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思念苦無藥

高考還剩大概兩個月的時候,寧楚楚聯系了張然。

接電話的同樣是張然的叔叔,張然的叔叔因為上次張然爸爸的事情,顯然對寧楚楚比較有好感。

所以在寧楚楚讓他除了張然以外,不要告訴其他人她有打過來電話的時候,張然叔叔沒有絲毫的遲疑就答應了下來。

因為電話是張然叔叔家的,而張然又因為今年高三的原因,并沒有經常回家,給她回電話已經是一周之後。

電話裏面有些事情總是說不清楚,張然在寧楚楚的建議下,申請了一個郵箱。一個除了對方以外誰都不知道的郵箱。

在等張然注冊好之後給她發了一封郵件:楚楚,老師們都說你退學了,這段日子你究竟去哪裏了?你知道嗎你剛離開的那半年傅斯言找你都快找瘋了,甚至都來學校找過我好幾次。

你現在在哪裏?

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b大上學的嗎?可是現在呢?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的目标還定在b市。

如果有什麽困難的話,告訴我,我雖然可能沒有什麽能力幫到你,但是說出來,也多一個人替你分析分析啊。

就算你不想我們這些朋友,也應該想想傅斯言啊。

張然郵件剛發送過來的時候,寧楚楚因為在電腦邊,立馬就收到了。寧楚楚看到她郵件的內容,害怕她和傅斯言聯系,于是立馬回道:阿然,我和他分手了,所以你不要告訴他我有和你聯系好不好?

時間一久我們都會忘記對方的。

還有對不起,我這個時候才重新和你聯系,本來說好一起去b大的,可是我食言了。不過就算我去不了了,你也要努力加油考上b大哦,我這個成績是肯定考不上的,所以你一定要帶着我的夢想一起去讀b大!

幾個月之後就要高考,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考,等以後一切都平定下來了,而我們都放下了,我會回來看你的。

最後一定不要和傅斯言說我和你聯系過。

發完這封信件後,寧楚楚看着剛才張然發的那封郵件,上面的半年前三個字,令寧楚楚笑了笑,“半年前?現在她應該忘記她了吧。”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會在高二的時候參加高考,現在他應該是大一,這個時間也正是奧博發展的最快的幾年時間。

等他成功了,有了更多生活閱歷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在他生命裏面出現的某些人,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個人。

一個愛錢,一個虛僞,一個善變,一個喜歡口是心非的女人。到那個時候他自然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人比那個沒心沒肺,會放棄他的人要好,要更加珍惜他,更加值得他去愛。

張然想起那個時候來找她,問楚楚下落的傅斯言有些可憐,但是她是寧楚楚的閨密,自然會無條件的現在寧楚楚這一邊。

更何況,就像楚楚說的,他最終會忘記她的。這不,他除了最開始的半年四處打聽楚楚的下落以外,考上了b大之後,也就沒在聽到什麽風聲了。

夜闌的朋友雖然會幫忙打聽一點張然的情況,但是也不是無時無刻都跟着張然,只是有什麽大一點的事情會告訴夜闌,比如高考結束之後,張然的高考志願填的是b大。也僅止于此。

不過就是這一點,夜闌覺得沒啥用的消息,傅斯言卻說:“這點夠了,她來了b市,我們也就更好掌握她的消息。只要寧楚楚和她聯系,我們就會一步一步從她那裏将消息套出來。”

夜闌聽了忍不住問:“傅斯言,你現在這樣到底是還喜歡她?還是忍不住想報複她?”

傅斯言搖了搖頭,“随你怎麽認為。”

“不過可能到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忙。”

“需要我幫忙?”夜闌疑問,“如果是想要整寧楚楚我就無條件幫忙!”

“算了,和你說笑。”

“你不會真的還喜歡她吧?舍不得報複?”

傅斯言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怕你舍不得幫忙。”

夜闌怎麽看怎麽覺得傅斯言剛才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你不會想使美男計吧?”雙手抱胸,“對不起了,兄弟你這個忙我還真的幫不了,為了個水性楊花的寧楚楚,犧牲我你舍得嗎?這可是棄将保卒,不值不值啊!”

傅斯言挑眉,“水性楊花?”

