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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姐的裙子本來是漂亮的藕粉色,如今皺成一團不算,還有塊血跡,在她後臀處漸漸暈開。辛婉君的聲音顫抖着:“周君……我是不是出血了。”她看不到,只覺得自己小腹一直在抽痛,下體有濕黏感。緊接着她聽見周君說:“沒有……不要緊張,沒有出血。”
辛婉君松了一口氣,稍微放松了一些。周君按照她的指示,用嘴将小刀取了出來。過程艱難且不提,他們倆成功松綁後,周君摸了身上的防身武器,沒有意外,都被搜走了。辛婉君說他們已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随時都可能會回來。
周君四處看了看,然而這間屋子沒有任何能夠藏人的地方。他目光落到了捆住他們的那些繩子上,計上心頭。他将小刀留給辛婉君,讓人躲在角落裏。一旦那兩個人進來,他就會對他們發起進攻,到時候辛婉君就不要想別的事,只要記得一件事,就是跑。
無論如何,都要跑出去,也不要回頭。因為生的希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他會想辦法拖住他們。辛婉君害怕極了,一直忍不住地抽泣着。她聽着周君的話,不停地搖着頭,嗚咽道:“你怎麽辦,我要是沒跑掉怎麽辦。”
周君握緊她的雙手,看了看她略帶鞋跟的小皮鞋,伸手給她脫了:“記得往外跑,如果實在跑不掉,就藏起來,我會去找你的。”辛婉君一下就哭了出來,她不敢再說別的話了。她現在只能相信周君,哪怕她知道,周君在同她撒謊。
她聽話地躲在角落裏,看着周君将那些繩子撿起來,躲在門後面。沒多久,腳步聲救由遠及近。門外的鐵鏈哐啷地被人解開了,那人推門而入,一看到本該躺人的地方空無一人,一下就叫了起來。
周君瞳孔一縮,他認得這個聲音。他一腳踢開木門,門板在力的作用下,撞到了開門者的身上。周君從門後出來,倒在地上的小任手忙腳亂地想要從懷裏拿出槍,結果被周君一腳踹到傷手,又是一聲嘶吼。
他還沒緩過手疼,脖子上就被套住了一圈麻繩,周君正想下死勁将人拖進來,槍聲便響了起來。碰碰兩聲,險些擊中他。周君咬牙賭了一把,将小任從地上拉起來,擋在身前。艾倫隔着幾步遠,用槍指着他們倆。周君又用繩子在小任脖子上繞了一圈,以一種要勒死他的兇狠力道,将人拖進了屋子裏。
如果連一個都解決不了,他和辛婉君今天就真的沒有生的希望了。周君氣喘籲籲,小任還在拼死掙紮,結果被周君一巴掌甩到臉上,一陣刺痛,他的臉立刻全麻了。而害怕地小跑上來的辛婉君,就看見那綁架他們的人,臉上出現了青紫色的紋路,并且迅速擴散。
很快,小任就覺得自己舌頭發麻,眼前一片猩紅。周君冷靜地将人往角落裏拖,他剛剛只是賭上一把。戒指和懷表串在一起,沒有被搜走。從雍晉那裏收回來以後,他并沒有對這個戒指檢查過。所以如果說這戒指沒有毒素存在裏面,那他也撐不了多久。
門板又被開了幾槍,周君回頭看着辛婉君:“我出去引開他,你跑!”說罷他也不等辛婉君同意,朝門口跑去。他一下撞開了木門,就地滾了一圈。他撿到了小任的槍,尚未來得及慶幸,肩膀就一陣劇痛,他中了彈。
周君痛得雙眼一黑,但他反應極快地滾離了原地,朝艾倫的方向開了幾槍,艾倫立刻躲在進了一個水缸後面。這是一個破敗的院子,雜草叢生,值得慶幸的是右手邊就是一圓形拱門,一條小道延伸在外,不知通向何處。
他大聲吼道:“婉君!”下一秒,他又朝艾倫的水缸上開了幾槍,這時屋裏傳來了女聲尖叫,周君回頭去看,竟然被艾倫找到時機,一槍擊在了肚子上。周君随着重力往後摔,他看到辛婉君也摔在了那處,她腳踝上被男人的手死死攥着。
辛婉君面色灰白,她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痛,她使勁地想要踹開身後的人,卻見到周君被子彈擊中的畫面。艾倫走到他面前,雙眼如野獸般血紅着,他的槍指着周君的腦袋。在生死面前,周君反而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想未出生的侄子,還未起名,還沒帶雍晉去成衣店,還沒說一聲我愛你。周君輕輕地哼了聲,一反常态地笑了。艾倫的手一頓,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你笑什麽?”可惜周君的答案,他是聽不見了,有子彈從他的後腦勺鑽了進去,一槍爆頭。
艾倫的屍體往前摔,将周君砸得又悶哼一聲。這間院子裏一下湧進了許多黑衣人,而黑衣人如水朝兩邊讓開,中間步出了一位身材高大,氣勢驚人的男子。
那人也不看周君一眼,直直走到了辛婉君面前。當時辛婉君也傻了,趴在地上擡頭看着那人:“施……施先生。”施先生顯然對辛婉君的情況很不滿意,尤其看到她裙子上的血,更是面如鍋底。他西裝革履,披着大衣。卻毫不猶豫彎腰抱起了辛婉君,任由她身上的髒亂,污了自己的衣服。
辛婉君被抱着離開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她忙道:“周君!周君!!”施先生只分給手下一個眼神,周君身上的屍體就被人拖開了。他躺在地上,大難不死,卻覺得心口處有種悶悶的疼。也不知是否失血過多所導致的,一陣陣地抽着痛。
周君被黑衣人送去了醫院的過程中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在那短暫的時間裏,他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他帶着雍晉去了那家成衣店,他帶着雍晉回家。剛到周家門口,雍晉卻停下的步子,沖他搖搖頭。周君一愣,還未說話,胸口處的鏈子就斷了,懷表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壞成兩半。
“啊!!”周君猛地睜開眼,他也不知是疼醒的還是吓醒的。此時他已經身在醫院,一旁是輸血的血包,一邊是縫針的醫生。子彈在麻醉後從肉裏取了出來,放在一邊的消毒盤上。周君還處于一種非常昏沉的狀态,他吃力地擡起手,往脖子處摸。
幸好,懷表還在,沒壞。周君尚未來得及慶幸,又再度昏迷了過去。這次什麽夢都沒有做,等再次醒來,病房裏沒有其他人。他隐約聽到屋外有人在争執,不一會,小傅推門而入,見到他醒過來,還愣了愣。他想反手關門,卻被人強行抵了開來。
明啓和鐘慶竟然都在,同樣形容狼狽,面色極差地看着他。小傅面帶愠怒,想趕他們出去。但他一個人怎麽抵得過兩個人,更何況聲音是最不受阻攔地,那是如此清晰地通過頻率,傳到了周君的耳朵裏。
一個小時前,明啓收到了加急電報,雍晉率領的19部隊在要塞處受到敵軍埋伏,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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