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回演出就遇上這種天氣,樂隊六人都很錯愕
演出時間過半,雨漸漸下大,舞臺上方也沒有遮掩,一號舞臺和三號舞臺的演出似乎停了下來。
第四首曲子的間隙——
孟钊說:“他們停了!”
張謝成問:“那咱們也停?”
“不,”龍西澤、宋天、杜基拉同時道,“我們繼續。”
“現在可是拉攏觀衆的好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謝謝莫裏太太QAQ 激動不知道說啥好,也謝謝一直以來陪着的大家:一路同行感謝有你!(最近好喜歡這種土掉渣的話)
☆、46
天色晦暗, 雨幕中,舞臺燈光迷朦成一片。
四十三歲手握保溫杯沉迷養生的趙老師,晚飯後來到家附近的奧體森林公園散步。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即使是雨天, 也阻擋不了趙老師養生的腳步。
趙老師穿着透明雨衣想, 年紀大了, 越來越嬌氣了,不像年輕的時候,身強力壯的,沒傘也在雨裏狂奔。
對了, 自己最後一次淋雨是什麽時候來着?
趙老師邊想邊走,路過一片場地, 他記得前兩天這邊就搭着舞臺一直唱歌來着,怎麽,今天下着雨,還不收工呢。
趙老師凝神聽了一會兒, 鬼使神差地,就往那邊舞臺去了。
其中兩個舞臺沒人唱了,只還剩下一個,一群小年輕被雨澆得濕噠噠地,唱着什麽“青春啊年少, 光陰啊故事”啥的。
趙老師腳步停下來,在舞臺前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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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景色飄了飄,想起自己年輕時, 對隔壁學校裏一個姑娘一見鐘情,每天守在人家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上,假裝偶遇。有一天姑娘被小混混騷擾,他趕緊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結果雖然勝利了,但還是挂了彩。然後他自告奮勇護送姑娘回家,記住了她家的位置。
後來,學校放暑假不上課,他沒法再偶遇了,就常在傍晚跑去姑娘家樓下唱情歌念情詩,經常被那棟樓的人開窗罵神經病,但姑娘家那扇窗一直沒開過。
那時候某部電影正上映,他在樓下喊唱完情歌念完情詩,忽然想起裏面的一個情節,就學着在姑娘樓下喊:“小紅,我愛你!”
這一回,姑娘家那扇窗終于打開了。姑娘他爸,探出頭來看到他,消失在窗邊,過一會兒,他看見姑娘他爸拿着掃帚氣勢洶洶從樓裏出來……
趙老師轉頭撒丫子就跑,姑娘他爸在後頭窮追不舍,一邊揮舞掃帚,一邊大喊:“小王八蛋,給我停下來!”趙老師跑了好久才把姑娘他爸甩掉。
後來,第二學期開學前,他還是把姑娘追到手了。每天避開姑娘他爸偷摸在上學路上的巷子裏等她,騎自行車載她上學放學,載她去看錄像帶,載她去看星星……
再後來,兩人也像大多數情侶一樣,經歷數次吵架,最後宣布分手。
趙老師站在舞臺下,感覺一句句歌聲從臺上飄下來,撞進他的心窩裏。自己仿佛又回到年輕的時候,回到和姑娘分手後獨自坐在河邊的那一天,那天也下着雨,和現在差不多大,他沒有打傘,被雨淋了個透。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和那個初戀姑娘早就沒了聯系,相見只在回憶,偶爾也在夢裏,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嗎?有沒有找到一個好丈夫,生一個漂亮聰明的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趙老師想着想着,時隔二十年的眼淚居然流了下來。
還有最近收到高中同學聚會邀請的王同學。高中聚會啊……聽班長說那誰這次也會去的,王同學下意識想要逃避。
