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番外（1）

煩煩最近有個不小的煩惱。

煩惱的起因是由于某天晚上, 煩煩被尿意憋醒，他在自己的小床上, 注意到自己兩個爸爸床那邊還有動靜，好像沒睡的樣子，便揉着眼睛喊：“爸爸, 煩煩要尿尿。”

那邊的動靜瞬間停了。

“爸爸, 我要尿尿。”煩煩以為那邊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

“......寶貝, ”那邊傳來他的溫然爸爸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像極度壓抑着什麽，“乖, 洗手間留了小燈，你自己去好不好？”

煩煩自己懂得脫褲子尿尿後, 有時候自己會起來尿尿, 不叫爸爸那種, 為了防止他害怕或者跌倒, 他們在房間裏和洗手間裏都會留小燈。

“要爸爸。”煩煩撒嬌。

“都要3歲的人了, 上個洗手間還要爸爸, ”他沈爸爸的聲音傳來, 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自己去, 不準撒嬌！”

沈爸爸開口，煩煩沒有說話，乖乖地從自己的小床上下來, 不過他沒有去衛生間，反而光着小腳丫走到兩個爸爸的床前，目光幽怨又可憐地望着自家無良爸爸們。

兩個爸爸的被窩裏因他走過來一片兵荒馬亂，在小燈晦暗不明地燈光下，煩煩見到自家沈爸爸本來是壓在溫然爸爸身上的！

看到他過去，溫然爸爸推了一把沈爸爸，沈爸爸才皺了下眉下去，這個過程他的溫然爸爸很痛苦似的嗚咽了一聲，眼角帶着淚水。

！！！

“你你你你，”煩煩一着急就會結巴，指着他的沈爸爸，“你欺負爸爸！”

本來整個臉都充斥着不爽的沈爸爸聞言一挑眉，挑釁似的伸手攬住他的溫然爸爸：“我我我我，我就欺負他怎麽了？”

他的溫然爸爸揮開沈爸爸的手，板起臉來說：“你別鬧！”

“臭臭臭臭、臭爸爸，”煩煩沖上去救爸爸，嘴裏還不忘威脅：“你放、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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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溫然爸爸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爸爸......”煩煩見到爸爸不開心，也跟着嘟起了嘴巴，又氣呼呼地瞪他的沈爸爸。

“爸爸沒事，”他的溫然爸爸一見他不開心，心疼地從被窩裏伸出手摟住他，小煩煩這才發現他的爸爸沒穿衣服，“你的沈爸爸在跟你開玩笑呢。”

“哼。”

煩煩被他的溫然爸爸摟着，臭屁地哼了一聲，又聽到溫然爸爸指使沈爸爸：“快穿衣服帶煩煩去洗手間！”

在煩煩窩在溫然爸爸懷裏撒嬌的時候，他的沈爸爸穿好了衣服，帶他去洗手間，煩煩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他又有點怕怕他的沈爸爸，所以還是乖乖去了。

上完洗手間，煩煩“蹬蹬蹬”地跑回爸爸們的床上——他決定要保護爸爸，和爸爸一起睡，不然沈爸爸等下萬一趁他不在繼續欺負爸爸怎麽辦！

“寶貝，你怎麽又上來了？”溫然爸爸見他爬上去，似乎吓了一跳，随後說，“去自己的床上睡好不好？”

“不！”煩煩試圖鑽進他的被窩，“和爸爸睡。”

可惜一向寵着他的溫然爸爸裹着被子不讓他鑽進去，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辨他爸爸的臉很紅，跟上次去動物園看到的猴子屁股一樣，他有點擔心：“爸爸，你要變、變猴猴子嗎！”

“爸爸不會變猴子，快回去睡覺寶貝。”他爸爸的口氣聽起來怪怪的，大概是沒理解他的腦回路。

煩煩執着地扯溫然爸爸的被子，“我要進去。”

“......”

這時，順便上了個洗手間的沈爸爸回來，一下把他從床上拎起來，不顧煩煩的反抗，拎回他自己的床上，按住他不安分的小手，蓋上小被子，一氣呵成。

末了，沈爸爸語氣不善地說：“睡覺，不然明天你跟金嬸嬸一個房間睡！”

金嬸嬸是負責帶他的阿姨，雖然對他很好，可煩煩想跟自己的爸爸一個房間，聽到沈爸爸這樣威脅他，急急地說：“不要！”

“那你乖乖在自己的床上睡！”

煩煩委屈地撇了撇嘴，不說話，幽黑明亮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他的沈爸爸，企圖用這招老少皆吃的“必殺技”打動他的沈爸爸。

