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臉厚所到的程度

程怡心還真沒有想到原來醉酒是那樣的難受，意識極其清醒，可是短暫的清醒之後是那樣的頭痛欲裂，惡心想吐，李小萌把她送回家之後，她又吐了好久，把好不容易才咽進去的粥也給全吐了出來，這樣就等于，昨天一天，她根本就沒有吃任何東西，肚子空空如也。

程怡心對昨晚保持的最後一個記憶，就是程媽媽一邊扶着她到床上去，一邊咕哝着說，“好好的一個聚會，人家過生，又不是你過生，你倒好，喝得醉醺醺的跑回來。”

七年了，她跟許立歐堵了七年的氣，許立歐對她真的很好，可是她仍舊人心不足蛇吞象，許立歐稍稍有點不如她意了，她小姐的脾氣就出來了，她對任何人都很好，唯獨對許立歐不好，七年的光陰，許立歐用盡他的全部來呵護她，照顧她，寵愛她，可是她程怡心非但不感恩，還接受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李小萌常常說，許立歐就是她程怡心的哈巴狗，只要她程怡心動動手指頭，許立歐就乖乖的回到她的身邊來了，可是，整整八個月都過去了，許立歐他還真的願意回到她的身邊來嗎？

躺在床上發呆的程怡心，突然開始反省起自己來了，驀地發現原來醉酒也不全是壞事，因為，程怡心醉酒醒來後的第一時間，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真的錯了，在跟許立歐相處的關系上，她錯的太離譜了，只是，她的這個意識，會不會來的太晚了。

“喲，立歐你來了呀，怡心她還在睡覺呢，要不，你先坐一下，我叫怡心去。”才想着許立歐，程怡心就聽到門外程媽媽的聲音，而來人，就是許立歐。

“哦，……阿姨，這是買給您跟……叔叔的。”許立歐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入耳，他喃喃的開口喚着程媽媽跟程爸爸，以前，許立歐叫的都是爸跟媽，但是今天，他猶豫了之後改了口，叫了叔叔跟阿姨。

許立歐說着的時候，程怡心就打開了房間的門，因為程怡心的睡房挨着客廳，所以，她一開門，就跟已經走近客廳的許立歐就這麽直接面對面了。

“呃，立歐呀，還沒吃早飯吧，阿姨跟你叔叔在廚房做，一會兒也一起吃一點兒，啊。”看了看程怡心，程媽媽拉着從廚房端着稀飯的程爸爸又一次躲到廚房裏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你怎麽來了？”跟許立歐單獨相處的時候，程怡心還是第一次不知道用什麽來做開場白。

“我來看看你，……可以嗎？”許立歐也深深的看着程怡心，兩個原本很熟悉的人，并且那麽相愛的人是怎麽走到今天的，他也覺得好奇怪。

“咳咳咳……”程怡心想張嘴說點什麽，但是雨後的天氣也有點涼涼的，恰好一陣涼風掠過，吸了涼風的程怡心感覺喉嚨癢癢的，就那樣到嘴的話頓時化為了咳嗽。

聽到程怡心咳嗽，許立歐這才低頭看到程怡心竟然是光着腳丫站在那裏，他什麽都來不及想，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将程怡心給抱了起來，在兩人都愣住的看着對方的時候，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愛跟關懷。

“還是不懂得怎麽照顧自己嗎？”許立歐低聲責怪着，然後将程怡心抱回房間，放在床上，旋即他又像那七年之間無數次的那樣，一屁股坐在程怡心的床邊上，雙手小心翼翼的把程怡心赤裸的雙足無比虔誠的給握在手裏，低着頭，雙手就那麽搓着程怡心的雙腳，搓得很輕，卻又十分認真專注，然後喃喃的仿佛在做夢似的低喃，“還是這麽冰，那麽涼。”

程怡心是一個涼性的人種，不管春夏秋冬四季，她的手跟腳都一直冰冷冰冷的，好像蛇似的，夏天摸着涼飕飕的很舒服，冬天摸着就很難受了，可是，不管是舒服的夏天，還是難受的冬天，許立歐都從來不會嫌棄，都會像此刻這樣，将程怡心冰冷的雙腳給握在他問怒昂的手裏，然後給她搓着，搓着，漸漸的，為她驅走冰涼。

“立歐，我們……”看到許立歐如此，這一瞬間，程怡心突然來了勇氣，有了想要挽回她跟許立歐之間愛情的勇氣，她直起身，雙手猛的拉着許立歐的手，開口挽留，想要問他，他們還能不能回去。

“請問，這裏是程怡心的家嗎？”同一時間，顧烨磊的聲音驀地出現在程家的大門外，打斷了程怡心跟許立歐的談話，也讓程媽媽跟程爸爸立刻從廚房嗖的蹿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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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裏是程怡心的家，請問先生您是？”看到顧烨磊這挺拔的身姿，非凡的氣質，程媽媽問得十分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

