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乖,都給你29. (1)

燕江流神色發狠,擡腳直接将人踢飛了出去,連帶扶人的人也沒能幸免。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該快點離開這裏,受傷的美人魚會有洩露身份的可能,随着血液流逝,他身體裏僞裝成Alpha的抑制劑會漸漸失去作用,連帶着Omega抑制劑也會跟着沒了,到時他會成為一塊任人垂涎的香馍馍。

燕江流不想走,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人能傷過他并毫發無傷的離開,他要讓敢對他下手的人付出代價。

他沉着臉,氣勢如随海風震起醞釀海嘯的海面,渾身洋溢着屬于Omega特有的香甜味道,眼神卻讓人不敢有任何肖想心思。

躺在他不遠處的兩人渾身顫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被瘋傳是校霸小男友的人會是個Omega,還是個氣勢不輸于Alpha的Omega,他的信息素初聞香甜美味,再聞伴随着鬧騰欲裂的刺激性。

兩人說不出話來,抱着腦袋疼得不停叫喊。

燕江流越走越近,渾然不在意被鮮血沾滿的手臂,他語氣冰冷,吐字如含着刀子:“想殺我?”

在地上滾不停的人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慘叫聲不絕于耳。

燕江流充耳不聞,俯身撿起先前刺傷他的刀,白皙瘦長的手指摸過血跡斑斑的刀身:“就憑你?”

他猛然将刀子擲出,眨眼間落在刺傷他人的耳朵邊,讓打滾的人嗅到殺意,愣是硬生生停下來,不敢再叫,顫顫巍巍的擡頭看向他,一眼被殺氣吓到抱頭滾走。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跟你和祁星闊作對!”

這人喊得太慘,聲音直接破掉,透着絕望和求拯救。

“呵。”燕江流冷笑,擡腳欲狠狠踩向那人的腿,眼神兇狠,渾身氣勢比之先前更洶湧,像個随時會炸燃的小筒子。

那人感到自己世界最黑暗的時候即将來臨,沒人能阻止燕江流,只能放棄的閉上眼睛,等待再次斷腿感覺來臨。

“來晚兩分鐘,你就走了,不乖。”聽見祁星闊的聲音,燕江流有瞬間恍惚,他怎麽會來?

思緒還在怔神,腰間多了條手臂,眼前也多了只手,遮住他的視線,就連耳邊也清靜下來,只剩下身後貼過來人的呼吸,他能感受到祁星闊手心的溫度,很熱。

“等死?快滾。”祁星闊眼神平靜,語氣裏含着些許忍怒。

死裏逃生的兩人相互扶持連滾帶爬跑了。

祁星闊看見人走遠,手掌微微用力,将身前人轉得面相自己,再将人扣進懷裏,拍着他的背,溫柔安撫:“沒事了,放松,我在,別怕。”

祁星闊沒想到買包糖的功夫會讓燕江流遇見這種事,誰也不知道當他看見燕江流被刺傷胳膊時,有多想滅掉傷燕江流的人,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會被查出來,先讓那兩人離開這裏,再讓人消失。

在萊城,讓兩個人消失的辦法太多太多了,他手一下一下順燕江流的背。

安撫人的同時也在安撫自己,別沖動,兩個小喽喽讓對方多活幾小時。

鼻息間飄上來燕江流的信息素,那瞬間祁星闊腦海裏的弦繃斷了,多活個屁!自作孽不可活。

他點開智能機,找到祁奈的通訊號,敲敲打打飛快發過去一條短信,又點開許久不用的聯系人,言簡意赅的發送指令,做完這些,他總算平複下憤怒的心,有足夠的耐心開導燕江流。

“小同學?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小同學沒反應,像是睡着了。

祁星闊低嘆了口氣,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剛要碰他的腿彎,被一只冰涼的針劑阻止。

祁星闊擡頭看向垂眸看過來的燕江流,他眼睛裏有些水光,濕漉漉的,像是要哭了,唇上咬出些許白痕,從這痕跡能看出他咬的有多用力,遞針劑過來的手還有鮮血緩緩流下來,刀口有些深。

看見鮮紅的刀口,祁星闊眉間閃過一抹戾氣,讓那兩人還活着太便宜了。

“喬治說,我不能流血。”燕江流輕聲呢喃,“我怎麽辦啊?”