可惜他的沈爸爸不吃這套，沉下聲說：“閉眼，睡覺！”

“哦，”煩煩賣可憐失敗，委委屈屈地說，“好吧。”

煩煩雖然暫時“妥協”了，可等他沈爸爸走後，還是偷偷注意那邊的動靜，怕他的沈爸爸再欺負溫然爸爸，他要第一時間沖過去救他的爸爸！

他的沈爸爸回到床上，溫然爸爸似乎說了句什麽，他沒聽清楚，依稀好像帶着煩煩二個字。

煩煩豎起了耳朵聽動靜，那邊卻安靜下來，并沒有聽到什麽，反而他的眼皮子越來越重，不多時就撐不住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一聲急促的喘息，又被半路截斷，煩煩很想起來看看是不是沈爸爸在欺負溫然爸爸，可惜他太困了，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爸爸。”煩煩沒忘記昨天的事，溫然爸爸給他穿衣服的時候，煩煩問他，“臭爸爸是不是，欺負你！”

煩煩比較喜歡他的溫然爸爸，每次都爸爸爸爸地叫得很親熱，但是沈爸爸就沒那麽喜歡了，高興的時候叫他爸爸，平常的時候叫他沈爸爸，多半時候叫他臭爸爸。

他的溫然爸爸聞言，給他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說：“沒有，沈爸爸怎麽會欺負爸爸呢？”

煩煩才不信，他昨天都看到沈爸爸壓在溫然爸爸的身上，溫然爸爸表情看起來就很痛苦。

奈何他年紀小，語言表達能力跟不上思維，一急又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他，他壓你、你身上！”

“不要亂說。”溫然爸爸臉頓時紅了，瞪了他一眼，可惜沒有什麽威懾力，煩煩怕沈爸爸又不怕溫然爸爸。

于是煩煩繼續說：“不不、不給你穿衣服。”

“......”溫然爸爸被他噎得一時間沒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說話怎麽結結巴巴的，不能那樣說知道嗎，以後會變成小結巴，連媳婦都娶不到哦。”

煩煩不太理解媳婦的意思，不過他對于這些都不在意，滿不在乎地說：“娶不到就就、就不要。”

“你啊。”溫然爸爸捏了捏他的小臉蛋，“跟你沈爸爸一個臭屁德性，好了，穿好了。”

“才不像臭爸爸。”

溫然爸爸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又說：“不準叫他臭爸爸。”

“就要，略略略！”

煩煩朝他比了個鬼臉，腳下飛快地想跑掉，可惜才跑兩步就被他溫然爸爸抓回來，還差點挨了他溫然爸爸一頓揍。

皮一下的後果就是，煩煩聽到他沈爸爸和溫然爸爸商量這事，産生了個大煩惱。

......

溫然這陣子一直在外地奔波趕通告拍戲，前陣子，他去年的熱播劇獲得了小金人，功成名就，接着，和顧名城合作的新電影也即将上映，忙着影宣，沒戲拍愣是和沈明川分開了大半個月。

好不容易回來，半個多月沒見的夫夫二人小別勝新婚，趁着煩煩睡了親熱一番，結果這個小魔王半夜都還沒就醒了。

二人生生被打斷了好事，差點急火攻心，被這麽大的兒子當場抓包這種事情，溫然羞憤欲死，差點心髒病被吓出來。

而且不止這次，上次他和沈明川鬧得動靜有點大，也把煩煩吵醒了，不過煩煩只模模糊糊地叫了句爸爸，又睡過去了。

不想這次更嚴重了，更可怕的是，第二天小煩煩還記得沈明川壓在他身上，他沒有穿衣服的事情。

溫然捂臉，這都什麽事啊，不會對小孩的成長造成什麽影響吧，溫然擔心起來。

可是麽，他們總不能為了孩子，而不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別的情侶之間都是怎麽解決這種事情的。

想來想去，溫然去問了一下沈明川的高助唐菲菲，他認識好幾個寶媽寶爸，之所以選擇唐菲菲，是因為此人比較沒有節操，和他又比較熟，關鍵是嘴嚴不會把這種事情抖出去。

“你問我，還真是問對人了。”唐菲菲一聽說有總裁的八卦，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溫然一喜：“所以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讓他快點結束啊。”

溫然：“......”

