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宣樓反應過來,哪還會讓這個瘋婆子繼續打他。他靈敏地一個轉身,照着邢夫人的手腕就抓一下。

邢夫人反應得快,趕緊抽手,雖躲過了宣樓的襲擊,卻将銅鏡丢了。

宣樓一腳踏在銅鏡上,憤怒的眯着眼打量眼前的邢夫人。她穿着白色亵衣,胸口開了一大片,披頭散發的,惡狠狠地看着自己。

不是要死了?怎麽還活蹦亂跳地打她?

宣樓感覺到一股陌生氣息,他環顧四周,再一次确認房內除了邢夫人沒有第二人。

宣樓發現邢夫人現在整個人的表現和以往截然不同,她原本是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出一聲,而現在的她眼睛裏充滿了憎恨和憤怒,還動手打了他。對方似乎十分針對自己,加上她之前說的那話,宣樓幾乎可以确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邢夫人體內的魂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你是誰?”

“我還要問你是誰呢!”邢夫人弓着腰,憤怒地沖宣樓龇牙,嗓子裏發出嗚嗚聲。

“是只貓?”宣樓意外的挑眉,沒想到會在這裏會碰見跟他一樣修行的同類。

“要殺了你!”邢夫人說罷,便猛地躍起撲向宣樓。

宣樓向左邊挪了一大步。邢夫人穩準狠地摔在了地上,盡管她四肢先着了地,但顯然人類的身體并不大适合以這樣的姿勢落地。

邢夫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嗷嗷叫疼起來。

宣樓扯起邢夫人的衣領,将她整個人抵在牆上,另一只手掌控着她的脖頸,整個人憤怒至極。“殺了你,可好?”

“你你你你混蛋!”邢夫人哭着叫一聲,掙紮着抓撓宣樓的手背,“是你搶了我的肉身在先!”

宣樓瞧她哭起來那副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兒,便嫌棄她髒,順勢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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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捂着脖子咳嗽了兩聲,老她老實實地蹲在地上,但眼中的憤恨依舊不減。“你占我肉身七年,最後還把她害死了,你竟然都不記得。”

七年?剛剛坐下來的宣樓,側首白一眼邢夫人,“你是三花貓?”

邢夫人點了點頭,抽了抽鼻涕。

宣樓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反而像打量怪物一樣打量邢夫人,“魂魄竟然還在,早該去地府了。”

“你太過分了!”邢夫人再次站起來,抖着手指責宣樓,“我可不是普通貓,我只是修煉方法不當,一時走火入魔,變成了幼貓。我告訴你,我原來很厲害的。是你害的我成了破流山上的游魂,後來我就附身在一只将死的黑白花貓身上,幸好老天開眼,讓我找着了你。”

宣樓想起前兩天闖他地盤的黑白花貓,恍然大悟,“那天在野外沐浴,我聽見的貓叫聲也是你?”

“是我!”邢夫人氣呼呼的皺眉,掐着腰,現在她沒有尾巴,只能通過這樣的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宣樓警惕地打量邢夫人,“你修煉幾年了?”

“二……二十年。”邢夫人心虛道。

“呵呵。”宣樓完全不需要防備了,轉頭不看她。

“你你你什麽意思啊?”邢夫人不服氣的跑到宣樓跟前,給他晾一晾自己銳利的爪子。她一看自己修剪幹淨的手,意識到自己成人了,尴尬的放下手。

“我雖修為散盡,但不白活,我靈性高過你,一日練氣便頂過你這種新手一年的,對付你就跟掐死螞蟻一樣簡單。”宣樓笑眯眯的搓搓手,挑眉看邢夫人,“怎麽樣,還來麽?”

邢夫人眼中流露警惕之色,她退了幾步,識趣兒的搖頭,劇烈咳嗽了兩聲。

“三花,你叫什麽?”宣樓問。

“我不是三花,我叫萬花!”萬花激動喊一聲,突然捂着胸,嘴裏噴出一口血來。

宣樓無奈地搖搖頭,太明白她這症狀了,“就為了無謂的複仇,你和人類的肉身合二為一了?”

“我沒有,”萬花驚訝的瞪着眼看宣樓,“好像是我護魂法術破了。”

“半吊子!”宣樓扯住萬花,把她丢到榻上,一掌擊在她的前胸。

萬花感覺到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湧入身體,剛才那種一點點被抽空感覺都不見了。

宣樓及時收了手,“欠你的,還你了。”

萬花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甘心的瞪着宣樓,“喂!現在因為你,我魂魄和人類合二為一了,我變成了人類了,你怎麽還?我不管,你得負責到底。”

“自己作死,就別賴別人。”宣樓起身要走。

萬花一把拉住宣樓,陰測測地笑起來,“別以為你救我一命,我就下不去手。老實交代,你是怎麽毀了我的肉身的。”

