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醜娘
只是再兇狠,小孩子力氣在那,被幾個大這麽多的孩子給欺負制服,根本掙脫不掉。
焦昀皺眉,看來是小孩子打架,可打架歸打架,把人推下一人多高的坑窩就是又狠又毒了。
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麽狠毒,不僅如此,他還在這些孩子裏看到錢三寶,是錢家老三的兒子,今年五歲,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紀,跟錢大寶錢二寶一樣,在村子裏橫.行霸道。
被壓着的孩子又黑又瘦,臉上也髒兮兮的,看不出是誰,可欺負人就不行。
焦昀看他們真的要把那孩子推下去,躲在角落大喊一聲:“來人了!好多大人往這邊來了,快跑啊!被抓到要被揍的!”
幾個孩子一聽,大概平時被爹揍怕了,一哄而散。
焦昀等都跑遠了,才趕緊從角落走出來去看之前那個孩子,只是卻看到慢了一步的錢三寶被那個爬起來的小孩給拽住了,那小狼崽子渾身髒兮兮的,眼睛紅通通的,小拳頭捏着,就要去揍錢三寶。
小狼崽子那一眼太兇殘,這一拳揍下去怕是……
焦昀暗叫一聲不好,趕緊上前,直接把小崽子的手一扒拉給從身後摟住,結果這小狼崽子大概之前被這幾個欺負憤怒了,直接上嘴要咬。
焦昀本來一手摟着,一手反射性的要去勒對方脖子,可那細脖子,他還真怕自己力道收不好給勒斷了,可用自己的胳膊讓他去咬,那還不如咬錢三寶。
想了想,焦昀想到什麽,趕緊一摸懷裏,掏出之前那個焦大給的酥糖,直接油紙一扒,就胡亂往小狼崽子嘴裏塞。
好在本來油紙就一點,這麽一塞,大概是甜滋滋的味道蔓延開,本來正憤怒暴躁的小孩,突然就是動作一頓。
錢三寶被剛剛小孩那一眼吓傻了,焦昀吼了句:“還傻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滾?”這一窩子除了惹事啥啥都不行的玩意兒。
小狼崽子大概頭一次吃到這種讓他愣住神的滋味,回過神就發現錢三寶嗷一聲手腳并用跑了,他頓時拼命掙紮要去追,被焦昀給拽得死死的。
“你揍他幹什麽?揍完都知道是你揍的,錢孫氏能饒了你?到時候鬧到你家,錢孫氏能讓你家賠一大筆錢!”這事錢孫氏真幹得出來。
再說了,他剛坑了錢孫氏十二兩銀子,錢孫氏正是缺錢缺得眼冒綠光的時候,這一拳揍下去,這狼崽家裏估計能被錢孫氏給鬧得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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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一大筆錢,小狼崽子終于冷靜下來,随即也是一陣後怕,眼睛也漸漸恢複清明。
只是回頭死死盯着焦昀,梗着脖子,依然兇巴巴的。
嘴.巴卻閉得緊緊的,滿眼都是桀骜不馴。
焦昀看他一眼,“我可是幫了你,瞪我幹嘛?瞪我把糖還我!”
小狼崽子卻是警惕迅速掙紮一下,還倒退幾步,就要跑。
焦昀怕他惹事,在後面提點一句,“想揍人容易,可既要揍人又不要讓人知道是你幹的才最厲害!”
小狼崽子回頭又瞪他一眼,很快跑沒影兒了,估計怕他把糖要回去。
焦昀咧嘴笑笑,這崽子,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小焦昀記憶裏竟然完全沒印象。
焦昀重新繞回去,把門關好,按照記憶去了一處偏房,裏面正躺着還昏睡着不省人事的婉娘,他查看了一下婉娘的情況,雖然嚴重但好在底子好,暫時性命無憂。
郎中很快就會來,焦昀暫時還不敢做什麽,怕被察覺到,再說了,婉娘這會兒越是嚴重,他之前說得才可信,錢家就越脫不開幹系。
只是瞧着家徒四壁,焦昀頭疼不已,一個病秧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這要怎麽過日子?
肚子這時也咕嚕嚕想起來,焦昀想起穿來前剛買的一堆小吃,吞了吞口水,要是能提前知道,他一定提前吃了。
不知是不是腦海裏想了一下他那塞滿食物的小廚房,下一刻,焦昀只覺眼前突然一片霧蒙蒙的,吓得他一怔,還以為又穿了。
等白霧散去,焦昀傻眼了,這哪裏是焦家,竟真的是他穿來前的小廚房。
焦昀眨眨眼,閉上眼想了一遍焦家的家徒四壁,睜眼又回來了。
他眼底冒着光,又閉眼想了想他的小廚房,又穿回去了。
焦昀長出一口氣,咧嘴沒忍住笑了,難道……上天瞧他太慘,所以附贈個金手指?這是随身附帶個廚房空間?那他還怕會餓着?
确定自己真的把廚房帶回來了,焦昀走到琉璃臺前,上面擺着他剛買的一份香酥餅、一碗粥、一盤椒鹽蝦,還有一罐啤酒。
他迫不及待端起粥也不管是不是早就涼了,先墊墊胃再說,只是端起瞬間,一摸竟然還是熱的:???
他不明所以的兩三口喝完,捶胸頓足無良商家一碗就這麽兩口時,他手裏本來空了的粥碗竟是瞬間複原成一整碗。
焦昀:???!!!
等焦昀意識到這代表什麽,他強忍住激動的情緒,為了确認,又三兩口喝了,下一秒,前面的粥碗再次恢複原樣。
焦昀頹然坐在大理石地板上,終于意識到,他這個廚房的一切,只要原本有的,無論他怎麽消耗都會自動複原,他眼冒綠光瞅着他為了宅買的最大號還塞的滿當當肉糧蔬菜牛奶飲料的冰箱。
有這個金手指在,他豈不是有取之不盡的食物?