下了班,他沒有直接回家,喝了兩罐啤酒,就到附近的公園發呆。公園裏好像在組織音樂會什麽的,王同學就過去聽了。
王同學的高三同桌是個沉默寡言的學霸,長相白淨,個子不高,戴着眼鏡。王同學當年十分頑皮,沒事就欺負欺負他。
高考前兩個月的一個周末,王同學約學霸同桌出去玩,要帶他去迪廳開開眼。誰知道……唉。迪廳裏他和別人起了矛盾,雙方打了起來,學霸同桌上來勸架,結果不幸被酒瓶子打到頭,血流了一地。
那年高考學霸沒能參加,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到大腦神經,腦子變得不太好使,反應總是慢半拍。學霸家人哭的不行,他爸媽給人瘋狂賠罪,他僵在一旁,看着傻傻的學霸不知所措。
後來他來A城讀大學,和高中同學沒什麽聯系了。聽人說學霸的病在漸漸好轉,會做小學算術題了,能完整說兩個字以上的句子了什麽的……不知道他現在恢複成什麽樣了?能像高三時那樣拿數學奧賽一等獎了嗎?王同學想。
臺上又換了一首歌,唱做錯了事傷害了人,感到後悔的,王同學在雨裏怔住了。他仔細聽着每一句歌詞,好像都是在說他當年的事情一樣,後來臺上那倆主唱唱到對不起,唱到道歉,王同學終于哭了。
有個白淨男人舉傘到他頭頂:“下雨啦,不要淋雨啊。”
還有跑保險總是被拒的張先生、和前男友說好一起環游世界但卻天各一方的李小姐啊等等等等。除了原來一三舞臺的觀衆,又有更多路過的觀衆聚集到臺下。
一號舞臺的超速企鵝樂隊本來覺得對方一定也會收工,就像三號舞臺那樣。誰知道對方居然在雨裏一直唱了下去,沒有停下。
寸頭青年看了眼時鐘,六點三十分,還有十五分鐘。他一咬牙:“我們也回去!”
“阿司,你瘋啦?”普通青年看他,“雨越下越大了。”
工作人員也勸:“只剩下十五分鐘了,算了吧。”
“他們能唱,我們怎麽就不能唱了?”寸頭青年拿下脖頸間的毛巾,向舞臺走去,“只有十五分鐘也要回去唱!”
……
龍西澤他們發現臺下的觀衆越聚越多,心中一陣喜悅,抹開被雨水打濕黏在臉上的頭發,演唱得更加認真投入。
遠處一號舞臺的燈光重新亮起,似乎也打算繼續演出了。看見一號臺這樣,三號臺遲了幾分鐘,也亮了起來。
沒有人再退縮,大家在雨中戰鬥。
黑暗的天色,惡劣的天氣,氤氲在雨幕中的燈光和舞臺,莫名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
可能如果沒有雨沒有風,這場演出只是一場往常意義上的精彩演出,但現在,這場演出卻被賦予了更加深入人心的魔力。
……
演出結束,大家回到酒店洗澡休息。
龍西澤他們舞臺的人數是同期三個舞臺中最多的,但是比起前兩天和白天,又算不上什麽。
酒店裏,來應援的親友三人圍着他一頓呵護,催他洗澡給他吹頭,為了預防感冒,又看他乖乖喝下一杯板藍根進了被窩睡下,才退出房間。
第二天,微博上他們樂隊的演出就爆了。
有人錄下了當時演出的視頻,發布到微博。
【#雨中live# 昨天的野外live比賽最後一天,本來天氣好好的,誰知道最後一場忽然刮風下雨,不少觀衆就回去了。本來有兩個舞臺停止演出了,有一個還堅持着,吸引了好多路人,後來另外兩個舞臺也恢複了演出!這個樂隊唱得超級感人,好多人都聽哭了,當時我旁邊有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淚流滿面!】
【聽哭了,想起從前很多事,我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QAQ】【+1】【我也……】【哭唧唧】
【太燃了!!!簡直像漫畫裏的情節一樣啊啊啊!樂隊好棒!】【看完這個視頻,打起雞血去背書了,今年考研一定要考上!!!】
很多人轉發了這個視頻。有《ROTM》的觀衆發現視頻裏的兩個主唱正是前段時間的冠亞軍,又打了tag轉發了一波。
【#龍與吸血鬼# #杜基拉x龍西澤# #雨中live# 沒想到這個樂隊的主唱居然是龍西澤和杜基拉!之前比賽說兩人水火不容的人看清楚了,兩個人現在一起搞樂隊了,關系好着呢!互動超級甜,cp黨快來吃糖!】
這個視頻就這樣一路奔上熱搜前三。