聲音裏滿是失措和無助,還有些難受。

祁星闊心跟陣紮似的,疼得有些難呼吸,他脫下襯衫,輕輕握住燕江流的胳膊,低頭認真包紮,聲音是燕江流最喜歡的那種低沉:“我在呢,你會沒事的。”

傷口被緊緊包紮住,血液不再歡快奔流,讓祁星闊能從燕江流手裏接過針劑,握起他另一只沒受傷的手,動作輕柔的将針劑推進去。

祁星闊沒有把用掉的針劑管亂扔,摘掉針頭放進針管裏,揣進口袋裏。

這時,先前有些脆弱的燕江流漸漸緩過神來,說話還有些情緒殘留:“你怎麽來了?”

祁星闊單手攬着他往家方向走,無奈低聲道:“我說過來接你,你是不是當耳邊風了?”

“我忘了。”燕江流揉揉鼻子,還是強裝有底氣的回答。

祁星闊看他眼底還有些無助情緒殘留,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嘆了口氣:“心裏也沒想記着吧?”

燕江流抿緊唇沒反駁,祁星闊說的實話,他是真沒想起來這事,實際上真在學校等到祁星闊過來接他,不知道論壇會說什麽,再說他心裏早做好跟人保持距離的準備,沒必要拖拖拉拉的。

誰知道這一早走就出這種事,也是今天倒黴,碰到那兩人。

好死不死被劃傷胳膊,還被祁星闊抓到,燕江流回想短短十分鐘裏發生的事,懊惱之餘有些心懷不安,他敢肯定祁星闊知道他的真實性征了,比較慶幸的是祁星闊出現的夠早,否則他連美人魚的身份也要跟着一起洩露,到時候喬治絕對會想辦法将祁星闊弄走。

他半斂眼眸,視線內只有他跟祁星闊節奏一致的兩雙腳,心不在焉的想該怎麽和祁星闊說他是Omega裝Alpha的事情。

祁星闊看幾眼都只能看見他丢魂似的表情,睫毛偶爾不停顫動,表露主人內心的情緒波動,是在想怎麽和自己解釋性征問題?

小同學會掰出什麽言論呢?他也跟着丢了下魂想。

祁星闊直接将燕江流帶回自己家,路上征詢過燕江流的意思,燕江流沒拒絕。

燕江流無法拒絕,這要是捧着受傷胳膊回家,喬治會瘋掉的,搞不好明天就會把他送到塞伯坦去,那個傳聞中讓人窒息的地方。

進祁星闊家裏,燕江流表現很自然,反正不是第一次來,他捧着胳膊走到沙發上坐下,等祁星闊拿醫藥箱過來,期間他看見茶幾上擺着幾本書,書裏還夾着幾張便利貼,處處顯露主人曾經翻閱過。

他不經意掃一眼,捕捉到美人魚三個字,立刻轉回視線,上手翻開到有便利貼的地方。

不僅有便利貼,書面內容還被主人紅筆劃線标注過,他不由得被吸引視線,仔細後發現這頁是說美人魚性情變化及如何安撫的,合上書的時候,他很疑惑。

祁星闊好端端的怎麽看起和美人魚有關的書了?

是發現他的身份?

不可能啊,他很肯定他沒在祁星闊面前露過馬腳,也沒露任何美人魚特有的象征。

如果他真的沒暴露,那只能說祁星闊愛好廣泛,或者真如那天在燒烤攤說的,想做個美人魚研究員。學習成績不怎麽樣,在這方面是要努力。美人魚研究員要求比一般職業還高,祁星闊不好好努力,确實只能說個空。

祁星闊拿着醫藥箱回來,看見他丢下書,靠在沙發上沉思。

今天把他帶回來純屬意外之舉,祁星闊沒收起家裏的書,讓他看見美人魚的書,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什麽。祁星闊知道他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但這不限于他知道身份洩露被隐瞞那麽久。

這麽想來,祁星闊覺得還是早點讓他知道事實。

“對書有興趣?”祁星闊坐過來,打開醫藥箱,又去拆他手臂上的襯衫。

“沒興趣。”燕江流皺眉,襯衫貼在傷口那塊,被血幹涸後黏在一起,想硬拆恐怕傷口會再次崩裂。

祁星闊看他想伸手扯襯衫,按住他的手:“用剪刀,你別動,我來。”

燕江流現在看這傷口就想到暴露性征的事,莫名煩躁,被按住的手倏然收回來,忍不住蜷縮幾下:“嗯。”

祁星闊從醫療箱裏拿出剪刀,把他手拉到面前,先剪掉多餘襯衫,再開始剪靠近肌膚的布料,五分鐘過後,只有傷口那片剩下幾縷布料,絲絲縷縷像纏綿不願松開的藤蔓。

“就這樣了?”燕江流看着胳膊上的白條條,看見祁星闊放下剪刀拿起一瓶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東西,莫名頭皮發緊。

“怕疼嗎?”祁星闊問。

燕江流咽了口口水,抱着希望問:“我要說疼,你會不弄嗎?”

