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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裏的這座橋頭并不算很高,下面的湖水也不算很急。但白路遙那般動作,乍一看還真像是想不開要來自盡。

但顧承川知道不是。

對方的動作相當專業,而且落點明顯是在下面的一膄小船。

估計是懶。

顧承川想,就跟喻寧似的,很活潑,經常不想走道就靠跳的,畢竟兩點之間直線最近嘛!

他正要收回目光,卻見對方似乎失誤了。

其實這倒不能怪白路遙。

白錦鯉也很郁悶,他明明是算計得很好的,而且已經預估計到這具身體比不上他的本體,目前可能不太靈活,所以用了最簡單的法子,而且落地時盡量會使用巧勁卸力。但沒想到的是,原主也實在太疏于鍛煉了,筋是半點兒也拉不開。

他都沒想做劈叉這種‘高難度’的,只是稍微一個有點兒難度的動作,就已經作不出來。

就這一下,讓他的動作出現了失誤,沒有準确的跳到落點,而是整個人砸到了水裏。

“操!”白路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游戲的仿真度很高,而且為了防止有人‘自殺’成瘾,跑到現實中去嗨。所以落水了如果不會游泳,溺水感也是十分真實,保管讓人經歷過一次,日後恨不得離水十萬八千裏。

原主不會游泳……

這倒不是重點,畢竟白路遙會,游泳又不是啥絕世武功,換個身體就得重新練一遍。但比較倒黴的是,這具身體他到底才剛來,沒徹底同化成他的魚身,又因為剛才的事情,導致這會兒腿抽筋了。

身為一條錦鯉,白路遙從未如此倒黴過。身為一條魚,他竟然會在水裏嗆了水。

實在是太丢魚的臉了。

但偏偏這還真成了現實。

這會兒在這邊看風景的人不多,倒也有十幾個,他這裏動靜這麽大,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這一跳,就有人說:“她這是真尋死還是只是想試試。”

“估計是試試吧,不過試上這麽一回,肯定再不敢死了,畢竟據說那滋味可不好受。”

“那咱們是現在救,還是……”

“反正游戲裏面又真死不了人,着什麽急,讓她再撲騰撲騰,不然萬一覺得不可怕,跑到現實裏來這麽一出,可怎麽辦。”

“有道理。”先前的人點了點頭,“那咱們繼續,把這局的牌打完再說。”

“好。”

這一船的人倒是十分淡定,反正游戲裏面真死不了人,就讓那位尋死的先撲騰着。他們的牌已經打了一半,再有幾分鐘也應該打完了,到時候過去撈人也行。

白路遙:“……”

我真不是想尋死,只是想耍個酷往船上跳失敗了而以。

他還不能解釋,畢竟一開口就是一嘴水,縱然是在游戲裏,這水看着也很清澈,他也是不想灌滿肚子的。

這倒也不算什麽,白錦鯉什麽場面沒見過,臉色都沒變,在那撲騰着争取往船邊靠。

抓住船就好了。

到時候他當抽筋那條腿斷了,光憑其他兩手一腿,也能爬上去。形象是不可能有了,但那又怎麽樣?

魚爸爸還是你魚爸爸。

白路遙十分淡定,直看得旁邊還在瞧着他的人一臉驚奇,“尋死的人難道都這樣麽,這看着怎麽好像任你湖水怎麽淹,我自巋然不動。”

“怎麽可能,大多數人一跳下去就後悔了,急得直撲騰的喊救命。這個大概是個奇葩,要不就是真的太絕望了……”

看着他的不光是旁人,還有顧承川。

只是顧上将到底不比尋常人,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他不是想要跳湖自盡。這會兒更是看穿了他的打算,知道他想上船,只是因為水流的原因,還有游戲為了讓人不作死,會适當的增加溺水後自救的難度吓唬玩家,所以一直沒有成功。

看着淡定從容,指不定心中怎麽罵街呢。

顧承川勾了勾唇,還是将自己精致的畫舫開了過去。縱是瞧見裙子裝有陰影,但也不好不救。

畢竟,人家還送過他點心呢。

看着對方伸過來的手,白路遙迅速想起來他是誰,畢竟長得這麽好,還一身黴氣的人,總是不多的。

向來随性而為的錦鯉魚忍不住“啧”了一聲,“原來你在這裏啊,怪不得我會倒黴得沒落穩。”

竟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将鍋當面甩給了人家。

顧承川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而且,“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需要我拉你上來。”

要拆橋,好歹你也得過橋吧,顧上将覺得這姑娘落了回水,腦袋八成是也進了水。

“你可以不拉我。”

