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情敵
旭日初升, 秋風微涼。
裴青難得的沒去練功,而是吩咐丫鬟将櫃子裏的衣裳全都給拿了出來, 挨個放在身前比劃。韓嬷嬷在一旁出謀劃策, 挑了一件大紅色的宮裝,義憤填膺的說道:“自古以來大紅都是正式才可以穿的,小妾只能穿粉紅、桃紅一類。王妃今兒就該穿這件, 也好讓那小蹄子知道, 誰才是王府裏的女主人。”
韓嬷嬷可是裴青最忠實的擁護者,自打昨兒收到黃凝蕊讓人送來的信件之後,一夜輾轉未眠都想着怎麽做才能給她個下馬威。
裴青挑了幾個時辰, 眼都挑花了也沒挑到件合适的,看着擺了一地的五顏六色的衣裳,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力的癱坐在凳子上。
這可比練功難多了!
她收到黃凝蕊約她今晚在雲鶴樓見面的信後, 就憋着一口氣想要在她面前揚眉吐氣一回, “韓嬷嬷,你說她沒事約我見面做什麽?難不成她覺得我會将阿遠讓出去?”
“王妃,您就是太單純了。她哪裏是想約你見面, 無非是想讓您認清您與她之間的差距,好知難而退罷了。”韓嬷嬷也算是人老成精,自然看的明白。
裴青還是不解,疑惑的問道:“她是有多美?居然會覺得我見了她一面就會知難而退了?這莫名的自信是哪裏來的?”
韓嬷嬷又拿了件華貴的衣裳在她的身前比劃着,道:“王妃,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放松。萬事還有奴婢在呢!您別怕!”
裴青有些無語。嬷嬷從哪裏看出來她在害怕了?她裴青何曾怕過任何人?
夜色迷蒙, 星光點點。似有若無的絲竹聲自護城河上的花船上飄了進來,黃凝蕊臨窗而立,一雙翦水的眸子看着暗沉沉的水面。
“小姐,您說她會來嗎?”丫鬟晚涼将披風輕輕的披在女子的身上。
黃凝蕊微微擡起了輕巧的下巴,眸子裏竟是傲嬌之色,“她那樣的出身,哪裏配待在齊王殿下的身邊。”
前幾日宮裏傳出消息,說齊王殿下跟皇上起了點龃龉,聽傳話小太監的意思是齊王殿下不同意這門親事。
黃凝蕊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從裴青下手更方便些。
主仆二人正低聲耳語着,門就被重重的推開了。一個身形微胖的嬷嬷板着臉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個頗為英氣的女子,長發束在腦後,身着一身黑色長衫。
裴青挑了一整天最後還是決定按自己的喜好來,作了男子的裝扮。
韓嬷嬷一進門就氣勢如虹,聲如洪鐘的喊道:“齊王妃到,還不行禮?黃大小姐素來美名在外,難道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了嗎?”
黃凝蕊款款走到了裴青的近前,微微福身道:“妹妹給姐姐請安!”
裴青打量着眼前的美人,身着一身緋色宮裙,襯的面色如花嬌,行動間又似弱風扶柳,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傲嬌而慵懶的氣息。
就這樣式的,哪裏來的自信呢?
裴青很是瞧不慣這樣矯揉造作的人,冷聲道:“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身姐姐,等回來你能見了王府再叫也不遲。”說着就自顧的走到桌前坐下,“說吧,你今兒找我來有事嗎?”
黃凝蕊沒料想裴青行事竟如此的直接,愣了片刻之後才上前替裴青斟了茶,“皇上金口已開,不日齊王殿下便會上門迎娶我。這聲姐姐今天叫來也算不得早吧。”
“那就等阿遠娶了你,再叫吧。”裴青沒好氣的回道。不是說大家閨秀都是知書達理的嗎?這樣把娶不娶的挂在嘴邊,巴巴的追着一個男人跑的也算得上閨秀?
黃凝蕊倒也不生氣,在裴青的對面坐下,笑着道:“妒忌乃是女子德行之大虧,姐姐如此疾言厲色的,難不成擔心等我入了府會奪了齊王殿下對你的愛?”
“嘁,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阿遠已經跟我說了,他是不會娶你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免得到時候難堪的是你自己。”裴青翻了個白眼,在見了黃凝蕊的後,先前的絲絲慌亂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蕭遠怎麽可能會看得上這樣的女子?
黃凝蕊起身走到裴青的身後,玉手輕輕的搭在了裴青的肩上,柔聲道:“論家世,論溫柔,論性情,你哪點能比得上我?齊王殿下這個時候進京,想來必定是有所圖的。你一個草莽出身的女土匪,在波詭雲谲的京城裏,除了會拖累齊王殿下,你還能做些什麽?”
裴青暗自腹诽,怎麽不比美貌呢?