祁星闊多看他一眼,抓過他往後躲的手臂,置于垃圾桶上面:“疼過就好了。”

燕江流胳膊收了下:“我——”

話根本沒能說出來,祁星闊趁他因收回胳膊心裏有些小僥幸時猛然出手,雙氧水澆下,布料随着被洗掉的血水一并落下,疼痛接踵而至,燕江流一口咬住唇,要說胳膊和唇哪個更疼,短時間內他給不出個答案。

祁星闊下手很快,洗幹淨傷口,取過修複機器扣在他胳膊上:“十分鐘。”

燕江流額頭滿是汗,像是被清洗傷口卸去所有力氣,只能軟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麽了?”祁星闊笑容淡淡問。

燕江流的手指落在修複器上,邊睨着祁星闊的表情邊說:“故意讓我這麽疼,你生氣我不等你,自己先走了。”

“在你心裏,我是這麽小心眼的人?”祁星闊将東西收回醫藥箱裏,擡眼看向眉間多些沉思的燕江流,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個問題難道很難回答嗎?

還是說在他心裏,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因今天救了他,所以問出來讓他不好直白回答?

祁星闊感覺大概有些失望,對燕江流懷揣過多心思,想護着想擁有想圈在身邊,然而他似乎不能這麽做。

“不是小不小心眼,是你覺得我這個跟班不聽話,覺得自己身為老大的威嚴被挑釁,心裏不舒服。”燕江流說,看祁星闊臉上一閃而過的無奈,他疑惑道,“我說錯了?”

“有點道理,但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祁星闊看一眼時間,時間還沒到。再看一眼燕江流身上的衣服,祁星闊皺眉。

燕江流順着對方的視線也跟着看自己衣服,幹涸的血跡遍布胳膊和整只手,衣服同樣沒能逃開這等厄運,被濺得沒法看,只要他穿這身衣服回去,照樣會讓喬治想把他送去塞伯坦。

眼下的辦法,只能求助祁星闊。

燕江流心裏肯定不想這麽求祁星闊,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想。

他動動屁股,往祁星闊面前挪了挪,再順手扯扯衣服,讓祁星闊看見上面的髒兮兮。身為一個獨居好幾年且将家裏打理井井有條的清爽少年,肯定忍不了他穿着這身的。只要對方忍不了,絕對會丢身幹淨衣服趕他洗澡,到時候自己的小心機成功達成。

燕江流在心裏将小節奏算得一套套的,就等祁星闊發話了。

祁星闊哪能看不出他心裏的小算計,先前沒等自己的賬還沒算,更有暴露性征在後,祁星闊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哪怕無法忍受一身血腥,還是撐着不開口,就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燕江流等了好一會,發現祁星闊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對方,再次扯扯衣服伸伸手,幹涸掉的血淋淋在祁星闊眼前再度飄過,對方穩如磐石,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胳膊的修複器上,像是壓根沒看見他的動作。

他再傻也知道祁星闊的意思,不就是張口求人嗎?

真不是多大難事!

燕江流扣扣指甲縫,嘴唇動了好幾下,聲音無比輕道:“祁星闊,你能借我套衣服嗎?”

“你說什麽?”祁星闊仿佛是被他這句話喚回神智,視線飄在半空中落在他臉上,表情有些疑惑,“你剛說什麽?”

求人的話說一遍是說,說兩遍也沒多大事兒,燕江流再說時有些家常便飯的意思:“我說,你能借我套衣服嗎?”

