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養傷

鎮汀縣是一個小縣城, 處于沿海地帶,經濟相對落後,外邊的人幾乎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個地方。

這兩年, 鎮汀縣因出了個溫然這個大明星掀起了不小風波,甚至有人出門介紹時,都自豪地表示自己家鄉是大明星溫然的故鄉。

不過後來, 縣民們發現這個大明星跟他們并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人家回個家都是悄無聲息的,他們根本碰不到,熱度漸漸地也就淡了。

甚至路上碰到了大明星他媽和正常家庭婦女一樣買菜,也沒什麽稀奇了。

清早, 溫媽媽照常出門去買菜, 碰到對門住的一位小學教師張老師出門, 張老師看到溫媽媽, 停下腳步打招呼:“林嬸,早啊,這麽早出門啊。”

“早啊張老師,我出去買點菜, 你去學校啊?”

“學校已經放暑假啦,我去我媽那邊住兩天。”

“哦, 你看我都糊塗了, 這麽熱的天, 你們學校早該放假了。”

“您家裏沒孩子讀書, 不清楚很正常, ”張老師笑着說,“對了,你們家溫然他沒事吧?”

“啊?”溫媽媽眼皮子一跳,“然然他有什麽事?”

“您不知道嗎,哎呀,我也不知道是真假,早上看新聞時看到的,說是拍廣告受了傷,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您要不打個電話去問問?”

“是得問問,謝謝你啊張老師。”溫媽媽菜都顧不得買了,折身要回去。

張老師見溫媽媽着急的,有點過意不去,忙說:“您別急,肯定不是什麽大事情,新聞不都愛瞎吹麽。”

新聞雖然愛瞎吹,但基本都是真的,現在溫然懷着孕呢,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可不是鬧着玩的。

溫媽媽回到家,放下買菜的袋子,給溫然打電話。

睡夢裏,溫然還沉浸在交白卷的無措中,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把他從睡夢中拉出來,噩夢裏黑雲壓城般的高考風雲統統退散,室內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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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努力從夢中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翻了個身,沈明川已經不在床上了,他伸手拿還在響不停的手機,發現是溫媽媽。

“媽。”溫然接起來。

“然然啊,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怎麽啦?”

“我剛出去買菜,聽隔壁張老師說,網上有你受傷的新聞,我就趕緊打電話問問你哪裏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溫然一愣,攝制組不是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了嗎,怎麽網上還會有?

“沒事,媽,就是拍廣告出了點意外,我沒事,明川幫我擋了。”

“那明川他怎麽樣了?”

“他手上受了傷,不過已經處理好啦,您別擔心。”

“我可不就是擔心,你和明川什麽時候不忙,回家來住住,我也都好久沒見到你們了。”

自從和沈明川結婚之後,溫然都不太敢回家,一個人回去吧,家裏人問長問短的。

和沈明川回去,溫然怕他們那小縣城金主爸爸住的不高興,特別是他爸還老愛拉着沈明川去撈魚。

沒錯,他家搞養殖的。

他爸那人就覺得自家兒婿要入鄉随俗,溫然阻止都阻止不住。

這兩年他紅起來了,家裏經濟變好,溫然本來在B市買了房子準備把他們接過來住,結果他爸一個高興承包了更多的魚塘,根本沒有過來住的意思。

溫然被氣得吐血,很想知道他爹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家在南方沿海,有一種特色菜叫土筍凍,如果凍般晶瑩剔透的膠狀物裏面包裹着一條條沙蟲,蟲子的形狀清晰可見。

沈明川第一次去他們家時,溫然眼睜睜地看着金主爸爸表情在那道菜上來後,從客套禮貌到一言難盡,別說吃飯,全程幾乎沒怎麽動過筷子。

也不知道給人家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面積。

“可能要過陣子,我和明川商量一下啊。”

