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春節

溫然知道沈家除夕有守歲的習慣, 要一直守到12點, 吃完餃子後才能睡覺，他們這會兒回房間是把煩煩哄睡, 等下還要下樓去客廳裏陪沈父沈母一起守歲。

故而沈明川并不能把他怎麽樣。

溫然皮這一下很開心。

沈明川看他那奸詐的笑容就知道他的想法, 牙癢癢地想把他按着揍一頓屁屁, 可是溫然大概知道自己要遭殃，腳下抹油跑掉了。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客廳，沈父沈母還在邊聊天邊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并不是很精彩, 連每年必須看春晚的沈父都有點百無聊賴，樂趣沒看出來，反倒把瞌睡蟲看上來了。

今晚沈家謝客, 一家人這幾天都被各種事情和人煩, 享受着這難得的清淨夜，都不想出門去逛。

可這樣幹坐着，又挺無聊。

“不如我們來打牌吧，剛好四個人。”沈媽媽提議說。

“！！！”溫然聽到這個提議, 下巴差點掉地上，沈家這種“大戶人家”，居然也搞打牌這麽接地氣的活動麽。

有趣有趣。

沈父眉眼動了下：“家裏沒撲克吧, 明川出去買。”

“......”被無情使喚的沈明川表示不想動。

溫然很有經驗地說：“可以雲打牌的，我們在線開個房間, 特別方便。”

這個建議得到了其他三個人一致的贊同, 各自拿出手機, 下了游戲大廳, 唯一玩過的溫然開了個房間，把他們拉進去。

溫然理所當然地和沈明川是對家，沈母則和沈父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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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組拍戲空檔時，溫然經常被劇組的演員們拉着去打牌湊數，打着打着也練就了一身自認為很高超的技術，兼之沈明川又那麽聰明。

贏沈父沈母完全不在話下嘛！

他悄悄地給沈明川發消息：我們要不要讓爸媽啊？

沈明川回他說：不用讓，盡管發揮你真實的水平

溫然：這樣會不會被打？我有點小厲害哦(～￣▽￣)～

沈明川：小厲害的寶貝放心，要打也是打我

那倒也是，溫然竊喜：那我就不手下留情啦

沈明川給他回了個微笑的表情。

五局後。

“我怎麽感覺我被坑了。”溫然弱弱地說。

沈父沈母這對老夫老妻，居然是屬于心有靈犀類型的選手，他們只要互相看對方一眼，就可以交流出對方有什麽牌，要出什麽牌。

這比出老千還逆天！

他終于知道沈明川剛剛為什麽要給他發微笑這麽難以言喻的表情了。

這打臉打的，他臉疼！

吃了一把狗糧的溫然很心塞，他剛剛明明也給沈明川遞眼神了啊，怎麽對方就領悟不到他眼神裏的含義呢？

沈媽媽得意地說：“跟我們鬥，你們還太年輕，給錢吧。”

沈明川給了錢，抗議說：“我覺得這樣不公平，您和爸要分開，不然我們今天沒法贏了。”

溫然舉爪爪：“臣附議。”

由于沒法心靈相通的年輕夫夫二人抗議，情侶組硬是被拆成父/母子組，溫然沈媽媽VS沈父沈明川。

失去金手指的沈媽媽智商直線下降，而心算能力一流的沈家父子二人毫無懸念地把他們二人打得落花流水，溫然沈媽媽這邊慘敗收場。

然後父子組就被慘無人道地家暴了。

這樣玩玩鬧鬧地熬到了新年的鐘聲敲響，一家人互道新年快樂，沈媽媽去下了餃子，大家吃過餃子，才散場睡覺。

由于阿姨不在，沈明川被沈媽媽指使去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洗好，溫然則先回到房間洗澡，等沈明川回來時他已經洗好了，正在給睡了一覺醒來的煩煩換尿片喂奶。

“最近煩煩食量大增啊，”溫然晃了晃手中的奶瓶，“能吃下比以前多1/3的量。”

“趕緊多吃點長大，以後收拾洗碗這等大任，就落到他這個社會主義接班人身上了。”

溫然失笑：“你是有多讨厭做家務。”

沈明川一本正經地說：“如果吃芹菜是十分讨厭，這個就是一百分。”

“......”