“能。”祁星闊靠在沙發上,姿态有些散漫,睨着瞬間開心的燕江流,懶洋洋再度開腔,“那你得告訴我,你的信息素怎麽回事。”

燕江流的開心僵在臉上,手下意識按在修複器上,‘滴’的一聲,治療時間結束,他被祁星闊看的緊張起來,眼神閃躲愣是不敢和對方對視,低頭悶聲拆修複器。

“Omega僞裝成Alpha被學校查出來就得開除,現階段聯邦技術發展成熟,但Omega僞裝成Alpha的不穩定因素依然太多,萬一發情期突來,會造成重大事故,甚至會引發暴動,你的信息素很吸引人,我很奇怪是沒人和你說過僞裝成Alpha的後果?”祁星闊到現在都還能從幹涸的血液上嗅到淡淡的香味,有些悠遠有些香味久存,是一種挺特別的味道。

帶人回來的路上,祁星闊心裏一直都有個疑惑,為什麽他聞到燕江流的信息素,沒有被誘導的釋放信息素,也沒有發情的前兆,以往的生物學老師總說Alpha不能聞到Omega的信息素,會發生過火的事。他并不覺得自己定力驚人,尤其聞到的還是燕江流的信息素,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縱然燕江流身上還有絲縷僞裝成Alpha的藥劑味道殘留,但更多的是屬于他本身Omega特有的信息素,祁星闊敢肯定他就是Omega。

燕江流身上的謎團鬧得祁星闊腦袋疼,捏捏鼻梁看向低頭不說話的小同學,別人不想說他也不好強迫,想到小同學剛才的請求,他從燕江流手裏取過修複器放在一邊:“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個答案,你跟我過來,洗個澡換身衣服,我送你回家。”

“聯邦對Omega保護過頭,跟養花一樣,我不喜歡。我想要像Alpha一樣,被公平對待。”燕江流在祁星闊轉身後倏然擡頭倒豆子似的說。當祁星闊回頭看他,他也不躲不閃,“我知道你說的那些後果,也想過處理辦法,就是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麽快。”

是啊,他要真是個普通轉校生,沒跟自己扯上關系,哪會被平白無故找麻煩,劃傷胳膊以至于暴露真實性征?

祁星闊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對之前做過的那些事産生懷疑,或許不該那麽做,給燕江流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今天這事是我先動手的。”燕江流站起來說,提到那個嘴裏不幹不淨的人,他神色冰冷,“不管再來幾次,我還是會選擇打他一頓。”

祁星闊往樓上走,語氣挺平靜:“我都知道,先上來洗澡。”

燕江流跟上去,嘴裏小聲念叨:“你知道個啥,他們是真的欠打,和你沒多大關系。”

盡管事實就是因為祁星闊才讓他遭此飛來橫禍,他還是不想讓祁星闊知道。知不知道都這樣,沒什麽好說的。總不能因為這件事,祁星闊愧疚的從今往後聽他話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說出來意義在哪呢?

燕江流不說沒用的事,現在心思都放在祁星闊知道他是Omega上面了。

為什麽祁星闊除去問他為什麽裝A後,什麽都不問了?

還有啊,不是說Alpha不能聞到Omega的信息素嗎?那怎麽祁星闊平靜的跟個沒事人一樣,他很清楚自己信息素掀起的浪潮。沒被聯邦政府找回來前,他曾受到多方面追捕,逃亡過程中使用信息素攻擊過人,那些為他大打出手互相毆打到頭破血流的人,他現在還記得清楚。

因為曾看見過那麽多頭腦發熱到如牲口的Alpha,所以現在看見不為他信息素所動的祁星闊,他頗為好奇。

好奇祁星闊是怎麽做到的。

“你對我沒感覺嗎?”燕江流幾步跨到祁星闊身邊,跟對方肩并肩往樓上走,“不是說Alpha無法抵擋Omega信息素的誘惑嗎?”

“這時候你不該想想怎麽收買我,讓我別把你是Omega的事說出去?”祁星闊發覺他腦回路确實清奇,好端端的轉到自己對他感不感興趣上面,而不是洩露他秘密上。

如果有人向學校告發他是Omega的話,即便他有背景,也很難說學校不會為平複人心稍作懲罰。

怎麽他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事呢?

祁星闊百思不得其解,扭頭看一直盯着自己看,滿眼沉思的小同學:“看什麽呢?”

“我就是想看看你跟我以前遇見的那些Alpha有什麽區別。”燕江流說。

祁星闊聽得想笑:“那你看出來了嗎?”

“也就比他們帥很多,這也不能成為你不受影響的理由啊。”燕江流感覺奇怪,他低頭拉拉衣服領口輕輕嗅了嗅,沒聞到什麽味道,又伸長脖子湊到祁星闊脖頸聞了聞,熟悉的淡淡橘子香味,屬于祁星闊特有的味道。

“幹什麽?”祁星闊推開房門的時候受他動作影響,不小心碰到門框,微微蹙眉,手指抵在他眉心間,“我好聞?”