看到這一切,張謝成尤為開心:果然紅了!一炮而紅!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到劇情就抓耳撓腮QAQ 最近更新不太穩定,非常抱歉QAQ 不過距離完結不多了,快得話一周,慢的話兩周這樣!明天穩定更新(。
☆、47
視頻在熱搜榜上整整呆了三天, 勾起各類人群的回憶與感觸,轉發量超過千萬,各大論壇都蓋起高高的讨論帖,竟發展成現象級的火爆案例。
樂隊紅了之後, 各項邀約也紛至沓來, 有商業演出邀請, 有網絡娛樂訪談等等。樂隊選擇地接了幾個比較有口碑的演出邀約,同時趁熱準備樂隊的第一張專輯。
現在幾個樂手都簽約了蒙娜唱片,在公司的全力支持下,第一張專輯的錄制進展神速。樣輯做成那天, 六人聽着歌,看着熒幕裏自己的身影, 都感到努力沒有白費。
專輯推出,又經過公司一番包裝宣傳,很快就在各大音樂網站榮登榜首。幾首主打歌紛紛登上人氣音樂排行榜前列。
與此同時,龍與吸血鬼樂隊的演出也從未間斷, 去遍全國各地的知名live house,一次又一次燃爆全場。
樂隊成員們每天都忙碌奔波,有一天結束了演出,大家齊仰八叉倒在酒店房間休息,宋天和許投行打電話:“老行, 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許投行那邊怔了下:“要不咱們來視頻……”
宋天忙從龍西澤床上爬下去:“你等等,我先回自己房間,現在旁邊有人不方便。”
“……”
過一會兒, 孟钊和窦皓也回去了,就剩杜基拉。
“張謝成呢?”龍西澤看了一圈,“最近演出結束完好像都沒見到他人。”
杜基拉說:“不知道,他最近進場演出都有點不在狀态,演完就消失。”
“明天見到時問問他吧。”龍西澤想到剛剛窦皓的電話,忍不住也開始想家了。
已經離開A城在外面飛了大半個月,算算日子,好像自己也快要過生日了,忽然就有點寂寞。
“杜基拉,你也回去吧,我想和家裏打個電話……”
他把杜基拉支開,給表叔撥了視頻電話。
等了好長一會兒,視頻才接通。那邊表叔臉色怪怪的紅紅的,衣服亂亂的皺皺的,說話還氣喘:“西……西澤呀……怎……怎麽啦?”
“表叔,我想你了。”龍西澤扁嘴撒嬌,“感覺好久沒見到你了……”
“唔……唔……”表叔奇怪地哼了兩聲,然後又喘喘地回,“過……兩天……你生……日……表……叔去看你……”
“表叔,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龍西澤看視頻那邊的臉紅透,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時不時牙齒咬住下唇,忍着什麽似的……
“沒……有……”表叔說,“晚上……吃壞……東……西了,肚子……不太……舒服……”
龍西澤忽然有個想法,怕不是便秘啥的,在馬桶努力上醞釀情緒?
“那我就不打擾你啦。”他說,“表叔晚安,麽麽噠。”
“晚安……”表叔“痛苦地”蹙着眉,“麽……麽……麽……麽……噠。”
龍西澤挂斷視頻,覺得表叔最後那句“麽,麽,麽,麽,噠”極富節奏感,音調變化也頗為獨特,當下被引出靈感,掏出紙筆寫了兩句歌。
記錄完靈感,他看了眼時間,算了下時差,阿克拉姆親王那兒時間比他們要慢上四小時,這會兒那邊六點多,大概有空?
于是他再次撥出視頻電話,等待音響了數秒,雙方視頻接通。
“兒啊!”阿克拉姆親王激動地說,“想爸了嗎!”
龍西澤不忍辜負他充滿期待的雙眼,點點頭:“想……”
那邊更加激動了:“有多麽想?!”
龍西澤歪了歪頭:“就……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在我身邊……”他唱道。
阿克拉姆親王感動落淚:“等爸爸忙完手頭的事,就去看你。”
最後,龍西澤抱着手機想了想,還是給岑金也撥了個電話,語音還是視頻猶豫了下,還是點了視頻。
“西澤。”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岑金好像剛洗完澡出來,頭發濕的,臉上水珠也還沒有擦幹。
“……”龍西澤一時不知道該和他說些啥好。
“怎麽了?”岑金拿起毛巾在頭上擦擦。
“沒什麽……”龍西澤開始想,他到底為什麽會撥這通視頻電話?話說,好朋友之間應該說些什麽來着?