夜闌眼皮一跳,“我烏鴉嘴,當我沒說。”

幾年之後,當他真的等到某人回來的時候,他才真的想要撕了某個人的嘴巴,真是烏鴉嘴,說什麽準什麽。

傅斯言找寧楚楚的下落一直沒有斷過,包括以前在寧楚楚家裏面工作的,他都有問過,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寧楚楚特意交代過,都沒有告訴他任何有效的信息。

他不知道她是在國內還是去了更難找到的國外,這個世界茫茫,他也只能從她以前比較親近的人下手,而其中她最親近的人也就是張然。

他其實也沒有把握肯定她離開的幹幹淨淨,會不會聯系她以前的朋友,不過雖然是這樣傅斯言心裏卻肯定他會一直找下去,不管十年二十年還是白發蒼蒼,只要他還愛她,都會去找到她。想到這裏,傅斯言眯起眼睛,一但找到她,他無論用任何方法,都不會讓她在次離開。

愛情就是兩個人的事情,無論有什麽事情預防他都會将擋在前面的攔路虎統統消滅幹淨,再不手軟。

如果到時候,一切解決她的答案以及态度還是拒絕他,那也不要怪他,誰叫她放棄了他。

寧楚楚不知道這一些事情,只能肯定的是張然一定不會将這件事情告訴傅斯言,會替她保密。

因為餘靜欠的那一千五百萬最後是拿傅斯言的錢還上的,寧楚楚一開在國內就種下的那幾盆花,倒是沒有派上什麽用場,不過就算叫她出售,她也不敢。

這幾盆花是寧楚楚來了m國之後才開的,雖然早就知道這幾盆花可能會長的比之前的花更加妖孽,但是親自看到開放之後,寧楚楚才震驚了。

她的血液雖然對催熟植物沒有太大的功效,但是在提供營養和改變結構上面卻有重要影響。

于是寧楚楚在來到m國之後,為了兩個人的生活有一個質量的保障,重新開始養起了花,不過卻不好在注入那麽多血,她想要的就是品種稍微特殊一點,但也有一部分人也能培育出來的那種。所以每次在澆花的時候,寧楚楚都是将自己的一點血液稀釋在澆花的水裏面,嚴格控制血液的量。

如果還像在國內的時候,追求想讓蘭花快速生長而注入更多血液,她遲早的失血身亡。到時候花不僅不敢賣,自己還有生命危險,那個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商爵沒事兒的時候,會過來幫幫忙,幫她把一些比較重,大盆一些的花搬動一下。一開始寧楚楚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因為他實在來的勤快,加上餘靜也不反感他,而他又只拿她當妹妹,在拒絕好像就有一些矯情了。

就好像別人沒想歪,自己想歪了一樣。

時間久了,寧楚楚漸漸也習慣了商爵的存在,畢竟他真的很細心。商爵也沒客氣,叫她也直接叫妹妹,寧楚楚也叫他哥哥。

這樣一來,寧楚楚原本還有些別扭的心态,因為商爵的大方也徹底消除了。每次做飯的時候還會習慣性的多做一個人的量。

兩年後,寧楚楚大一,一直和國內的張然保持着聯系。張然此時已經大二,因為家庭的原因經常去外面做一些兼職。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好運,奧博公司竟然主動聯系她,讓她在課餘的時間去他們公司上班。

奧博這兩年發展的越來越好,雖然可能還比不得那些大公司,但是也算是形勢大好的潛力股。

不過如果也就是這個的話,也不算奇怪,那奇怪的地方在哪裏呢?奧博是主攻互聯網這一新興産業的,而她呢?雖然是在名校,但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學習金融的文科生,b市這個地方奧博如果想要找員工的話,怎麽樣q大計算機系的漢子們才是首選吧?

不過她雖然疑惑,但是對方給她的條件待遇卻十分不錯,而且工作時間還是課餘時間。她爸爸的腿因為出了問題,就再也沒有在繼續幹過什麽苦力活了,只是找了一個工資不是特別高的輕松活,所以張然從大一起一直在外面找着兼職。

張然去了奧博面試,不過與其說是面試,不如說是有一個過場,直接宣布她被錄用了。

這下張然真的是傻眼了,這就是她認為的潛力股公司,招人這麽容易?她這個學金融的都能這麽輕松通過,真的有些懷疑這個公司是怎麽運作的。

出門的時候,張然因為想着事情,撞到了一個人,習慣性地說了句:“對不起啊。”

哪知道被她撞到的那個人,突然笑了起來,還一副了然的模樣:“面試通過了?”

