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

“目前我想知道的就這麽多，如果你都不願意回答，現在就可以走了。”Secret.A語氣平淡，不像是唬他的樣子。

瞿童完全弄不清楚現狀，Secret.A想知道的問題就那幾個，但是他想知道的問題卻多得多，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為拿不定主意，所以就一直看着Secret.A。

Secret.A面上一絲難得的笑意：“怎麽？不想走？”

瞿童穩了穩心神，故作冷靜，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話：“……就這樣？”

“嗯。”Secret.A一直挺直的坐着，現在似乎放松了一些，肩膀稍稍松垮下來。

瞿童還是莫名其妙，雖然他覺得自己應該得了便宜馬上走，但是……不問清楚心不安啊。

“你只是奉命審問？目前來看，我的嫌疑最大吧？”

Secret.A沒有遲疑就直接回答他：“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問了你一個。”

瞿童聽了這話更是驚疑不定。

“不過我猜，沒有人會比你的嫌疑更大了。”Secret.A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又似是安撫：“你不用擔心，既然你沒做過，我自然會保住你。”

“為什麽？”瞿童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們只不過萍水相逢，并肩作戰過那麽一次，雖然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完全确定當初Secret.A不讓他進B.W是為他好，但是，為什麽呢？

Secret.A完全沒有必要的理由幫他，他也不像是無緣無故幫助一個陌生人的好心人。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Secret.A淡然的說道。

瞿童不問清楚不罷休，雖然知道這樣有點作死。

“既然是這樣，我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嗯？”

瞿童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緩緩吐出自己的問題：“第一，你當初不讓我進B.W，是為了……”想着覺得不大妥當，所以換了個方式，“是因為進B.W所接觸的這個項目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甚至有很大的危險，是嗎？”

“是。”Secret.A似乎本來就沒有打算瞞他，回答得很幹脆。

“第二，昨晚你明明在頂層看到了我，得知Nelson死亡後，加上池煊的證詞，當時就已經得知我是嫌疑最大的人，卻還是審問了所有人，是因為本來就沒打算供出我，是嗎？”

“是。”Secret.A也不否認，承認的光明磊落。

“第三……”瞿童不知道這個問題Secret.A會怎麽回答，或許今晚就能知道很多東西或者毀掉很多東西，但是，他的性格不容許含糊的存在，尤其是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我們只是碰巧遇見，之前并不認識，為什麽要幫我做這麽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從哪兒來，你剛才也說了，你有你的理由，我想知道，你的理由是什麽。”

Secret.A眼中有點點驚訝，但是很快消散，他大概是沒想到瞿童會問這個，一般人得了好處，知道自己沒事，應該就不敢放棄眼前的安逸咄咄逼人吧？可惜，瞿童不是那樣的人。

“我幫你，是因為……”Secret.A少有的遲疑，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瞿童不敢追問，等的手心冒汗，Secret.A才擡起頭來，應該是想好了怎麽回答。

“我見過你。”Secret.A說。

瞿童心裏咯噔一下，他努力回想，來到《真戰》以後，第一個和他有瓜葛糾纏的就是Secret.A，從那開始，Secret.A就對他百般照應，甚至面對危險的時候讓他先離開，但是，在那之前，他不可能見過Secret.A的。

“你見過我？在哪裏？什麽時候？”他這話問的驚奇，表情也透露了自己的心情，Secret.A自然是看出來了。

“你看起來也覺得實在是不可能，是嗎？”

瞿童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把嘴巴閉的緊緊的。

“我也覺得不可能，因為，我是在夢裏見過你。”Secret.A說。

瞿童沒忍住，默默吞了口口水，“什麽？”他覺得很荒謬。

夢裏？甜蜜蜜嗎？

Secret.A也不瞞他，“我常常夢到一個人，那人在我夢裏，從小孩子變成大人，就在你出現的兩個月前開始，夢不間斷，像是另一個人的成長史，模模糊糊的，上帝視角，我從來參與不進去，但是那人所在的世界好像和我所在的并不一樣，看起來更為平和，那人的生活也很普通，按部就班，我從來看不清那人的臉，聲音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你一出現，我就知道那是你。”

瞿童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僞裝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都沒見過夢裏那人的臉，也不記得他的聲音，怎麽就确定是我了？”

Secret.A搖搖頭，似乎真的是毫無頭緒，他說：“解釋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所以，雖然你從來沒有見過我，我卻好像已經認識你很多年了。”

