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待在國內越久,認識的人越多,倒也越像外人。在國外的時候一天天想着回家,回來以後倒不如心裏頭惦念着,隔得遠了還美些。也不是說周家待他不好,但自從他娘去了以後,也許他的家早沒了。娘還在的時候,總說讓他學業有成以後成家,就有了根。
倚在廊下,嗅着冷風,周君心下隐動。誰說不是呢,有美貌嬌妻,生個一連串的小孩兒,一口一個爸爸父親爹地,再動蕩的根兒也能被這一聲聲給種到地裏。可他偏生不能,遇到雍晉,那男人倒成了心裏頭的魔障了。
明知道是握不住的東西卻偏要握,心裏頭知道不長久卻還是要沉迷。才剛想通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人,他一直在廊下倚到唇鼻吐霧全是白息,這才慢慢往回走。晚飯的時候大哥端坐在主位,嫂子給大哥勺湯,不時湊到大哥耳邊低語。
倒是副親親密密的模樣,周君覺着大概也是自己多心了,這一家人總不會都在做戲吧,誰都瞞着誰做點別的事情,那周家可真的要垮了。周閻還是那句話:“你同楊小姐看電影,家裏的車你開出去,穿得體面些去接人家。”周君勺子在碗裏攪了幾圈,湯汁動蕩着濺出幾滴,落在瓷盤上,有些礙眼。
他擡起眼看周閻,周閻卻不看他。一頓飯吃得讓周君食不知味,他回到房間,在燈下提筆寫幾個詞,赫然就是那天在書房裏所窺到的。他把那紙展開來細細看着,緊接着又嘆了口氣,他把紙燒了。
第二日他穿得很體面地下樓,周閻把電影票推了過來,連帶着是一個絲絨盒子。打開一看,精巧的手鏈,款式很新。周君把盒子和電影票都接過來以後,便出門了。他按時去接了楊小姐,楊小姐今天顯然是特意打扮過的,一襲深綠絲絨旗袍,穿着柔軟白皮草,再扣一顆寶石胸針。
楊小姐坐進車裏朝周君柔柔地笑,周君也不多說話,興致不算高。開到電影院門口時,他把絲絨盒子遞給楊小姐,楊小姐打開一看,小聲笑道:“今天怎麽沒穿我給你送的西裝出來?”周君這才想起那被收起的西裝,他也不看楊小姐,只低聲道:“我大哥送你的禮物。”
楊小姐手一頓,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君。周君卻沒說得更多,他不該遷怒的,這很不紳士。該發的火得沖着大哥去和他自己。同無辜的女人逞能,太無能。周君心裏嫌棄自己,面上春風細雨:“大哥可能見我時時同你出來,也不是多貴重的,就收下吧。”
楊小姐面色一紅,小聲說好。他下車給楊小姐開門,楊小姐将手臂挎入周君臂彎,兩人雙雙走入影院。電影開幕,投影一明一暗,片頭剛登上白幕時,一個消息火速傳到周閻面前。周閻将杯子磕在桌面,有些吃驚地看向傳消息的人:“當真?”
那人慎重點頭,雍少将同木離青在梨園遇刺,生死不知。還在影院的周君看着屏幕,莫名心神不寧。忽地影院前排來了幾人,交頭接耳。周君眼尖地瞧見幾位認識的人物。皆是在位謀事的要員,雖職位不高,但看這陣仗,再看那些人起身匆匆離去,分明是發生了什麽事。
周君莫名地想要起身,右手卻是一暖,他轉頭看去,楊小姐朝他眨了眨眼,小聲道:“他們快相遇了,你去哪?”周君将眼神落回電影上,楊小姐的手沒有離開,反而重重的握着他,将手指都扣進了他的指縫,而楊小姐本人,卻羞得看也不敢看他了。
電影的音響很大,轟隆隆地好似在耳膜上震動。周君越發坐不住了,一股焦灼焚燒着五髒六腑。他還是把手從楊小姐手裏抽了出來,上一次他有這樣感覺的時候,他母親突然腦溢血昏迷家中。當時他還在外邊喝酒,也是這般突如其來的心焦。
從那以後他便不敢再輕忽自己那股子直覺,定是出了什麽事。 從黑暗的影院出來,外邊陽光正烈。短短的時間裏,他竟然出了一額頭的汗。周君拿出手帕擦試額角,他匆匆進入一間電話亭,給周家撥號。
接電話的人是嫂子,那邊剛傳來聲周君便匆匆問:“大哥在嗎?”嫂子道:“還在,正準備出門,你找他嗎?”聲音忽然遠了些,嫂子在電話那頭喊大哥的名字,周君忙喊不用了,他沒什麽事了。将電話一挂,周君摸了摸一通亂跳的心口:“別多心了,說不定只是昨晚沒睡好。”
他倒沒想過會是雍晉出有什麽事,這種直覺,他只以為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間那種玄乎的心電感應。而且雍晉後面是雍督軍,誰又敢動他。周君推開電話亭的門,邁着微軟的步子重回電影院。将身體陷入柔軟的座椅中,楊小姐靠了過來,軟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周君搖了搖頭,将視線停在了電影屏幕上。
他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又想到那幾位匆匆離開的要員。一股子恐慌罩住了周君,剛剛那些安慰自己的話語全成了廢話。他再一次起身,連脫下的外套都沒顧得上拿。身後的觀衆發出了抱怨聲,楊小姐在影片光裏,拉住了他的手。楊小姐看着他,眼神似有千言萬語想同他說。
Advertisement
周君說對不起,不知同被打擾的觀衆說的,還是楊小姐。他一步步朝外走,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真是瘋得厲害,因為那似是而非的揣測和預感,他把楊小姐留在身後了。那是有救命之恩的姑娘,勢力龐大的楊家。
周君攔下一輛黃包車,報了雍公館的名字。他想就去看一眼,左右也不會掉塊肉吧。去看那有時陰晴不定,有時又十分可愛的情人一眼。車動起來時才知道冷,才想起他今天開了車出門。周君抱着雙臂,在黃包車裏被風吹得沒了風度,縮成鹌鹑。
瑟瑟發抖中看到公館的建築物,周君想要進去,卻被攔住了。雍公館今天意外戒備森嚴,兩位帶槍士兵面目嚴肅,周君說自己的雍晉的朋友,那兩位士兵不為所動,甚至槍支上膛指着他,讓他後退。之前都是雍晉直接帶他進來,這次倒好,進都進不去。
可越是反常,越讓人奇怪。雍晉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不然雍公館怎麽會出然加強防衛。周君繞到之前翻進雍公館的牆壁,正躍躍欲試,剛爬到邊沿,突然一聲槍響,周君摔了下去。
卧室裏,雍晉閉着眼靠在床頭。屋裏濃厚的血腥味不散,醫生正在給他手臂上縫針。槍聲響起時,醫生正在縫合的手被吓得一抖。雍晉睜開眼,看向一邊副官小陳:“去看看怎麽回事。”傷口剛縫好,紗布裹上。他胸口也中了一槍,也不知是不是命不該絕,又或冥冥之中,周君送他的玉佩碎了,有了阻力,沒有傷到要害。
可同他一起的木離青卻不好運,木離青中了三槍,全是替他擋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