“不是。”燕江流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奇怪道,“我能聞到你的味道,聞不到我自己的,不太對勁。以前我信息素暴露,我是能聞到的。”

“我能聞到。”祁星闊拉開衣櫃從裏面找出白T和黑褲子遞過去,“形容不好是什麽花香,很別致。”

燕江流愣了下,忘記接衣服,傻傻問:“你能聞到怎麽還這麽淡定?”

祁星闊讓他的問題問住了,老實說祁星闊自己也想知道。兩人都是專業知識薄弱的學渣,讨論起來也不會有結果,祁星闊不想浪費時間,将衣服放到床上,言顧其他:“內褲要嗎?”

燕江流瞪大眼睛,猛然轉到這個話題上,他有種別開生面的羞恥感,結結巴巴道:“不、不用了。”

“是不用了。”祁星闊剛打開抽屜的手頓住了,回頭視線在他身上掃過,低聲有些戲谑道,“我的你穿着會大。”

燕江流臉騰地紅了,這年頭誰能容忍被人嘲笑大小的,他抓起衣服,惱羞成怒道:“你給我,我穿給你看!絕對不會掉。”

祁星闊保持關抽屜的動作,扭頭忍笑看着話說出口慢半拍反應過來,臉更紅的燕江流,笑意忍都忍不住:“穿給我看?小同學,你是想以身相許好讓我幫你保守秘密嗎?”

燕江流一臉悲憤欲絕,感覺這時候說什麽都不行,轉身飛快跑進浴室裏,将門狠狠關上,仿佛這樣能徹底逃離讓他丢臉的地方。

祁星闊見人消失在眼前,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燕江流躲進浴室裏,趴在門邊聽卧室裏的動靜,先是聽見低沉悅耳的磁性笑聲,接着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祁星闊走了。

這讓燕江流松了口氣,轉身貼在牆上,看向熟悉又陌生的浴室,他喃喃道:“我怎麽會說出那麽不要臉的話?”

都是祁星闊的錯,平時說話嘴上沒個準,弄得他都不正經了,一定是這樣。

假裝說服自己的燕江流拖着腳步往淋浴走過去,路過浴缸時有些眼巴巴,可惜這不是自己家,只能先淋淋再回去。

他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解開兩顆襯衫扣子,低頭抓住衣服下擺,手一揚脫了下來。

在燕江流洗澡的時間裏,祁星闊先跑出去到小區衛生室買了Omega抑制劑,回來後做了杯濃香奶茶,是上次燕江流說好喝的那種。

做完奶茶後,祁星闊心裏還牽挂着他對燕江流信息素沒反應的事,思來想去沒個頭緒,網上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最終選擇向裴疏清求證。

剛跟裴疏清說到對方信息素很特別,他能聞得到,就是沒有生物常識寫的那種感覺,燕江流頂着頭還在滴水的頭發下樓了。

祁星闊的衣服對燕江流而言到底有些大,T恤到大腿,黑色休閑長褲的褲腳被挽起來,挂在瘦削白皙的腳踝上,惹得祁星闊多看幾眼,燕江流正努力想擺正T恤的領口,這衣服在祁星闊身上穿着剛剛好,可到他身上就不太對,哪哪都大。

尤其是這領口,幾乎能将他半個肩膀曝光。

不管他怎麽調整,要不左肩膀照顧不到,要麽右肩膀風吹日曬,總之不能雙雙顧全,讓燕江流有些煩躁。

看見祁星闊的第一眼,他皺眉問:“能給我換件衣服嗎?”