“不是我毀的,”宣樓冷着一張臉看她,漫不經心地将王夫人謀害三花貓的經過講給了她。

萬花恨得牙癢癢,撕了床上的被,她用兩只手不停地刨,将被裏面的一團團雪白的棉花全都挖了出來,地上榻上四處散落着白棉花。

宣樓皺眉看着她,有點無語。

“我要把那個王氏撕成兩半!”萬花挖出最後一把棉花,恨恨道。

宣樓聽困了,打個哈欠。

“還有你!”萬花盯着他,氣呼呼道,“你霸占我的肉身,沒保護好我的肉身,害我魂魄游蕩了七年,現在還變成了人類!”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宣樓又打一個哈欠。

萬花恨得直咬牙,她也知道宣樓當時是萬不得已,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萬花氣不過,立馬蹦起來,要去找王夫人算賬。“跟我認人去,我這就殺了那婦人和那倆丫鬟。”

“然後呢?提醒你,殺生後就是不能修行了。”宣樓困得不行,索性直接躺在四處散落棉花的榻上。

“也對。”萬花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可我那天看你擺了一排耗子和死魚,你早就殺生了。”

“那不是我殺的,這就是做老爺的好處,有人可使喚。”宣樓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直接合眼睡了。

萬花氣呼呼的在屋子裏不停轉圈,最後遛跶累了,她看着榻上熟睡的宣樓也跟着眼饞了,湊過去,在床榻的另一邊窩團睡了。

王熙鳳擔心邢夫人堅持不了多久,雖然大老爺不許她準備後事,但畢竟事實擺在那兒,老爺顧念夫妻之情。可以說賭氣的話。但這後事兒該張羅的必須得張羅,不然一旦邢夫人西去,她這個女管家的抓了瞎,豈不丢人。

王熙鳳琢磨明白了,回身就把賈琏叫來商量。

賈琏可害怕忤逆大老爺的下場,直搖頭:“還是聽老爺的吧,到時就算有事,推他身上就是了。”

“可這種事兒不該是做兒女的去張羅麽,丢人也是丢咱們的。”王熙鳳擔心道。

賈琏覺着王熙鳳說的也對,遲疑了下,跟她道:“不如這樣,咱倆瞧瞧去,再勸一勸老爺,事情到了這地步,他總不會忍心讓太太死後沒個着落。”

夫妻二人說定,便來到正院。

丫鬟們都站在門口焦急地等着,沒個主意。一見二爺和二奶奶來了,都急忙忙圍了上來。

“剛剛屋裏似乎傳來太太的哭喊聲,聽着挺難受的。這會子沒動靜了,老爺也沒喊人,奴婢們擔心,又不敢進。”嬌紅擔憂道。

王熙鳳看眼賈琏,讓嬌紅悄悄地把門打開。二人一進屋,就看見地中央摔癟了的銅鏡,桌子椅子七倒八歪。

大家懷着疑惑往裏屋的方向瞅。

賈琏不敢招惹大老爺,打發嬌紅打頭陣,先去瞧瞧。

嬌紅小心的掀開簾子,探頭往裏一瞧,看着滿地散落的棉花,然後就看見床上窩成團兒的倆人。

這是……

嬌紅張着嘴呆滞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回身退了出來。

賈琏和王熙鳳當即圍了上來,問她到底怎麽樣。

嬌紅還僵着一張臉。

王熙鳳最擅察言觀色,一見此狀,吓得捂住嘴,眼裏便含着淚,“難道太太她——”

嬌紅忙尴尬地擺手道,“不是不是,太太她……睡着了。”

“睡着了?”王熙鳳驚詫。

嬌紅點點頭,“奴婢聽見太太的呼嚕聲了。”

王熙鳳不信,一把推開嬌紅,自己挑簾子進屋了,一瞧見床上那倆人,她趕緊捂住眼睛,紅着臉退出來。王熙鳳皺眉責怪嬌紅:“你這丫頭,怎沒說——”大老爺也在榻上!

嬌紅也紅了臉,慌張的賠錯。

賈琏聽出點門道,拉着王熙鳳出去。

“你請的什麽大夫,還說人不行了。這話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着什麽惡毒心思,巴望着婆婆早死。”

“你說什麽呢,大夫的話我不信我信誰!誰知道那是個庸醫,再說太太怎麽樣還不知道呢。”王熙鳳皺眉,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邪門。才剛太太小産的時候,分明臉色煞白,氣若游絲,一瞧就是活不久了。這會子怎麽有精神麽誰叫打呼嚕了。

賈琏伸手點了一下王熙鳳的額頭:“一準你看錯聽錯了,別再辦糊塗事,給我丢人!”