想到沈明川聞到芹菜的味道都要皺眉半天，那确實是非常讨厭了，溫然突然覺得以前讓他刷過幾次碗挺罪過的。

沈明川逗了一會兒煩煩，直到把人家逗到氣得他最愛的neinei都不想喝了，才心情愉悅地去洗澡。

煩煩吃好奶後，溫然又給他換了尿片，等他睡過去後，把他放在他自己的嬰兒床上，現在煩煩已經不那麽煩了，晚上只醒來一次，一般就在半夜12點到1點左右。

故而不需要時刻守着，可以讓他睡自己的小床就行了，把床留給兩個爸爸做愛做的事情。

弄好這一切後，溫然躺在床上，他的手機上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很多的祝福，他也給親戚好友們群發祝福短信。

譚梅還沒睡，回了他的祝福之後，又囑咐他微博要發個新年祝福。

溫然有點不想發。

他這幾天都掩耳盜鈴一般自動屏蔽了一切來自娛樂圈的消息，連他最愛刷的微博都沒再上去了，他害怕粉絲們不滿意他的解釋，以及他們失望的評論。

可糾結了一會兒，溫然還是登上他的微博賬號，自從上次他發了那個道歉的視頻之後，就沒有再上過微博了，這會兒打開，瞬間被評論和艾特卡機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溫然走到窗戶邊，拍了一張外面萬家燈火的夜景，上傳，配字：新年快樂。

不一會兒評論就出來了，這麽迅速的基本都是粉絲，把他設置了特殊關注或者用超級星飯團一類他一發微博就會提醒的工具，好來搶前排。

溫然又忍不住看評論。

【沙發！】

【然寶寶發微博了啊啊啊啊開心！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然寶寶和沈爸爸要永遠幸福，無論你怎麽樣我都無腦支持你們！】

【quq哥哥千萬不要受網上那些黑子言論的影響，我們真愛粉永遠都是站你這邊的，新年快樂】

......

不到五分鐘就冒出1000多條評論，基本都是祝福的。

不知道怎麽的，溫然看到這些看似平常的評論，眼眶一熱。

盡管發生了這麽不好的事情，還是有很多的粉絲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受之有愧，又無比欣慰。

起碼，支持他的人還是占多數。

溫然刷了好一會兒才關機睡覺，這會兒已經快半夜1點了，等沈明川去外間吹完頭發進來，他已經基本睡着了，感覺沈明川溫熱的身體帶着冷氣鑽進被子裏，下意識地往他懷裏偎去。

半夢半醒之間，溫然感覺到沈明川溫熱的唇在他脖子上游移，手也不安分地往他睡衣裏面鑽。

溫然困得不行，又被他騷擾得沒法睡，他的脖子也很敏感，沈明川這樣濕濕熱熱的親吻，癢的不得了。

“喂......”溫然用手肘撞他，聲音裏帶着迷糊，“別鬧。”

“寶貝兒，”沈明川聲音帶着幾分啞意，“一夜七次，我收了嫖資，但還沒兌現呢。”

“......”溫然清醒了一點點，想到晚上的時候自己做的大死，決定耍賴，“不要，我困。”

沈明川毫不在意：“你睡你的。”

“唔，我睡着了雷都打不動，你jian屍有意思麽？”

“......你敢更掃興一點！”

溫然以為沈明川終于安分了，結果沒一會他又貼上來：“難得有性致，jian屍總比挺屍強。”

溫然：“......”

被迫承受了大半天，後面溫然自己也被撩起來了，睡意全無，索性和沈明川胡天胡地了兩個多小時才停戰。

雖沒實現一夜七次這麽高難度的願望，可成功把溫然累得一個手指頭都擡不動了，洗澡的時候差點在浴室就睡過去，虧得吃飽喝足的某人幫他沖幹淨了，又抱回換了新床單的床上，蓋上被子。

溫然的身體接觸到柔軟的棉被，便撐不住疲憊，沉沉地睡過去。

仿佛有無限精力的沈明川親了親他的臉頰：“新年快樂，寶貝。”

換來溫然一陣無意識的喃喃聲，又把自己往柔軟的枕頭裏埋了埋，想屏蔽他的騷擾。

于是沈明川不再煩他，又掀開被子給他檢查了一下承受他的地方，确定沒受傷後，給抹了點藥膏，才摟着他，沉沉睡去。

過了初一，沈家的客人比年前還多，沈明川和溫然以去看溫父溫母為理由，年初二就溜去D市避難了。

今年的冬天南方特別冷，溫然他們去的時候，一向不怎麽見得到雪的城市，下的雨裏還夾着米粒雪。

溫媽媽怕他們東西多，又帶了孩子不方便，他們這小區規劃沒像大城市那樣規整，車子停得到處都是。

特別是現在過年，在外面的都回來了，各種車擠滿了小區，停車位還要臨時找，故而走到小區門口等他們。

這會兒雖然天氣很冷，可畢竟是大過年的，小區進進出出的人還是不少，有認識溫媽媽的都會跟她打個招呼。

他們隔壁棟的曹嬸買菜回來，看到溫媽媽打着傘在那邊張望，過來搭話：“林嫂，這麽冷在這裏等人呢，是你們家溫然要回來了？”

“等個親戚，找不到路。”溫媽媽笑了笑說。

溫然的身份敏感，行程能保密就保密，溫媽媽不會給自己徒增麻煩，故而人家問她在等誰，她都笑笑說是等親戚。

“是麽，”曹嬸停下腳步，跟溫媽媽站一起，小聲說，“我前日裏聽我們家那口子說溫然他被城裏的有錢人騙婚，是真的嗎？”

“......”