張然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樣子,看清楚後瞪大眼睛,忍不住問:“你怎麽在這裏?”

她自然還記得夜闌,以前高二有一段時間楚楚告訴過很多夜闌的花花事跡,她當時聽完還感嘆,怎麽會有這麽……渣的男的。

夜闌本來按理說是不應該記得張然是哪號人物的,可是呢?傅斯言叫他幫忙打看着張然,自然也就熟了起來,不過這個熟悉,卻只是他單方面的。

他對張然熟悉,再加上他本來就有些自來熟,盯了張然三年左右,也就沒把她當外人,笑着揉揉自己的胸口,“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你都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可能是他揉胸口的動作太…,張然忍不住皺了皺眉,“沒,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貓知道嗎?”夜闌語出驚人,“安心給我打工就好。”

“給你打工?”他是奧博的老板?

夜闌點頭,一副知道就好。

不過老板的德行不好,并不影響她拿工資,想着兩者之間其實并沒有多大的沖突,張然也就釋然了,“知道了。”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面還是忍不住想,到時候少和他接觸就好。

奧博雖然是主攻互聯網,但是不代表他們沒有擴大産業,像其他的方面進軍,所以張然一開始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原本只是看到一個夜闌就已經夠她震驚一段時間了,在她正式開始來奧博上班之後,看到傅斯言的時候,心裏面那種震驚真的有些無法言語。

她好幾年沒有聽到過傅斯言的消息,沒想到這幾年第一次遇見傅斯言竟然是在奧博,而且傅斯言走過去的時候還對她點頭打了個不怎麽熱情的招呼。

雖然不怎麽熱情,但是也夠她吃驚。等傅斯言走後,張然忍不住拉了拉旁邊的同事,問:“他…也是這個公司的?”

張紅是張然在面試的那天就認識了的,和她的關系也算不錯了,回答她:“是啊,這是我們老板,不過老板剛才過去的時候好像對你打了招呼,你們認識?”

“以前高中一個學校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張然又問:“我們的老板不是夜闌嗎?傅斯言怎麽?”

“奧博最開始是在z市起步的,而公司的股份也是兩個老板都有,傅斯言持多,夜闌則持少……”雖然她說夜闌持少,但是卻絲毫沒有認為夜闌比傅斯言差,張然都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面前的張紅語氣裏面的嬌羞。

忍不住皺眉:夜闌那樣的花心的人,公司內還有女人喜歡他?

她其實不懂,z國有一句古話說的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有些人就愛這種不正經的調調。

就像傅斯言,平時總是板着個臉,太高冷看着就難以接近。就算有時候有些人不死心,想去試一試,最終可能還沒有接觸但他的人,就已經被他的一雙眼睛凍的說出與心裏面預想好的話相反的話來。

工作的地方雖然有一臺電腦,但是張然卻沒有登錄郵箱給寧楚楚說今天的事情。工作就是工作,發郵箱什麽的還是回家再說吧。如果她不小心沒有退出登錄,被人發現了這個只有楚楚和她知道的郵箱的話……

她不知道,如果她在面前這臺電腦上面登錄的話,最終不管她有沒有退出登錄,都會被人發現這個帳號,甚至被盜,裏面的所有信息全部曝光。

辦公室內的某個人此刻無比确認張然一定有寧楚楚的聯系方式,以前是因為張然沒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不好進一步了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來了奧博,不将知道的東西全部抖出來,傅斯言沒有得到任何信息會讓她離開?

不可能。

他已經等了太久,久到他沒有太大把握,在外面逍遙了太久的某個人還記不記得他。

張然今天沒有讓他抓到信息不要緊,時間還很長,他那麽久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天了。

傅斯言看了眼桌面上面的照片,寧楚楚笑的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傅斯言呢喃:“楚楚,在你家樓下等你的那半年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想只要你肯回來,我一定會加倍地對你好。”

“可是呢?在那半年的時間我最期望你回來的時候,我并沒有你半點消息,瘋半年也就夠了。”

傅斯言像是想起什麽,點起一支煙,夾着吸了一口,“就算你不喜歡我了,也沒關系,我會用你的方法讓你自己愛上我。如果你依舊能夠沒心沒肺的話……”想到這裏,傅斯言将還沒抽幾口的煙摁熄,如果她還可以像當初說分手的那樣狠心的話,也就不要怪他,不惜手段将她困在身邊。

z國和m國還是有時差的,寧楚楚收到張然發的消息的時候正是早上八點。

張然:楚楚,你猜我看見誰了?