王熙鳳捂着頭,看着離去的賈琏,氣得不行。她扯着平兒,恨恨道:“瞧瞧,我不留神把事辦砸了,倒給他長了威風。這哪是夫妻,分明是冤家。”

“二奶奶別氣,二爺也不過一時沒明白罷了。”平兒勸完,推一下王熙鳳的胳膊,朝門口努嘴,“姑太太和林姑娘來了。”

王熙鳳忙整理衣衫,笑着迎了過去,把賈敏和黛玉接到她屋裏說話。

賈敏是真心來瞧邢氏的,聽說她正歇着,便要在王熙鳳這裏等着她醒。賈敏怕打擾王熙鳳忙活事兒,便帶着黛玉去逗弄巧姐。

王熙鳳這兩日弄得身心俱疲,也不大精神。巧姐兒一見她,活潑得直往她懷裏鑽。王熙鳳才想起自己有幾天沒顧着她了。心懷愧疚,也不去忙別的事兒了,抱着她掉了幾滴淚。

賈敏瞧出門道,跟王熙鳳笑道:“以前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同你一樣,件件事都想面面俱到,拔個頭籌,就怕別人瞧不見我的能耐。可人嘛,精力有限,很容易顧得了這頭就忘了那頭。你比我聰明,切記不要走我的老路。照顧好琏兒和女兒,這些才是正經的。”

王熙鳳想想這些天他跟賈琏的關系,再看看懷裏的巧兒,愧疚地點頭。姑太太真真是一語點醒了她。

“要多感謝姑太太提點!平常真沒個人跟我說些,我是有些争強好勝了,覺着自己風光了,便目無下塵,該打,該打!”王熙鳳說着,就抽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巧姐兒看見了,忙伸着小手拉住她。

王熙鳳見狀,又熱淚盈眶,抱着女兒哭起來。

黛玉瞧着她們母女情深,感觸頗多,不禁心中酸楚,也依偎在母親懷裏哭了。賈敏心疼地抱着女兒,低聲安慰了她幾句。

黛玉轉而就甜甜的笑了,抹了臉上的淚水。她真沒辦法想象自己失去母親的日子。特別是而今住在外祖母家裏,寄人籬下無依無靠的,若沒有母親伴着,她怎可能活得快活。

所以,黛玉心裏一直萬分感激大舅舅的,是他救回了母親的性命。在她眼裏,除了爹爹和娘親,便只有大舅舅最讓她覺得敬佩了。

黛玉心系大舅母的病情,拉了拉賈敏的衣袖,小聲問:“何時能去巧大舅母?我給舅母繡了個帕子,要送給她。”

“帕子?什麽帕子?”賈敏竟不知道女兒準備的禮物,忙笑問。

黛玉小心的從袖子裏掏出來,遞給賈敏。

賈敏打開帕子一瞧,笑了。帕子對折的兩個角上繡着花樣,一角繡着灰灰的一塊東西,像是個石頭,另一角則繡着人參。

人參可以延年益壽,這石頭于黛玉來說也是延年益壽的象征。

王熙鳳聽了賈敏的解釋,直誇黛玉聰慧。那邊兒也來人送消息了,說是大太太醒了。

王熙鳳帶着人出門,正巧碰見寶玉也來了。

寶玉笑着跟姑母請了禮,便笑着湊到黛玉身邊,跟她講自己今日看得雜記。

賈敏挑眉看一眼寶玉,問他:“你可知你大伯母病了?”

“什麽?”寶玉臉色一下變了,搖搖頭,表示不知。

賈敏看一眼襲人,見其低着頭不敢吭聲,也便沒說什麽,伸手牽着黛玉,轉而對王熙鳳道,“我們走吧。”

既然聽說邢夫人病了,寶玉自然要跟着。

一行人進了屋,看見賈赦正坐在床邊,丫鬟嬌紅端着一盅燕窩喂食邢氏。衆人皆松口氣,笑着到床前來探望邢夫人。

“好嫂子,放寬心,孩子沒了就沒了,還有大哥和我們在呢,再說琏兒和他媳婦兒也都會孝敬你,跟親生的一樣。”賈敏安慰道。

王熙鳳見邢夫人氣色不錯,有些驚詫,不過轉念一想,小産确實不至于要人命。她趕緊接了賈敏的話,笑道:“姑母說的極是呢。太太,我和二爺一直把您當自個兒親娘般孝敬,您也千萬別偏心,總想着那個去了的,不顧念我們。我們夫妻倆還等着您疼愛呢!”

王熙鳳嘴兒巧,這一說,衆人都笑了。

萬花新奇的打量王熙鳳,對宣樓道:“這……孩子好!”

王熙鳳故意裝模作樣的仰起頭,接下話:“世上找不着第二個了。”

衆人又都被她逗笑了,萬花笑得最厲害。

宣樓瞪一眼萬花,提醒其注意形象。萬花趕緊裝模作樣咳嗽兩聲。

王熙鳳忙扶着她,輕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萬花再次打量王熙鳳,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王熙鳳感覺到邢夫人表達的感謝之意,竟一時間有些難以适應。這是怎麽了,她婆婆素來是個小心眼子,只顧自己,還總和她對着幹。今兒個她卻忽然和善了不少,人雖然病着,瞧着卻比平常更美了。

“大伯母能笑,就是沒事兒了。才剛我聽說您身子不大好,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咳都能給吐出來呢。這下好了,可以安心咽回去了。”寶玉站出來,也想湊個熱鬧,逗大家開心。

宣樓瞅了一眼寶玉,發現他今兒個穿着便衣,脖子上戴着個金項圈,上頭墜着一樣東西。只消一眼,宣樓就被這塊東西吸引了。

宣樓兩步上前,就抓住寶玉脖子上的那塊石頭。他剛想問這是什麽,便從本尊的記憶中搜索出了答案。

通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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