岑金那邊看他糾結的表情,忽然眉毛一挑,聲音中帶着笑意:“想我了?”
“啊,”龍西澤回,“想念你,我親愛的朋友。”
“現在在C城?”
“是啊。”
“C城的小吃不錯,”岑金說,“你在那邊還要待三天?”
“嗯……”
“三天啊……”視頻那邊的人低聲說,“三天時間足夠了。”
“岑金,你說什麽?狗什麽?”
“我說,那邊的狗有點兇,你傍晚出門小心點。”
“哦哦。”
兩人又貓貓狗狗地扯了會皮,龍西澤才挂斷視頻去洗澡睡覺。
他的房間和張謝成的鄰着,隔着堵牆,不過好像一直到他睡覺前張謝成也沒回來。
夜裏,龍西澤被渴醒,迷迷糊糊起來喝水,喝完水重新躺回床上準備重新入睡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隔壁有奇怪的聲音傳來,有女聲“哦哦呃呃啊啊”的,還有人啪啪打拍。
“哇……”大半夜還在吊嗓子打拍練歌……城裏人都這麽刻苦嗎?龍西澤想。
不過……隔壁不是張謝成的房間嗎?怎麽會有女生的聲音?難道張謝成半夜還在教女孩子唱歌?
深更半夜的,這樣不好吧。他皺起眉。
那邊果然又傳來張謝成的聲音,張謝成喘着粗氣:“叫爸爸!”
那個女聲又唱了兩句嗯啊,軟綿綿地喊:“爸爸……”
“???”龍西澤撅嘴歪頭,一副黑龍問號臉。
原來張謝成有女兒嗎?半夜教女兒唱歌,這樣似乎也說得過去呢。
聯想到張謝成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龍西澤頓時心下了然。
有女兒怎麽不和大家說呢?大家又不會嘲笑他,天天偷偷摸摸去找女兒,只有半夜才能在房中相會,這樣好苦啊。
唉,龍西澤心中嘆一口氣,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
第二天早晨五點多,他醒過來,洗漱完打開房門出去遛彎兒。
門剛輕輕開了條縫兒,就聽見張謝成那邊的門也打開的聲音。
他不想撞破張謝成的秘密,就等了一會兒,讓他們先走。
不過他又很好奇,張謝成的女兒長什麽樣子?幾年級了?就偷偷從門縫看了看。
看見張謝成和摟着的大波浪妖嬈女孩背影。
張謝成的女兒都這麽大了?還長得這麽成熟?
大家都是同一個樂隊的,有的人女兒都那麽大了,有的人卻連對象都沒有……龍西澤一時感慨萬分。
……
在張謝成的身影消失後,他才慢悠悠出門,打算去遛彎加吃早飯。
隔壁的隔壁也就是張謝成另一邊的隔壁,門也打開,孟钊探頭出來,和龍西澤四目相對。
“西澤啊……”他說,“你昨晚有沒有聽到這間屋裏傳來奇怪的聲音啊。”
他指指張謝成的屋子。
“嗯。”龍西澤極為正直地點點頭,“聽見了。”
“那……”孟钊又問,“你睡得好嗎?”
“挺好啊。”龍西澤瞧他樣子怪怪的,“你睡得不好嗎?”
孟钊撓撓頭:“也還行。”
“我要去遛彎,你去嗎?要帶早飯嗎?”
“我就不去遛彎了,天還早,想再睡一會,早飯幫我帶一份吧。”
“好。”
……
一個多小時後,龍西澤遛彎兒回來,在酒店大廳看見岑金。
他走近些,聽見酒店前臺說:“對不起啊先生,我們酒店現在沒有空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岑·大□□子·金
前·金雞影後·臺
☆、48
“對不起先生, 真的沒有空房了。”前臺再次說道。
“……沒辦法了麽?”岑金眉頭略作一皺,看起來有幾分憂慮。
前臺無奈狀搖頭。
“岑金,你怎麽在這裏?”龍西澤向他打招呼。
“我剛好來C城出差,順道來看看你。”岑金轉頭向他, 忽而又挂上一張憂郁神色, “可誰知道, 附近酒店居然都沒有空房了。”
“诶?”