寧楚楚只是略加思索,去b市上大學的一中應該不少,但是值得張然這麽發郵件給她,那個人一定還是她認識的,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了許多。

她心中劃過一個人的名字,雙手緩慢地在鍵盤上敲出三個字,可是想想又長按了删除鍵。

重新回:誰啊?

中間隔了不知道多遠的太平洋,張然自然是不知道寧楚楚心內陡然變化了的情緒,也不知道給她回複的信息是她删了又重新敲上去的。

張然突然想起來,寧楚楚以前就告訴了自己不要在告訴她關于傅斯言的任何消息,原本還準備說的,現在倒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最終她回:“算了,也沒什麽特別的人,就是一個高中校友,看到了有些激動而已。”

根據她字裏行間的語氣,寧楚楚心裏面已經有了答案,“不是什麽特別的人就好。”

畢竟過了四年的時間,該忘記的早就該忘記了。當初将他拒絕的那麽狠,一夜之後她又走了,抛下她,忘記她也正常。

更何況,就算傅斯言還記得她又怎麽樣呢?餘靜的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自閉也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只和她以及那只貓咪說話的地步,當然商爵有時候也會說上兩句。

出門更是沒有的事情,而對她的依賴也更加明顯,讓寧楚楚不得不每天放學之後就定點回家。

所以就算傅斯言還記得她,她也努力追傅斯言一次,讓傅斯言原諒她,她方面的離開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最後呢?餘靜的問題始終解決不了,她也沒有辦法不顧餘靜,然後一切再回到當初的原點,又做一次愛情與親情之間的抉擇嗎?

算了吧,那種刻骨銘心又一次就夠了,她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不過雖然她這樣想,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張然雖然處處謹慎,但是到底還是敵不過一手開創了奧博的傅斯言,将張然只登錄一次的郵箱密碼破譯,盡管張然事後删除了記錄。

她不知道自己的郵箱就因為這麽一次失誤就陰差陽錯的讓原本可能真的不再可能不再相交的兩個人,重新帶回了同一個軌道。

傅斯言登錄了張然的郵箱,大概因為這是張然和寧楚楚唯一的聯系方式,張然舍不得删,所以裏面的郵件大部分都還在。

傅斯言從最近的開始看起,越看越皺眉,兩個人的聊天裏面關于他的信息倒是很少,只有最開始的一封,寧楚楚告訴張然他們分手了,讓她不要告訴他,她的消息。而中間的大部分都是說說兩個人的近況,以及生活。

傅斯言根據寧楚楚的郵箱地址,查了ip,傅斯言将金色的框架眼睛拿了下來,“m國休斯頓。”

原來這幾年她一直都在m國。難怪他找不到,沒有任何信息,也無從找起。

不過現在,他将視線放在打開的這個郵箱上面,暫時用這個套一些他想知道的問題也不是不行。

傅斯言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晚上八點,而休斯頓和z國的時差大概在14個小時左右,也就意味着寧楚楚那邊現在正是上午十點。

上午十點,他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個點,寧楚楚會不會去上課,或者做別的事情?

最終想了一會兒,傅斯言還是快速敲了一封接着上張然上一封寫的郵件內容過去。

的确猶如傅斯言預料的那樣,寧楚楚去上課了,回來看到‘張然’發來的信件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而傅斯言那邊則剛好晚上十二點。

張然:楚楚,想了想還是應該告訴你,其實白天我看到的那個人是傅斯言。

我看他現在過的也不怎麽樣,和以往看起來差別好大,瘦了好多。在奧博看到他的時候,我差點就沒有認出來他。

想起你剛離開的時候,他真是差點瘋了,過了這麽久,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楚楚你當初一聲不吭的離開,現在要不要回來看看?

況且,我看他身邊一直沒有什麽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

傅斯言根據前面張然和寧楚楚聊天的語氣,有意模仿,而最後一句嗎?則是他特加上去的。

不為其他,就為了看看楚楚還記不記得他,四年後,兩個人第一次以這種變相的形式交談,傅斯言忍不住好奇大洋彼岸的她會怎麽回複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給他一個解釋。

看她是不是和他一樣思念煎熬苦無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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