祁星闊一時沒回答,眼神幾次略過他的肩膀,路過一次眼底的深色濃黑上一分,聽見他軟着聲音似有些撒嬌味道的話,祁星闊眼眸微閃:“能。”

今晚的祁星闊意外的好說話,讓燕江流有些不适應,他擡眼看着對方,見他視線在自己身上,抓着衣領的手猛然一緊:“那你快點,我穿這個有點不舒服。”

“嗯,你先喝奶茶,我去拿衣服。”祁星闊将準備好的奶茶推過去,等燕江流接過端着乖乖走到沙發邊坐下,才擡腳往樓上走,眼前不斷跳出燕江流調整衣領左右輪流交替出現的鎖骨,白皙漂亮,要不是祁星闊知道小同學的為人,都要懷疑小同學故意的。

他是對小同學的信息素沒多大反應,但不代表他對小同學這個人沒感覺。

祁星闊低低嘆了口氣,現在确定小同學是Omega,更不能輕易亂來,得好好想辦法,到底怎麽把人圈在身邊最妥當。

燕江流對奶茶有種莫名的喜歡,當初願意讓喬治做管家,也是因為喬治一手出神入化的奶茶手藝,誰知道今天才知道,祁星闊的奶茶技術同樣好到讓人拍案叫絕。

燕江流小小嘬一口,濃厚的奶香味伴随着巧克力的微苦相融在一起,奇妙的味蕾體驗讓他快樂的眯起眼睛。祁星闊做的奶茶比喬治做的還好喝,這是怎麽做的?

他疑惑中又喝了幾口,咬着唇回味時總覺得曾在哪喝過,味道似曾相識。

這明明是祁星闊第一次做奶茶給他喝,哪來的似曾相識,大概是他平時喝太多,記混了。

這理由出來的第一時間被他自己否定,美人魚的味蕾有多奇特,外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得很,每種味道能清楚記得,永不會弄混,這也就說明,他曾經确實喝過祁星闊做的奶茶,那是什麽時候?

這時燕江流終于正視起他跟祁星闊發生過的事。

要說哪天回憶裏有喝奶茶,就是那次他喝醉跟祁星闊回家,稀裏糊塗睡一晚上,第二天在祁星闊床上醒來,當時他問過祁星闊,有沒有洗澡那些事,祁星闊怎麽回答的?

祁星闊說自己吐他一身,別做他幫自己洗澡的夢!

此時來看,不是他做夢,是有人隐瞞事實,不肯告訴他真相!

當着祁星闊的面泡澡,要求喝兩杯奶茶,還把耳朵露出來給祁星闊摸,這些統統不是做夢。

燕江流盯着手裏的奶茶,咬牙切齒到想砸攤子,祁、星、闊!

說曹操,曹操就到。

祁星闊臂彎搭着件白襯衫,手裏拿着條嶄新的毛巾,走到燕江流身邊,将襯衫放到他腿上,毛巾自然落在他微垂的腦袋上,看着濕潤的發尾落在白皙脖頸上,将T恤暈出一片濕痕,祁星闊用毛巾一端幫他擦了擦:“頭發擦幹再換衣服。”

燕江流一把抓住腿上的襯衫,猛然擡頭兇巴巴的瞪着祁星闊,說話語氣像從齒縫裏擠出來:“我都想起來了。”

祁星闊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目光由他強忍着暴走的臉上轉到被他摔到茶幾上濺出來的奶茶上,眉梢劇烈一跳,怎麽沒想開給他做奶茶,今天剛看過得書上寫過美人魚味蕾方面的知識。當時自己思緒還飄到下次不好哄他喝酒上,怎麽偏偏把喝奶茶給忘了!

措不及防之下,祁星闊被自己玩翻車了。

祁星闊後退兩步,舉起雙手努力想解釋:“當時你那個表情,我要說不是夢,你更生氣吧?”

“是嗎?”燕江流的怒火還在持續燃燒,抓着襯衫的手背青筋微微突出,毛巾的阻擋讓他沒法看清楚祁星闊的表情,他一把拽下礙事的東西,“也就是說你知道我的身份,摸過我的耳朵了?”

祁星闊看出他臉上山雨欲來的暴虐味道,想到這時要是還繼續隐瞞,以後恐怕會引發更壞的後果,幹脆點頭承認了:“對不起。”

“你就沒想拒絕?白頭發尖耳朵在你們看來應該是怪物吧?”燕江流口無遮攔,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他眼眶微紅難受的很,其實摸耳朵這件事真的沒法全怪祁星闊,當時是他露出來主動讓人摸的,可就是這樣,越是回憶越是生氣,氣自己在祁星闊面前沒有警惕心,也氣祁星闊的不拒絕。

“不是。”祁星闊回答,抓住他的手輕輕拽出毛巾,溫柔地幫他擦頭發,“你那麽好看,怎麽會是怪物?”