溫媽媽雖然知道消息一手傳一手難免會失真，但聽到這話還是很生氣。

不過人家又是無辜的，她只能壓着怒氣說，“我家然然和明川的感情好好的，過兩天還會一起回來看我們，怎麽就變成騙婚了？”

“哎，那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新聞都在說嗎？”

溫媽媽反問她：“你确定新聞裏是這麽說的？”

曹嬸見溫媽媽面有愠色，自知說錯了話，忙笑着說：“我這不是聽說麽，林嫂你別介意，所以你們家溫然他沒事是吧？”

“身心健康，有勞關心。”溫媽媽神色淡漠地說。

“可就算跟新聞上說的有出入，那新聞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曹嬸八婆之心猶在燃燒，“你家溫然說不定是怕你們擔心，瞞着你們。”

溫媽媽都被氣笑了：“年輕人怎麽做自有他們自己的道理，我們在這小城小鎮裏待久了，見識淺薄的，屁都不懂就去瞎摻和，只會遭人嫌棄。”

這話表達的意味太明顯，曹嬸自讨了個沒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溫媽媽更是氣，這些人以訛傳訛的，什麽都敢編，又有很多人文化程度不高，自己不看新聞，就聽個只字片語，胡編亂造。

也幸好溫然他們不在他們這裏發展，不然被他們這樣編排，怕是連工作都要丢掉。

又再等了一會兒，溫媽媽終于看到溫然他們的車來了，忙掩去愠色，擡高點傘沿，攔下他們的車。

“媽？”

沈明川停下車，打開車門要下來，溫媽媽趕緊阻止說：“外邊又冷又濕，別弄髒了鞋子，我自己上來。”

溫媽媽拉開後座門坐進去，溫然看到她說：“媽，外面那麽冷，您怎麽等在這裏？”

“我怕你們東西多，不好提，進去又要找半天車位，幹脆等在這裏了，”溫媽媽坐在後面，看了眼溫然抱在懷裏的孩子，“煩煩他睡了？”

“剛剛下飛機的不高興，鬧了半天，現在睡着了。”

“可能是不适應這裏的天氣，又冷又濕的，小孩子很敏感的。”

溫然點頭：“确實，這天氣，別說小孩，大人都受不住。”

沈媽媽轉而問沈明川：“那明川還适應嗎？”

看着自家兒婿帥氣的側臉，溫媽媽有點不自在，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對上這個兒婿，感覺就怪怪的。

盡管他們說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可溫媽媽內心反而客氣起來。

她以前一直在想這麽好的人怎麽就會看上自家兒子呢，也擔心溫然被人騙，看到網上的新聞後更是手腳冰涼，擔心得不得了，甚至都收拾了東西準備去B市的，後面他們來電解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沈明川注意着前面的路況，說：“還好，我抵禦能力強，适應一下就好了。”

事實證明沈總這牛皮吹早了，他之前冬天過來運氣都比較好，要麽是吹南風，要麽天氣晴朗，總之不冷，而且多半待一天兩天就回去了，沒體會過南方人取暖靠抖的真谛。

而且冷就算了，它還陰濕陰濕的，特別不适應，家裏的空調也不是長期開着，溫父溫母他們吹不習慣，故而有時候他連客廳都不想出去，更別說出門了。

“我跟媽要去商場買點東西，你要一起去嗎？”溫然問沈明川。

“你們去，我在家看煩煩。”沈總難得“賢惠”地說。

溫然好笑地見沈明川整個人都要團成團窩在房間的沙發裏，曬着電熱扇玩手機，問他：“有這麽冷嗎？”

“你都沒感覺？”

同樣是從暖氣房裏出來的，沈明川不敢離開熱源範圍，溫然卻是又蹦又跳，還能陪他媽媽出去買菜逛超市。

溫然在這裏呆了近20年，雖一開始回來的時候确實很難受，适應了覺得還OK，不至于像沈總這麽誇張。

“我都習慣了，你難道沒聽說過，北方人取暖靠暖氣，南方人取暖靠的是一身正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