“今晚該如何是好?”岑金一手墊在颌下,大拇指來回蹭着下巴,眉頭鎖起。
“要不……要不你來和我一起住?”龍西澤想,他的房間還挺大的, 再住一個人似乎也沒有問題。
前臺迅速反應,接過話頭:“這位客人願意幫忙, 真是再好不過了。”
岑金悄悄豎起拇指:不錯,打錢。
“那……好吧。”他點頭應下。
登記完身份,兩人一起回了樓上房間。
期間龍西澤把早點送給孟钊,孟钊看了看他身後的高個貴公子, 眼睛瞪大了一陣:“咦,你……他……怎麽……”
西澤怎麽會和岑氏的土豪老板走得那麽近?
孟钊想了想,西澤似乎是岑氏珠寶的代言人,他住的地方是岑氏的,地下練習室也是岑氏的, 他們的第一場演出岑氏少爺也有來捧場,現在他們在外地演出,居然還能見到他倆在一起……
似乎也太過于親密了吧?
不過總歸是別人的事, 是什麽關系他也管不着。于是開開心心接過早點的豆漿油條包子,道了謝,喜滋滋回房開吃了。
岑金只帶了一個小行李箱,龍西澤打開房門,他拖着行李箱進去,掃視一周——房間不小,但也不算大,床是大床,目測兩米寬,沒有沙發,兩把椅子,浴室半透明,沒有浴缸。
他不動聲色地幫龍西澤拉開椅子,自己也在他旁邊坐下。
“你吃早飯了嗎?”龍西澤問。
岑金其實有吃,但他看了看面前豆漿袋裏的唯一一根吸管,搖了搖頭。
“那我分你一些,我們一起吃。”龍西澤大方地把早點攤在兩人中間。
“好。”岑金不客氣地拿了吸管戳進豆漿盒中,遞到正準備吃包子的龍西澤嘴前,“先喝點東西再吃比較好。”
龍西澤手裏拿着包子,沒多想,張開嘴巴含住那根吸管,吮吸了幾口,松開。
岑金将豆漿默默收回,盯着吸管上淺淺的牙齒咬痕看了會兒,慢慢放入自己口中。
過一會兒,他看對方吃得差不多了,再次把豆漿舉到他口邊,被對方輕輕咬住,吮吸。
剛吃完包子,對方嘴唇豔紅油亮,成“o”字裹住吸管,由于習慣的問題,門牙輕輕咬着,腮幫子一動一動,将杯中的豆漿吸上來,吞下去。
明明只是咬住他手中豆漿杯裏插着的根吸管而已……
岑金壓下心頭的躁動。
做個好人。
……
中午過後,龍西澤和樂隊其他幾人去live場地彩排,晚上還有演出。岑金留在酒店辦公。
live開到很晚,岑金沒有去看。
晚上九點多,他處理完公司事務,合上電腦,轉頭望向窗外,漆黑一片。
迄今為止,西澤依然只是把他當作好親密好友來看待,不對他設防,可也沒別的想法……
這樣不行,岑金覺得自己得再加把勁。
西澤的生日就要到了,到那天,他是打算要直接表白的,可是按照目前來看,對方對他毫無意思的話……
怎麽樣才能讓他意識到那方面的感情呢?
怎麽樣才能讓他對自己産生那種感情呢?
岑金陷入沉思。
末了,他嘆口氣。
岑金頭一回覺得,勾引個人怎麽會這麽難。
就以他這樣的財力、這樣的樣貌、這樣的肉|體,明明只要雲淡風輕地亮出手上的十枚鴿子蛋大鑽戒,在風中捋捋頭,揭開襯衣露出腹肌……
唉……
唉!
