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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天沒見了,卻比先前更加暧昧。雍晉的手在他眉上輕緩抹過,同描眉畫眼似的,在他五官上細細撫摸着。周君覺得自己好像不一樣了,僅僅只是上了床,連這個人的味道對他來說都誘惑了許多。
周君從床上坐起,雍晉将煙碾在床頭煙灰缸裏。手指蹭過他的脖子,揉進他頭發,微微用力讓他朝自己的方向傾。周君順從地過去了,他以為雍晉可能要吻他,卻沒有。雍晉僅僅摟住了他的腰,穩穩抱住他,在他頸間輕嗅。
冰冷的鼻尖,溫熱的唇。鮮明相反的兩種觸感讓他背脊微麻,他摸到雍晉的下巴,把人臉微擡,他去找他的唇。雙唇重新貼上時,周君愉悅地哼了一聲,主動地将舌頭送了進去。逐漸地姿勢就變了,雍晉被他纏着壓到床頭。
他的睡衣被掀到了肩胛骨上,露出一截腰。一雙修長的手在那腰上揉了兩回就往前邊伸,也不知摸到哪,大概是要命的地方吧,位處上方的周君抖了抖,躬起腰像貓一樣想躲。可來不及了,他衣服裏被手摸了進來。
那消腫沒多久的地方被刺激着,他微微眯起眼,有些喘道:“你來我家,真的只是來偷人啊。”雍晉那張禁欲的臉,滿是一本正經。摸完了還不夠,掀開他的衣服,腦袋往裏頭鑽。那肉紅的乳頭便落在別人嘴裏了,嘬得很響。
到底不是能歡愛的好地方,雍晉從他衣服裏出來時,掐着他的腰揉他臀部。那雙因為用力而泛紅的唇一張一合:“你不回公寓是為了躲我?”周君看着雍晉的嘴巴,心癢癢的。他不禁用拇指在上頭碾了一下:“沒躲你,只是大哥讓我待家裏。”
雍晉有些不滿地揚眉:“一個禮拜還不夠。”周君見這人臉上有着不忿和罕見的孩子氣,好笑道:“知道大哥為什麽禁足我嗎?”本還想賣個關子,卻沒曾想雍晉卻篤定道:“因為我。”周君無語,一時倒不想承認了:“少将,可別自作多情了,不是因為你。”
誰知道雍晉竟然抱着他的腰,讓他趴在自己身上,然後道:“只能是因為我。”周君把臉埋進雍晉脖子裏,忍住笑意半天,才擡臉道:“你怎麽進來的?”
雍晉偷偷摸摸進來,是來看他了,但他不會自戀到雍晉是因為他才冒險進來的。大約還是因為周家和洋人的生意吧,他剛剛和雍晉纏綿的時候,偷偷摸遍這人全身。可惜雍晉并不想同他歡好,不然他脫他衣服的時候,總能找到什麽。會是微型照相機嗎,還是別的東西?
懷疑又折磨,愉悅并享受。越危險越動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周君覺得自己實在作死,怎地招惹上這男人。他沒得來答案,雍晉只說因為想你所以來了,半分不肯言明如何來的。
周君忍不住抓緊雍晉的衣服,他在想,明天應該和嫂子說一聲,請多幾個人守家。可他又在想,這皮膚氣息實在合心極了,也許明天之後就碰不到了。他想再擁有久一點,直到再也留不住為止。
雍晉要走了,周君扯着雍晉的衣服,順着摸到懷表的鐵鏈。他握着那冰冷的圓盤将其從雍晉口袋裏取出。精致的懷表面上刻着晉字,他指腹在上邊摩挲着。雍晉見他有興趣,便将鏈子解了下來,把懷表塞到周君手裏。
周君知道這是贈予的意思,沒有客氣地收了下來。他想先前他和別人交往時,也送過不少禮物。但也沒有将自己身上的東西,拿下來就送了的,畢竟女人家喜歡的,去店裏買了就是。從自己身上取下來貼身的物件,多少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義。
但雍晉給得輕易,甚至沒有交代這個東西的來歷。過于漫不經心的态度,就像随手撚了朵花,擱在他手裏,似一份輕飄的情誼。周君握緊了懷表,把它塞進了枕頭底下,和刀擱在了一塊。時間實在不早,雍晉起身理了理衣服。熨在周君身旁的溫度一走,他心頭就空了,股股涼意往衣服裏頭鑽。
他跟着雍晉到窗邊,要看着這人怎麽溜出周家。會不會是很狼狽的,就像之前他從樓上摔下去一樣。只見雍晉利落地翻了出去,踩在沿邊。他看向垮着衣領,靠在窗邊的周君,開口道:“過來。”周君有些懶的眼微微一睜,他以為雍晉還有話同他說,于是聽話地靠了過去。
沒想到雍晉只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力度兇狠,血珠子一下從唇面冒了出來。周君捂住的嘴,有些驚惱,沒等說話,就見雍晉直接往下跳。他倒吸一口涼意,沒有惱只有驚了。他趕緊探出半截身子,錯也不錯地盯着雍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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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雍晉不是胡亂地跳,借着幾個落腳處,雍晉順利落了地。直到那人隐進暗處,周君這才長長籲了口氣。他四處望了望,便偷摸地關上窗,重新回到床上。他重新把懷表拿出來看,打開蓋子才發現裏面刻了串小字。
七月十二贈予晉兒
肖琴書
周君猛地把蓋子一蓋,有點生氣,這名字一看就是女人。他太蠢了,雍晉這麽随手給的東西,說不定也是別人随手送的。他剛剛心裏還有些偷樂,覺得雍晉送了他貼身的物件,到底是不一樣的。這下拿着那懷表,周君一雙眼都要瞪出火來。
可到底沒把它随手丢棄,而是重新歸置在枕頭底下。躺在枕頭上,聽着那細微的滴答滴答,周君寬慰自己,到底也是送了他的,比起第一件禮物不知道好到那裏去了。那禮物至今還綁在他腳脖子上,同那比起來,好歹這件禮物值錢些,表蓋鑲了不少寶石,鏈子都是沉甸甸的金鏈。
雖然這麽勸自己,但周君還是睡得不怎麽好。第二日下樓吃早餐時,模樣都有些憔悴。加上嘴唇的血痂,嫂子一下就驚了:“你昨晚怎麽了?”周君有些做賊心虛,擡眼看了下大哥。周閻拿着一份報紙,聽到自己妻子的聲音,也跟着打量了一下自己弟弟。
兩個人視線剛碰上,周閻就嫌棄地移開視線。周君摸了摸嘴:“可能有點上火。”周閻又看了他一眼,放下報紙,喝了幾口粥就打算走了。嫂子送大哥離開後,回來笑眯眯地說:“你哥剛讓我給你準備涼茶,看樣子他這氣快消了。”
周君點點頭,忽地他想起什麽,便問自己嫂子:“你認識肖琴書嗎。”嫂子撫了把鬓角,有些奇怪道:“這名字有些熟,好像在哪聽過。”見人想不起來,周君也沒再問了。正準備将碗裏的粥喝完,忽地嫂子一拍雙手,嘆道:“我就說有些熟,肖琴書不是雍都督的太太嗎?!”
她話音剛落,周君嘴裏的粥就全噴出來,糟蹋了一桌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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