饒是未施粉黛,她也自信比黃凝蕊美上幾分的。黃凝蕊雖美,但是眼角眉梢卻都透着股子算計的勁,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而我就不同了,我是忠孝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貴。我父親在京中又頗有勢力,若是有了我忠孝侯府的支持,齊王殿下才有可能更進一步。”黃凝蕊細數着自己的優勢,企圖打擊裴青的自信心,可是誰知裴青壓根沒放在心上。
黃凝蕊又道:“我還聽說你将府裏的事都交給了下人們來管,堂堂的齊王妃,府裏的當家主母居然連主持中饋都不會。自古以來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你什麽都不會,居然還想賴在齊王殿下身邊,想要拖累他嗎?我要是你啊,早就羞愧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哪裏還好意思舔着臉在京城招搖撞騙的。”
“我怎麽聽說忠孝侯府早幾年就沒落了,若不是仗着祖上的那點恩德庇佑,只怕你們過得連普通的大戶人家也不如吧。也是咱們皇上顧念舊情,念及忠孝侯府早年的功勳,肯見上你們一面罷了。”裴青雖行事不拘小節,但出門前還是讓長史将忠孝侯府的一應消息都搜羅了來。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黃凝蕊被戳到了痛處,一張俏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嗫嚅着嘴唇,指着裴青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一個土匪頭子生的女兒,拿什麽跟我相提并論?”
裴青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言語上辱及到我的父母,你看我不揍得你滿臉開花。”
裴青揚起拳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一松手将她甩開,跟這樣的瘋子有何可說的,正都打算離開呢,誰知門卻被推開了。
蕭遠陰沉着臉走了進來,先是看了她一眼,還沒等她說話呢,蕭遠就繞過她,往裏走去。
黃凝蕊整個人半伏在地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蕭遠蹲下身去,将她翻了個身,只見她的額頭上被磕破了一大塊皮,鮮血順着臉頰往下滑落。
似是聽到了有人在喊她,黃凝蕊強忍着疼痛,撐開了眸子,一見到是蕭遠來了,眼裏立刻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着道:“王爺,你可算來了。凝蕊只是想在入府前跟姐姐交交心,可是也不知哪句話說錯了,得罪了姐姐。惹得姐姐動了怒氣,都是凝蕊的不好。”
裴青在一旁聽的都快氣炸了,又見蕭遠俯身将黃凝蕊抱了起來就往外走去,路過她身旁的時候,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裴青委屈極了,紅着眼睛問道:“蕭遠,你可信我?”
蕭遠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話懷裏的人勾住了脖子,撒嬌似的道:“王爺,凝蕊覺得頭暈的厲害......”
“黃凝蕊,本王不知道你是聽了何人的挑唆,一門心思想要嫁進齊王府。但是今日本王可以鄭重的告訴你,本王是不會娶你的。你們忠孝侯府氣機已盡,甭妄想靠着齊王府就能扭轉頹局。”蕭遠的聲音像是數九寒冬的冰天雪地一般。
躺在他懷裏的黃凝蕊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王爺,凝蕊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你知道也好,裝傻也罷。這樣的話本王只說一次,以後別在打青兒的主意。否則你連同忠孝侯府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蕭遠沉聲說着。
黃凝蕊心下一驚,只得佯裝昏迷,閉着眼睛靠在蕭遠的懷裏。
蕭遠把她抱進了一旁的房間裏,又吩咐店小二去請了郎中,正準備起身離開,衣袖卻被黃凝蕊給拉住了,他回頭一看,正對上她迷蒙的眼神,“王爺,凝蕊有些害怕,您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便好。”
蕭遠掙脫了開來,臨走時丢下一句話,“賜婚的事,你們忠孝侯府自己擺平。若是你們擺不平,輪到本王出手,就沒那麽簡單了。你最好相信本王的話,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
黃凝蕊呆呆的看着蕭遠大踏步離開的背影,伸在半空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眸子裏的哀戚之色瞬間變成了陰毒之色,她黃凝蕊想得到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
蕭遠一心記挂着裴青,回府的路上将馬騎的差點都可以飛起來了。也好在晚上街上的行人少了些,若是放在白天裏,定是要撞到人的。
才将回到府門前,就見到韓嬷嬷和崔承弼兩人面有焦色的站在門口。蕭遠将手裏的馬鞭扔給了一旁的小厮,問道:“王妃呢?”
“王妃正在屋子裏收拾行李,說要回黑風寨。再也不回來了呢!”韓嬷嬷跟在他的身後,憂心忡忡的回道。
蕭遠徑直走進屋子裏,反手将門給關上,跟在他身後的二人差點都把鼻子給夾着了,“都來了京城了,豈有讓你回去的道理?”
崔承弼還想敲門關心下裏頭的情況,卻被韓嬷嬷揪着耳朵給拎走了,“我說崔老頭,你這長史的位子走後門得來的吧。一點兒眼力勁都沒。你沒瞧見王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嗎?再者說了你沒年輕過嗎?”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那吵架能算是吵架嗎?
那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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