無論如何,先把自己的情感傳遞給他,讓他了解到自己的心意。至于他對自己的感情,就只好慢慢、慢慢、慢慢培養着了。
大概喜歡上一個遲鈍的人,就得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吧。
得虧自己是個謀略進攻型選手,要是換上一個也不主動的,兩個人等到七老八十白發蒼蒼才互明心意,相擁而泣……
也不是不行,只是到那時,恐怕骨質疏松關節易痛,彌補不來一些事了。
岑金想,自己怎麽着,也得在黃金時代取得勝利吧。
……
這天十一點多,樂隊才回到酒店。
岑金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電視。
他只躺了床的半邊,另外半邊空出來,當然就是留給龍西澤的。
龍西澤放下東西,去浴室洗澡。
水聲響起,浴室半透明玻璃上蒙上熱氣,岑金将視線從電視中大頭主持人身上移到玻璃上,隔着霧氣依稀可見裏面人的朦胧身影。
其實該看的早就看過了,可就是移不開眼。岑金就這麽靜靜看着,直到水聲停下,那個人影在裏面悉悉索索擦身,穿上內褲和浴袍,開門出來——
又沒吹頭發。岑金皺眉。
那人自顧自探出腦袋看一眼電視屏幕:“岑金,你在看健康講座啊?”
“患者應少吃辛辣食物,加強體育鍛煉,避免久坐久立……”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要堅持使用我們大痔公司的這款鴻鹄之痔藥膏……”
“咦?”那個腦袋瞪大眼睛,看了看他,“岑金,難道你……”
岑金視線收回,發現電視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播放健康講座,還是治療痔瘡的。
“不是。”他立馬換了個臺,切到電影頻道,畫面上一男一女正在激烈擁吻。
他從床上下來,穿着和對方同款的酒店浴袍,浴袍下擺随着腳步的邁動開衩,露出修長有力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雙腿,和若隐若現的黑色平角褲。
岑金把人拎回浴室吹幹頭發。
龍西澤這天演出有些疲憊,洗完澡只想到床上躺着,這會兒暖風吹着頭皮,還有手指輕柔按摩,頗為舒适,他不知不覺就眯上了眼睛。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夜裏了。
他躺在被窩裏,被子蓋得整齊,旁邊還睡着一個人。
房間裏朦胧昏暗小壁燈開着,龍西澤轉過頭,看了看旁邊那人,見是岑金後,又安心地閉上眼睛睡了。
岑金睜開眼:“……”
為什麽就這麽放心他?!
不久,隔壁又傳來“練歌”的聲音,今天的聲音比昨天更大了。
把龍西澤和岑金都吵醒了。
“又來了。”龍西澤顯得很淡定。
岑金內心是吃驚的:為什麽?他的語氣為什麽這麽淡定?難道其實是個隐藏的老司機?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解釋下,前段時間修仙,濕疹複發了,姨媽也不湊巧一起來了,就很痛苦然後斷更了幾天…今天也更晚了QAQ 所以這章給大家發紅包道歉。這周有兩萬字榜單的,會寫完的QAQ
☆、49
驚訝歸驚訝, 他當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是個老司機,那麽,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他不懂,不懂隔壁在幹什麽。
岑金不動聲色地:“隔壁怎麽了?”
龍西澤平靜地:“在練歌呀!”
岑金:“……”果然。
怪不得了, 怪不得自己至今無法取得進展……
發現問題, 解決問題。岑金心底有了數, 腦中新的方案也随之生成。
……
第二天淩晨,龍西澤在一陣窸窣聲中醒來,發現岑金正站在他的床邊,低頭俯視他。那雙眼睛漆黑深邃, 透出危險幽光,像《動物世界》裏緊盯獵物的捕食者。
“岑金?”龍西澤喊他。
對方沒有反應, 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
“你怎麽起那麽早?”龍西澤覺得奇怪。
“……”對方面無表情移開視線,轉身,離開床邊。
岑金在屋裏走了一圈,停在桌前, 拿起電視遙控器,放到耳邊聽了聽——
“電話壞了。”他皺眉看看遙控器,放進包裏。又繞着屋子走了一圈,回到自己那邊床,躺回了被窩。
——呼吸平穩, 十分安靜。
好像剛剛都是他的幻覺一樣,要不是桌上遙控器确實不在那裏了,龍西澤恐怕真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怪夢。
這天沒有演出, 自由活動,不必早起,出去玩或在酒店休息都可以。龍西澤便也閉上眼睛繼續睡,一直到中午才起來。
岑金已經洗漱穿戴完了。
“遙控器呢?”他在桌前翻找。
“在你包裏。”龍西澤開口提醒他。
“在我包裏?”岑金雖然懷疑,但還是打開了自己的包,居然真的發現了遙控器。
他看着手中遙控器,怔一怔:“這是怎麽回事?”
