下看。雖然他心知雍晉早已走了,卻還是忍不住奔到窗前,大罵一聲混蛋,誰稀罕你。

聲音剛落,他便啞了。一雙醉眼瞪大了,連酒意同怒火都被吓了回去。雍晉還沒走,只靠在那車子外抽了許多煙。樓上那聲怒罵成功讓雍少将擡頭望去,正好與周君探出的腦袋對上。周君只覺得臉頰滾燙,夜風輕撫也沒法将那溫度消下去。

他張了張嘴,錯愕無言。他覺得他該看不見的,卻不知為何,他能感受到雍晉身上有股勁一下便消下去了。像是錯過了不該錯過的東西一樣,周君卻不知究竟是什麽。因為抓不住,摸不清,他煩躁不安極了。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見那人頭也不回地鑽進車裏,這下是真的走了,車子沿着街道直行,拐彎,跟再也抓不住一樣,徹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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