“阿姨，叔叔，你們好，我是怡心的上司，我叫顧烨磊，不過，阿姨跟叔叔，你們叫我烨磊或者阿磊就好了。”顧烨磊笑着說，然後左手提了一瓶頂級的醇香茅臺，右手提着被裝飾得極其精致的果籃，在程爸爸跟程媽媽面前做着自我介紹。

“哦，好好好，那阿磊，快進來坐吧。”程媽媽愣住的時候，程爸爸表現得是最理智的，趕緊回過神來招呼着顧烨磊。

“是是是，快進屋坐，我叫怡心去。”被程爸爸碰了之後，程媽媽才回過神來，然後朝程怡心的房間走，走到門口又想起，怡心的房間裏許立歐還在呢，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怡心，我就是來看看你的，我替餘佳她昨天那麽對你跟你正式道歉，希望……”聽到顧烨磊的聲音，許立歐知道程怡心那沒說完的後半句他是聽不到了，于是，他很識相的站起來準備告辭。

“你放心吧，我沒有怪過她。”聽了許立歐的話，程怡心将頭轉向一邊，她的後半句雖然沒有跟他許立歐說出來，但是，許立歐是這樣的了解她，即使她不說完，那他也是應該明白她的意思的，但是，他站起來，卻是在替林餘佳那個女人跟她道歉，她覺得心裏很難受。

因為，這代表着許立歐在婉言拒絕她提出重新開始的要求。

“怡心啊……”就在許立歐跟程怡心之間又一次因為林餘佳而陷入沉默的時候，程媽媽在門外尴尬的叫着怡心的名字。

“怡心，那我先走了。”許立歐看了看程怡心，然後拉開了大門。

“立歐，你這是？”程媽媽看着許立歐，笨拙的問着，一個是程怡心的前男友，另一個是程怡心現在的老板，三個人這樣的局面，她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

“阿姨，我先走了，阿姨，叔叔，顧先生，再見，我先告辭了。”許立歐看着程媽媽叫着她，他已經有八個月，二百四十多天沒有踏入過這個曾經讓他感到無比溫馨的家了，再次來到這兒，溫馨的感覺依舊，可是，也許已經不再屬于他許立歐的了。

“唉，那好吧，立歐，下次有時間再來家裏玩啊。”程媽媽送許立歐出了門。

程怡心就在房間裏換着衣服，聽着程媽媽是如何客氣的應付着許立歐，又是如何的讨好着她的上司顧烨磊，她全都聽見了。

“阿姨，我可以去怡心的房間看看她嗎？”許立歐走後，顧烨磊站起來提着要求。

“哦，好啊。”程媽媽無法拒絕顧烨磊的這個其實是很過分的要求，尤其是顧烨磊臉上還印着一個很純潔無害的笑容。

顧烨磊朝着程怡心的房間走過去，顧烨磊剛準備擡手敲門，不過手還沒有碰到門板上，程怡心就已經把門打開了。

“你還真有本事，半天的時間就讓你打探到我家的地址了。”程怡心一點兒都沒有把顧烨磊當成上司來對待，這讓一旁的程媽媽實在是恨得牙癢癢，想沖上去教訓她一下，又擔心會讓顧烨磊看笑話，最終影響到程怡心以後的工作。

“打你電話又不接，發你短信又不回，只好跟丁娜娜做交易了，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顧烨磊仿佛當程家是他們在G市的宿舍時候那樣，就那樣很直接的跟程怡心說着那話。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她喝醉了還能接電話跟回短信的話，那她還叫喝醉了嗎？程怡心白了顧烨磊一眼，推開他，去洗漱間洗臉、刷牙、紮辮子。

“阿磊啊，一起喝點稀粥吧。”趁程怡心去洗漱間的時候，程媽媽跟程爸爸都叫着顧烨磊。

“唉，好啊。”顧烨磊倒是答應的爽快，然後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就坐在了飯桌前。

程怡心趕緊弄完她這邊的一切，就狂奔到飯桌前，一勺榨菜，一勺稀飯的，一手拿勺子，一手捏着一根油條，嘴裏吃得砸吧砸吧的，然後嘴裏含着滿滿一嘴的食物，還不停的誇着程爸爸的手藝好得不得了，她就最愛吃程爸爸煮的東西，也不怕嘴裏的東西往外四濺。

“唉，程怡心，你有沒有點兒家教了啊，我跟你爸平時是這麽教你的嗎？”看到程怡心如此沒有禮數的在飯桌上含着東西講話，程媽媽一根筷子對着程怡心就敲了過去，不僅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反而重的狠狠的敲擊着。

“唉，媽，你這手下的也特狠了吧？”程怡心捂着疼得厲害的額頭哀怨的看着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