“岑金……”龍西澤賴在被窩裏,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我淩晨見到你夢游了。”
“夢游?”岑金說,“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沒打擾到你吧?”
“嗯唔嗯。”龍西澤晃晃腦袋,“沒有哦。”
“那就好。”
龍西澤在床上又賴了半個小時,感到肚子餓了想吃東西了,才慢悠悠像條蟲一樣扭着鑽出來。
洗漱穿戴完,兩人一起下樓,在大廳遇到其餘幾人。
宋天孟钊和張謝成面對面站着,杜基拉和窦皓坐在旁邊看樂譜。不遠處的綠植旁一個短發女孩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不斷用指甲掐着綠植的葉子,不時朝張謝成的方向望去。
龍西澤覺得她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演出時常常有見到她,總是站在臺下角落裏,靜靜地聽他們唱歌,不太起眼的樣子。
“張謝成,你注意點個人生活作風好不好!”
“前晚一個大波浪,昨晚又換一個短發學生妹……”
“前段時間演出完你總是不見人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幹什麽去了。”
聽到這裏,龍西澤困惑了。難道昨天張謝成房間裏的是這女孩?那上次的大波浪呢?聽孟钊他們的意思,張謝成還有更多女兒?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打個炮怎麽了?”張謝成卻顯得不在乎。
咦……打打打打|炮?
“你這樣一旦被曝光,抹黑的是我們整個樂隊的形象。”孟钊說,“況且、況且你再怎麽想解決個人問題,也不該對粉絲出手……”
“而且她看起來那麽單純,你怎麽可以……”
“不被發現不就行了?”張謝成不以為意,“單純怎麽了?又不是我強迫她的。”
“不是被發現不被發現的問題,也不是強不強迫的問題……”
“那是什麽?”張謝成不耐煩道。
“張謝成,你你你……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怎麽還扯上良心了?”張謝成轉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為這點事,你們不嫌煩我可嫌煩。”
“走了。”他向那綠植女孩招招手,女孩臉上立刻現出喜悅之色,向他奔來。
兩人親親密密羞羞怯怯離開了。
“……”
“怎麽辦?“
“招募新的鼓手吧。”沙發上的杜基拉出聲,“照他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唉……”
畢竟是一起從零開始的夥伴,孟钊還是有些不忍:“如果他能不這樣就好了,如果他……”
一個樂隊,幾個人因為共同理想與目标聚在一起,然而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到最後……
那些歷史上有名的樂隊也會有解散、分裂、甚至反目……更何況是他們呢?
可是,最初明明是一起努力的夥伴,一起在雨中揮灑汗水與熱淚,從沒人來聽到臺下站滿觀衆,互相之間見證着成長,見證着樂隊從默默無聞到金曲榜常駐,真的就要這樣将他排擠出去,換掉嗎?
孟钊說:“要不然等晚上他回來,我再勸勸他,再看看吧……”
“孟钊,有些人,本來就是和我們是不同路的。”宋天也嘆口氣。
龍西澤想到那次野外live時無意聽到的張謝成的低聲咒罵,和他們幾個不一樣,他加入進來是因為知道他們能紅,樂隊紅了,他也就能夠收獲名和利。
仔細想想,打他們樂隊紅了之後,練習時張謝成遲到和早退都多了不少,最近的演出也不太在狀态。
“如果晚上他還是不聽勸,那就只能換掉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宋天說。
“好,我心裏有數。”孟钊點頭。
……
被這樣耽誤了一會兒,在外面吃完東西,龍西澤也沒了玩耍的心情,拉着岑金又回到了酒店。
龍西澤坐在被窩裏默默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岑金對着電腦處理了一下午事務。晚飯也直接叫了外賣。
晚上七八點,岑金終于處理完公司的事,伸了個懶腰:“我去洗澡。”
“西澤,要玩電腦嗎?我電腦裏有小游戲可以玩,還有周星星的經典喜劇電影。”
“要!”酒店電視裏播的節目都太無聊了,他還是想看周星星。
“好,在影視文件夾裏,你自己找找。”岑金把電腦送到床上,便進了浴室。
龍西澤按照他說的,找到影視文件夾,點開後,除了一系列影片文件,還有一個奇怪的子文件夾,子文件夾的名字叫做“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聽起來就很正經無聊,他才不要點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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