過幾天還有新片首映禮,也不知道沈明川的手臂傷口好的怎麽樣,到時候能不能去走。

如果不能,還要讓譚梅先和劇宣組那邊打好招呼,不要到時候消息放出去了,結果沒去,弄得劇宣組也不好做。

不過回家去住一段時間也挺好的,溫然本來還準備《影帝》拍完後就去的,結果被沈明川迷得樂不思蜀,把這事情抛之腦後了。

溫媽媽說:“成,看你們的工作安排,不回來也沒事,我跟你爸過陣子去看你。”

“好。”

和溫媽媽又聊了幾句,挂了電話後,溫然打開微博,果然有W姓男星拍廣告受傷的傳聞。

W姓可衍生出萬、王、吳、溫等各路明星,本來大家覺得應該和溫然關系不大,畢竟這時候他也該有肚子了,肯定在家裏養胎呢,不太可能還會出來接廣告。

可不知道哪裏的小道消息說溫然接了沈家世交方家新孕用産品代言,關于溫然拍廣告受傷的傳聞就洶湧起來,經過一晚上的發酵,溫然的微博底下都是擔心和祈禱的留言。

微博上,甚至關于他流産,沈明川保小不保大,豪門水深等各種衍生話題都出來了。

溫然刷了會微博,簡直驚了個呆,這些人還真敢說,捕風捉影地黑就算了,現在還無中生有了。

譚梅那邊已經給了處理措施,讓他直接發個澄清微博,不過不澄清事故,只澄清自己沒有事情。

至于事故本身,親貝貝和攝制組那邊必須給他們和大衆一個交代。

溫然依照她的意思,發了微博,才發出去沒一分鐘,譚梅手機電話就打過來了。

“沈總的身體怎麽樣了?”譚梅開門見山地說。

“應該還好吧。”他也不清楚,起床了都沒見到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嗯,關于事故原因,昨天攝制組第一時間報了案,警察看了現場後,已經排除了人為,初步調查的結果是吊燈的螺絲松了,才導致事故的發生。”

“這樣啊。”

這件事情溫然一開始認為就是方岑秋所謂,不然也太巧合了,那破吊燈偏偏早不掉、晚不掉,愣是等他拍攝的那幾分鐘才掉。

後來他轉念一想方岑秋不至于這麽傻,在拍攝自家廣告的時候出事情,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他一出事情,肯定所有的矛頭定然都指向方岑秋,被查出來,完蛋的不單是方岑秋,還有親貝貝、方家。

為情愛陷害孕夫這種負面新聞,足夠輿論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方家了,方家權勢再大,沈明川是省油的燈?

方岑秋對他再不喜歡,也不會拿自己家的事業開玩笑。

所以聽說是意外事故,溫然沒多驚訝。

“嗯,親貝貝那邊已經官方發文致歉了,說該事件是他們工作不嚴謹,沒有仔細排除故障所致,并表示會承擔一切責任,賠償全部損失,親貝貝的方董事長下午也會接受媒體采訪,還會進一步道歉。”

親貝貝方道歉誠意和速度倒令溫然驚訝,果然是大公司有牌面,要換成別的什麽品牌,估計還在和攝制組互相推卸責任打官司呢。

畢竟這是筆不小的賠償。

“那我這邊需要回應嗎?”

“我的意思是你不回應,但工作室微博回應一下,關系不要搞太僵,不然沈總也不好做,你覺得呢?”

“嗯,”一個廣告衍生出那麽多的事故來,溫然也是服氣的,他果然和方家八字不合,“那就按照你說的吧。”

這時,房間門被打開,是沈明川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居然還給自己套了件寬松的衣服,搭着睡褲不倫不類的。

溫然第一次看到這麽不體面的沈明川,又心疼又好笑,他再和譚梅講了兩句,挂了電話,說:“你去哪兒了?”

“去外面打了幾個工作電話,交代一下事情。”他傷成這樣,有兩天不能去公司,故而要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清楚。

“你傷口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說不疼是騙人的,沈明川說:“還好,比昨天好多了,就是沒洗澡身上粘膩得難受。”

“那我幫你洗個澡?”

