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番外丨平行宇宙 總監X實習生（九）

中午吃飯的時候韓思萊還沒到，Claire給他發消息，他說自己剛結束學院的活動，在地鐵上。Claire表示要等他，韓思萊說不用，他可以買個餅路上啃了，不耽誤大家時間。霍駿哼哼着一拍板，讓大家先去吃飯，不要管這小子。

于是剩了三個老鬼一起吃飯，Claire中途感嘆了一句：“偶爾這麽沒看到孩子，感覺自己像個空巢老人。”霍駿一斜眼，沒有接她的話。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霍駿想起什麽似的，去星X克要了一份三明治外加熱咖啡。Claire有意湊過去說風涼話，喲，霍總監，中午沒吃飽啊。霍駿理所應當地把東西塞她手裏，毫不愧疚地讓女士當了搬運工。Victor飄過去一個“你活該”的眼神。

韓思萊果然是下了地鐵一路跑來，根本沒來得及吃飯。他見到霍駿趕緊拉下口罩，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一副準備好英勇就義的樣子，十分積極地要來“受死”。霍駿端着自己的電腦，纡尊降貴地指了一下桌上的食物：“臨死前吃頓好先。”韓思萊立馬露出了被感動得稀裏嘩啦的神情，感激地叫了一聲：“霍老師。”

霍駿直皺眉：“黏糊什麽。”然後夾着筆記本走進了會議室，連眼神都沒多勻一個給他。韓思萊再瞅瞅Victor和Claire二位大人，Claire沖他一笑：“幹得不錯啊，今天起床發現轉發過五萬了。”韓思萊有小小的高興和小小的得意，再詢問似的看向Victor，這位大神一臉沉靜走過來，然後繃也繃不住笑意，給他比了個贊的手勢。韓思萊喜滋滋的：“那霍老師怎麽說呀？應該……不會把我怎麽樣吧？”

Victor諱莫如深，用剛剛比贊的手在韓思萊前胸畫了個十字，為他祈禱，吓得韓思萊瞬間小臉慘白。韓思萊心知這是躲也躲不過的，三兩口把東西吃了，擦擦嘴朝會議室走去。

霍駿瞅着他進來，大概中午的陽光太好了一點，從霍駿身後的窗戶照到韓思萊身上，少年人的身影清晰得毫發畢現，叫霍駿有好一陣恍惚。

“霍老師？”

“咳，傻站着幹什麽？叫你來站軍姿的嗎，來交待，昨天怎麽想的。”

“哦，”韓思萊乖順地在離霍駿不遠的地方坐下來，老老實實開口：“就是，C姐說公司裏很多人發了朋友圈，給我了一點啓發。我就想既然這個東西值得讨論，為什麽不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讨論呢。不過，這效果其實已經超過我預料的最好的情況了。”韓思萊說完湊過去一點，眼巴巴地看着霍駿：“霍老師，我看到還有一些負面評論，這個要緊嗎？我有點擔心品牌那邊的反應。”

霍駿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慌了？當時抱着那玩意兒上車的時候倒是糊塗膽大的。”韓思萊說不上話，果然還是挨了霍駿一通數落。這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确實還是有很多東西欠考慮。如果要給他這一次的傳播效果找個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好運氣吧。

韓思萊低着頭反省，霍駿不言語地瞧着他的發頂，眼裏笑意漸濃，最後将身子探過去，壓低聲音問：“真反省呢？”韓思萊懵懂擡頭，霍駿大笑，過來揉他腦袋：“幹得好啊小夥子，是我的寶貝了！”

他還跟韓思萊說了品牌方那邊不用太擔心，他們走的就是沒節操的路線，而且是個剛起步不久的小公司，只怕沒有話題熱度，至于口碑和逼格，這個是他們盈利之後才會去考慮的事。對方已經為韓思萊那一條驚人的效果給他打了兩個電話表示感謝。他們前期跟韓思萊也是線上溝通，沒見過真人，還以為照片上那個是霍駿他們花高價請來的模特。

韓思萊倏然激動得臉紅，他是真的高興，原來，就算這件事做得有各種不完美，霍老師心裏還是肯定他的，也在為他驕傲着。他沖霍駿咧嘴笑，卻見霍老師翻臉比翻書快。

“別笑了，工作時間傻笑什麽，就着這個熱點接着出方案吧。”話音沒落人就走了。

韓思萊對他最近的來去無蹤已經很熟悉，也只好不再糾結，踏踏實實開始琢磨後續的推廣。

那頭霍駿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他手底下揉過的人頭不下十個，沒哪一個讓他這麽老鹿亂撞的。霍駿幹着這行，描述過太多次怦然心動的瞬間，當這一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既遲鈍又敏銳。霍駿把那罪魁禍首關在了小會議室裏，自己奪門而出。

他徑直找到了Victor，殺氣騰騰出現在了他跟前。Victor一臉冷漠看過去，霍駿伸出爪子來，覆上他的頭頂，似乎在找感覺，語氣平靜無波：“Victor同志，你是我的大寶貝。”話沒說完Victor臉色都變了，很不給面子地把總監的手扒拉了下來：“我說老霍同志，咱能不能不開黃腔？”霍駿倏然收聲，心裏驚駭更甚，果然摸着Victor的頭就是內心毫無波動呢。

霍駿像是為了确認什麽，重新沖回了會議室，韓思萊被驚得一擡頭，與他目光相觸，少年的眼睛，幹淨而明亮：“唔，霍老師？”

霍駿喘了兩下，氣勢洶洶與他對視片刻，然後在少年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韓思萊有些發懵，不知道霍駿這是怎麽了，他覺得霍老師大概有什麽情況，或者對他有什麽意見。韓思萊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但遇到問題是很主張溝通的，于是他就這麽追了出去，想搞清楚霍駿是怎麽了。Claire從洗手間回來只看到兩人先後從辦公室出去，于是向Victor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Victor神情鄭重地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十字，Claire追問，Victor很嫌棄地說：“虧你還是寫文案的，沒有聽過我國著名詩句‘窈窕君子，混蛋好逑’嗎？”

Claire一臉驚悚：“OMG！”

他倆并排站了一會兒，沉默良久，Victor問她，你現在什麽感受。

Claire說：“懵逼中感到了一絲快樂。”霍駿可有的受了吧。

Victor點頭：“擔憂中還有一絲幸災樂禍。”霍駿可有的受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愉快達成共識，有熱鬧不看白不看，吃瓜有益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