白路遙一臉理所當然的說着,然而手卻很誠實的放了上去,乖乖的被拉了上船,坐在一邊開始揉自己那條可憐的腿。

原主這身體也實在是太廢了,估計就算過幾天他的魚身全部融合過來,也依舊恢複不到他的巅峰期。

畢竟他是條魚,不是啥老虎獅子仙人掌,打架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

不過好在他運氣好,一般想朝他動手的都會倒黴,所以倒也安全無憂。不過他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戰鬥力,只不過卻不似別的精怪是天生的,而是自己苦練出來的。別人最多練個十幾年,他卻是仗着活得久,學的自然也多。

縱是游戲,也很偏真實了,落了水裙子便濕了,黏在身上十分難受不說,玲珑曲線也出來了。

當然,白路遙這曲線是假的。

他也沒半點兒不自在,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另一個男人看不成。

那邊顧承川卻是脫下外套丢了過來,直接兜頭給他連頭帶身子一塊兒罩住了。心道他那是什麽夢,怎麽會将這麽一個人夢成是男的,果真是最近太閑了吧!

白路遙将腦袋上的衣服拉下來披好,露出頭後還不忘感慨,“你這模樣,一看就沒照顧過人。”

他還敢嫌棄他,顧承川往外面指了指,“再不好好說話,将你扔出去。”

他就是想吓一吓這女人,卻不料對方聽了‘哦’了一聲,轉身就又跳了下去。顧承川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人就又自個兒爬了上來。

“這樣你高興點了麽?”白路遙問。

顧承川:“……”

畫舫內部并不大,因此兩個人也坐得并不遠。白路遙花錢買了道具,将自己的衣服弄幹後也沒有把對方的外套還回去,而是就那麽抱着看了過來。

顧承川:“看什麽?”

“你頂着這麽張臉,肯定不會有人覺得這是你的真容。”白路遙道。

顧承川說:“這游戲裏,把臉捏成這樣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頓了頓,他又說:“不過系統不會讓完全一樣,但只是略有不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看向白路遙,“你怎麽就确定一定是我。”

別人沒你這麽黑啊!

當然這話不好明說,于是白路遙只道:“氣場不一樣,你看着像軍人。”

這倒也不是假話,白路遙自己去幹過幾年,雖然他當時進的部隊比較特殊,執行的也是特殊任務,為了防止一露面就被人看出來會特意把他們教得跟正統軍人習慣不同,但到底見過太多,顧承川這樣的,太明顯了。

白路遙十分不見外的問:“介不介意我查一下。”

顧承川道:“你随意。”

白路遙便十分不客氣的拿着光腦給人家拍了個照,當着對方的面用了圖片搜索,很快就搜出了信息。

上将啊!

看看年紀,才二十七,果然年少有為。

想想原主的父親,生原主那年都三十了,不過還只是一個少将。啧啧,這不能比啊,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

白路遙想要是他是原主,肯定不盼着對方接自己回去,而是時不時的發點兒這位顧上将的消息給對方,刺激不死他。他關了光腦,坐在那裏笑盈盈的看着顧承川,總算是明白這人為什麽能活到現在了。

畢竟臉黑成那樣,雖然不到喝涼水也塞牙的地步,但運氣也該是很差的,一般都是早亡的命。

但事無絕對,蒼天有眼,很多事情都有因有果。

顧承川到底哪來的這一身黴氣白路遙不知道,但他帶領軍隊在邊境擊殺蟲族,震懾第二帝國卻是事實。這都是實打實的大功勞,而且看這人的性子,也不像是原主父親那樣的渣宰,能活着便不太讓人意外了。

見她這樣子,顧承川反倒是有些意外,“你之前沒認出來?”

問過之後,他又有些懊悔,畢竟這不是一個有情商的人該問的話。看破不說破,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尴尬了。

但顧上将畢竟是顧上将,心中已經後悔,臉上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只是再次開口,準備想要将話題岔過去。

卻不想那邊白路遙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對啊!”曲膝坐在那裏,‘少女’一本正經的,似乎還帶着點兒驕傲的解釋,“我比較孤陋寡聞。”

“不過今天之後,肯定就能認出來了。”

顧承川:“……”

顧承川想,這有什麽好驕傲的。這丫頭,果然不能以常理論之。

他就眼看着對面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态度卻是半點兒沒變,依舊一副不着調的模樣,輕松随意,仿佛只是在跟普通朋友聊天。

連帶着,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似乎自己身上也沒了那麽重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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