瞿童的心久久平複不下來，Secret.A怎麽會夢到他？在他來《真戰》之前，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對，他是人，但是Secret.A只是個NPC啊。

要說他們以前做任務的時候遇見過還差不多，但是，也不可能，《真戰》的玩家不只他一個，但是Secret.A只夢到過他一個人，太詭異了。

Secret.A說夢到他從小到大的生活，幾乎貫穿了他這二十多年的一切，怎麽可能呢？他完全不知道Secret.A的存在，可是，Secret.A卻親眼見證過他的生活。

“所以，你覺得我的出現很奇怪，竟然沒有選擇殺了我，卻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幫我？”瞿童也是不太理解Secret.A的腦回路。

難道他對Secret.A的判斷一直是錯的？Secret.A不是個冷酷殘忍的人，只是個傻白甜？

詭異，太詭異了。

“我對你并沒有惡意，你也沒有威脅到我的生命，我為什麽不能幫你？”Secret.A不以為然，“何況，這件事實在太奇怪，我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需要你幫忙解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殺了你，我還以為你知道答案的。”

“不知道。”瞿童搖搖頭，“那你除了我，有沒有夢到過其他人？”

Secret.A只是說他夢到另一個人的生活，但是，卻對那人完全沒有印象，可是自己出現以後，就确定自己就是那個人，瞿童不打算問他夢裏的細節，因為Secret.A也有可能出錯，他有個能只是個替代品，但是，他目前需要Secret.A站在他這邊，幫他解決很多問題，這個幫手不要白不要。

Secret.A聽了他的問題搖搖頭，“在夢到你以前，我從來沒有做過夢，而在你出現以後，我也沒有再夢到過了。”

瞿童一驚，“一個人怎麽可能沒做過夢？”

Secret.A目光柔和了許多，與他剛進入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大不相同：“那有什麽稀奇的？天予城人人不會做夢，夢這個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之中，所以，我能夢到你，确實離奇。”

瞿童皺着眉頭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

Secret.A此刻的目光中竟然帶了些狡黠，總算确認了一些東西：“你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瞿童感覺自己敗了，敗得慘烈，敗得一無是處，于是沒有确認也沒有否認。

“真的不能告訴我你來自哪裏？”Secret.A問道。

瞿童打死不開口，視死如歸搖了搖頭。

Secret.A挑了挑眉，“好吧，希望你會有想告訴我的一天。”

經過這場談話，瞿童想知道的不比Secret.A想從他這兒知道的少，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而他一點頭緒也沒有，Secret.A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蒙他的樣子。

他甚至不敢百分之百确定現在Secret.A站在他這邊是好是壞。

暫時是……好的吧。

這樣一想，瞿童整個人稍微放松了一些。

“對了，你去過水汀森林，見過蒼哲，對吧？”Secret.A問起來。

瞿童點點頭，他這才想起來，還有蒼哲這個麻煩，即使Secret.A幫他隐瞞在B.W的事情，可是蒼哲不屬于B.W，難道也會幫他嗎？

Secret.A當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擔心，“別慌，蒼哲不會供出你的，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對自己最好。”

瞿童感激的看着他：“謝謝你。”

一開始，瞿童對Secret.A是有些好感的，之後因為不讓他進B.W的事，對他的感覺一跌萬丈，不過現在是好感度爆棚，他察覺到自己抱了一個超級粗的大腿，非常有安全感。

有Secret.A這麽個大靠山，在天予城的任務還不是分分鐘搞定，Secret.A的地位就是Boswell一人之下，其餘所有人之上，胡作非為想必也沒什麽，只要他不惹到Boswell，就會很安全。

Secret.A稍微提醒他了一下：“我幫你也是有前提條件的，我想知道我們之前有什麽羁絆，導致我會夢到你，但是，你不能總是惹麻煩，小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睜一只閉一只眼也無所謂，但是，像這次Nelson的事，鬧得太大，解決起來并不容易，如果你以後惹了更大的麻煩，我永遠不知道我們之間奇怪事情發生的原因也無所謂，我不會再幫你。”

話說得這麽明白，瞿童就打消了之前胡作非為的念頭，讪讪的點頭，“我不會再給你惹麻煩的。”

Secret.A點點頭。

“咕……”

“……”

“……”

瞿童剛想說離開的事情，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起來，Secret.A看着他，瞿童不好意思說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尴尬的坐着。

最後還是Secret.A解了他的圍：“我也忙一天了，要不要，叫點兒東西進來吃？”

“好啊。”瞿童讪讪的回答道。

真是……尴了個尬的。