焦昀心情平複下來,怕小原身這身體之前餓太久,沒敢吃別的,喝了幾碗粥,就出了空間。
他站在那裏沒多久,就聽到外頭傳來焦大的聲音:“昀哥兒?昀哥兒?”
焦昀趕緊應了聲,環顧一圈,看到一旁的缸裏,灌了幾大口涼水,冰的一激靈,他抖了抖,趕緊白着臉跑出去,掩飾剛才吃了東西。
焦昀跑出去,看到除了焦大、郎中外,還有一個大娘,是村裏一個孤寡的老婦人,他猜應該是焦大為了避嫌。
錢老二回錢家沒回來,估計焦大也去喊了,人不來,家裏就一個孩子外加一個婦人,他們要是兩個大男人過去,指不定改天傳出什麽話。
加上也怕焦昀一小孩不會熬藥,幹脆給了十幾個銅板,這幾天幫忙熬藥外加煮點飯。
焦昀沒反對,等人走了再打發老婆婆,有老婆婆在他沒辦法把空間的食物拿出來。
郎中去瞧了,婉娘果然沒吃過藥,好在底子好,沒性命之憂,卻病得久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都需好好将養。
他來時聽說了情況就拿着藥,跟他猜的差不多,也對症,留下幾包,囑咐焦昀喝完要是沒好,或者晚上發熱嚴重就去再喊他來。
焦昀送兩人出去,給了銀子,等人走了,老婆婆已經提着藥去熬了,話不多,估計也不怎麽熟稔,埋頭幹活,卻也只勉強找到一個瓦罐開始熬,家裏竟是什麽都沒剩。
焦昀等她熬好藥,就忽悠說是錢老二也就是他爹很快就會回來,讓她下午不用過來了。
老婆婆也沒堅持,把銅板要還回去,被焦昀拒絕了。
老婆婆最終到底日子過得難也沒說別的,只是離開後不久又送來一小袋糙米,焦昀收下了。
等重新把門鎖好,焦昀進了空間,用大瓷碗把小碗裏的粥一碗接着一碗倒出來,等裝滿放回,小碗又重新複原。
他出來後,把昏迷不醒的婉娘扶起來,一勺勺把粥喂了進.去,再開始喂藥,等這一切做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他這身體小,做事慢,等把空碗放回去,瞧着院子裏的狼藉和雜亂,平日都是婉娘收拾,婉娘病了後加上這幾天被錢家的人糟踐,早就不能住人。
焦昀确定婉娘睡得安穩,這才把門鎖好,朝錢家去。
他沒騙老婆婆,錢老二的确要回來,畢竟,一個他焦家入贅的女婿,不給家裏幹活去錢家當苦力,焦家出了錢,可不是買個吃裏扒外的!
焦昀一路往村裏走,低着頭一句話不說,他能感覺到經過的人的視線,也沒看,卻是走過去時,時不時擡起手假裝摸下眼睛。
等他走過,能聽到身後傳來覺得錢家不是人過分的話。
焦昀就這樣心情極好走到錢家門口,擡頭卻聽到一陣亂糟糟的,圍了不少人。
錢孫氏的聲音拔高傳出很遠,“醜姑,你家孩子搶了我家三寶的糖,這怎麽算?必須賠出來!否則這事沒完!”
焦昀皺眉,不是他敏感,錢孫氏提到的糖,讓他想到之前給那狼崽子吃的酥糖。
被錢孫氏喊了這句醜姑,焦昀勉強對上號,這醜姑還真有印象,據說是幾年前從外地辦到松郡村的小婦人,後來死了丈夫,就成了寡婦。
之所以小原身也記得,是因為這醜姑在松郡村還挺出名,小原身聽過不少次,也就記下了。
這醜姑剛來松郡村是跟着夫君來的,她夫君是個獵戶,會打獵,頭兩年過得挺好。
醜姑來松郡村時就懷了孩子,沒兩個月就誕下一子,沒取大名,只聽醜姑夫婦只柏哥兒的喊,兩人來松郡村後,獵戶平時在外幹活,閑暇時去打獵,醜姑沒出過門,剛來時臉遮得嚴嚴實實,也沒發現不對勁。
沒兩年,獵戶一次去打獵,卻好幾日才回,還是自己爬回村口的,渾身是血,脖子上被抓出個血窟窿,沒爬進松郡村就斷了氣。
那也是松郡村的人頭一次見到醜姑的真容,大概太急趕過來忘了遮臉,衆人才發現她一張臉像是被火燒過,辨不出容貌,甚至一只眼也燒瞎了,瞧着可怖至極。
後來範裏正看她母子兩可憐又剛死了丈夫,就繼續留下來,只是沒了獵戶,醜姑開始給別人浣洗衣物賺點銅板,日子過得很是拮據。
因為容貌,她平時也遮着臉,因為不跟人接觸,也不知名字,就醜姑醜姑的叫。
焦昀也想起來那個之前被揍的小狼崽子似乎就是醜姑的兒子柏哥兒。
“我沒有!”焦昀想事情時,一道不遜氣鼓鼓的聲音響起來,帶着憤怒,“我沒搶他的,是他冤枉我!”
“哼,不是你搶了三寶的,你怎麽可能會有糖吃?”錢孫氏剛被坑十二兩銀子,肉疼得很,正有氣沒處撒,糖不糖她其實不管,她就是想找人撒氣。
這個醜姑是外地來的,又死了丈夫,孤兒寡母,正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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