“開玩笑的，”唐菲菲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換地方，什麽書房、客廳、廚房，哎嘿嘿，又帶感又不會吵醒小孩。”

“......”節操呢！

溫然簡直無法直視平時穿着一身職業裝，挽着頭發，一副精幹女強人的唐菲菲這麽掉節操的樣子，“那還不如分房睡，不是更不會吵到。”

“這只是偶爾的小情趣啦，或者你們在床的另一邊打個地鋪，就是背着孩子那邊，這種方法是最奏效的，不會吵到孩子，孩子醒來叫你們也聽得到，關鍵是給你們反應的時間，穿衣服收拾小弟弟什麽的。”

這個貌似還可以，就是有點......奇怪。

“還有別的嗎？”

“別的......你們動靜小的話，給寶寶的床弄個那種透光的簾子，這是最方便的，如果煩煩智商沒逆天到會自己掀開簾子偷偷看的話。”

唐菲菲說到這裏，又八卦地說，“不過沈總看起來就不像是動靜小的人，平時應該很勇猛吧，你的小菊花有沒有變成向日葵？”

“......”溫然老臉一紅，拒絕跟她聊這麽深入的話題。

傍晚，溫然收工回家，剛進家門，煩煩不似平常那般高興地飛奔過來求抱抱，而是委委屈屈地站在他身前：“爸爸。”

“嗯，怎麽啦？”溫然邊換鞋子邊問，“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嗯！”煩煩重重地點頭，帶着點鼻音。

溫然被這小委屈的樣整得心都化了，忙把人抱在懷裏：“誰欺負我們家煩煩了？”

煩煩抱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煩煩委屈，但煩煩不說。

溫然知道煩煩在家裏就跟小皇帝一樣，陳阿姨金嫂都疼他，多半是今天金嫂帶他去外面和別的小朋友玩時，跟別的小朋友産生點小摩擦。

這不算稀罕事，金嫂會護着他，不會給他受什麽委屈的，多半是看到自己撒嬌呢。

煩煩雖然長得像沈明川，卻好像并沒有繼承到沈總的英明神武，平時撒嬌賣萌可厲害。

溫然把煩煩從自己的肩頭挖起來，讓他看着自己說：“煩煩是男子漢，不能老跟爸爸撒嬌知道嗎？”

“......”煩煩不說話，嘟着嘴繼續不開心。

“你真是......”溫然無奈，“等下你沈爸爸回來又要說你。”

沈明川對待煩煩可不帶客氣的，小崽子也只能被他治，溫然覺得自己就是慈母多敗兒中的慈母角色，一點都舍不得說煩煩。

這話并沒有把煩煩吓到，煩煩反而更不開心了，嘟着小嘴，說不出的委屈。

溫然只好抱着煩煩哄，心想着明天應該去請教一下唐菲菲，孩子太愛撒嬌怎麽辦的問題。

等到沈明川回來，一向跟他氣場不和的煩煩，居然主動把他鞋櫃裏的鞋子提出來，狗腿地放在沈明川腳邊，殷勤地說：“爸爸，穿！”

嗯？沈明川下意識地看了眼外邊，沒見下紅雨啊。

等沈明川穿好了鞋子，煩煩張開雙手：“爸爸抱。”

沈明川俯下身，把自家兒子抱起來：“怎麽今天這麽乖，是不是做壞事了？”

“沒，沒做壞事，”煩煩争辯急急地争辯說，結巴的毛病又展露出來了，“我我我我，我最乖！”

沈明川捏捏他可愛的小鼻子：“對，煩煩最乖。”

煩煩聽到爸爸肯定的誇獎，摟住他脖子：“爸爸。”

“嗯？”

“煩煩，煩煩要和爸爸睡，不、不要金嬸嬸。”

“好，不跟金嬸嬸睡，爸爸昨天吓你的。”

“也，也不要分，分出去。”

沈明川一時間沒聽懂煩煩要表達什麽，坐在沙發上看他們父子互動的溫然笑着說：“這孩子不知道從哪裏聽來，說我們要把他分出去一個人睡，急得不行呢。”

原來是這樣，沈明川難得生出點愧疚：“是不是我昨晚威脅他？”

“好像不是，我問了一下，好像是我們早上講話，但我們有商議把他挪出去住的話題？”

沈明川記性好，稍微想了一下他們早上的談話內容。

早上，二人吃早飯的時候，煩煩在地上玩，二人就昨晚不和諧運動問題，隐晦地商議了一下，就問說要不要他們做去溫然以前住那個房間做，做完再回來。

或者把煩煩的床挪外面一點，動靜比較不會那麽大。

怎麽聽在煩煩小朋友耳中，就變成了......要把他挪出去住。

大概是小孩的思維和理解方式與大人不同吧。

煩惱了一天的煩煩，知道自己不會被爸爸們分出去住，重新開心起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抱着自己的小枕頭，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就要和爸爸們睡。

昨晚因為被打斷沒盡興，今天準備重來一發的爸爸們：“......”

好像确實需要打個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