沈明川含笑點頭。

溫然先用醫用酒精棉給沈明川把傷口附近的血跡處理掉,昨天只是微腫的手臂,經過了一晚上,已經全腫了,有的地方呈被重物砸了沒破皮的紫色淤青,整條手臂慘不忍睹。

溫然吓了一跳:“怎麽比昨天更嚴重了啊?”

“傷口不都是第二天才會更嚴重的,你別擔心。”沈明川怕他過分擔心情緒起伏厲害,忙安慰他。

“那要不要去醫院啊,或者叫李醫生過來處理一下?”

“不用,先洗澡。”

這大夏天的一晚上沒洗澡,已經是沈明川的最大忍受程度了,這會兒寧願疼死也要先把澡洗了。

溫然只好先輕輕地幫他擦掉血跡,又根據醫生跟他說的技巧,用保鮮膜把他整條手臂包裹起來,後背也包上,确定不會進水後,才一起走進了浴室。

主卧的浴室很大,兩個大男人擠進去完全不顯局促。

溫然把他把衣服睡褲扒了,看着他的黑色內褲,猶豫了一下。

一直注意他表情變化的沈明川正以為他會讓他穿着內褲洗時,溫然幹淨利落地就把他身上最後一層布料也脫了。

“......”這麽幹脆?沈明川新奇,這會兒不害羞了?

溫然偷偷瞄了眼那東西,嗯,除了尺寸比他的稍微可觀一點點,也不見得有什麽不同之處嘛!

關鍵他的還比沈明川的好看,不會那麽猙獰可怖,一點都不美觀!

在男性尊嚴面前,溫然心理上獲得了勝利,若無其事地拿過小的花灑,試了下水溫,撒了點在沈明川沒受傷的背部:“你看看這個溫度合适嗎?”

“可以。”

“我第一次給人家洗澡,洗不好你別怪我啊。”

沈明川樂觀地說:“沒事,我不講究。”

事實證明溫然真的沒在謙虛,明明只是給他洗一個澡這麽簡單的事情,溫然卻弄得跟打水仗一樣,不但給沈明川洗了,自己也成了落湯雞。

沈明川看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怕他感冒,說:“要不你也幹脆一起沖一下吧。”

“不用了,”溫然一臉淡定地說,“我怕你多年童子功,見到我曼妙的胴體會把持不住。”

“......”沈明川失笑,“我要真有童子功,你肚子裏這個是哪裏來的?”

這個話題很危險,溫然裝作沒聽到,三下五除地把他身上泡沫沖掉,關上花灑說:“好了,沈總,可以起駕回房了。”

“你還有個地方沒給我洗。”沈明川看了眼某個地方,說。

溫然順着他的眼神看,崩了半天的神功又破了,臉一下紅了兩個色號:“你又沒殘疾,自己洗啊。”

而且說好的性冷淡呢,為什麽那地方居然有點......

喂,沈先生,你的人設要崩了啊!

溫然不好意思的同時還甜甜的,沈明川一直是沒什麽需求的性冷淡,如今突然......他就不要臉地認為因為是他了。

沈明川一派坦然,跟無事發生一般說:“那你幫我打點沐浴露,我不好擠。”

溫然才不上當,擠了點沐浴露在他手上,讓他自己打。

自己洗那個地方的畫面實在太令人想歪了,溫然轉過身去不看,腦海裏倒腦補了不少,渾身都熱熱的,幸好衣服濕濕的貼在身上,撫慰了身上暴動的因子。

過了一會,溫然放在身側的手感覺有東西在他手心上蹭了蹭,熱熱的,滑滑的,圓柱狀的。

掌心對東西的感覺并不像手指那麽靈敏,溫然第一反應是某個不要臉的把某個不可描述的物體放他手上了,頓時炸毛一般甩開,臉上又紅了兩個色號。

“你,你有毒是不是?”

沈明川手上拿着被他甩開的花灑,一臉無辜地說:“我就想讓你幫我沖個水,你好兇。”

溫然:“......”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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