燕江流眼眶瞬間不紅了,難受也消失不見,他感受到祁星闊的手落在他發尾,擦走漸涼的水,又回到耳朵附近擦去濕潤,動作小心輕柔的像對待摯愛之物。

“我告訴你,這雖然是我主動的,但你也不能逃避責任。”燕江流揮開祁星闊的手,他已到頂峰的怒氣不是三言兩語能安撫下去,也不是揉揉腦袋說幾句好聽的話就放下,這是摸耳朵被知道真實身份。

同一天接連兩個噩耗,燕江流的心跌宕起伏,偏偏兩件事都跟祁星闊有關系,他平時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此時此刻也不想遷怒祁星闊,但是沒辦法,眼前只有這麽個大活人在,且這個人有對不起他在先,這事兒怎麽都不可能輕描淡寫揭過去。

祁星闊收回手,半斂眼眸跟要爆發的小同學對視,看出他的憤怒和不平,半晌輕聲道:“那你想讓我怎麽做?”

“你問我怎麽做?”燕江流掃過客廳,找了一圈還真沒想好讓祁星闊怎麽做,就這麽放過人,絕對不可能。

燕江流視線兜兜轉轉又到祁星闊身上,他不是問自己要怎麽做嗎?

好得很!

燕江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拽下毛巾往地上一扔,一把扯住祁星闊的胳膊将人甩到沙發上,在對方沒反應過來前,先撲上去狂錘,邊錘邊叨叨:“我想讓你怎麽做?我想讓你閉嘴,你了解嗎?知道摸美人魚耳朵犯法嗎?知道我要是告訴喬治,你摸過我耳朵,你下場有多慘嗎?還我想讓你怎麽做,這是我能決定的事兒嗎?讓你胡亂摸,我今天直接打死你算了!”

祁星闊突然遭此襲擊,整個人都懵了,反應不及被打好幾下,在他惡語相向中回神,連忙護住臉和腦袋,低聲無奈道:“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我确實摸過你耳朵。”

“你還說?”燕江流怒視,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手勢半點沒停頓,“你知道你死定了嗎?”

“好好說話。”祁星闊想抓住他的手,奈何他靈活的跟個小泥鳅似的,“我怎麽就死定了?”

燕江流支支吾吾,不好說出原因,見祁星闊想起身,他猛地皺眉,他氣還沒出夠呢,這人想上哪去?

趕在祁星闊起身前,他長腿一跨橫坐在對方腰上,狠狠按住祁星闊的雙肩:“去哪?”

祁星闊眉梢一挑,看兩人此時姿勢,心生漣漪:“我不起來躺着被你打?”

“被我打還是輕的!”燕江流越想越生氣,看祁星闊不當回事的模樣,露出尖銳的小虎牙,“今天這事兒還沒完。”

“你想怎麽?”祁星闊看他壓根不知道這姿勢代表什麽,坐得穩穩當當,也不動彈,雙手枕在腦後,微微仰頭看向他,臉上有些許縱容,“想咬我?”

祁星闊看得真真切切,那對小虎牙帶着不太友好的光。

燕江流沖祁星闊眯眼笑笑,倏然出手按住人,頭跟着低下,隔着襯衫咬在祁星闊肩膀靠近鎖骨那塊,這一口又快又狠,讓祁星闊連聲哼都沒來得及發出,直接單手扣住他的脖頸,不小心路過腺體,讓咬人的小同學渾身一機靈,不由自主地輕松虎牙。

兩人都沒注意到被稍稍松開的虎牙裏流淌出一道銀色的液體,由燕江流身上飛快鑽進祁星闊體內。

燕江流感覺身體很熱,像從心底燃起一團火,怎麽都消不下去,被祁星闊剛才碰過的腺體,也隐隐燙起來,更不對的是咬住祁星闊的兩對虎牙,渾身都在發熱發燙,虎牙卻是很舒适的涼爽,讓他忍不住往更深地方咬祁星闊。

祁星闊察覺到他的意圖,倒也沒阻止,手輕輕落在他後腦勺上,慢慢的順順毛。

這個舉動将燕江流驚醒,讓他腦海瞬間清明,猛地松開祁星闊,慌不擇路的想後退。

他忘了自己本就是坐在祁星闊腰上,往後退只能懸空摔倒在地,祁星闊及時出手抱住他,手臂一用力,他重新倒回祁星闊懷裏,這一刻兩人的心前所未有的貼近。

燕江流聽見耳畔跟自己心跳同步跳動的聲音,思緒恍惚一瞬,他剛才幹了什麽?

唇齒間仍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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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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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